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猎人］揍敌客大猫领养小猫 第4章 考试X新人X搭讪

办公室里依旧保持着冷肃的空旷，卢斯坐在老板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飞镖。

人偶没有说话，卢斯若有所感，转过眼睛打量这个替罪羊，

他猛地站起来：

“抓！抓住他！”

两个守门黑西装鱼贯而入，一个瘦高，一个胖壮，从两边夹击，四只手抓向人偶。

“做梦！”

人偶从门口一跃而出，扑倒卢斯，

迎面袭来的飞镖从他的耳侧擦过，误伤胖壮的黑西装，

瘦高的黑西装毫不犹豫追击！

丝毫不顾及人偶已经挟持住自己的老大！

“别过来！”

人偶紧握铁片，手指控制不住力道，铁片锋利的边缘已经陷入皮肉，

卢斯牙关紧咬，强忍脖颈剧痛，抬手肘猛顶人偶紧贴在背后他的身体，

出乎意料的剧痛再度让卢斯大脑一片空白，他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失声发出惨叫。

两个黑西装被老大的惨叫吓到不敢接近，局势一时陷入僵持。

人体最坚硬的手肘碰上人偶，完全不出意料，破不了防御。

人偶反而抓住卢斯的胳膊，胡乱一别。

“啊！！！松松松松……”

卢斯痛得语无伦次。

人偶明白，眼前这个飞机头中年人虽然痛哭流涕，样子狼狈，其实就是赫伯斯的老大，

就是这个人，指使手下追捕他，滥杀无辜，

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人偶的心里愤恨极了。

卢斯试图安抚他：“别动我！有我在，不会再让人追捕你！”

“我怎么能信你？凭你的眼泪吗！凭无辜之人的血吗！”

人偶压抑的，强硬的声音透着坚决。

卢斯牙齿打颤，再次指天咒地发誓：“你的脸，是绝密资料！除了我没人能认出来，我绝不动你！”

面对死亡，哪怕是万事做绝的黑邦老大，也不由软声软气。

“下地狱再忏悔吧！”

人偶用铁片，怀着急怒，鼓足劲儿杀了卢斯。

卢斯目光空洞，头颅滚落在地。

两个黑西装含恨出手，人偶杀过人，已经红了眼睛，

又两具尸体倒地。

“呼……”

没事了……

报仇了……

“以为杀了我，就能解决问题吗？”

人偶猛回头！

卢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皮肤渐渐褪去血色，已经和生前的面貌判若两人。

谁在说话？

没有人回答。

人偶翻动黑西装的身体。

黑西装也没有丝毫反应，无论怎么翻动，都软软的。

这就是死吗？

人偶坐在地上，表情空白。

“呵呵……

人类带着微笑、甜点，靠近我，得到的是死亡。

人类带着愤怒、炮火，靠近我，得到的也是死亡。”

不想这样的……

人偶不想这样……

致命的空虚感像最阴险的刽子手，人偶捂住自己的胸口，这个地方，明明有东西，却正在灌进去冷风。

太冷了……

是死魂对着他尖啸吗？

人偶缓缓起身，不知道自己准备干什么去，他只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这个地方让他发抖！

他迅速离开了办公室，沿着原路返回。

在干坏事这方面，人偶过于走运，仍旧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当他重新出现在大楼外，救护车已经拖着长长的、凄惨的调子，

从他眼前呼啸而过。

阳光正好，远离恐怖的地方，人偶的身体微微回暖。

他完成了复仇，却再也不敢杀人了。

他现在只想悄悄离开，到没有人知道他的地方去。

……

奔腾不休的大河一岸。

人偶挖开岸边的沙，推平坑底，然后躺进去。

天空极蓝，映入人偶的双眼。

洁净的流水带走了灰尘，他身上的血腥气也渐渐淡去。

他足足躺了半天，直到红色的火球携着光，落到河对岸的远山。

他浑身湿漉漉，从河边站起来，

遥远处有炊烟飘摇，升上天际，是一个小城镇，

自从离开城市，人偶已经走了两天，他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不过他感觉得到，自己可能来自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十分陌生。

