［原神］永恒沉睡时间 第24章 第 24 章

事实正如博士所料，散兵埋头苦笑没有结果，决定去别的地方打听。

“他都不告而别，那么烦你了，你还找他干嘛？”博士这段日子耐心快要告罄了。

散兵瞥他一眼：“我都那么烦你了，也没见你知趣离开。”

该不会是博士又做了什么才让俞亚讲出那种话，就像他看到璃月和稻妻的民间话本里——因为病重所以瞒着对方甚至恶语相向。

散兵又一次坐上观光车，博士没有上去，只是冷嘲热讽：“他要真想躲你，就是把这个世界翻过来，你也没找不到人。”

“翻过来……”散兵从观光车上下来，第一次肯定博士说的话。

“你说的没错，那就把这个世界翻过来，”散兵笑了，反正他不畏惧包括博士在类的任何活物，“你有什么计划一定要找我？能把世界翻过来，让世界都知道我干了什么大事，不管好坏。”

只要名气。

博士一时间拿不准他的意思，只说：“我们想做的可比翻过来危险多了，那是倾覆。”

“哼。”至于倾覆什么他不关心，只要是能引起俞亚注意的大事，他都愿意做。

等拥有足够的权利和实力，他要让俞亚躲无处躲。

……

可散兵万万没想到，除了依旧需要帮助博士完成实验外，他还要再度前往深渊，寻找一棵断成半截，仍然存活的世界树。

世界树，知晓一切世界之事，说不定能通过这棵树找到俞亚。

博士不知为何，明明看透了他的想法，却并不担心。

再次进入这片空间，熟悉和陌生感交织融合，同时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少女，接下来由我指挥你的前进方向，再由你收集世界树中散落的记忆。”少女声音温和无害。

散兵默然。

“……接下来往左，撕掉一切挡路的游魂，它们由已逝之人的记忆凝聚而成。”

“往右，从这里进去后不要走错，一旦错误将再也无法回到正路上。”

散兵嗯嗯点头，态度欠奉，少女明显发现了，又耐心提醒了几句还是没用就放弃了。

“反正世界树中一切都有记录，你若是在这里踏错一步，不小心被时空乱流撕成碎片，女皇也不敢怪罪我什么。”少女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人偶心惊。

他终于收起八成逛街的心思，拿出其中四成去应对。

“直走……再往右……小心左边的记忆灵魂，接下来有个不小的幻境……”

散兵一步步走着，周围明亮的星海已经变得暗沉，他却开始魂飞天外：“少女，你到底在哪里看我？既然知道这里面的路为什么不自己来？”

“我的灵魂与世界树相连，是博士的手笔，他……”

“够了，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每次都是博士博士……简直阴魂不散。

少女顿了顿，话题重新回到正题：“幻境里记得闭眼行走，不要听任何声音，否则很容易被卷入时空乱流。”

“知道了。”散兵进去后果断听劝闭眼，途中响起蛊惑的女声。

“散兵，你想见俞亚吗？想见丹羽长正他们吗？睁开眼睛……”

“阿散，多么美妙的称呼，只可惜你们再也无法见面了，因为他现在非常危险，你救不了他……”

散兵捏紧拳头，仔细想话中之意。

“不要被她带偏了，都是假的，幻境。”少女如临大敌。

“可笑，居然称呼我们伟大的世界树树灵为幻境，我们活了千万年，诞生于世界之初，岂是你个小小的愚人众能评价的！”

“胡说八道，什么树灵，我从来没听说过，散兵你……”

“滋滋——”电流截断了少女的声音。

“树灵”的声音再次传来：“提瓦特的一切记忆都归我管，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

“我……”散兵被说动了，开始一步步朝声音方向靠近。

……

少女怒不可遏，愤怒起身：“我的指引又被截断了，这已经是第277次失败，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人偶斯卡拉姆齐，做销毁记录。”

博士摆弄着试管，装听不见。

“博士？”

博士抬眼：“嗯，什么？”

“我说散兵，做销，毁，处，理。”最后几个字简直咬牙切齿。

“放心，他不会有事，甚至能把残枝带出来，你信吗？”博士看上去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这有逻辑吗？女皇，”少女见问博士没用，转而去求助高位上昏昏欲睡的女皇，“散兵已经回答了幻境之音的话，以前那些没忍住这么做了的人，可全都死于非命。”

“他不一样……”女皇打了个哈欠，“他是人偶。”

“就算如此……”

“等着看好戏吧，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最多就是……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会发现世界已过百年光景，仅此而已。”丑角也无所谓道。

时间，他们从来不缺，就连原本略显老态的博士也恢复了原本的年轻。又有谁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你把贝尔芬格放哪里去了？”仆人盯紧博士，这可称得上好一番背刺。明明说好让他们两人远离博士，结果博士对一切行程了如指掌。

博士笑了：“一个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的地方。”

“故弄玄虚。”少女嘲道。

话题中提及的人在一处阴暗潮湿，疾病蔓延的小村庄。这里的很多小孩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哭泣。

天黑哭天亮哭，时不时有人被送走，除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医生外，没一个孩子是健康的。

