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主线重写计划]她的旅途 第5章 蒙德·围城：窒息

荧没料想到，天台上的分别竟然就是永别。

清晨时的蒙德一片忙乱，原先留在营地的骑士全部回城，特别是还有抬回来的伤员，这样的动静根本瞒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派蒙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飞出来，“外面好热闹啊。”

“营地被袭击了，”诺艾尔的神情格外严肃，“好几位骑士都重伤了，不过城内暂时还是安全的。我要去帮忙，你们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去医院那里找我。”

“欸！这么大的事情！”派蒙瞪圆了眼睛，“我记得凯亚昨天过去了，他还好吗？”

“回来的时候我有看到他，他应该是被火史莱姆正面撞上了，衣服一片焦黑的痕迹……”诺艾尔眉头紧锁，目光忧虑，“还好他有冰神之眼，问题不大，但据说安柏她……唉，下次再说吧，那边需要我。”

诺艾尔匆匆离开了。

“荧，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派蒙伸手在荧面前挥了挥。

这回没有骑士拦着，她们幽灵般地穿行，眼见快到医院，忽然遇见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是芭芭拉，这回她没穿着那身牧师制服，而是穿着沾染了些许血迹的白大褂，她手中紧握着什么，呆立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

“芭芭拉，我们来帮忙了！”派蒙凑上去打招呼，“有什么我们能……”

芭芭拉的泪水突然决堤，沿着脸颊肆意流淌，她蹲下来，捂住了脸颊。

“欸……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总之对不起芭芭拉，别伤心……那个，我早餐留了一块面包可以给你吃！”派蒙一下子慌乱起来，左掏掏右掏掏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一块小面包，往芭芭拉手上凑，

荧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芭芭拉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花了多久，她收拾好了情绪，站起身抹抹脸勉强地露出笑容来：“我没事的……作为一个实习牧师，这样太不专业了……”

派蒙想问些什么，却看到荧做出噤声的手势，把问题咽了回去，再次递出那块小面包：“吃点东西吧，吃东西会让心情好起来哦。”

“不用了，我得赶紧回去帮忙了。”芭芭拉举起手想要擦擦眼睛，紧握着的手忽然一顿，“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派蒙疯狂点头。

芭芭拉摊开掌心，露出掌中一个泛着金属光泽，与神之眼有类似之处的饰品：“安柏手里，一直紧紧抓着这个东西，上面有元素力的痕迹……我觉得不对劲，拜托你们问问它的来历了。”

“交给我们就好了，你去忙吧！”在派蒙的配音下，荧接过了那样饰品。

饰品的中心是紫色半透明的半球，被镶嵌在向外伸展着尖锐棱角的金属之内，打开元素视野，荧能观察到雷元素力的流动。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半球中的图案并非雷元素力的标识，而是内有四个圆圈的十字花形。

荧将那个饰品收好：“琴现在应该忙着，我们先去看望一下凯亚，顺便问问这个东西吧。”

派蒙挠挠头：“看望病人得带点什么吧……”

“现在顾不上了，或者拿你的小面包顶一下也行。”

“欸？我的小面包……”

……

医院里比上次来的时候热闹了不少，时不时就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病房似乎不够用了，有几张病床就放在走廊上。但也许是因为凯亚是骑兵队长，他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尽管上半身缠满绷带，他还拿着地图不知道琢磨些什么。

“你受伤了怎么也不好好休息。”派蒙先飘进了病房，看着还在努力工作的凯亚，叉着腰摇摇头。

“派蒙，”荧喊住她，“你去外面帮凯亚倒杯水吧。”

“欸？可是这里有水壶……”

凯亚把病床边的水壶拎起来，又倒过去：“哎呀，可是水壶已经空了。”

“啊，好吧……”派蒙嘟囔着出去了。

等派蒙出去，荧望向病床上依然面带笑意的凯亚，又看了眼壶底隐约的白霜，沉默了一会，在床边坐下了：“不痛吗？”

