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那芙）水龙的思念 第25章 水龙的迷茫3

“闹剧”的主角们越走越远，那维莱特看向角落的侍卫，他独自站在那里，身影落寞。

这样孤寂的画面中，闯进一个身影。塞德娜带着她的小本子和笔，从角落探出脑袋，走到侍卫身边。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那维莱特高挺的鼻梁上洒下一片阴影。

善良的美露莘和年轻的人类侍卫……那维莱特拨开记忆上的灰尘，好像又见到四百年前在他身旁的伙伴——卡萝蕾与沃特林。

塞德娜问：“你还好吗？”

侍卫有些吃惊，附近竟还躲着一位美露莘，问：“你都听见了？”

塞德娜抱紧小本子，轻轻点头。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恰巧路过。”

侍卫安慰道：“我没有骂你，不用紧张。听到也无所谓，我只是看不惯那群贵族。”

“为什么？”塞德娜问。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恨恨地看向贵族们离开的方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沫芒宫守卫，但与其他人相比，我也算是经常见到那维莱特大人的普通人，自然也经常见到这群贵族进进出出。”

“他们是围绕美味蛋糕旁的硕鼠，贪婪地盯着每一个可能带来利益的机会，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渴望。他们穿梭于沫芒宫的各个角落，低声交谈，话语中夹杂着阴谋与算计。尤其是夏尔·德·阿维里翁，我不知道他是真蠢还是单纯看不起我，他的大部分话，不避人。”

塞德娜：“他是不是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侍卫却道：“倒也不是特别十恶不赦的话。快要到我站岗的时间，这位美露莘朋友，我就先告辞了。”

侍卫很快离开，留下塞德娜愣在原地，一脸懵逼思考的模样。

美露莘天真善良，年轻的侍卫并不想把自己无能的愤怒传递给她。再说了，枫丹有那维莱特大人坐镇，那群贵族没胆子在枫丹搅起风浪。

若年轻的侍卫此刻抬头，他便会看见刚刚在心中赞美的那维莱特大人正在高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维莱特收回目光，坐回办公桌旁，手中的毛笔悬停在纸上，不禁意间落下一滴墨汁，炸出一朵黑色的花。

毛笔的用法似乎与别的笔不同。

那维莱特平静更换一张信纸，这一次他愣愣地看着空白的信纸，手指摩挲纸张，发出沙沙声。

该给芙宁写些什么好呢？

写他的思念？他的迷茫？会不会让旅途中芙宁娜倍感压力？

思考再三，直到塞德娜来到办公室，那维莱特也未在纸上写下一字。

塞德娜思虑重重，她将民众的言语记录在她的小本子上，交给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翻开本子，正如他所猜测那样，大部分枫丹人支持设立审判表演官一职。寥寥无几的反对意见就像桌子上的灰尘，吹一吹就掉了。

塞德娜不了解很多事情。

例如她不明白，为什么那维莱特大人知道民众的意见，却还是没如人们所希望的那样设立官职。

塞德娜想得脑袋痛，所以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那维莱特无奈一笑：“我坐在审判官的位置，坐了百年，虽不了解人类，但了解人类。”

塞德娜被一个“虽然……但是……”彻底绕晕。

“那维莱特大人，我理解不了这么深奥的句子。”塞德娜垂头丧气道。

那维莱特自知为难了塞德娜，说：“对不起。”

随后想了想，又解释道：“许多枫丹人能有这种想法，离不开贵族的推波助澜。贵族在民众心中有类似风向标的作用，据我观察大部分人类会跟着贵族走，可能是因为贵族有钱，有光鲜的身份，许多人喜欢这类东西，造成盲目的追随，也不难理解。”

那维莱特脸色一沉：“人类族群之中有智慧之人，但大部分是乌合之众。”

塞德娜追问：“所以……贵族很坏吗？”

那维莱特看向塞德娜，笑容慈悲：“塞德娜，人类社会中很多事情不能用好坏定义，人类很复杂，我们作为外来的种族，还需要多学习多观察。”

“至于审判表演官一事，慢慢看吧。”

那维莱特说完，又拿起毛笔，对着空白的信纸冥思苦想。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抬，似是想到什么，在信纸上留下龙飞凤舞的字迹。良久，他才满意地放下笔。

第一次使用毛笔，有点不熟练，但最终呈现的效果不错。

“塞德娜，请帮我联系一下蛋糕店老板，备好几款点心打包，就是芙宁娜以前爱吃的那几款，明早我会去取。还有几本枫丹新出的戏本子，嗯……这个我来准备吧，剩下的麻烦你了。”

进入工作状态的塞德娜语气开朗：“好的，我马上去联系蛋糕店老板。”

天色渐暗，塞德娜来到充满浓郁烘焙香气的蛋糕店。老板见到塞德娜，一脸笑意，这可是大顾客呀。

“塞德娜，幸好你来得不是太晚，不然我过一会儿就要关门了。”

