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男嫂子全网搜索 第18章 那就去暗推吧

自从上次跟顾笑谈裂之后，余莫图再也没找他聊过天。

余莫图有些一筹莫展，尽管两人不算闹僵，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失败者联盟」......明明一点也不吉利。”

关系又像是回到了以前那般窘迫。

他看着顾笑微信页面上停留的「我到家了。」

时间是9月9日凌晨2：30，余莫图只回了句「晚安（月亮）」，便没了下文。

「你也不必再因为我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懂了吗？我选的路从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顾笑说话是没脑子的，他自然清楚得很。但这句话突兀尖锐，显得过于嘈杂刺耳。余莫图当时怔住，只剩下沉默，如同被赐予了否定的判书，满脑空白。

不是？谁他妈想对你负责啊？别他妈自作多情了！

余莫图每次在聊天页面里长篇大论地输入了一大段文字，又苦着脸叹气整段删去。

说好是陪他回来散心的，结果适得其反。自己当时的一些奇怪想法，果然是因为在胡思乱想，余莫图又有些松口气，对当天的忐忑与自我怀疑总算有个了结。

突然，聊天页面里对方发来消息。

“莫图，车还你诶。”

“好。”

“我考场在屿大，刚考完教资，我过去找你，你在家吧？”

“嗯。”余莫图发现自己两次回复都冷漠得言简意赅......他看下时间，已经18:20了。

往窗外望去，江屿的天还没暗下，仍然蒙着一大片灰沉沉的暗白，而小区的路灯已经一盏盏亮起，等发觉到是晚上的时候，才隐约地感受到了些许饿意。

他试探性地问，“顾笑，你吃晚饭吗？”

“诶？你还没吃嘛，走一起啊，吃什么——”

余莫图悬着半晌的心沉下来，他松弛地吐气打字，“我想吃骨头王。”

余莫图的车被稳稳得笔直地停在了小区车位上，不偏不倚，对号入座。每次自己倒车入库时，耗时间不说，还总会停得七扭八歪：科目二和科目三间隔一年时间才拿下的代价......

见来人了，顾笑从车里出来，挥着手向余莫图小跑过去，“钥匙还你，谢啦。”

余莫图紧绷地装成没事人收下钥匙。顾笑搭着他的肩，把余莫图往自己身边塞，“那天我说话太没过脑子了，你别介意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的，我也清楚，但是太尴尬了，实在不知道找你还聊什么。”余莫图找借口补充道，“你不是要考教资嘛，所以我期间也就不打扰你了。”

然后，他又很嫌弃地挪开顾笑的手，掸了掸衣肩，保持距离，“你人靠得太近，我实在太热了，大夏天的老出汗。”

“呿。”顾笑表示无所谓，“去吃你安利的猪筒骨吧。”

余莫图点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小区南门走去。

白昼与夜晚的变迁就在一瞬间。步行路上，余莫图堪堪回过神，抬头发觉暮色早已来临。

明明十几分钟前天空还是亮的......

“那里有很多小炒主食，我都很喜欢。开了——”他想了下，“从我幼稚园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开着吧，起码十几年了。这家你肯定没吃过，反正我没带你来过。”余莫图自信地对顾笑打包票。

两人穿过马路，走到广场街，顺着前边的一条巷子直溜溜地钻去，便瞧见「阿盛骨头王」的店名高挂，但店铺广告牌的光泽很是黯淡，在大晚上的街市里不是很亮眼。一股浓郁的猪筒骨香味透过裹着的塑料泡沫纸箱，远远地从店中飘出。

巷门口停摆着很多电瓶车和哈啰、美团单车，不大的店里挤满了学生和工人，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只剩下装盘在店外的餐桌还有些许空位。余莫图让顾笑先坐下，他自己去点菜。

“老板，要两份煎饺，一份炒粉干和大筒骨，还有两瓶健力宝。”

“135。”阿盛忙着颠勺炒粉，头也不回地说道，“扫码就行。”