几十层方方正正的高楼，快速爬行在路上的四轮载具，

会冒出巨响和难闻气味的黑管子，

甚至人们身上板板正正的服装，男人剃得只冒一层发茬的头发，对他来说都是极度陌生的景象。

城镇比现代都市的面貌更亲切，他决定前往远处那个城镇。

黑铁集镇是一座熟人小城。

什么叫熟人小城呢？意思就是，从街头到街尾，镇上每个本地人都互相认识，

从小时候穿开裆裤缺着牙一帮子街上胡跑，到长大后抹平头发露出八齿笑容站在糖果铺柜台后，

每一个人，都是熟面孔。

正因为所有人的脸都已经看熟了看腻了，新面孔才格外引人注目。

更何况，新来镇上的这个少年，长得实在太精致了！

少年站在糖果铺门外，目光直直的，抬头望着糖果铺的招牌。

【给苦涩的生活来点甜头吧！】

招牌上的字体卡通幼圆，点缀着彩色的小蛋糕，

感叹号居然是一根棒棒糖，充满甜蜜的气息。

方萨脸上的八齿笑容渐渐融化，她捧着脸，对这个美少年瞧个不停。

少年杏眼清亮，汪着一泓泛紫的蓝，这双眼睛太过美丽，任何人第一眼都会被这双眼睛吸引。

他的蓝紫色头发齐耳，散在眉间的细碎刘海下，

微微扬起的眉毛，小巧的鼻子，自然微笑的神情，圆润小脸小下巴，无不吸睛，

无不精致到易碎。

他像从大人物家里逃出来的金丝雀，

穿着歪歪扭扭，还不合身的白衬衣，皱皱巴巴的黑色直筒长裤，

把那绮丽华美的面容糟蹋得让人喘不上气。

“真美啊……”

少年瞳孔一颤，目光向她投来。

方萨如梦初醒，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冲美少年尴尬又讨好地笑，笑得过于灿烂，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美少年像被丢了石头的猫，拔腿就跑。

“唉……我笑得很丑吗？”

方萨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觉得一定是八齿营业笑容坚持太久，已经把脸笑僵了，才会把心灵脆弱的美少年吓跑。

他也太美了！长得好有礼貌！好乖！好可爱！

一看就像那种遇到离巢的小鸟会流着眼泪捧起来，把小鸟放回巢里的善良孩子！

莫非真的是大人物家里逃出来的金丝雀吗？

啊，太刺激了！

人偶不知道偶然经过的糖果店里，店主是怎么想象他的。

他看到那样充满甜蜜气息的招牌，

笑容灿烂的女孩，

血色的记忆就不由自主闪回，

在他的脑海里，

一片接着一片冒出来，把他的思维塞满，

所以他逃跑了。

这座小城只有一条街，夹在两山之间，没有什么外人到这里落脚。

小镇的人靠山吃山，

这里曾经盛产一种矿石，经过开采处理，可以做飞艇的燃料，所以小镇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日子过得非常红火。

不过，宝贵的矿石越开采越少，而短视的历任镇长不肯好好修路，这里通往外界的交通工具只有一种，那就是有轨矿车。

矿石公司一直在拖欠工资，工人们闹了几年，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陆陆续续回家，过上睡觉喝酒打老婆的颓废日子。

这么一座年轻人口不断外流的城镇里，充斥着死气沉沉的荒凉气息。

人偶从街头走到街尾，

见到了夹在墙壁之间自搭的“两层小别野”，见到了天为被地为衣的“野人”，见到了蹲在路边紧盯来往行人的“鬣狗”。

这里真让人不安！

人偶有些后悔自己贸然闯入的举动。

他觉得这里不适合落脚，只得继续向前赶路。

就在人偶离开小镇不久，镇上又闯进一伙人。

和美少年那样无害的小鹿小猫小动物不同，这伙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方萨的糖果店位置巧妙，只要进这个小镇，无论是徒步的冒险家，还是乘坐改装矿车回家的学生，都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方萨的糖果店。

所以闯进小镇的这群黑西装自然而然，第一个找方萨问路。

“欢迎光临，这里是……”

方萨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正要招待客人，

黑西装们涌进来，小店挤得水泄不通，把方萨包了一层饺子。

方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一条街上从头到尾，店门纷纷打开，或年轻力壮或发顶稀疏的男人眨眼涌来，