塞德娜笑着向老板打一声招呼，解释来意：“今天我不买蛋糕，是专门来替那维莱特大人预定点心的。”

蛋糕店老板“呀”的一声，受宠若惊道：“原来是那维莱特大人的订单，点心多不多，我得拿纸笔记一下款式。

蛋糕店老板边走边感慨：“天呐，没想到那维莱特大人也会来吃点心，蛋糕店传到我手里，还没遇到过几回呢。”

见蛋糕店老板东翻西找，塞德娜喊住她：“不用那么麻烦，就是水神大人以前常爱吃的那几款点心。”

蛋糕店老板翻东西的手猛然停住，动作僵硬地转头，舌头打结道：“这……这样啊，那确实不用记，我怎么会忘记水神大人爱吃的点心呢。”

蛋糕店老板的心情晴转多云，面容带着几分低落，朝着虚空苦笑道：“不知道水神大人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要是那边没有这么好吃的点心，水神大人会不会伤心地流泪啊？”

塞德娜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水神大人一定会吃到好吃的点心。”

蛋糕店老板抹了抹湿润的眼眶，朝塞德娜不好意思说：“水神大人以前经常来小店里买蛋糕，各色的小蛋糕被精心摆放在透明的玻璃柜里，水神大人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贴着玻璃柜，把每一个蛋糕都看一遍，再笑着选出最爱的一款。这样的场景，真是怀念啊。”

蛋糕店老板的思绪戛然而止，她苦涩一笑，略带歉意道：“嗐，瞧我说了这么多，都浪费你不少时间了。问一下，那维莱特大人什么时候来拿点心？”

塞德娜：“明早。”

“好的，对了，天色已不早，你回家时要注意安全呀。”

“嗯！”塞德娜与蛋糕店老板挥手告别。

塞德娜走后，蛋糕店老板沉默地关上店里大门，忽然，一个想法乍现。

“那维莱特大人一般不吃蛋糕，怎么突然要预定几款水神大人喜欢的点心，莫非……”

蛋糕店老板摩挲自己的下巴，为这个想法的出现感到激动。

“莫非这那维莱特大人对水神的离去深感悲哀，就像戏本子写得那样，活成离去之人的样子，当作那个人还在人世间，麻痹自己。”

蛋糕店老板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心道：真是太感人了。

曾经，少女时代的蛋糕店老板，有幸听过过美露莘乐团的演奏。乐团演奏曲目的顺序一直是《审判官礼赞》，紧随其后是《芙宁娜恩典》。据说只有这样安排，观众们才不至于早早离场。

那时候的蛋糕店老板就敏锐地嗅到其中的波涛汹涌。可惜，这个想法只是小火苗，她不敢无所顾忌与他人分析最高审判官与水神的感情种种，万一不看好这段感情的人来找她麻烦，这不就连累到两位大人吗？

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蛋糕店老板只敢远远地看着。哪知强大的神明率先离开枫丹，她所看好的最高审判官与水神的缘分，最终只剩下生死相隔。

真是世事无常。

今天，塞德娜带来的消息，又让蛋糕店老板记起青葱岁月时的快乐，嗐，虽然这快乐如今记起，只有遗憾，但也是一种带血的快乐呀。

蛋糕店老板独自走在街道上，迎着晚风，含泪吞下这份快乐。

晚风吹拂，吹到一座装修华丽的高大楼房，像一座小型的城堡。

小城堡的主人正是尚博尔家族的家主——亨利·德·尚博尔。

亨利的书桌上摆满大大小小的书籍，乍一看没什么，谁家贵族的书桌上不摆一些书籍撑一撑场面，维护智慧感的形象？

但若是靠近一些，就会发现书的封面大多印着“那维莱特”或是“最高审判官”的字样。

亨利随手翻开一本，目光落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嘴里喃喃道：“那维莱特……最高审判官，如此强大的存在，会有怎样的弱点？”

看了许久，亨利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将书本往桌上一摔，书页在空中翻飞了几下，发出“啪”的一声闷响，随即重重地落在桌面上。

书本的封面微微翘起，似乎也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对待。

亨利捂住胸口，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再无懈可击的人也会有弱点，过去的历史找不到，那就找找现在。

亨利喊来家族护卫，问：“最高审判官最近的行程打探得怎么样？”

护卫：“那维莱特大人警惕心很强，我们近不了身，只能退而求其次跟踪美露莘塞德娜。”

护卫心里苦，美露莘五感灵敏，稍有不慎被察觉到，光是有美露莘被跟踪一事暴露出来，还是那维莱特大人的助手，这事闹大，家主定会弃了他们。

做这工作，每天像走钢丝，若不是护卫们大多是尚博尔家族收养，他也不会铤而走险。

“将调查到的情况都说一遍。”亨利揉揉眉心，目光看向低头跪在地上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