“当然痛啊，”凯亚随手取了一枚金币，往半空中一抛，“还好我是冰系神之眼，还能冰镇一下，要是安柏或者丽莎挨了这一下，那可要遭罪喽。”

“……安柏走了。”

凯亚嘴角的笑意消散了，他接住那枚坠落的金币：“……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芭芭拉在她的手心里发现了这个东西。”荧递出了那枚饰品。

目光接触到那枚饰品的一瞬间，凯亚的瞳孔瞬间紧缩，沉默了数秒之后，他的嘴角一点点弯起：“邪眼……”

“邪眼？”荧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大多数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利用元素力，必须要借助其他的东西，比如盗宝团的元素瓶，稻妻的符纸，须弥的厄灵……以及，愚人众的邪眼。”凯亚凝视着那枚邪眼，许多记忆涌入了脑海，“这枚邪眼你保管好，有它在就能证明愚人众确实参与了围城。”

“好……”

“水来啦，说起来，外面好吵啊。”派蒙把杯子放上床头柜，顺便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现在医院差不多满负荷运转，吵也是正常的……”

“不是这个，”派蒙摇摇头，“好像是码头那边的门附近起火了……”

“哪里？”荧第一次看见凯亚的神色变得凝重。

“就是，那个侧门旁边的建筑起火了……”派蒙也被吓到了，磕磕巴巴地回答。

“那是粮仓……”凯亚的表情很不好看，“这个时间，是有预谋的，现在赶过去估计也晚了。”

“那，那怎么办，晚上吃什么……”派蒙抓紧了自己的小面包。

“……拜托你们回骑士团，帮一下琴，”凯亚站了起来，动作牵扯到伤口，脸色扭曲了起来，“我得出去一趟，你们别说出去。”

说完凯亚直接翻窗走人，看得荧和派蒙愣在那半天没回过神。

……

事情发生得非常快。

实行配给制的命令发下去没多久，到傍晚，骑士团门前就围上了乌泱泱一帮人。他们群情激愤，挥着手高声呼喊，把去往骑士团的路上挤得水泄不通。

派蒙拉住末尾的一个人问：“这位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人脸涨红着，眼中充满了义愤：“都怪劳伦斯！现在蒙德城都被魔物围起来了，还想抢占蒙德城的粮食！”

“劳伦斯是谁啊？”派蒙摸不着头脑。

“劳伦斯不是人，是一个家族，也是全蒙德的罪人！”那人激愤起来，唾沫横飞地介绍开了，“他们是**旧贵族的头，只允许人唱赞美他们的诗歌，每年的地租恨不得把所有的收成都拿走，等人要过冬了，就**的开始放高利贷，甚至连神像都推翻了！”

派蒙赶紧躲荧身后，荧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现在西风骑士团听的，应该是代理团长的话吧，我记得她是古恩希尔德家族的。”

“我们对代理团长肯定没意见！古恩希尔德可是一直保护蒙德的，”那人着急地摆手，“但是那个优菈，就是那个早就被赶出去的劳伦斯的人，怎么能让这种人当骑士！如果我们不把她赶出去，蒙德就会回到贵族当道的坏日子去了！”

【真是……十分感人的逻辑。】荧忍住皱眉的冲动，继续问：“但是，允许优菈当骑士的，应该就是你们口里说的一直守护蒙德的古恩希尔德吧，为什么不相信他们的判断呢？”

“但是……人都是会犯错的，反正劳伦斯的人就该赶出去！”随着他喊出这句话，他背后那乌泱泱的一大帮人也喊了起来，乱糟糟地喊着“劳伦斯滚出蒙德”一类的话。

“好可怕……”派蒙小声说。

“怎么样，加入我们吧，这里可是自由之城，加入为自由抗争的事业吧！”那个人讲完了事情，便热情地邀请荧。

“现在天也快黑了，你不先去吃饭吗？”荧试图拉开话题。

“为自由而战怎么能想着吃饭呢！我……”