等余莫图回来的时候，发现顾笑身边围着几个女生，在叽叽喳喳地热络。

“好激动啊，居然在这里遇见顾学长！”她们各自都美滋滋地跟顾笑来了张单人合影，顾笑也是来者不拒，还很开心地在她们的书上留下了To签。

“顾笑再见！放心！我们不会说出你的行程的。”女生们压着嗓子，很兴奋地挥手跟他告别。等她们走了后，余莫图才端着菜走来，笑道，“你粉丝还挺多的，在这里都有人认识你呢。”

“她们也是江中的，咱们学妹。”顾笑指了指余莫图，挑着眉，“比起喜欢我搞追星，膜拜你这种大学霸，沾沾考神喜气更吉祥。”

“少来了。”

顾笑看着满满一盘份量的猪筒骨，筒骨上的肉已经熬煮得饱满而纹理分明，他提起筷子一夹，便轻松地扯下一块肉段来，浸着汤汁咀嚼。

余莫图见状笑笑，把酱油醋倒入小碟里，递到顾笑旁边，“别光吃肉，你试下煎饺，用酱油醋蘸，里面是韭菜猪肉馅。”

边说着，他打开罐装健力宝插入吸管，然后撕开桌边的一次性木筷包装，抄起粉干，在筒骨汤汁里浸了几秒后放到自己碗中，就着骨汤一吸溜吃了精光，再歪着嘴咬住吸管啾了一口饮料。

一系列动作丝滑地一气呵成。“你多吃点啊，我比较喜欢喝汤。”余莫图说。

“比北京外卖的筒骨好吃多了。”顾笑内心泪流满面，都怀疑之前吃过的全是预制品。

他夹起一把煎饺，分断金黄焦脆的锅巴，大张嘴吞入口中，香嫩得汁水四溢，新鲜的猪肉裹着葱油和韭菜香，让人欲罢不能。

他看着余莫图，两人双目对视，“怎么了？”余莫图问道。

顾笑有些不好意思：“想喝汤，噢不，我想喝猪骨髓。”

“你喝莫，我又不介意。”边说着，余莫图把吸管的塑料包装拨开，插进筒骨孔里。

“好嘞。”他腆着脸笑道，套上手套，抓着筒骨撅嘴用力一吸，然后再挑起筷子，把筒骨筋尽数捞出来，满足地咀嚼着。

这家店还是很好吃，就是天气热了点，大风扇迎面吹来的也是烫风。余莫图擦擦汗，吃了几块煎饺后就已经饱腹，剩下的便全交给顾笑解决。

对面的广场中央有个男孩正在玩滑板，腾空高度翻转引来众人一阵惊呼，落地时勾着腿打了个踉跄，所幸没有跌倒。在广场的阶梯口处站着三个人，他们面对手机拿着麦克风在直播唱歌。

“感谢用户「不想上班要升天」送来的小火箭一个——”女主播很高兴地双手合十，夹住话筒弯腰鞠躬，“升天哥哥你想点歌吗？这边可以优先噢。”

“A-Lin的《有一种悲伤》是吗，好的升天哥哥，这就为你唱——”女主播比心道，示意旁边的朋友帮忙换歌。

余莫图指了下：“顾笑。”

“嗯？”顾笑停下刷手机，抬头看他，“怎么了？”

“对面有人在直播唱A-Lin的歌诶，很期待她的Eb5。”余莫图张望着前方，“你唱得了吗？”

顾笑摆着黑人问号，“你让我唱原调？那天KTV我都没这么疯。”

我就说说，就说说而已，余莫图表示无所谓。

“成为彼此的路，多向往，怎会失去方向——”

间奏一断，副歌要来了，余莫图打起精神，眼神充满期待。

“有一种悲伤——↓↓↓”对方满脸陶醉地转为吟唱。

哦靠果然躲高音了......余莫图白个眼，回头看见顾笑在抽笑。

见时间还有，两人决定到商城里逛逛，顺便散步消化。

余莫图问道，“这商场里面不会有你的代言海报吧？”顾笑愣了愣，打开手机查了下，“没事，到期一个多月了，现在已经换代言人了。”