握着棍的，握着铁锨的，握着凳子腿的，

握着咸鱼干的，甚至握着拐棍的，

店门外挤得水泄不通，把黑西装们包了一层饺子。

人越来越多，从十几个到几十个，再到几百个，

梳着飞机头的黑西装小头目望出门，

黑压压的人，黧黑的严峻面孔，

让他眼晕。

凭借那双得到老大赏识的利眼，他更是发现，

远处有人推着车架赶过来，

车架上赫然是开山炮。

冷汗，

从额头鬓角流下。

柔弱无助的十几个黑西装，为了轻便赶路，只携带了小手枪……

飞机头敲向柜台的手指拐了个弯，敲敲自己的头，

欲出口的威胁拐了个弯，变得文明礼貌：

“老板娘，这里有外人经过吗？”

“没有。”

方萨面无表情地回答。

“打扰了。”

飞机头弓着背搓着手，蹑手蹑脚退出店。

持械的义士们围着他们，一点没有退开的意思。

沉默，

是今夜的黑铁集。

长长的狼嚎划破天际，风尘仆仆的人偶赶往下一个城镇。

他一点不知道卢斯留下的后手，他将在未来陷入无穷无尽的追捕。

如果会念能力，卢斯一定是变化系，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卢斯不是这样，他撒谎了。他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除了我没人能认出来！”

是假的。

虽然在之前，人偶的脸，人偶的来历只有两拨人知道，

一拨是研究所的研究员，另一拨是卢斯这个老大，

但那是之前。

研究所遭遇杀手袭击，所有材料被劫之后，知道人偶真正秘密的又多了两人。

那就是伊路米·揍敌客和席巴·揍敌客。

能认出脸的人，更会越来越多。

“我绝不动你！”

是假的。

卢斯一死，他的心腹就发布了人偶的通缉令。

心腹是卢斯最信任的人，已经成为赫伯斯的新老大。

他不清楚人偶的身份，却清楚知道人偶是实验品，而且是卢斯最宝贵的实验品。

他不会放过赫伯斯家族最宝贵的财产，也不会放过杀害卢斯的凶手。

人偶清晰的正面照片如雪花，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飞往全世界，

一个月内，举世皆知，世纪美少年杀人犯！

就连最火的明星也对他心怀嫉妒。

人偶惊人的辨识度，骇人的罪行，一时成为大街小巷的热议话题。

长得如此无害，竟然杀了大慈善家、医药公司大股东、法弗纳市最大纳税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要是抓住他，不仅有巨额悬赏金可拿，还有机会亲眼目睹，

这位世纪美少年真的这么美吗？

犯罪分子，根本就不配有人权！

人的恶意正在发酵，朝这个琉璃般的少年涌去……

人偶继续朝人类走去，只会无路可走。

无论封闭的乡村，还是贫穷的城镇，

只要前往任何有电视、报纸存在的地方，迎接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背叛。

而他因为恐惧，已经不肯再杀人了。

人偶绝不是幸运的人，

他柔软的感激之心，投向了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人。

他做坏事顺利，而好事总轮不上他。

更让人可怜的事情还有两件。

第一，他已经被揍敌客盯上了。

所有和异世界穿越者挂钩的材料，都被伊路米出于私心截留，包括他的形象和脸孔。

留给雇主的只有零散的文字材料。

虽然伊路米出于暂避风头等各种考量，一年以内不会接近他，人偶得以有充足的时间接触这个世界，完善自己的性格，

但是这也意味着，人偶要孤身一人应对接下来一年的困难。

第二，就是黑暗世界无穷无尽的追杀，人类无穷无尽的恶意。

他的秘密只存在于伊路米的手中，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这一切疑问，只能在一年以后得到答案……

……

【珍兽，异兽，财物，宝物，魔域，秘境，

此等未知事物所散发的魅力，

令不少人为之神往……

人们都称这些人为“猎人”。】

清晨微光透不进无光的森林，寂静树梢上，鸟雀受惊飞起。

“可以不要继续跟踪我吗？”

人偶停下脚步，轻声说，站在裸露盘虬的树根上。他戴了草帽，新换的布鞋，柔软轻快，行走时不会被磨痛。

两名雇佣兵藏在层层灌木后。带领他们的是一位职业猎人，名叫查派。

查派盯着人偶，用手势无声告诫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人偶不眠不休行走的这三天，查派非常执着，一次又一次，沿着留下的痕迹带领雇佣兵坠在后面。

没有人回应，人偶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我不想跟你们走。不要继续了，可以吗？”

