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艾尔海森的魔神老婆 第2章 魔神

舌尖传来的刺痛让艾尔海森混乱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他奋力一扑，将掉在水中的书捞进怀里，接着翻身滚开。

下一秒，骑士的剑就落在了**刚才的位置。

黑色的骑士一步步向他走来。

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盔甲靴踏入混着淡淡血色的水中，最后停驻在剑前。

男人抬手握住剑柄，缓慢地将剑拔出。

尖锐的头盔下一片漆黑，低沉威严的嗓音从黑暗中而来：

“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年轻人。”

骑士转动手腕，甩掉剑上的水渍。

正要还剑入鞘，突闻耳后风声袭来。

剑身在半途调转了方向，轻轻一挡。

来势汹汹的权杖便寸步难前。

幽紫色的狼影悬浮在少年人头顶，古老的秘文交缠于他的双臂，使他生出有力的狼爪。

骑士打量了他一眼：“原来你就是那个承载了赫曼努比斯碎片的人。”

赛诺双目通红，身上的大小伤口都已经崩裂，但他依然全力向前，逼退骑士。

“艾尔海森，快走！”

他将艾尔海森护在身后。

但艾尔海森什么都听不见。

他的耳边一片嘈杂。

有淙淙流水声，山间呼啸的风，林中啾鸣的鸟，还有好多不同的声音在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无人注意到，他手臂的伤口碰到了无字的书籍，伤口的血液洇出包扎的布条，被封页上的咒文一点点吞噬着。

金色的咒文不停地流淌变幻，像是活了过来。

艾尔海森全身发冷，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吵，他想要抬起手捂住耳朵，却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赛诺再次和黑色骑士缠斗在一起。

眼前的敌人实在过于强大，是他生平仅见。

体内赫曼努比斯之力愈发汹涌，冲撞着他的肌肉血脉，带来久违的痛苦。

他无法分心，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注意到了艾尔海森的异样。

骑士也注意到了。

他趁赛诺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剑穿透他的肩膀，将他死死钉在了枣椰树上。

接着转身朝艾尔海森飞奔而去。

剧烈的疼痛让赛诺无法将自己挣脱，他痛苦地嘶吼着艾尔海森的名字。

冰冷和嘈杂逐渐褪去。

一股轻盈而温暖的力量从怀抱里蔓延而出。

艾尔海森抬眸，失焦的青绿色双眸中，倒影出漆黑的身影。

可怖的力量在骑士手上聚集。

不远处的赛诺清晰地感知到了杀意——

他想要艾尔海森的命！

狼影时隐时现，赛诺用力抓住剑身，锋利的剑刃深埋入掌心。冰冷的利器一点点，艰难地从骨血中分离。

——但是，来不及了！

就在蓄满力量的拳头落在艾尔海森额前的那一刻，一阵刺目的白光从他怀中绽放。

刹那间，天地失色。

远在净善宫的小草王有所感应地抬起头。

赛诺再次睁开刺痛的双眼，白晃晃的视野中，模糊看到艾尔海森的身前，多了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

少女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抵住黑色骑士的拳头，像是轻触一朵沾着晨露的蔷薇。

她容色倾城，银色的双眸如同天上的皎月，羽毛般美丽的眼睫轻轻煽动，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茫然和天真。

她说了一句话。

古老奇异的音调，是赛诺此前从未听过的语言。

黑色骑士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但所有的声音都被封在了喉咙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少女眨了眨眼，似乎笑了一下。

银色的涟漪从她的指尖泛起，眨眼间，就化成一片水镜。

骑士顿觉危险，想要抽身后退，但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吸附住了他的手臂，让他无法动弹。

水镜波光粼粼，骑士看见了自己破碎的身影，下一刻，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被水镜吞噬。

赛诺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切，心中震撼。

这人是谁？

竟然有这么可怖的力量。

少女的目光也看到了他，手腕轻轻一抬，臂上的红纱像活了一般，向赛诺飞来，卷起插在伤口处的剑柄。

手臂一收，剑被轻易拔出。

赛诺捂着肩膀，从树上跌落。过度流失的血液让他浑身无力，但他依然咬着牙站起来：

“你是什么人？”