余莫图直奔五楼的彩票亭，利索地扫码付了20块后，盯着刮刮乐的序号精挑细选。

这次就买「大7」好了，5、10、15、20号为上佳，余莫图把散票都挪开，把中间的15号单独挑出来，拿着桌上的刮刀气势腾腾地用力一推，把防伪涂层刮得一干二净。

扫了一眼，没有一个7。余莫图叹气，百万梦想什么时候能实现，或者回个本也行。

顾笑插着口袋在旁边看热闹，见状也从散票堆里随意地抽来一张，付了款当即就要推平刮刮乐，余莫图连忙叫住，抓着他的胳膊道，“诶诶诶，换一张换一张。”

顾笑：“干嘛。”

“散票你都敢抽啊，都是人家不要的挑剩下的，相信我的经验。”余莫图解释自己是个老资深。顾笑嫌弃地拿起他的15号，轻飘飘地放在余莫图手里，拍了拍他的手掌心，比划了一下，然后拿着刮刀猛地一推——

余莫图凑上去看顾笑的战绩，眼珠子当场瞪得一溜圆。

“不是......哥们？”余莫图不确定地拿着刮刮乐，忍不住拍了张照，难以置信道，“这他妈一面全部是7？！”

“是啊。”顾笑表情很淡定，实则心里乐开了花。他演得很自然沉稳，随意地拍着余莫图的肩膀，“所以怎么了嘛？也就——赚了600块吧。”

他数了一下数字。

余莫图：“滚。”

他要发群里去批斗这个行为，顾笑表示奖励自己去买一双新鞋子。

“意外之财要马上花掉。”他说得很郑重。

余莫图：“随便你吧，反正你喜欢穿成阳光彩虹小白马。”余莫图打量了一番顾笑，红T恤配绿裤子，穿着白色板鞋，也就只有他这种人才能驾驭得了。

余莫图光是想想这种跳脱的撞色艳丽系搭配，就觉得要被潮出风湿。自己一穿，绝对会跟菜市场卖西瓜的大爷一般。「西瓜装」不是凡人能hold住的。余莫图走在他后面，偷拍了一张背影：大块头果然还是很上镜，连图都不用修。

“......”顾笑无奈地转头，勾住余莫图，贴着他，把余莫图的手机拿来，高高举起，“来，茄子。”

顾笑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手罩住余莫图的肩膀勾起嘴角比着“耶咦”，余莫图遂一脸懵地变成假笑男孩，同样跟着举起剪刀手：“......耶。”

“你老偷拍我干嘛，咱们直接合影就完事了。”顾笑笑道，“真当我这几年白混了呀，我现在对镜头很敏感的。”

余莫图很尴尬，索性硬气到底。

其实是自己看到玻璃柱反射出的投影罢了......顾笑一脸玩味，继续诈他，“咱们见面这么多次，你是不是老偷拍我啊。给我看看你的相册嘛。”

想都别想，余莫图抢来手机。

“要不是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我都以为你喜欢我呢。”顾笑指了指鞋店，“我们去这家吧，感觉挺好看的。”

喜欢个勾八......余莫图尬到发疯抓狂，脚趾扣地。

自己偷拍他到底想干啥来着。

想干什么来的？

没干嘛啊！就单纯喜欢偷拍罢了。余莫图跟着他毫无心思地在店里逛圈。

吐槽我是吧。余莫图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

「顾笑选鞋子，拍。」

「顾笑弯腰换鞋，拍。」

「顾笑叫导购换双码子，再拍。」

「顾笑在纠结颜色，拍。」

「顾笑叫我帮忙挑款，拍。」

顾笑：......这孩子魔怔了。

他微笑着朝他比心，余莫图遂也光明正大地拍下。

余莫图指着咖啡色的低帮鞋，“这个吧，这个好点，要换季了。”顾笑见状表示同意，让导购把其余的红绿色篮球鞋和橙色板鞋收走。

余莫图这下就诧异了，“你不是亮丽小王子吗，真听我的啊？”

