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维海】满天星 第173章 七夕贺文：美丽人生

（一）

艾尔海森背着单肩包，戴着耳机，沿着一阶阶楼梯走出地铁站。

就在地铁口前驻足，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前几日大暴雨，乌云和大雨笼罩住整个世界，就好似一场盛大的噩梦降临这世间，让身处其中的人们挣脱不得。可眼下雨过天晴又是另一番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凉的气息，也不知是雨水的气息，是树叶青草被浸润后散发的气味，还是泥土的本身味道。就连空气也冰冰凉，好似一场大雨能将酷暑也给彻底洗去。

暑假，艾尔海森每天都会往返于图书馆和家之间。

出地铁口，他应该向着大路进发，然后沿着宽阔的马路，小心翼翼地避开人行道上一块块松动的石砖以防止石砖中的污水弄脏他的裤腿，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进发。

可今天他只朝着马路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立刻调转身子朝着那条他从未涉足的小路走去。

艾尔海森从未走过这条小路，只是昨天他听到奶奶在餐桌上跟他提了一嘴。

“咳咳，孩子，你每天回家，咳，是不是都是在出了地铁站之后，咳，沿着大马路走回家？”

“是的，”艾尔海森将嘴里的米饭充分咀嚼并咽下去，这才慢条斯理地回了奶奶的话。

“嗯，那孩子，咳咳，我想你下次可以试试那条小路，会更近一些，咳咳，那条小路就在你每次走出地铁口的背后方向……”

于是今天，艾尔海森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道没上锁的铁门。

门后就是那道小路，却并没有艾尔海森想象中泥泞，其上还是铺了些细小砂石的——只不过并不是宽阔而整洁的水泥路。

艾尔海森只要注意着脚下，绕开那些积水而成的微型湖泊，就能顺利前进。

他一边走着，伴着耳机里的音乐，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心事。

关于教令院的入学要求，关于今天在图书馆读到的那本有意思的书，关于晚餐奶奶会做什么好吃的……唔，就是最近奶奶似乎受了些夏季暑湿，咳得有些厉害……

所以这条路究竟为什么是条小路呢？

他又想。

道路倒也算得上宽敞，可就是很少人知道很少人走。

路的两边竖起高高的塑料遮板，虽然戴着隔音耳机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艾尔海森知道遮板背后大概率是工地的轰隆声。

“所以才这么少人经过吗……”他如此想着。

一路走来，他没有在路上见过任何一个行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尤其是你的生活环境一直以来就是这熙熙攘攘的城市，路口和街道永远都是人潮汹涌。每次，当艾尔海森戴着耳机，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的时候，他都会想：

这世上，每个人，每天都要同那么多人擦肩而过，可其中真正能产生“连结”的又有多少呢？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可一个人真正拥有、维持的社会关系又有多少？

那么若是将那些代表关系的“线”，都从某个代表“人”的“节点”上拽落，那么“人”就不存在了啊。

由此可见，人可真是脆弱啊。

艾尔海森心想。

虽然脑子里满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脚下依旧一步一步都很稳，他又顺利地绕过一个积水混着泥土砂石的微型湖泊。

阳光炙烤着地面上这一滩又一滩的微型湖泊，略带腥气的泥浆水味道萦绕在艾尔海森鼻尖，这让艾尔海森略感不适。

艾尔海森又随意瞥了几眼地上的小型湖泊。

浑浊，不净。

微不可查地，艾尔海森皱了皱眉头，他只能尽量抬起头，目视前方，只用眼角余光观察地面以确保他能绕开这些小型湖泊。

他沉默地走在无人的路上，耳边只有降噪耳机里传来的欢快音乐伴着他面无表情的路途。

有些突兀的，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型湖泊，艾尔海森不禁在它面前停下了脚步，并思考究竟是应该多走几步紧贴着道路两旁的塑料挡板绕行，还是冒着一脚踏入水中鞋子进水的风险尝试从其上“飞越”过去。

只见眼前的这片湖泊霸道地横亘于道路正中，澄澈的清水之上漂浮着几片树叶和两三断枝，而镜子般澄澈的湖水中映照出的却是——

就算是对事物和人一向比较冷感的艾尔海森都不禁瞪大了双眼——

镜子般澄澈的湖水中映照出的并非湛蓝如水洗的雨后天空，而是一片月季花田。

艾尔海森沉默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于是他朝前又转头张望一番，想找其他路人来“评评理”，可惜这一路走来静悄悄的，没有人经过，只有轻巧的风。

