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什么？我是诸位已死的白月光？ 第21章 玉之魔神

璃月，归离原，墟散人离之处。

自云海下方延伸而出的栈桥最终汇聚于隐匿在层层白雾中的一座巨型浮空岛，大片茂盛的金色树林中央搭建着城墙环绕的石砌堡垒，粗野而气派。

在各处进进出出的盗宝团成员们搬运着大箱大箱的物资杂货，还有不少忙碌的人影聚集在外围的空地中央，架起数张长桌，摆满大盘的熏制烤肉与大桶的酒。

“头儿，今天好几队又是大丰收啊！”

“这是刚截获的好酒，蒙德产的！您尝尝！”一名成员讪笑着将倒满的白玉酒杯放在桌前。

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的棕发男子睁开眼，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比较健硕，浓眉大眼的容貌略显粗犷，一身黑色主调的白纹衣袍却很是精致：“嗯，老二回来了吗？”

“还没收到消息，应该快了。”坐在侧边的是一名白衣青年，生的眉清目秀，扎成马尾的黑发中混着几缕白发，一股子书生气。

“老二这次盯上的可是一块肥肉，要是顺利啃下来，之后我们趁着请仙典仪的时机偷袭群玉阁也更有底气。”

“头儿，要不再派人去接应一下二哥他们？”侧方的另一名成员凑上前低声说道，“据说近日有隐匿深山之中的仙人在追查我们的踪迹，还是尽量小心行事吧。”

黑衣男子顿时面露不悦，抬高了声调：“哼，仙人？千百年来，它们死的死，藏的藏，早就没了踪影！在如今的时代，谁还会怕那些早就被时间淘汰的鬼魂！”

一旁的白衣男子笑着，细长的眉眼微弯：“若是找上门来倒也好，正好逼问出他们藏身的洞府所在，里面肯定也有不少好东西。”

“哈哈哈！说得好！来，大家喝酒！”黑衣男子带头举起酒杯，周围的盗宝团成员们纷纷聚集过来，高声应和着：“敬头儿和三哥！”，“哈哈哈！我们永远追随头儿和二哥三哥——”

“不论是哪个时代，总有不自量力的凡胎，生出终究是妄想的野心。”清冷幽然的女声突然响起，听上去像是来自远方，却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整片空间随之凝滞，仿佛深陷泥沼之中，只能缓慢移动的众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地注视着碗里飞溅而出的酒水悬浮在了空中：“发、发生什么了……？”

长桌之上，凭空撕开一道空间裂缝，东方晴君拖着已无力挣扎的蓝衣男子走了出来。

“什么人——老二！？”黑衣男子的视线落在蓝衣男子身上，神情变化着趋于暴怒的瞬间，东方晴君一脚将他抬起的手腕上踩向桌面，清脆的开裂声与沉闷的痛哼同时响起，白玉酒杯的碎片沾染着血迹飞溅。

“头儿！？”周围盗宝团成员们慌乱出声，东方晴君则是冷眼俯视着竭力想要挣脱开来的黑衣男子：“你就是领头的林山海？”

林山海强忍着疼痛，面色阴沉晦暗：“是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先放了我兄弟！”

“好啊，反正他能说的都说了。”东方晴君抬起脚，接着松开蓝衣男子，任由他摔落在长桌上，“弄过来，只是为了方便之后一起清理。”

“你！”林山海额上青筋暴起，一旁的白衣男子面色凝重，暗自尝试着挪动手指：“大哥，先冷静点！她应是夺走了二哥的玉石！我们得先脱身！”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他和林山海怀中各飞出一枚与先前差不多的御空之石，在所有人从呆滞变为惊愕的目光中，两颗碧绿色玉石缓缓落在在东方晴君手中。

“我真的很不喜欢跟蠢货浪费时间。”两颗玉石在东方晴君掌心中骤然碎裂，大量的银白色光点被释放出来，像是回转的溪流般汇聚在她周身。

“自我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你们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声响指，空间瞬间恢复，其他盗宝团成员还没来得反应，突然宛若遭受重击般全部倒地，如巨物降下般的重压笼罩在仅剩的林山海与白衣男子身上，令他们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躯，先后跪倒在地。

