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不玩游戏了 第5章 第零五章 记忆之海05

“你是说阿帽？”纳西妲忙道，“你别急，我先看看他现在在哪里。”纳西妲正要闭上双目寻找流浪者的踪迹。

“来不及了。”黎夜伸手抓住纳西妲的衣领，随后向前跨出了一步，瞬间，他们身处的地方就从净善宫换到了一间充满着机械的屋子。

“净琉璃工坊？”流浪者离开落脚处后，竟然到了此处，这里的机械因为没有主事人，暂时还未收拾，眼下，倒是成了他平日里修复身体的好去处。

黎夜跨出那一步后，就哇的又吐了一口血，脸色瞬间发白。

“你居然能够在此传送，你付出了什么代价？”纳西妲看到他吐出的那口鲜血，就感到不详。

“只一次，应该无妨。”他拉着纳西妲朝着工坊的深处跑去。

而那里，眼下正站着一个人。

流浪者发现了自己身体内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毅然决然的将它挖出。

只是看着手中存在于机械外壳中，仍在跳动的心脏，他竟然有了一丝迟疑，他在想，究竟是谁把这东西放在他的身体中，他早就不需要这个了。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黎夜和纳西妲来到了此处。

他抬头看向来人，“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在这的。”他看着的是黎夜，却在问纳西妲。

“是黎夜带我来的。”黎夜已经放开了纳西妲，二人各自站着，面对着手握心脏的流浪者，一时间都不敢动作。

“那你，又是如何每次都能精准的知道我在哪的？”流浪者挑眉，问他。

黎夜垂眸，“你不是，已经有些察觉了么。”

流浪者看着手中的心脏，有一瞬间觉得荒谬极了。

“那是，我的心。”黎夜轻叹，“所以，将他挖出来的你，要怎么做。”

“我——不需要。”流浪者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他不可能为了一颗已经不再需要的心，而受制于人，尽管内心叫嚣着的你要的，你要的，可他就是不要。

他绝对——不！要！！

他强迫自己攥紧了手中的机械外壳，黎夜浑身一颤，捂住心口狼狈的喊道，“你当真要杀了我吗？！”

流浪者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可却没有放松捏着心脏的手，尽管全身的机械都在叫嚣着放开它，放开它！

他却固执的捏着它。

这种受制于自己躯体的感觉糟糕透了！！

“好，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不爱我，那就捏碎它吧。”黎夜突然这么说道，让一旁的纳西妲震惊不已，这明显是气话啊，“黎夜，你——”

可她来不及阻止黎夜的话，那句决绝的话语已经从他的口中被说出。

“捏碎那颗心脏——捏碎我和你之间的过往！捏碎一切！捏碎所有！！”

“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杀了我吧，阿散。”

流浪者再次使劲的捏紧手中的机械，卡拉，装着心脏的机械外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下一瞬，黎夜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面色灰白。

纳西妲慌乱的扶住他不稳的身躯，“你疯了！阿帽，你真的疯了！！！他是黎夜啊！！是黎夜啊！！！”

黎夜控制不住的跌倒在了地上，灰白的面容，没有一点血色，像是将死之人那般的惨淡。

流浪者猛地丢下手中装着心脏的机械，转身离开了这里。

黎夜却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心脏受损的他就像是重伤之人那般无力，他用着微弱的声音急切地说着。

“纳西妲，找到他。”

“他现在的躯体完全，完全就是靠着我心脏给予的力量在支撑。”

“他走不远，走不远的。”

“替我，把他带回来。”

“求你。”他哀求着。

“哪怕，哪怕他真的不爱我了，我也只是想。”

“想他，活着。”

黎夜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眼，陷入了昏睡。

不远处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心脏，也慢慢的停止了跳动。

为什么没有彻底捏碎那颗心，他不是决定了么，绝不会受制于人，哪怕是曾经爱过的人，也绝无可能控制他。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他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他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犹豫不决的人。

他离开了净琉璃工坊正在踟蹰去往何处时，却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了下来。

而工坊内，纳西妲抱着昏迷的黎夜迅速用意识连接了城内的旅行者。

【黎夜出事了，去将影带来。】

旅行者一惊，随即下意识的反应，“为什么是影？”

