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适同人文】以你为名 第6章 第六章 军训

入学第一课，开学典礼。

??嘉威不同于初中时的外国语，那是根据户口本划的，离裴若瑜家就几步路远，再加上她从小走路就快，七八分钟就能到学校，所以每天早上，能在被窝里磨蹭好长时间。

??如今却是一分钟都不敢耽搁了，再加上“第一次综合征”，裴若瑜难免紧张，母亲都还没醒的时候，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盘腿坐在窗台边，望着外边还乌沉沉的天空。

??小学那阵，有个亲戚姐姐，因为是下属县来读高中的，在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不同于那个时候是没发育的小豆丁似的裴若瑜，那姐姐身材高挑，长发披肩，哪怕裹着省实验那套丑到要死的校服，也挡不住那股天然的青春靓丽。

??裴若瑜就喜欢黏着她，悄悄用眼睛打量着她的漂亮，憧憬着有一天，自己也这样就好了。

??小小的脑袋里有个误区——是不是因为姐姐上高中的原因？等她上高中了，也会变得这么好看吧。

??事实证明她纯想多了。

??现在她也高中了，可还是那样，甚至因为内分泌的原因，额头上在不停地冒痘，星星点点的，画地图似的。

??哦，原来是因为人家本来就漂亮啊。

??刨开外貌，还有因为人生的新阶段而紧张。

??在正式开学之前，母亲就给裴若瑜找来了全套高一的课本，刚一翻开，她就开始腿肚子转筋——也太难了吧，相比于初中的知识点，这简直就是断崖式上升。

??说句不要脸的话，裴若瑜脑子还行，仰仗着这一点，初中时她学的没那么认真，但是成绩还过得去，她心里清楚，高中就不可能这样了，哎，万一到时候排名掉下去，人家都看清自己是个水货……

??“醒啦？”

??母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我叫了你舅舅送你，本来想着，让你多睡会儿呢。”

??“睡不着啊。”裴若瑜起身，用手捂住一个哈欠：“还叫舅舅干嘛，多麻烦啊，我自己坐公交去得了呗。”

??“你舅舅自己提的，说是顺路。”

??确实，舅舅的单位就在嘉威隔壁，送好她，也就转个弯的事。

??而裴若瑜私心里还是不太乐意挤公交的，初三的时候母亲怕她的短板科目物理拖她后腿，专门给她找了老师补习，结果路上抱着书包被挤成肉夹馍痛苦，到老师家双目无神地听天书更痛苦。

??早自习结束，就是开学典礼，老张组织学生们抬着自己的凳子，按照提前划分好的位置，在主席台前列队。

??起来的早，这个时候，裴若瑜倒犯困了。

??“昨晚没睡好？”

??调整队形的时候，于适扛着他的凳子问裴若瑜:“我昨晚也没睡好……咳，我这人就这样，一有啥大事，头天晚上这睡眠就完犊子了，中考前也是这样，折腾的我妈说再不睡就给我一杵子。”

??“打晕了就能睡了，是吧。”

??于适刚想接话，可校长已经抱着学校那个扯风箱似的话筒开始试音了，“喂喂喂”的，政教主任坐在他身边，一双眼睛犀利地扫过台下的学生，逮着要给揪错似的。

??他只能闭上嘴巴。

??这种典礼，少不了各种领导致辞，一致辞就是，“我简单讲两句”，然后就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听的底下的人不断打哈欠——跟特么游戏里的NPC出场设置似的。

??还有口音，标配都带点口音。

??裴若瑜所在的这个省，市区和县城口音不一样，县城和县城的口音也不一样，更别提外市的校长了，虽然不厚道，但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听着校长努力说普通话，却最终还是拐到乡音上后，噗嗤一声笑了。

??于适也笑，压低了声音，头也低着：“你还是要多笑笑的嘛。”

??哦？自己现在笑这么少吗？

??“那你不觉得什么事都没有的话，我咧个嘴笑，显得我很像个二傻子啊？”裴若瑜诚恳地说。

??“现在我在你身边啦。”于适语气轻松：“我就不信了，哥身边的人，从来就没有不开心的。”