他又低头观察水面。这片低洼处形成的湖泊应该是他一路走来遇到过最大的了，水质却也是最清晰的。但艾尔海森并不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艾尔海森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耳机里的音乐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有些不信邪，于是干脆地弯下腰，甚至伸出手轻轻搅动湖水。湖水冰冰凉，那寒意竟从手指蔓延到全身，把艾尔海森激得浑身一哆嗦，他却觉得这寒意对于夏天却是刚刚好。

水面泛起涟漪，并不影响对面的那片月季花田。艾尔海森甚至觉得这片神奇的湖泊不是镜子，而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门玻璃窗，那背后就是另一个世界。

是奇妙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绮丽的，另一个世界。

艾尔海森将手从湖水中拿出，并随便甩了几下手把水甩干，然后他就这么蹲在湖泊边，双臂环抱着自己，进行严肃的思考。

抬头打量着四周，是阳光下暖色滤镜的一个世界，低头，湖泊对面的那个世界，却是冷色滤镜。

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又将手伸进了湖泊。

他还就不相信，那些什么科学道理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自然也顾不上什么积水脏不脏的问题，反正这水至少看上去要干净很多，更何况还是在那些小泥水湖泊的衬托之下。

熟悉的冰冷感传来，而艾尔海森并未选择像上次一样“浅尝辄止”，他用空闲的手将另一边的袖子尽量往上撸，然后拼命地往深处够。那湖泊竟也好像深不见底一样，明明在路面上的时候也就是那么浅浅的一滩，估计没个几天也会被太阳蒸发殆尽，可眼下艾尔海森半条胳膊都直直地没入水面了，居然还是没触到底。

或者说，触到另一个世界。

艾尔海森实在是太专注于玩积水了，于是他将重心越压越低，越压越偏，然后，一个不稳，直接摔进湖泊里了。

他的最后一个意识，被冰冷的湖水环抱住的最后一个意识：

耳机进水了该怎么办？

（二）

“喂喂，这位朋友，你醒一醒……”

“你还好吗……”

“你不要吓我啊，我就是从旁边路过的一路人啊……”

艾尔海森是被硬生生叫醒的。

真是吵死了，他这么想着。

艾尔海森睁开眼睛。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黄色红色粉色紫色渐变晕染在天际铺出绮丽的色块重叠，就像是神明的画笔在一望无边的画布上肆意挥洒颜料和祇那无与伦比的艺术天分。

而比神明更甚的画作近在咫尺。

面前的人弯着腰，金色的头发似搭非搭地勾着他耳边夸张的金属耳坠。耳坠的配色，也恰好映照了此时此刻那人红宝石般瑰丽的双瞳，其中是艾尔海森澄澈如碧玉般的眼睛。

艾尔海森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啊，好像自己的眼睛，实际上也是绿色中间有一点红的吧……

“我就是路过月季花田中间那个小池塘的时候看到你的，你就倒在路边，眼睛闭得很紧，让我担心你是故意来碰瓷的呢，”名叫卡维的男生冲艾尔海森大咧咧地开着玩笑。

艾尔海森有些不自在地扶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耳机，装满书和笔记本的背包就放在他的身边。他的身上清清爽爽，随身物品也是，没有被水打湿。

通过眼前这个话痨，艾尔海森只是简单地附和以“嗯”“是的”“好像吧”，就了解到很多关于话痨本人，以及艾尔海森现在所处环境的信息。

只是空间变换罢了，类比“瞬移”，但并非去往异世界或者穿越时空。

长得怪好看的话痨还在继续：

“我是刚来这边的，这里人烟稀疏，连人都没有多少，同龄人更是一个都没看过了。”

“所以，”话痨一脸单纯无邪地看向艾尔海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

艾尔海森没立刻回答，而卡维眼睛里的光也慢慢黯淡下来。

这时候，艾尔海森才慢条斯理道：

“艾尔海森，我叫艾尔海森。”

于是对面那双红宝石般的双眼重被点亮。

（三）

卡维一个人住在月季花田旁的小房子里，明明也没比艾尔海森大多少，对各种家务和照顾别人却都轻车熟路得很。

他动作麻利得在灶台上几番操作，给艾尔海森捧出一碗燕麦粥。

“那么就请新朋友尝尝我的手艺吧。”

艾尔海森接过勺子，舀起一勺，满吞吞地吹了吹气，这才试了一口。

“怎么样？”卡维的脸凑得有些近。

“很好吃，谢谢。”