【阿帽将黎夜的心脏挖出来了，所以，最大的问题在阿帽身上。我们在净琉璃工坊，尽快。】

说完这句话后纳西妲就主动掐断了意识，找到了离她最近的提纳里的意识连接了上去，【提纳里，有事需要你的帮忙。】

正在和柯莱逛街的提纳里收到意识连接很是惊讶，【是出什么事了吗，草神大人？】

【你速度前往雨林中的净琉璃工坊，一路上巡查一下阿帽的身影，他很有可能已经失去意识昏迷了，一旦发现他，速度把他带到工坊深处来。】

【如果可以的话，还要麻烦你们巡林队一起找一下他，】纳西妲有些不确定他能够跑多远，【一定要尽快找到他，拜托了。】

【好。】提纳里迅速和柯莱吩咐了几句，就出城去了。

而净琉璃工坊中的纳西妲只能将黎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安置好，又将那枚失去了活力的心脏放在了他的身旁。

而与此同时，陷入了黑暗的流浪者，却在一片蓝色的海洋中醒来。

在这片海洋之中，无时无刻都在播放着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那是——长发的黎夜。

无论是生气的模样，还是病弱的模样。

还是调皮捣蛋的模样。

还有欲-海中沉沦的模样，和他调笑的模样，还有失落的模样。

哭泣的模样，战斗的模样，睡着的模样。

绯樱下仿若神明的模样，池水中犹如海妖的模样。

身着红衣羞涩的模样，剑舞时迷人的模样，在高空戏耍自己时得逞的模样。

偷吃糖果幸福的模样，夜半被自己吓得脸色苍白的模样，还有最初，他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模样。

那双无机质的冰色瞳孔直视着自己，像是在鞭挞自己的灵魂。

一帧帧的画面，轮番从他眼前闪过，挥之不去。

哪怕前一秒已然将它忘却，后一秒，更多的黎夜则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充斥他所有的意识。

“这是——什么？”他悲鸣着捂住头。

他想要闭上眼，可这里是记忆之海啊，所有他看到的都是直接进入大脑的，又何须双眼。

“停下！给我停下！！”

“该死！！”

【定下束缚吧，独属于我和你的束缚。】有一个稚嫩的男童音在耳边响起，【如果失忆的你，还能够再次爱上他，我便彻底消泯于此世。】

【否则，我将会再度归来。彻底毁灭提瓦特大陆。】

【如何？】

失去记忆，就相当于重来一次。

但是没有了扶光渡影中安逸的生活。

自己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

【或者，你的记忆就此被我吞噬也可，好过你最后和他渐行渐远的失落。】

他真的可以接受黎夜伤心绝望的样子吗？

真的愿意放弃这段记忆吗？

【那样，我会主动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归来。】

“我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道。

“我赌我——还会再一次的。”

“爱上他。”

“所以，请保留我的记忆。”

【那么，契约成立。】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束缚？”

赌自己会不会爱上他？

可笑。

他早就不会去爱了，他早就摒弃了人类低劣的情感，又怎么可能还会去爱上他人？！

但是真的吗？

内心有着这么一个声音问着自己。

你真的没有再次动心吗？

我没有心！！他下意识的反驳。

没有心，并不代表不会动心。

你对他，再一次，动心了，是吗？

谁？黎夜吗？

那个瞎子？！哈！

他哪怕对旅行者动心，都绝无可能会对他动心！！

真的吗？

真的吗？？

哭泣的黎夜的面容在眼前不停地闪过，那是绝望的他，朝着深海走去。

他想要抱抱他，可那时候的他只是一抹意识。

拼劲全力也只是吹动了一丝风，晃动了那颗图莱杜拉的回忆。

他看着他绝望，沉沦，死寂。

他看着他强撑着身躯，想要撑到最后。

那时候的他却只能偶尔吹动那颗铃铛，给他一丝安慰。

他看着他因为污浊的迷惑而深受重伤，可他却无能为力。

游戏结束，他和扶光渡影的束缚正式开始，他被拉回了自己的躯体。

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会沉寂在记忆之海，等待外界的自己再次爱上他。

却不料，他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让黎夜失望，伤心，落泪。

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在那张纸上，用尽所有的气力，写下了那两个字，只求黎夜，可以明白他的苦衷。

他不是不爱他，只是。

他忘了。

可他却看到自己做出了那样的蠢事。

将属于黎夜的心脏，生生剜出。

愚蠢。

简直愚蠢至极。

可外界的自己，也是自己啊。

“你真的，不爱他吗？”

“一丝一毫，也没有动过心吗？”

“那你为何，不在刚才，彻底捏碎那颗心脏。”他出现在了现在的自己眼前，质问着他。

他看到了他眼里的错愕，他也看到了他眼里疯狂的思念和眷恋。

“如果，你不爱他。”

“换我。”他向他伸出了手。

“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