“附近还有不少啊，看样子是不敢过来了。”东方晴君神情漠然地扫视了周围一眼，“不用太害怕，我暂时没打算下杀手，除非你们找死。”

林山海与白衣男子对视一眼，艰难地喘息着：“难、难道她就是刚刚提到的仙人？”，白衣男子咬着牙：“情报里只说是白青色的鸟类异兽……莫不是化成人形了？”

“鸟类？那只要稍微弄出点动静，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东方晴君开始显现出失去耐心的烦躁，侧身跨过倒在一旁的蓝衣男子，“这家伙说，你们能霸占此地并发展至今，全凭一块巨大的御空之石。”

“再加上这三块小的，都是你寻来的？”

林山海注视着东方晴君从长桌边上一跃而下，另一只手竭力伸向腰后的短刀：“本就有一颗玉石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传家宝！如今为我所用，天经地义！”

他刚握住刀柄，手就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强行调转方向，将刀刃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呃——等、等等！？”

“你们的祖上，是沉玉谷的遗民？”东方晴君面无表情地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白衣男子。

“我、我不是……我是后来加入的……”白衣男子慌忙低下了头，林山海则是满头的冷汗，颤抖着不敢大声喘气：“你……你怎么知道？”

“哼……想活命就带路吧。”东方晴君收回了束缚着他们的空间元素力，淡然的笑里却带藏着一丝苦涩。

“你们当真不知道，那是险些让沉玉谷血脉断绝的灾厄之物？”

……

堡垒内。

干燥的空气中充斥着铁器、木材以及淡淡熏香的味道，盗宝团成员们远远地避让开来，四周逐渐变得悄无声息。

沿着干净的回旋楼梯一路往下，光线开始变得幽暗，彻底老实下来的林山海和白衣男子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略带哆嗦的声音断断续续。

“相传……隐匿于深山之中的魔神以宝玉为交换，让村民们献上虔诚的信仰，开辟属于他的领地。”

“然而富足的生活不过是魔神编织的谎言，他只是将人们饲养起来当作饵食……最终故乡毁于一旦，洪水淹没了房屋，鲜血染红了大地……”

“逃亡出来的人们四散各方，而我们的祖上最后定居在了归离原附近……时过境迁，遗留下来的除了这短短几句的远古记忆，也就仅剩一块小的御空之石了。”

“……”跟在后方的东方晴君沉默着，连脚步声也极为细微，唯有眼神愈加冰冷。

确实是由人类流传下来的故事。

林山海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不敢回头：“但使用方法早已失传……我是在偶然间发现的，后来花了很长时间才能运用自如。”

“至于其他的御空之石，是我拥有的那块指引着我找到的……”

林山海和白衣男子停在最底层的阶梯处，指向长廊深处，那是一处用厚重石门封住的地下室：“最大的那一块就在前方的石室里，但这门要用玉石之力才能打——”

“轰轰——”巨大的石门缓缓移开。

背后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是令人胆寒的寂静，林山海和白衣男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

硕大的地下室内，满是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古玩珍品，陈旧的石壁上刻着散碎的壁画，依稀能辨认出山水与村庄的模样。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璀璨尽头，屹立着的一块约有一人高的青蓝色玉石，它的色泽极为浓郁，大片的银白色纹路宛若层层蛛网般交织纵横。

“它是你的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林山海和白衣男子低着头让开道路。

“……御空之石的确是真的，但你们的故事编得很糟糕。”

还没来得及回应的两人瞬间被提到半空中，下意识地奋力挣扎着：“你、你干什么！？”

东方晴君沉着脸往前走去，视线不曾从那块御空之石上移开：“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没有元素力催动，是绝对无法控制这种大型御空之石的。”

“而你们两个人，都没有神之眼。”