更何况每天刚从床上醒来就开始咳血，随时可能咳死过去的俞亚。

医生们对他很感兴趣，博士把人送来之后就没再过问。每天放他和这些病孩子吃一样的，喝一样的，可过去五个多月了，这人咳血的症状日渐严重，病孩子都送走好几批了，他还坚持醒来，奇迹般活到现在。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不剩，俞亚听见那些医生大喊大叫着什么“教令院派人来了”之类的话，一窝蜂毁掉研究报告，又一窝蜂逃跑。

完全没想起还被关在隔间里的俞亚，还是耳中教令院的人一脚踹开了这扇紧闭的门。

剧烈的响声吓得俞亚一颤，但明显进来的人吓得更甚。

不说满地血腥，那至少床上就跟凶案现场一样。

“你是……”有几人惊得想捂口鼻，才后知后觉自己早就做了防护措施。

俞亚虚抬起手，除了领头的人其他都被吓得够呛。

“还有活人，带走。”领头的说话不容置疑，上前拖俞亚时才发现虽然满床血污，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

“很可能是博士的同伙，带回去关起来严加审问。”

“是。”

俞亚差点白眼一翻过去了，他恨不得把那家伙光鲜亮丽的外表撕掉，让他丑恶的嘴角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就连被锁链捆住时，教令院的人也还在一个劲儿审问或是诱导他说出与博士的合作关系。

“咳。”审讯持续了三天，窗户小得可怜透着些微光，看见外面的天黑天明。但俞亚咬死说自己是实验品的说辞，被问得头痛就开始呕血，教令院的人拿他没办法，还得派医生给他治疗。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也离开了，他终于得了些清静。

“须弥的教令院......唔，想不到跟博士居然是一种货色，这算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吗。”俞亚吐血已经成了习惯，只是今天他全身都被捆住了，嘴角的血迹得不到处理非常不舒服，导致心情更差。

“咔嗒——”话音落下，他的手被解开控制，无力垂下。

问号缓缓冒出头顶，同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地方与他对话：“你好，我在虚空和你对话。”

虚空？什么玩意儿？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请容我先问，”声音弱弱的，倒是强势，“我在世界树并没有查与你相关的记录，由此可确定一点，你并非提瓦特的人，你是谁？从何而来？”

俞亚：“……”

惊天秘密啊，这种事他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不回答？”带着疑惑的语气，俞亚终于听出这声音是个小女孩。

新的审讯手段？

“我……唔……”俞亚呕出大口血，想抬起袖子去擦，结果动了两下没用。

女孩声音微弱，带着怒意：“教令院的人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我明明听见有人说你是在活力之家发现的，既然其他人都跑了，就没理由你和他们是同伙。除非你是被丢出来当替罪羊的？”

“等等，”俞亚咽下再次涌上来的血腥，连连解释，“我这个是病，博士干的。”

虽然教令院里有败类，但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是吗？可惜抱歉，我无法救你。”小女孩很难过。

见成功把话题绕开，俞亚难得在被关了这么多天后，第一次有高兴的感觉。

俞亚摇头：“没关系，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其实……或许你不知道，我的处境是相同的。”

一个小女孩，能犯什么错，教令院居然把人关起来，俞亚内心的正义之火正在熊熊燃烧。须弥的神明一点也不管吗？

“我是须弥的小吉祥草王纳西妲，或者换个你们更熟知的说法，我是小草神，而前代大慈树王已经逝去，”小草神心情低落，“我的实力比不上真正的神明，教令院才把我关起来……我除了在虚空中看见须弥发生的一切，再帮你一点小忙外，其他我无能为力了，你快离开吧。”

俞亚闻言挑眉：“嗯……这可不像一个智慧之神会做的事，唔……放我走？为什么？”

“我并没有察觉到你的恶意，仅此而已。”小草神还真是善良。

“可惜我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现在全身不能动弹，从多久开始的我已经忘了，到现在又过去了多久我也忘了。”

他是有预感的，说不准哪天就会因为人类正常的生老病死，生命从而走到尽头，伴随他的只有病痛折磨，直至麻木。

“博士的实验我知道一些，如果你答应我做一件事，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俞亚不信任教令院的人，直觉告诉他唯有相信小草神，才能最后向散兵告别。

小草神那边沉默许久，依旧表示她会尽力，语气非常不确定，与俞亚相同的境遇让她无法行动自如。

“无妨，等你见到他再跟他讲也行。”俞亚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简而言之就是托她送一封信给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又是愚人众。”

俞亚叹了口气，他想自己总是被博士拿来威胁利用散兵，怪他太大意了。

“好吧。”

“怎么……又同意了？”俞亚从被关起来到现在加在一起说过的话都没有今天多。

“感受到你心情不妙，似乎很不愿与博士为伍，所以你需要寄信的人应该也是一样。”

草神的话简直坐实了——书上记录的，智慧之神全知全能，他本以为过于夸张，现在看来真是含蓄了。

被关在不知何处，仍能通过奇妙手段与他对话，甚至解开了多余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