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千山,清冷幽静。
自灵炬关的千岩军驻点再往西,有着大片的荒野,鲜少有人居住,连绵的群山间矗立着沉默的旧时遗迹。两个修长的身影在月光照拂中缓步前行,每迈出一步,周遭景色均会不可思议地变幻后退。
于天地间悠游,随心所欲,正是璃月缩地成寸的绝妙仙术。
在这趟奇妙的行程中,有人开始述说往事,声音沉稳温厚,让人想起辽阔的天空,丰饶的大地,包容万物庇护一方,永远值得无条件地信任与托付——
这片土地尚未被称为璃月之时,山蕴玉则有辉,天衡山一带被称为山辉砦。
庇佑山民期间,我认识了两位很好的朋友,其中一位就是若陀,他是生活在璃月地下的古老岩龙,向往光明,随我来到地上生活;另一位朋友来自非常遥远的异乡,因一份特殊的契约与我结缘,暂时客居于山辉砦。
其后我们又多了几位志同道合的伙伴,尘神哈艮图斯,她更喜欢我们叫她归终,还有炉灶之神马科修斯,他是司掌炉火与民生之神。我们建立了最初的璃月,共同治理这片土地,绝云间仙众和夜叉一族陆续加入,民众安居乐业。
——直到天空降下谕旨,为了争夺统领尘世的权柄,大乱遽起。
这是来自高天的意志,是尘世魔神们注定的宿命,我也无法幸免。
在长达千年的战争中,归终和马科修斯先后离去,付出无数牺牲后,璃月终于迎来了和平。若陀领受了自天遒谷至青墟浦一带的封地,为璃月驻守西南门户;另一位朋友于战后独自离开了璃月,去往他国寻找归乡的线索。
一晃数百年过去,若陀因磨损发狂,被我封印于南天门。
钟离在石镇子旁停步,抬头看向伏龙树在月夜下散发奇异光辉的枝杈。
“我们到了,之后发生的事,就让若陀告诉你吧。”
牧星向前走了几步,又意识到了什么,回身看着钟离,月光穿过伏龙树的枝叶,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柔和的光点。
“是了……我确实已很久没有唤过那位朋友的真名了。”
一缕清风随着话语拂过了树和树下的人,枝叶簌簌,岩花摇曳,光影交错。
来自异乡之人,自身的语言体系与提瓦特迥异,遂于签订契约时听从了建议,从提瓦特语言中选取了与本名意义相近的两个字,作为真名使用——
“他是暮星。”
自暮色中亮起的星,陪伴旅人走过了漫漫长夜,又在黎明到来时悄然隐没。
在层层封印守卫中的伏龙树洞天,被塑造成地心岩床的形态,日升月落,拟态的天光自顶端洞口投下,似是与外界并无差别。八根参天岩柱沉默矗立,其上神光交织,形成坚不可摧的牢锁,如棺柩般囚禁着曾在千年前作乱的罪魁——
沉睡的巨龙,岩元素生物的君主,若陀龙王。
“若陀,醒醒。”
似乎已过了很久,周围环境有些陌生,光线昏暗,脑袋疼得厉害,金色的符文将四肢牢牢禁锢,他费力地回忆了前事,好像早上捏着鼻子喝下了一碗味道奇怪的药,主药是清心和神血,还加了磨成粉的清水玉。但没有用,很快再次情绪上头,在洞天里和摩拉克斯打了一架,打到后面记忆都有些模糊,看现在的样子应是对方赢了,又把他按回到了石室内。
摩拉克斯守在一边,神色难得有些疲惫。
这让他更觉痛苦——为了对抗不断侵蚀自我意志的磨损,这百年间,他们尝试了几乎是所有的办法,在这个过程中付出和失去的都无法用常理价值来衡量,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放弃吧,给我个痛快。”
所有人都希望他坚持,但他太累了,龙的骄傲让他宁可在轰轰烈烈的战斗中陨落,也不想再拖累挚友,继续这样一次次无望的尝试。
摩拉克斯并没有正面回复,只是将一块散发着异彩的辉石放到了他的手里。
“星回来过了。”
那是他的另一位挚友,在魔神战争结束后就离开了璃月,数百年间在外游历,偶尔才回来小聚,在约一百多年前,差不多是他磨损恶化的前夕,忽然失去了联络。
想到此处,他勉强振作精神接过辉石,读取其中的记忆,只看到漫天的黄沙。
“他被困沙漠百年,回来听闻你的事,又赶回须弥去找智慧之神,寻求解决之法。”
“沙漠……是谁能困住他?阿赫玛尔?总不能是阿佩普吧?”