那温热从口腔沿着食道到胃里，又迅速传递到四肢百骸，正巧艾尔海森饿了，也没同卡维多客气。

虽然艾尔海森一向不喜欢汤汤水水，可他并没有多反感这次的食物，相遇，以及新朋友。

即使这位新朋友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

卡维撑着下巴，就坐在艾尔海森一旁，一边自己喝粥，一边偷眼看着身边的艾尔海森，还不时露出白痴一样的笑容。

大概他还自以为很隐蔽吧。

艾尔海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低头喝粥。

于是室内一片安静。

只有渐沉的落日，之后是黑夜，月亮，与星空。

卡维同艾尔海森一道沿着小道在月季花田中散步，耳边虫鸣声响个不停。

卡维依旧在叽叽喳喳个不停，如同活泼的小鸟。明明比自己大那么几岁，却并没有个稳重样子，艾尔海森这么想着。

他又转念一想，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太寂寞了吧。

就像卡维自述自己在这乡下地方没人陪自己说话。

就像艾尔海森自己一个人每年都在图书馆度过暑假。

如果这样的日子一直下去，或许也不是不能忍受，可只要遇见了另一个人，过往的一切，回忆起来，都会觉得不够完满。

至于未来，也都想一直一直这样下去，有彼此的陪伴。

可第一次经历这些的艾尔海森只是觉得很烦躁，还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着要是自己一晚没回家，奶奶会不会很担心，而自己之后又该怎么办，难道直接住在那小木屋的客卧里，同这个有些烦人的话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吗？那自己之后该怎么回家呢？这里到自己家所在的城市大概得牛车转大巴再转火车高铁吧……

他们就这样站在月季花田同小池塘之间还略有些潮湿的泥土小路上，卡维手舞足蹈地跟艾尔海森说他最近正在练画画，待到开学就要惊艳众人，而艾尔海森蹲在池塘边漫不经心地用手搅弄着池塘水，于是池塘中的星星也随波起伏。

——等一下，池塘倒影中随波起伏的星星？

艾尔海森突然感觉到自己伸入池塘中的手上感到一股缓慢增强、难以抵抗的吸力。

于是在卡维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讲述着自己这注定不凡的一生，脚下画着圈，转过身，又转回来，就发现新朋友没打招呼就不见了。

（四）

没工夫考虑新认识的笨蛋，艾尔海森急匆匆地往家赶。

这次返途的“瞬移”，艾尔海森也并没有倒在路边，他依旧回到了地铁站小路的那滩积水旁。

“奶奶，我，我回来了，”艾尔海森缓缓调匀呼吸，“抱歉，路上遇到同学，就跟同学吃了个晚饭。”

“咳咳，没事的，孩子，下次要记得提前跟奶奶说，”闻言，奶奶没有刨根问底，相反甚至有些高兴。

艾尔海森知道，自己为人在外人眼中，大概确实有些孤僻了，也不怪奶奶担心自己。

所以，看在奶奶的份上，明天可以再尝试一下“瞬移”然后听那个话痨说说话。

后天也行。

“不过，孩子啊，”奶奶有些迟疑道，“你的包是不是忘带回来了？”

“……”

额，好像是落在小木屋里了。

（五）

因为很担心积水蒸发，艾尔海森一大早就冲回了那条小路的积水旁。

轻车熟路，经过“瞬移”，艾尔海森来到月季花田里小池塘边的泥土路上。

清晨阳光熹微，艾尔海森随手挥开薄薄的雾气，一道人影背对着他，正一边叹气一边举着画笔蘸着颜料对着画布涂涂抹抹。

艾尔海森既有些对昨天不告而别的心虚，又带着些难以抑制的好奇心，干脆不出声，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卡维。

直到站在他身后。

“你……是在画我吗？”

“！”

毫无防备的卡维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下小凳子一歪直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这下艾尔海森彻底看清楚了，画布之上是一个很熟悉的人的背影——如果没认错衣服，那应该就是艾尔海森本人。在一处山顶上，画中人脚下是一片花海，而头顶的黑夜，一半是星辰组成的河流直扑向画中人的怀抱，另一半却是黑雾组成的鬼怪对着画中人龇牙咧嘴。

难得，艾尔海森主动调动了自己那并不活跃的艺术细胞。

“对我的感情这么矛盾的吗？”

“啊啊啊艾尔海森你闭嘴！！！”脸涨得通红的家伙立刻吱哇乱叫起来。

所以这天回家，艾尔海森带走了那幅画，却依然忘记带走自己的双肩包。

之后，这个暑假的每一天，艾尔海森都没有再去图书馆。

他同卡维聊艺术聊哲学聊天文聊地理聊诗词歌赋聊数理化生，他们有时候在月季花田中肩并肩散步，有时候一起爬上小木屋的屋顶背靠背指着天上的星星辨认。

这儿真的很好，很安静，也很美，艾尔海森很喜欢这里。

只可惜，每次说再见的时候，艾尔海森都是避着卡维，让他站在原地，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开，来到小池塘边。