被死死禁锢着的窒息感愈加强烈，林山海咬了咬牙，随即高声大喊：“御空之石！快救我！！”

“什么？”东方晴君愣住的瞬间，不远处的御空之石应声浮现出耀眼的光芒，一圈波纹状的青蓝色能量震荡开来，瞬间将怔在原地的她逼退。

这不是空间元素力，这是……

[帮我……帮我……找……]

微弱到快要消失的稚嫩声音自光芒中飘散出来，东方晴君难以置信地抬头：“……小玉？”

是残念吗？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唰——”趁机挣脱开来的林山海突然移动到了东方晴君身后，握紧手中的短刀狠狠捅向了她。

“铮！”短刀的刀尖在即将触碰到东方晴君的地方停住，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了下来，无法再前进分毫，林山海还没来得及惊疑，下一刻便被重重地甩向一侧石壁，伴随着四散的尘土碎石落地昏死过去。

“小玉？”东方晴君抬脚一步一步地走向御空之石，试探性地轻声呼唤着，“小玉？”

“小玉……是你吗？你在这里面吗？”

正当东方晴君伸手要触碰到御空之石的刹那，幽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御空之石，抓住她。”

更加强烈的奇异能量在御空之石中涌现，数块青蓝色的玉石自地面拔地而起，将东方晴君的大半身躯困死在玉石之中，其中几根玉石的尖端交错着顶在她喉咙处。

“……”东方晴君略侧过头去，只见白衣男子站在原地，淡然地拍了拍衣角。

“真是好险啊，幸亏没提前出手。”他露出狡黠的笑容，缓步走了过来，“不愧是传闻中的仙人，果然还是不能太小看你。”

东方晴君微微皱眉：“……你才是沉玉谷的遗民？”

“没错，我才是真正的林山海。”

林山海每走一步，前方的玉石就散开一点为他让开道路：“而那两个盗贼兄弟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傀儡，也是必要之时的替死鬼。”

“我们的戏码你可还满意？”林山海停在东方晴君身前，略微前倾着身体，眼神中满是玩味：“多亏了他们，才能抓到你这样的猎物……我终于等来了能夺取御空之石力量的仙术！”

“啊～”东方晴君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原来你身上的那股能量是仙术啊，太过蹩脚一时没分辨出来，难怪只能耍一些操纵凡人的小伎俩。”

林山海怔了一瞬，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你……你早就察觉了？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两个？”东方晴君笑着打断了他，柔和的眉眼间却带着犀利的嘲弄，“你不会以为……没有你们，我就无法找到御空之石的位置吧？”

“不过看着你努力维持那差劲的伪装，倒也有点意思。”

林山海的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猛地伸手去拽东方晴君的头发：“少在那里装腔作势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的手突然停滞在空中，随即骤然被一股强力翻转扭曲，骨骼碎裂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地下石室。

“你们身份如何，经历如何，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价值。”东方晴君俯视着跪倒在地的林山海，“我想知道的，只有这块御空之石的事。”

“这也是留你们到现在的唯一原因。”

林山海颤抖着抬起头，刻骨入髓的令他的五官变得极为扭曲狰狞：“你……我要杀了你！御空之石！杀了她！！！”

“小玉，放开我。”东方晴君被禁锢住的手微微一转，银白色的光芒化为丝线般在玉石间流转开来，所到之处生出大片大片的裂纹并极速扩散，眨眼间困住东方晴君的玉石柱群便碎成无数闪烁的晶石残片，悬浮空中。

林山海睁大双眼，另一只手死死握住被扭断的胳膊处，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从来没有任何元素力能如此轻易地挣脱御空之石的囚禁……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是我弄错了，从始至终都不是你们在控制这块御空之石。”东方晴君抬起手腕上的机巧手环，轻轻按下，“而是它在回应你们的愿望。”

东方晴君周围的光线开始扭曲，随即笼罩在她身上的幻影自下而上逐渐消散。

“……难道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林山海突然瘫坐在原地，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几乎快要无法发出声音，“白……白发紫瞳……？你……你不是仙人……”