“等他回来再向你解释吧,若陀。”摩拉克斯轻声说,“你至少要坚持到他回来。”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几天的功夫,总要再等等,看到人才能放心。
让他再睡一会。
“若陀,你怎么不说话?”
喧闹的宴会上,外表是俏丽的少女的尘神挥舞着长袖,将他从沉思中叫醒。
他环视四周,今年归离集粮食丰收,矿山的产出也稳定,丰饶的秋季让大家都很高兴,找了个空档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还没成年的小夜叉小仙人们在吃完饭就被清场了,剩余的人大半都喝醉了,削月和理水现出原型窝在角落,马科修斯在和浮舍划拳,留云和萍悄悄说着私房话,擅饮的归终抱着酒坛子从这头横扫到那头,致力于把每个没喝醉的都喝趴下。
摩拉克斯端坐在主位注视着他们,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爽快地举杯与归终干了,又再看了一圈,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是顶着摩拉克斯的凝视抬脚开溜,一路读取着岩石中的记忆,在天衡山上找到了人。
“你怎么跑了?”
“归终灌了好几杯,我有些晕,出来透透气。”
在无人的山顶,他在找的人背靠树懒洋洋地席地而坐,声音里带了几分醺然,银色的发丝顺着夜风散落在肩头,看得他手有些痒,忍不住揉了几下。
“哎……别揉了,让我缓缓,一会还得回去,摩拉克斯还在那呢……”
“没事,他也跟着来了。”
话音刚落,摩拉克斯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无故离席,自己说吧,该怎么罚。”
他看看对方手里提着那么大一个酒坛子,再看了看已经躺在地上装死的人,那还有什么话好说,喝吧。
那个晚上,他和摩拉克斯坐在山顶边喝边聊,还有人装死装得太敬业,真枕着他的大腿睡着了,最后他也有些酒意上涌,化出略小一些的龙身,慷慨地让另外两人躺在他的尾巴上,在月色中入睡。
“汝等……何人?”
他自岩元素中诞生,在黑暗的地底度过了不知如何计量的漫长年岁,成长为巍峨的龙,直到有一日,强烈的元素波动将他惊醒。
他感受到两位同样是长生种的生命在接近,其中一位有着可与他分庭抗礼的岩元素权柄,从地脉中获取的认知在告诉他,这是位年轻的神明;另一位的存在感要稍逊前者,更柔和一些,来历有些难以分辨,似乎在用一种乐器演奏着动人的乐声。
那乐声像是在诉说着地上世界一切美好的事物,令他生出了对光明的向往,向来者提出了请求,希望能获得看见这个世界的机会。
神明应允了。
创造的力量在他的眼眶中勾勒、成形,成为他躯体的一部分,随后——
龙睁开眼睛。
阿赫玛尔——赤王;阿佩普——草龙
时间轴有二设,须弥赤王生存时间拉长,相应的树王登上神位的时间会晚一些,建立璃月三千七百多年,魔神战争一千多年,七神宴会发生在两千年前到五百年前,期间发生归终陨落,马科修斯透支力量长眠,并还有帝君扫清一干群魔诸神,夜叉仙众归附,甘雨噎死炮灰魔神……零零总总,除非潜入米哈游去偷年鉴表,按现有考据实在搞不清先后和年代,就含含糊糊瞎写
陀哥的岩龙真身结结实实在南天门坐了千年的牢
月初比较忙,写起来特别艰难,灵感枯竭,修改多次,人已经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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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南天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