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在不知不觉中被热醒。
卡维人呢,说是要做饭,怎么还没回来?
脑袋和身体还是感觉昏沉沉的。最终,经过一番较为激烈的心理斗争,艾尔海森决定披上衣服到卧室外去找卡维。
艾尔海森用手扶着墙壁、撑着身子,一步步向外挪去。
嗯,感觉自己的双腿像陷在泥潭里一样,艾尔海森心想。
艰难地打开门,卡维的身影在远处的光线下彷如一块磨砂的彩绘玻璃。
“卡维……”艾尔海森张开嘴想发出声音,可惜只剩下火燎过的沙哑。
不住地停下脚步,艾尔海森想蹲下来喘口气。休息一下,再靠近一点吧,说不定这样那个人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然后拌嘴。
卡维会说,艾尔海森你有病吧,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然后他会回说,是啊没错,确实是生病了。
卡维又会说,艾尔海森你整天杠来杠去,现在生病恐怕就是神明对你的报应。他会回答,自己并没有任何一个学长的名字是“神明”的,并且生病是卡维学长传染的——看来卡维学长很自恋,把自己放在和神明并肩的位置上。
卡维这时候就会气急败坏,说,艾尔海森,你卑鄙。这时他就会尽力拖着自己的破锣嗓子,冲卡维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诸如此类。
艾尔海森难得觉得自己的思维被打散,就像鸡蛋被打进碗里,破了,散了。
脚下一歪,艾尔海森直直地朝地板撞去。
卡维他就不能待在离我近一些的地方吗?
艾尔海森这么想着,不由闭上眼。
出人意料,他摔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卡维……”艾尔海森小声地念出学长的名字。
心念流转间,艾尔海森回忆起多年前的热水、保温杯、鱼片粥,还有,关系破冰的那晚关于“咖喱”的抱怨情绪。
学长一个字都没回,只是又让艾尔海森大感意外的——一手抄住艾尔海森腿弯,一手托扶住艾尔海森背部。
艾尔海森只感受到悬空感,以及比感冒时更甚的头晕目眩和天旋地转。
是的没错,前任大书记官、现任代理大贤者被他的舍友公主抱了。
大书记官很生气,但他并没有劲同该死的大建筑师吵架。
艾尔海森尽力扒拉了两下卡维背后的俩飘带。戏剧性地,飘带被揪掉了,而卡维无动于衷。
艾尔海森:累了,乏了,算了。
就这样,艾尔海森以被公主抱的姿态回到自己的卧室。
卡维将艾尔海森妥帖地安置在床榻上。
艾尔海森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头也昏昏沉沉的。
“卡维你……”
卡维又是倾身而上,一把按住了艾尔海森的肩膀。
艾尔海森想反抗,但没有力气动作。
距离此刻,短短的这几分钟十几分钟里,卡维已经足够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就像煎鱼时给鱼翻面一样,卡维轻松将艾尔海森翻了个面,于是艾尔海森背对卡维。
脸完全埋进枕头里的艾尔海森有点不安。
伴随着不安情绪的,是游弋在背上的那双手。
卡维想干什么?
艾尔海森这么想着,只感觉自己的背部肌肉都吓得绷紧了。
那双手先是从上到下轻轻拂过艾尔海森的丝绸睡衣,如同风吹过,激起皮肤表面的敏/感。
随即,卡维加大力道。
艾尔海森脑海中一片空白。
卡维他,竟是要给自己按摩?
先是捏,之后是拍,再然后是推,最后又是拍。
一套完毕。
艾尔海森的背部肌肉是放松了,可是他的心弦还是紧绷的。
被感冒发烧搅和得混沌一片的脑子里,竟然闪现出曾经和卡维的聊天对话。
“是啊,做工程嘛,跑东跑西总会磕磕绊绊,身上有时候也会遭点罪,这可就得请同伴帮忙把瘀血揉开啊,或者扭着筋了要再旋回来。”
“什么,艾尔海森,你问我会不会帮同伴?那是必须的啊,我的手法可是有特意专门学过的。”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是熟练的搬砖人了,当然不会再随便把自己弄得狼狈了——自然,别人没机会帮上我,我干嘛上赶着给人做体力活去。”
也,难得卡维对自己有这份心了,艾尔海森这么想着,有点享受又有点唾弃自己。
再然后他就睡着了。
……
“喂,艾尔海森,起床给我吃你的早中饭!”
卡维充满活力的声音将艾尔海森从美梦中唤醒。
刚迷糊地睁开眼睛,卡维就粗暴地一把托住艾尔海森,强行让他坐在床上。
眼疾手快如卡维还来得及顺手在艾尔海森背后竖了个枕头当靠背。
架起床上桌,卡维手上嘴上一齐冲艾尔海森发力。
“这个是我刚做的白粥。”
“这个是咖喱,味道我加水做淡了。特意多放了胡萝卜,要多吃蔬菜。”
“烤肉卷,你只能吃一小块。我从酒馆里打包的,你就当调调味吧。”
“吃完饭,再过一小时我会扶你起来吃退烧药。墩墩桃果汁到时候会加热给你备好。”
“……”
卡维还在絮叨。
艾尔海森已经不太在意了,接过小勺和碗开始喝粥。
卡维也拿了小勺和碗坐在艾尔海森床沿上陪着吃饭。
吃着饭卡维这嘴里也没个停歇。
“啊,我只拿了一个叉子,算了这叉子给你吧,看在我们的代理大贤者难得生病的情况下。”
“温度计,温度计忘拿了,诶,算了估计刚吃完饭温度更高。反正我出门帮你请假之前给你测体温,你就烧得挺高了。”
“不,严谨点,待会儿还是测一下吧……”
艾尔海森默默扒着粥,偶尔用叉子扒拉几下胡萝卜土豆还有烤肉。
嗯,胃口不错,艾尔海森对自己的状况有所评估。
艾尔海森得寸进尺地发出进一步指令:
“卡维,我要听会儿音乐。”
卡维气鼓鼓的。
“艾!尔!海!森!少提要求!”
艾尔海森适时咳嗽几声。
于是卡维果断放下自己手中的碗,去翻找家里的音箱。
艾尔海森愉悦地看着卡维忙东忙西,心想,梦里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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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太阳从你眼里升起,
蓝天将承载着我们的未来,
无论四季轮转,
我们依旧。
——摘自艾尔海森的某张翻译小记。
好了,卡子和海都陪我生病了。
我宣布,二次元的生病文学就到这里为止。
另外,卡子生病和海生病的蜂鸟是两首不同的蜂鸟。
但这两首歌,都让我觉得蜂鸟这生物异常高大上。
(咱们企鹅为啥子没好听的歌/差评/差评/差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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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像蜂鸟一样心跳过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