少女月色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顿，嘴里说出的话竟然变成了他须弥的语言：

“原来是布耶尔的子民。”

布耶尔。

那是须弥之神，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的神名。

赛诺鲜少听见有人以此名称呼小吉祥草王。

他想起此行追捕的学者阿吉里斯，落网后一直喊着疯话。

那些疯话中，频繁地出现一位魔神的尊号——

镜王。

这个称号在赛诺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远处的少女朝他招了招手，朱唇微动。

“过来。”

她说。

声音轻柔如同枝头花苞的绽放，落在赛诺耳中，却像带着神力的梵音真言，让他的大脑一瞬间空白。

身体上的疼痛和疲惫在这一刻被抛之脑后。

双腿不受控制地朝着漂浮于空中的少女走去。

赛诺隐隐觉得不对劲，温暖而轻盈的风包裹着他的每一簇神经，所有的意识都因此沉溺。

他恍然抬头。

于炎炎日光中看见一片月色，银光皎皎，惑人心神。

酷烈的太阳不知不觉靠近了沙漠边缘，悄然收起骇人的金光，只留艳丽的橙红，铺满天穹。

辽阔的沙砾显出沉沉暗色。

微渺的绿洲旁，血腥味引来了十几只赤鹫，它们盘旋周围，饥渴垂涎，却恐惧立于死亡中心的少女，不敢向前。

浅浅的银白色光华笼罩着白发少年，如同涌动的雾气，流向少女的掌心，将少年所有的知识、见闻、经历一一呈现在她的意识中。

须臾后，少女垂下手臂。

戴着胡狼头帽的大风纪官像失去提线的木偶，倾颓在地上。

来自远古的魔神看着无人的荒漠，郁郁地吐出一口气：

“还没到该醒的时候嘛。”

她的目光移向依旧单膝跪地的青年。

似乎就是他将自己唤醒。

有关他的信息，魔神刚刚已经从白发少年那了解了个大概。

艾尔海森。

一位聪明而理性的学者。

须弥教令院的书记官，不久前，因参与策划并成功营救须弥草神，被派与代理贤者的重任。

此番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协助教令院的风纪官追缉违规研究**的学者。

而那本**……

少女的目光移到青年怀里紧紧抱着的书籍。

她当然认得。

那就是自己的栖身之所，德洛斯之书。

看起来，他唤醒自己，纯粹是个意外。

红纱飞起，卷住困于梦魇的青年，将他送到少女面前。

纤白娇嫩的手掌扼住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露出英俊的五官。

青年俊朗的眉眼紧蹙着，不知梦中见到了什么，白皙的额头密布着冷汗。眉心处一道红色印记若隐若现。

那是来自数不清多少个日月以前的，神的诅咒，血的羁绊。

少女轻笑一声。

在这片土地上，所有意外都可以是精心计算后的必然。

一个以自己真名唤醒自己的人类。

一个承载自己身上诅咒的短生种。

“啧，真是麻烦啊。”

明明是不耐烦的话语，被她甜蜜的声音说出来，听着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少女缓缓收紧掌心。

而青年一无所知。

他在晦暗的梦中，看见大地崩裂，天空陷落，海水倒灌。

一道泛着紫光的狼爪突然从背后抓向少女脆弱的脖颈。

却在距离她一指远的地方，被看不见的水镜挡下，徒留几片涟漪。

少女手上力气一松，抬眼，对上一张沾着血污和泥沙的脸，还有一双毅然不屈的瞳眸。

“放开他！”

已是强弩之末的白发少年低喝。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被她探查了那么久的意识，竟还能伺机反击。

少女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还很精神么，小东西。那就先从你开始……”

