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人间喜剧 第44章 毁灭

“你们两个要来看看刚出生的小弟弟吗？”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婴儿的女人笑吟吟地说道。门外两个小萝卜探头探脑的样子在她看来十分可爱。那是住在隔壁的两个孩子，约莫一年前搬过来的，他们的监护人是个很年轻的女子。在知道她怀孕且即将临产之后，两个小孩对她腹中的婴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女人微笑的眼睛和其中一个小孩的目光对上，喜悦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玛瑙红色眼珠……让女人不免产生了一种命中注定般的奇怪预感。

一个小萝卜头拽着另一个小萝卜头“哒哒”地跑了进来，他们一言不发，但都凑到床前看着女人怀里这小小的生命。

……生命的延续如此神奇。

红眼睛的小孩子低声说道：他会长大。

女人轻轻地点头：对的，他会长大，会长成一个健康的成年人，然后变老，像你们见过的其他老爷爷那样。

蓝眼睛的小孩子低声说道：他会死去。

女人同样点头：对的，他也会死去，每个人都会死。

几秒后，女人在两个孩子的眼睛深处看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彷徨与古老，仿佛他们本身就是无情的时间的化身，前来见证这个婴儿的既定命运。

蓝眼睛的小孩子又问：你想好要给他起什么名字了吗？

女人回答：他的名字是快斗。

“我们知道的。”

“欸……？”

“没关系的啦，阿姨，我们只是在说别的事情哦……快斗，真是个好名字呀。”

“我们先离开了，下次再来看您和快斗。”

两个小萝卜头又“哒哒”地跑走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女人和睡得正香的小婴儿。

……第三十九次轮回开始。

具体是从哪一年起生活变成了这样，九十九游马和神代凌牙已经想不起来了，毕竟他们的生命渡过的时间太长，长到他们本身都已成为历史。源数代码带回了死在月球上的天城快斗，这本来应该是新生活的开始，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快斗十八岁之后的存在轨迹，所以快斗死在了十八岁——死于星光界的第二次动乱之中，他明明是跟过来提供帮助的。等Astral找到他时，年轻人背靠着一根泛着星光色彩的支柱，低着头坐在沙地上，右手搭在支起来的右腿上，左手自然地垂下来，沾了些沙子。周遭的敌人都已经死去。

天城快斗看上去安静地睡着了。

早就停止呼吸了。

然而让Astral感到害怕的是游马的反应。

快斗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具躯壳，重新投入了人类的生命轮回之中，即将转世重生，换句话说，他们都来晚了。这种结果的发生倒更像是由快斗的个人意志所驱动着。

而九十九游马这一次平静地接受了身边挚爱之人的死亡——这才是让Astral感到恐惧的原因。

此后多年，他们谁都没再提起快斗的死亡，非人类的存在目睹着人类伙伴们的老去，看着他们变得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各自过着无人打扰而幸福的生活，死后抑或者灵魂升阶，完成变生；抑或者是像快斗那样，投入新的生命轮回，继续沐浴着人间灯火，选择过着人类的一生。无论怎样都好，游马和凌牙他们都未曾干涉过他们的选择。

只有快斗。

当两百年已然渡过，游马和凌牙提起了往事，却发现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过着平凡生活的快斗究竟是什么模样。他们对于他的最后记忆只停留在月球之上。

凌牙叹了口气：“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只把最年轻的‘他’留给了我们，以人类的方式永远不会老去了。”

游马：“所以我们去找快斗吧！”

凌牙：“你认真的？”

游马：“我是认真的！等会儿我去跟Astral请个假，就说我要出去玩。”

凌牙又叹气，既然游马是这么想的，那陪他走这么一趟也无所谓。

很快，他们在人间找到了转世重生的快斗，那时他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在此之前快斗不知道经过了几次轮回。但他们想到，只有两百年而已，他们没有错过太多关于快斗的人生。