“抱歉我们有事先走了。”荧拉派蒙飞快地溜了。

还好和凯亚走过一次后门，这回拉着派蒙回去倒也算是熟门熟路。所幸守着后门的也是熟面孔，看到是她，便让出了路。

两人匆匆前行，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时，正巧看见优菈面对着琴。

“琴！优菈！外面……”

“我都知道，”优菈打断了派蒙，她的表情郑重，右手按胸，单膝下跪，身后的蓝色骤然一卷，仿佛浪花，“我优菈·劳伦斯，身为罪人后裔，不能担当骑士的重任，今日交出骑士徽章，自请脱离骑士团。”

琴赶紧蹲下身要拉她起来，可优菈固执不肯，两人顿时僵在了那里，琴叹了口气，劝她：“优菈，我说过，西风骑士团更看重一个人的能力和作为，而非身世与血统。”

优菈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是想解除我们当前的危机，但是一味的让步没有用处，背弃自己的同伴更违背的西风骑士团的原则！如果我们为了度过一时的危机放弃了长期在外巡逻，斩获诸多功勋，屡次扼杀阴谋的浪花骑士，外人会怎么看我们的骑士团？其他骑士又会怎么看？”

“但即使现在的舆论压下来了，粮仓被烧掉的粮食也是实实在在的损失，”优菈依然跪在那，抬头直视着琴，“我知道愚人众通过一些渠道屯了不少的粮食，只要我脱离骑士团，这样即使我被发现，也不会牵连你们。”

“至冬眼里哪里会分得那么清！只要是蒙德发生的事情，就都能向骑士团施压！”琴站起身，走到桌后，拿起了一份文件，“今天上午，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就向我寄了一份邮件，提出支援蒙德城，但要求参与今后的蒙德城防务。”

“绝对不能答应！”优菈立刻站直了。

“我是不会放弃你，更不会给愚人众施压的理由的，”琴伸出右手，按在胸前，“以‘狮牙骑士’的名义。”

“可，我们要怎么应对……”

门在此时被叩响，打断了室内的交流。

琴用眼神示意优菈稍安勿躁，朗声问道：“谁？”

“我是吉丽安娜，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代理团长。”

“进来吧。”

一位身材丰盈的白衣修女走了进来，她神情严肃：“琴团长……我曾经在盗宝团做过一些错误的事情，在那时候，我认识一个叫斯格鲁奇的小头目，我在外面的人群里看到了他。据我所知，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角色，不可能有煽动市民，正面对抗骑士团的胆量，他背后一定有别人的支持。”

“好，”琴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办了。”

她推开门，径直走向门外那群人，荧和派蒙赶紧追了上去。

见到琴出现，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荧看见人群里有个蒙面的家伙，带头喊了一声：“劳伦斯滚出蒙德！”

“劳伦斯滚出蒙德！”

琴目光沉凝，她的风系神之眼微微发亮，但在她准备说些什么之前，天骤然暗了下来，原本拂面的微风愈演愈烈，骑士团周围的松树被吹下不少残枝败叶，四处飞舞。琴原本打好的腹稿变成匆忙的提醒：“西风骑士团全体！有序疏散民众！把他们引导到骑士团里面来！”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人们也惊慌起来，里面的人急着外挤，外面的人撒开腿跑。

但狂风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先来，随着灰暗天空下一道巨大的青色身影一掠而过，狂风将四散奔逃的人群卷上高空，又陆续砸下。

荧一手抓住派蒙，另一手紧紧抱住骑士团门前的柱子，在狂风中勉力睁开眼睛，忽然从四处飞舞的杂物和草叶里捕捉到一个青色的身影，他青色的披风在狂风中飘动，他的身影如鱼得水地穿梭于狂风之中。他的手轻轻挥动，许多人影在坠落的瞬间莫名减缓了下落的速度。当狂风平息之时，他的身影也消失了，只在元素视野里留下了风元素力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