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眉目成书 第19章 成长

羽生结弦一向是不负众望的。

对于旁人来说，万俟泱和羽生结弦的每一次起跳都十分惊艳，令人惊讶。虽然这里的旁人除去冰场的工作人员，不过四人。

原本就扒着挡板才能站立的女生已经不再在男友的指导下颤颤巍巍前进，而是饶有兴致地和男友一起看两个孩子激烈的角逐。那对闺蜜似乎比起那对情侣来说要激动得多，不仅仅是因为每一个旋转。

至少万俟泱好像在划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听到了“好看”“可爱”这样的形容。

好看可以是形容动作，但可爱可不能形容旋转。

“最后一个。”

“3A。”

似乎是有些兴奋过了头，也可能是羽生结弦对自己的3A确实充满自信。万俟泱跟着他的滑行，却猝不及防地赶上了他的起跳。

草率的起跳，落地就显得有些许不稳。对比身边那个稳稳落地，以一种流畅的姿态和好看的弧度划开的羽生结弦，万俟泱的踉跄更加明显。

“不算。”

女孩稳住了身体，有些耍赖地跟上去抓住男孩。好在他没有穿着平时训练的衣服，有些宽松的衣摆，可以很轻易地被万俟泱拽住。

“刚刚不算，再来一次。”

落冰不稳让对3A原本就存在自负心的万俟泱觉得有些丢人，特别是当身边的小伙伴跳出了一个不论是高度还是旋转圈数都可以说得上是完美的3A之后。再怎么样，她不希望自己是对照组。

“哪有这样的。”

羽生结弦一下就听出了万俟泱不服输的意思，笑着反对“重赛”的提议。但虽然这么说着，他没有丝毫不虞，反而还是握住了女孩的胳膊，手下稍稍用力，把原本堪堪够到自己衣角的万俟泱拉到身边。

“还有，刚刚是谁先在哪里转的？”

就知道这个男人记着刚刚那个燕式旋转。

是自己先挑起的“战火”，万俟泱有些心虚地移开眼，手下又不轻不重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一个眼角含笑带着询问，一个有些心虚地躲避。两人僵持片刻，万俟泱干脆低头，专心在自己的指尖。手指捻着的是羽生结弦的衣角，万俟泱撇了撇嘴。

输给自己一次又怎么样嘛，小气鬼。

被万俟泱腹诽为“小气鬼”的当事人并不知道女孩内心所想，而是从容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平缓了呼吸，目光落在身侧的女孩身上。

之前还没发现。

他好像——最近长高了不少。

不知为什么脑中的想法突然歪到了身高上面，大概是刚刚低头那一刻，羽生结弦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看到女孩头上的那根蓝色的发绳。

纵然可能是因为万俟泱确确实实低着头的缘故，但换做以往她低头，自己也没法看的如此清楚。

自己好像——是长高了，优酱怎么好像——没长高呢。

要是万俟泱知道羽生结弦抿嘴不语背后的内心所想，大概会气的立刻撒开手，并且一天不跟他说话。

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好像是事实。小时候自己有过一段短暂的高于羽生结弦的日子，但很快，这个小男孩就渐渐地与自己平视，直到超过自己。

但这不是他能说自己没长个的理由！

她长了几厘米！

长了！

但是——一天好像有点久——那就一晚上不跟他说话好了。

两个人一时都没了动作，万俟泱专心蹂躏羽生结弦的衣角，男孩侧头低着，看着自己的衣服在女孩手里逐渐变得凄凄惨惨戚戚。

原本平整的衣角变得皱皱巴巴的，无数道杂乱无章的褶皱交错，看起来可怜极了。

“再来一次。”

吐出一口气，万俟泱松开了已经凌乱不堪的衣角。她也突然惊觉，自己居然要抬头看羽生结弦。

她愣了一秒，看着少年有些长开但仍然稚嫩的模样，意识到，这个赛季，他俩都双双踏入了成人组。羽生结弦已经开始向四周跳进发，而自己的节目编排，也不断增加难度。

“算了。”

万俟泱松开手，皱巴巴的衣角有些变形，但男孩并不在意。他看着万俟泱调转方向，似乎想通了什么，松了口气。

“我再跳一次就好了。”万俟泱回头，冲着羽生结弦笑了笑，“你帮我看着啊。”

她也不是真的要跟羽生结弦比什么，男单和女单的评分标准本就不同，技巧动作也是。在所有男单选手都慢慢开始追求四周跳的时代里，至少是现在，3A对于普通的女单选手来说仍属于“高难度”跳跃。

不过仅仅是因为两人从小争强好胜惯了，一时面对彼此都不愿意服输。但其实想到他们两个双双升组，就能想到那一届世青赛，他俩位居男单和女单的冠军。

万俟泱笑了笑。

小时候总是很幼稚，什么都要比。但其实万俟泱自己也知道，很多时候明明他能赢得更倾尽全力，但总是会让着自己。

比如——幼稚园的躲避球，他从来没有真正砸到自己身上过。

再比如——说要比赛谁先跑道终点，他却总是等在临门一脚的位置，让她先进去。

亦或者——是两人争夺最后一块炸肉块。往往最后的结果，那块肉都是在万俟泱的碗里。

其实他们两个争，也不争。

“不比了？”

见女孩突然要一个人跳，羽生结弦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会跟往常一样，再来两遍才算结束。

“不比了。”万俟泱瞥了羽生结弦一眼，“本来也不是为了比赛啊。”

话是这么说，但刚刚较真的也不知道是谁。

“反正不会是我。”

万俟泱对着羽生结弦眨了眨眼睛，滑了出去。这一次起跳时机很好，一个漂亮的3A落在冰面上。冰刃带起的冰渣子有些许溅到鞋上，很快又化成水，了然无痕。

回头去寻找羽生结弦的身影，对方叉着腰，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见她落地，才慢悠悠地朝自己滑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好像在说——

滑的不错。

“今天和柚子玩的开心吗？”

“开心。”

准高中生万俟泱，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羽生结弦都长高了。

也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