“你没死？”

那传闻中镇守璃月千年的神明少女扭过头去，伸出手触碰那微微颤动着的巨大玉石，刹那间自她与御空之石上涌现出来的大片银白色光点四散开来，与晶石残片交相辉映。

[我……实现你的愿望……你帮我……]

[帮我……找……找她……]

[……我……想见……我想见晴晴。]

逐渐清晰而略带哭腔的声音涌入东方晴君耳中，她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疼和酸楚，将身体贴近御空之石：“小玉……你醒过来了吗？你在找我？”

[我想见晴晴。]

“我在这里。”

一道又一道的裂缝自玉石之上浮现，渗透出来的银白色光芒愈加耀眼。

“不——快停下！！”

后方的林山海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失去御空之石，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逐渐涌现血红的双眼中满是疯狂，用仅剩的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符纸，拼尽全力释放仙术：“哪怕是神！也不能夺走我的一切！”

“轰——！！”猛烈的爆炸声自外面响起。

感应到空间各处出现的能量波动，东方晴君立刻回过头去，大怒地抬手将林山海控制在空中：“你疯了！？外面可还有你的同伴！”

“同伴？只要有御空之石，那些喽啰要多少有多少！”燃烧着的符纸散落空中，快速化为灰烬。

接连不断的震动令整座石室开始动摇，林山海用尽全身力气地大声笑着：“哈哈哈！若是我活不了，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他突然停下，拉长了的声音尖锐而满是恶意：“还有御空之石啊……原来你在找空主帝姬？”

“她死了！”

“早在五百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幻影！是假的！！”

东方晴君皱紧眉头，正要开口，身旁的御空之石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逐渐增强的青蓝色光芒覆盖了整颗玉石。

[不……不可能！]

东方晴君连忙伸手按在御空之石上：“等等！小玉！真的是我——”

林山海仰头闭上了眼：“否则传说中的空间之神，一定轻易就能救下所有人吧？”

“唰唰——”大量的玉石柱疯狂丛生，瞬间充斥整座石室，并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蔓延而去。

[骗子……人类！人类……都是骗子！！！]

堡垒外。

各处爆炸四起，盗宝团成员们仓惶地四处逃窜。

东方晴君瞬间出现在半空中，身侧还漂浮着彻底失去意识的林山海与黑衣男子，以及数名不知所措的盗宝团成员。

“轰轰——砰！”伴随着爆炸，成片玉石柱不受控制地冲破石壁，贯穿整座堡垒。

“去把你们的同伴弄醒！然后带上被关押的人质一起立刻离开！”

东方晴君将盗宝团的人全部往外围空地的方向扔去，然后俯身向下，几个闪身便移动到了玉石柱群中央的位置，她释放出大量的空间元素力，尽全力抑制着玉石的暴走：“小玉！快停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对我们……]

残念的意识变得更加微弱，已经听不见我的声音了吗？

东方晴君难过地咬紧了唇，她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愤怒和悲伤，正如三千年前的那一天。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第一次真正感到绝望的时刻。

“咔咔——！”上方的石墙不断崩裂，大块的碎石砸向一时有些失神的东方晴君。

一个迅捷的身影沿着墙体飞奔，一跃而上击碎了巨石。

“哇，我好像赶上了最精彩的部分！”达达利亚落在东方晴君身后不远处，“我明明已经很快了，难道你走的是捷径——呃？”

青蓝玉石之中，东方晴君背对着他，白金色的长发随着不断涌现的银白色光芒飞舞：“别发呆了！还有人质被关押在岛的东侧！务必确保他们被救出来！”

“快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东方晴君的容貌，达达利亚立刻转身往她说的方向奔去：“你能应付这里的话，那边就交给我吧！”

开始慢下来的玉石柱逐渐将东方晴君包围，掌心传来的坚硬触感愈发冰凉，东方晴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眼中微光流转：“小玉，这一次……我一定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