顾笑道：“我五颜六色的鞋子都挺全的，不过我挺久都没穿了，你要的话改天来我家试试看，虽然我脚码比你大得多。你尝试下亮色搭配也不会吃亏嘛。”

等他买完单一起乘着扶梯往下走的时候，顾笑唤道，“欸——”

余莫图侧着身子往后瞥去。

“人会变的，我以前喜欢花花绿绿的，现在感觉冷色系的鞋子更合我胃口。”

这句话在西瓜帅哥身上说出来总觉得另类，自己衣服穿得还是挺花哨的。

“你也可以试试暖色系。反正，你每次都怕闯出舒适区，不管是运动，学习，还是穿搭上。”顾笑笑着，“你这种人，就算胆子大点也不会错的。这样的穿搭可能还有意外之喜。”

他眼神微动，愣了半晌，一张张墙上的明星电子代言海报顺着扶梯离自己渐渐远去，一直到了一楼扶梯口，余莫图才缓缓开口说笑道，“其实有些事情是不用做就心知肚明了，所以顾笑，你能幻想一下我穿红色AJ的样子吗？考虑我的常服——”

顾笑眼珠子稍稍一转，脑补了余莫图这种人穿红鞋的模样，与他双目对视时，顾笑憋不住笑出声来。

余莫图进而擦着脸上被他喷到的口水，耸了耸肩道，“你让我胆子大点，我很OK的，我会这么做，我也没有一直待在舒适区。”

本科学的经济余莫图感觉一点也用不上，在大四校招前的暑假里恶补Python和c语言。社会诚然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自己临阵磨枪地追赶进度，倒是真的被一家大厂给招了去。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看重自己本科的出身。

余莫图跨行业跨得出人意料，大四实习的八个多月里，他一边跑模型，一边写论文，毕业后转正加入公司。

刚正式入职的几个月内，余莫图就被组长布置的任务喘不过气来，起初好不容易从认命接受了晚上八点下班不带电脑，再到几个月后九点下班不带电脑——直到余莫图年底疯狂加班赶项目，十点多回家后仍要加班敲电脑......终于彻底破防。

余莫图的同校学长比他早些崩溃。

按对方的话来说，如果从事相关代码的工作，目前是没有精力谈恋爱的，至少是目前刚入职。

一天基本上连手机都没什么空能看。

俩人曾下班后去烧烤摊喝酒发泄，对方一边喝一边哭着怒骂这个破工作，说自己和对象doi do到一半，代码报警电话一来，声音响的直接差点吓成阳痿。

话糙理不糙，余莫图对此深表同情。

后来就连余莫图也觉得实在吃不消，这与自己幻想的工作内容截然不同，他强忍着满打满算待到了第二年年初，拿到年终奖后耐不住各种熬夜push和项目临时的加班程序检查，最终还是选择辞职。

还好至少也赚了些钱。

辞职后又去一家媒体运营公司做实习后期。

余莫图一直在想，要是自己脾气躁点，对公司处理名额不公的结果直接开骂，会不会还能更好些。

他的确也幻想过破罐子破摔，但也仅仅落实在了白日做梦的口嗨上。

很想像高中时同学一样豁出去，凌晨跑行政楼去看球赛，被抓了送回家禁闭反思一个礼拜也无所谓。

很想在全民K歌列表里公开可见，五音不全地上传破音版的《死了都要爱》。

很想一个人光速去爬黄山，很想夜晚支着双臂横躺在马路上，很想对你说，我帮你吧顾笑，文案图片视频宣传推广交给我来，你再回去继续磨炼抗衡资本，成为演技出众家喻户晓的男演员。

所以，那就去暗推吧。

边设想着，边和顾笑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