……这是第一次轮回的开始。

他们以小孩子的样貌接近快斗和他现在的家人，一开始快斗还对他们有几分戒备心理，但很快，在游马的攻势下，快斗接纳了这两个有些奇怪的小伙伴。

小时候的快斗脸圆圆的，真可爱啊。

这么想着的游马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怀里小孩子的脸颊。

虽然神代凌牙没这么想过，但不免想到快斗小时候看着这么乖巧，为什么长大后会变成那副嚣张的样子。

坏心眼的巴利安头子故意抢走他手里的东西，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哭。

软绵绵的小手捧住了凌牙的脸——“咚！”——一个响亮的头槌让凌牙愣住了。然后手里的东西被抢回去了。

收回前言，天城快斗这家伙无论哪个年龄都很可恶！

游马怀里的小崽子朝凌牙做了个鬼脸。

拳头硬了。

可以打他屁股吧？

游马那个笨蛋还在笑呵呵地陪他玩，颇有种乐此不疲的意味。

就这样和他一起渡过常人该有的一生——剧本应该是这样的……？

快斗很快展露出聪明的头脑，上学读书连跳好几级，看着他很快有了自己想要追逐的理想，并为之努力，游马和凌牙在开心的同时心底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或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第一世时那些痛苦的往事，这次的快斗性格开朗了不少，有时候也会很有兴致地和两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们讲自己最近在做什么，可惜那些过于高深的词汇游马一个也听不懂，但他还是会很给面子地鼓掌，说快斗讲得真好，然后拽着一脸不耐烦的凌牙说你也夸一下。

快斗讥笑凌牙平日里一定没几个朋友，连人情世故都不懂。

神代凌牙：？

我的天呢，凌牙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天城快斗评价为没几个朋友。

在这次见面的几个月后，就出意外了。

二十二岁的快斗——如同一颗新星的著名科学家——死在了一场实验事故中。

……第二次轮回开始。

……第三次轮回开始。

……第四次轮回开始。

……

……第十六次轮回开始。

十八岁的快斗和两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说：自己一直向往着头顶这片无垠的星空，想要走入宇宙群星的深处。

“这是我的理想，我一定能做到。”

说完这番话，他看到自己的两位朋友脸上却露出了那种奇妙的难过表情。

游马看上去快要哭了。

凌牙倒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阴沉脸。

这时快斗的心里竟涌起了一种微妙的、很痛快的心绪。

“不去做不行吗？”

“不行。”快斗微笑着，给出了最为残酷的答案。

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银河，这如同印证了某些未来的发生。

“我能感觉到，我是为了这个命运而生的，如果我不去做我想做的，不去追逐我想要的，那我就不算活过。”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

游马和凌牙没再说什么。

这一次的快斗，依旧死于二十二岁。

他们竖起了第十六座墓碑。

……第三十九次轮回开始。

这一次的快斗过得不太幸福。

虽然出生在富裕之家，但妈妈早逝，爸爸沉浸于永远做不完的科研实验，对他不闻不问，身边没有兄弟姐妹。小孩子以为自己的童年将在孤独中渡过，但那对兄弟的出现填补了这份空白的孤独。快斗想到，我其他别的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要他们陪着我——他们必须永远陪伴我。

所以这两个朋友完美地做到了这些。

……这是甜蜜而有毒的陷阱。

随着年龄的增长，快斗对外界的期许变得越来越明显，似乎即将重复以前的车辙。

你要丢下我们吗？

红眼睛的小朋友问。

你还要踏上以前的道路吗？

蓝眼睛的小朋友问。

……你忘了你幼时的誓言吗？

我没忘，快斗回答。

留下来吧。

留下来吧。

快斗心软了。

小少爷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住在空旷而孤零零的庄园里，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没有再像超新星爆发那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成为了一颗稳定运转着的恒星。但快斗的内心隐隐有着徘徊不去的遗憾。

十八岁时，快斗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和游马还有凌牙他们正在做某些事情，也许是前往异世界进行一场冒险，梦中的他早早地窥见了真理，然后在月球上、在宇宙群星的深处完成了自己人生的谢幕。

虽然说不上来，但快斗还是觉得那样的人生实在是太过惊艳而圆满。

这一次的快斗在庄园里渡过了平稳而安静的一生，晚年会搬把椅子坐在自家的花园里，偶尔观赏着夜晚的月亮，最后迎来了人生的终结。

死时，他的两个朋友为他送行。

游马最后问他：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见到你在梦中所看见的一切，会和我们经历一场惊险而奇妙的冒险，拥有一段或许并不快乐、且很辛苦的时光——代价是你会为我们而死，而且这段时光会很短暂，你会怎么选择，天城快斗？

垂死的老者发出一声轻笑，对陪伴了他百年人生的挚爱之人们作出了最后的回答：

“我万死不辞。”

至此，所有的一切皆已毁灭。

——全文完——

很久之前随口讲的梗。

*

TIPS：

1.CP三勇士，原作结局后IF

2.存在大量私设

3.快斗会轮回转世重生很多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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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