话未说完，她忽然警觉地抬起头，看向绿洲旁耸立的断崖。

夜色已然降临。

星光在无云的穹幕上闪烁。

天地交割处，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浓郁的草元素力聚集在她周围，溶出朦胧的青绿。

身边的青草树木无风自动，雀跃地欢迎它们的王。

“布耶尔。”

少女认出来者。

草之王于高崖上抬足，平稳地飞到她的面前。

“赫塔莉安。”

稚童般的草之王轻声道出少女的神名。

名为赫塔莉安的镜之魔神露出揶揄的笑意，上下打量了草王一番，道：“好久不见。被信徒囚禁的滋味如何？”

“好久不见。”

草之王颔首，眼神却落在她身前。

“叙旧之前，还请将我的子民还给我。”

“啊……真是抱歉。”

赫塔莉安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随手一挥，将身前的白发少年扔向了他的神明。

纳西妲抬起手，用温和的草之力接住赛诺。

赛诺捂住被撕裂的创口，神情焦急：

“小吉祥草王……艾尔海森……”

不远处的魔神却道，“他可以还给你，但这一个，必须死。”

银白的水镜倏尔亮起，两把青色的凌厉风刀狠狠撞在上面。

赫塔莉安回眸，晦暗之处，数不清的风刀交错成一张可怖的网，带着凌冽杀意扑面而来。

赫塔莉安没有躲，甚至还有闲暇笑了一声，向上翘起的唇角似有无限温柔。

“原来还带了帮手。”

风刀扑在她周身的水镜上，叮叮当当，如同雨天的湖面，溅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风刀破碎，散落成青色晶尘，迷雾一般。

一道敏捷的身影隐在迷雾之后，极速靠近。

等赫塔莉安看清时，锋利的风刃以不可挡之势，刺向她的眼睛。

水镜扭曲成尖锐的形状，一声哀鸣后，龟裂成无数碎片。

赫塔莉安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接着扬起手指，迅速夹住那片风刃。

一阵风，伴着短促的嗤笑声，从她耳畔掠过。

赫塔莉安感到手中一轻。

扭头过来，艾尔海森已经被人夺走。

那是一个带着古怪形状帽子的少年。

一手提着艾尔海森，高浮空中，精致漂亮的脸上写满张狂：

“特意叫我过来，就为了对付这种角色么？”

小吉祥草王抬起头，看向艾尔海森。

高大的青年毫无意识地被人提着领口吊在空中，仿佛没有重量。

而他怀中，紧紧抱着一本书。

那是一本怎样的书啊。

浩渺夜空为封，万千星光为芯，三轮皓月隐浮其间。

只需一眼，智慧的主人就认出它的名字——

德洛斯之书。

记录过去与未来，众生的答案，命运的归途，是神之书，是天之书。

亦是属于镜之魔神赫塔莉安的神器。

但，为什么会在艾尔海森手里？

纳西妲不禁回想起阿吉里斯的研究。

彼时教令院的叛乱才平息不久，前任大贤者阿扎尔和博士在须弥学术界留下了不少隐患，其中包括一些目的不明的禁忌研究。

因此，纳西妲下令重新审查所有的课题。

阿吉里斯的研究，在一众触犯教令院六宗罪的研究里，毫不起眼。

要不是智慧宫的大掌书在清点馆藏书籍时，意外发现那本**失踪了，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那个名为《辉光棱晶自主触发机械「不可视」状态原理研究》的课题下，真正研究的是无名**的封印。

直到风纪官从他实验室中搜出了尚未销毁的，来自愚人众执行官「博士」的手信，纳西妲才意识到这场研究或许暗藏着另一个阴谋。

然而，她刚刚清理完世界树中的禁忌知识，很多的记忆因此受损。

那本无名**她已经全无印象。

这本书的内容是什么，从何处得来，何时成为智慧宫的馆藏，又因何被列为**，一切都是未知。

而这些问题，就连世界树也给不出答案。

如今，诸多疑问总算揭开面纱的一角。

——无疑，阿吉里斯研究的，正是这本德洛斯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