??那倒也是。

??每个人身上都是有能量体的，有些人一看到就想离远远的，有些人却是忍不住靠近，因为待在这人身边很舒服。

??校长讲完话，是副校长，然后是各种主任——嗯，虽然裴若瑜母亲那边也算教育世家，打她外公开始，就在基础教育的岗位上，献完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子孙了，但你还是搞不清这些主任都是干嘛的。

??再就是高一年级组组长，和从高二学生里选出的代表，你问高三？

??他们几乎都没有暑假，早早就搬进高三教学楼里埋头苦学去了，谁还管的上这些花活？

??望着主席台上那个神采奕奕的学姐，要是母亲在，肯定会对裴若瑜说：“你要像这个姑娘就好了，站在讲台上致辞，多光荣啊。”

??感觉裴若瑜初三犯懒，没去争取什么优秀毕业生的名额，导致毕业证不是上主席台从校长手里接过的这件事，她就耿耿于怀到你高中毕业。

??可她根本就干不了这活啊，曾经因为征文比赛，站上主席台领奖，一看到下边那么多双眼睛，哪怕明知他们对她的兴趣没有那么大，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白、冷汗直冒，然后腿抖个不停。

??“……最后，请再次接受我的祝福，祝学弟学妹们的高中三年，是快乐的三年，是最精彩的三年，是最难以忘怀的三年……”

??讲台上的学姐陡然提高了音量，让裴若瑜吓了一跳。

??“她怎么突然吼这么大声？”

??“快说完了吧。”于适动作幅度很小地伸了个懒腰：“哎呦我去，快坐不住了……”

??然后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一只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装装样子，主任看过来了。”

??是老张。

??于适赶紧挺起身板，正襟危坐，还咳嗽了两声，像极了下一秒，他也要上台讲两句似的。

??当主持典礼的老师宣布散会的时候，主席台下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唏嘘。

??生活中嘛，总是需要这样好像什么都没用的仪式，就像今天，升入高中之后，所有人都在强调高中生活有多不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却正是这些人，毫不犹豫地浪费了半天时间，只为了让学生们听他们叨逼叨。

??典礼结束后，就以班为单位，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去领取军训要穿的迷彩服。

??母亲提前打听过了，今年军训不在学校，要他们去城郊一个新建成的，什么实训教育基地，那附近有个部队，你们的教官就从里边抽。

??封闭式的，整整一周。

??“我觉得可能要死了。”于适抱着迷彩服，垂头丧气地走在裴若瑜身边：“那可是部队出来的教官啊，训人不得狠死。”

??裴若瑜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那个曾经在她家借住的姐姐，后来考上了军校，三个月新训下来，整个人都面目全非了——长发被剪成齐耳，皮肤晒的黝黑，人却胖了，因为运动量大，吃的也就多了。

??“应该不至于吧，咱们就普通的高中生。”裴若瑜抿了抿嘴唇：“又不指望是我们上阵打仗去。”

??“也对。”于适嘟囔说：“如果上战场对上的是我们，敌人有可能是笑死的。”

??这就导致了，裴若瑜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的集体宿舍生活，寝室六个人，都是还不熟悉的同班同学，难免拘谨，做了自我介绍后，就去各忙各的了。

??刚刚从学校的大巴车上下来，那股子汽油味熏的裴若瑜胃里难受，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努力压抑着干呕的**。

??直到一个女生过来，拍拍你的肩膀：“要喝水吗？我兑了点我妈自己做的百香果蜂蜜。”

??裴若瑜摆手想拒绝，女生热情地说：“尝尝嘛，很好喝的。”

??“谢谢你了……”

??她一边喝水，一边努力回想着老张给她的资料表，终于是给她想起来了：“林苏荷，对不对？”

??女生惊喜：“对对对，哎呀，你认识我呀？”

??“我……”裴若瑜刚想说什么，结果其他女生围了上来：“班长，那我叫什么？”

??“我，我可能刚刚晕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