通过一些不经意的试探，艾尔海森已经了解到，“瞬移”只有自己能做到，那么干脆就别同卡维讲了。

“那个，所以你家到底在哪里？我也想主动去找你玩……”卡维期期艾艾地望着艾尔海森说道。

“抱歉，还是我来找你吧，”对此艾尔海森只能如此回复。

（六）

临近开学已经不到十天，这天晚上，艾尔海森走在回家的路上，竟突然感到没来由的心悸。

驻足在家门口，艾尔海森沉默地仰头望着那几扇没有一丝光亮透出的窗户。

路过的邻居看到了，一把拽住艾尔海森：“孩子，你的奶奶，现在在医院……”

之后的事情，就像是蒙太奇手法的电影片段。

杂乱的人影，一地的器皿碎片，狭.小.逼.仄的单人床……

当艾尔海森重新回到家的时候，离开学只剩下一天了。

而他也只剩下一个人。

这时候，艾尔海森才感受到一股后知后觉的悲伤，和庞大到他难以抵抗的孤独。

因为自身的保护机制，很多人在面临人生重大离别之时，并不会当场就痛哭流涕，痛苦到不能自已。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为人冷漠，没有感情——他们只是，痛到极致，痛到麻木。

艾尔海森忽然疯了一样朝通往地铁站的那条小路奔跑，他想再快一些，更快一些，好像是在向谁证明，他还是能抓住什么的。

卡维曾经跟艾尔海森说，母亲不要他了，可他没办法怪母亲，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暑假来到这座位于乡下的家中，看书，画画，发呆，自己跟自己说话。

幸好艾尔海森来了。

而现在，艾尔海森也想当面跟卡维说，幸好自己还有他。

（七）

艾尔海森站在那滩积水原本的位置，太阳早已将积水蒸发殆尽。

秋风拂过艾尔海森的脸颊，不烈，但依然很疼。

已经立秋了。

这条小路知道的人似乎渐渐多了起来，行人们路过艾尔海森，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留给他。

艾尔海森有些怔愣，他想，他还没有同卡维交换联系方式，他的双肩包和从图书馆里借的书还落在卡维那边，他还又一次地不告而别了。

真悲哀啊，原来所有的相遇，所有的笑颜，也只存在于那一时一刻。

（八）

后来，艾尔海森住校了，他再也没回过那个家，再也没走过那条路。

他也再也没遇见一个金发红瞳的，戴着夸张耳饰的，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都喜欢高高挑起眉毛的，名叫卡维的家伙。

（终）

须弥，教令院，图书馆。

艾尔海森戴着耳机，抱着书，闷着头走在自己的路上。

他正在思考接下来的项目该研究什么方向。

遵照奶奶对他的期待，艾尔海森已经很好地长大了。虽然为人还是有些过于喜静，但他现在的确是个正直的、善良的，并且也很优秀的成年人。

“喂，前面的，等一下……”

“前面的那位同学你等一下你怎么走这么快……”

艾尔海森停下脚步，暂停音乐，摘掉耳机。

如果没听错，好像是有人在叫他吧。

“有什么事……”

艾尔海森回头望去，突然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个追得气喘吁吁的家伙也一口气没上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然后不受控制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

“你书掉地——”

“艾尔咳咳咳咳咳……”

艾尔海森一脸无奈，上前拍着背给他顺气。可那人反而更激动了，一边脸红着拍开艾尔海森的手，一边咳咳咳，一边脚步凌乱地向后退去。

结果好巧不巧，被身后艾尔海森之前掉在地上半厚不厚的那本书一绊，马上就要摔地上。而眼疾手快的艾尔海森伸出手抓那人，没抓住，反而被正处于应激状态的那人条件反射地一扯给带到了地上。

于是艾尔海森原本捧着的那些脆弱书籍的纸张散乱着飞向空中，好似在给两人这一曲久别重逢的奇怪舞蹈添上舞台特效。

（后记）

他和他的美丽人生，这才刚刚拉开帷幕。

123睁开眼美丽人生在月光下跳舞

——bgm梁静茹《美丽人生》

祝我cp七夕快乐~

也祝大家不管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什么”，最终都能拥有美丽人生（此处是广义上的美丽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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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七夕贺文：美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