森林里没有任何声响。

风带来信息，人偶知道雇佣兵没有离开。

城市里现如今到处展示他的肖像，称他为“极恶通缉犯”，这已经足够苦恼，不断抓捕他的人更是源源不绝。

其他人都被他甩脱，只有这几人最执着。

这段追与逃的旅途中，人偶有时候能甩下他们。信息不通畅的乡下，偶尔有好人愿意接受人偶的帮助，他的新帽子和新鞋，是帮助别人以后收获的报酬。

更多时间，几人悄无声息，再次摸过来，远远坠在后面，逼迫人偶不眠不休地赶路。

知道他们的目的，人偶才更加苦恼，他不想再回到那种地方，被人当猩猩一样观察和训练。

人偶依旧没有等到回应，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

……

“砰！”

一名雇佣兵发出攻击。

冲击力一下掀翻“雕塑”。

破绽！

查派的念兽扑上去，紧贴后背，抱住人偶的双肩。

“咦？”

身上多了什么东西，人偶站起来摸索，什么都没有。

人偶脸上只多了擦伤。

查派的情报中强调，追捕目标刀枪不入。

特意带来BG-9M火箭筒，使用40mm强穿透力反坦克□□，竟然也穿不透！

更没想到，它根本不是念能力者！

本以为它使用了“隐”，然而用“凝”观察，它没有用念防御，它根本没有开念！

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冷汗从三人的额头缓缓滑落。

查派瞪手下一眼，暗示手下撤离，强忍紧张道：“你身上有我的念兽。”

人偶停下摸索的动作，得到回应让他很高兴。“念兽，是什么？”

“……你是什么？”

人偶毫不犹豫地回答：“有人告诉过我，我是人偶。”

人偶追问：“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我是赏金猎人，你身上的念兽，可以理解成我的特殊能力。”查派缓缓说道。他已经不想继续追捕了，情报有问题。

眼前这个还在不停提问的人偶，绝对不是“穷凶极恶通缉犯”那么简单。

查派的念兽可以探测到目标的罪恶值，根据罪恶值呈现不同颜色。

念兽还会对目标造成恶者削弱、善者增强的效果，以正负数值的形式呈现。

现在人偶身上的念兽呈现红色，“红名”是杀过人的颜色。

奇怪的地方在于，念兽的数值呈现出正数，这说明，即使对方杀过人，有罪，也被判定为“善”。

这种有罪的“善”，查派也不能抓，他不可以让自己成为是非不辨的恶人，何况被增强的对手更不好抓。

人偶还在提问，好奇得像第一天上学的小孩子。查派不敢轻忽，一边慢慢回答，拖延时间，一边心算手下撤离的距离。

“……查派先生，你也想跑吗？”

人偶满足了好奇心，直接戳破了查派的心事。

查派冒着冷汗估算，手下们还没有逃出足够距离。

这个人偶不眠不休甩脱他们的这段时间，速度忽快忽慢，快起来的时候，凭借手下们迟钝的身手，根本逃不脱。

……如果它想反过来追捕他们的话。

查派像被定住一样没有说话。

“……我，不想伤害人类。有人告诉过我。”人偶发觉查派此刻的僵硬，感到伤心，转而倾诉起来，逃亡的这段时间，他很少有机会向谁倾诉。

“我从醒来，就被关在地下室，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偶尔，我能听到谁告诉我，应该怎么做，那个声音比地下室广播的声音温柔多了。我以前应该过得挺好的吧。

“在这里也遇到了好人，把我从地下室放了出来。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很快就离开了。我又能去哪里？干什么呢？”

查派看着人偶，人偶垂下眼睛，伤心的样子和人类少年毫无区别。

它真的太过类人，也显得过于无害。

一路上，人偶从来没有攻击过任何人，包括他们这些追捕它的人。

相反，查派有时候会在人偶落脚的地方听到当地人对它的评价，是一个“烂好心”的流浪者。

这种家伙居然也会杀人吗？

“……你活在这世上，只要让人类感到威胁，就逃脱不了追捕。”查派出于突如其来的恻隐之心，决定告诉人偶一个出路。

“去考猎人吧。不知道要干什么，就以‘找到想做的事情’为目标，站到人类这边。”

查派说完，就想借机离开，他的手下们终于跑出足够的距离。

“查派先生。”

人偶的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查派。

“干什么？”

“猎人怎么考？”

……

虽然查派的手下直到第二天才等到他回来，但是三个人都安全无事，这一次失败的追捕行动真是走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