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七/综漫】指挥使今天也在拯救世界 第2章 指挥使的横滨第二天

千代宫飞鸟揣着这本来路不明的书，一路拒绝了织田作之助所有的提议，最终在他欣慰又有些困惑的眼神中钻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床上和书大眼瞪小眼。

“虽然说确实买回来了……但是到底有什么作用还是完全搞不清楚呢……”

千代宫飞鸟有些烦恼地说，手指翻开书页，落在墨痕模糊的字迹之上。

扭曲的痕迹似乎在一瞬间成为漩涡，吞噬了他的所有意志。

“如果这是你的决意……我会在最后的最后等你。”

意识之海中传来了某个人低沉又朦胧的声音。

千代宫飞鸟突然体会到全身被碾压、粉碎的痛楚，他勉力睁开眼，看见另外一个、比自己更加年长的自己站在花园之中。

“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牙关紧咬，连声音都是破碎的。

少女的声音响起——无辜的、纯然好奇的。

“你知道自己试过多少次了吗？就连这段对话，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种程度的残余率是史无前例的。”

“如果不是那个红衣服的男孩分担了你的疼痛，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分担了你的残余，你早就已经崩溃无数次了。”

“……让我再试一次……”

他头昏脑胀，无数的记忆碎片莽撞地在脑海中冲撞，只能勉强辨别出自己的声音在说些什么，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他睁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如水波般荡开，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无边无际的花园，鲜血淋漓的躯体，以及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自己。

“既然是那样的话，不要辜负所有人的牺牲就好了呀。“

少女这样说着，千代宫飞鸟茫然而困惑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数的记忆碎片串联成线，却以无法负荷的重量极速损毁着他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哈尔克、零、安托涅瓦、埃索林、塞拉菲姆……还有，彼安汀。

“我始终深信，这个世界是值得被拯救的……这个世界是可以被拯救的。”

安托涅瓦温柔又坚定地笑着，捧住了他的脸。

千代宫飞鸟愣愣地看着她，泪水无声地从眼眶中滚落。

“忤逆命运的人，往往会得到一个毁灭的下场作为奖赏。”

“但是我们还是要勇敢地走进黑暗……去面对我们的命运。”

哈尔克目光注视着他，痛苦而坚定。

怎么可以忘记呢……怎么能够忘记呢？

那无尽的七日循环中所经历的一切，无数的绝望、无数的失败、无数次告别、无数次的痛苦与死亡。

他是千代宫飞鸟，箱庭的“闯入者”，中央庭的指挥使。

前进吧，我就在你的身后。

无数的声音这样告诉他。

去探寻吧，波澜壮阔的大海深处，掩藏着的世界的秘密。

海水自动退让出一条道路。隔在两边的水帘缓缓流动着。

那个总是温柔地微笑着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步。”

他温柔地说着，表情似是遗憾，似是高兴。

千代宫飞鸟后退了几步。

他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不……彼安汀……”

似在记忆之中、又仿佛在记忆以外的话语并不能传递到他的耳中，也没办法让那个神色震颤的自己听见。

“很久以前缔造契约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并为此而准备了很久。”

他棕色的碎发散落，一如第一次初见时雪地里柔软又无害的模样。

“对我来说，这就像无数个夜晚为你准备的果茶和点心一样，只是我能为你做的万千小事中的其中之一。”

“这也是我存在于此处的意义。”

“来吧，斩落我的头颅，踏过我的尸首，你就能得到一直想要的答案。”

他残缺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头颅缓慢垂了下去，心甘情愿地露出脖颈。

千代宫飞鸟看见自己被众人蒙住双眼，手中的利刃缓缓落下。

骨骼碎裂的声音那样遥远、又那样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千代宫飞鸟注视着对他、对所有人而言都能称之为残忍的画面。

青年心满意足的微笑着，引颈就戮的姿势是那样悲伤，又带着得偿所愿的释然。

沉重的身躯倒下，浪潮席卷而来。

千代宫飞鸟沉默地站立着，安静地注视着已经发生过的一切——直到哈尔克再一次说出那句话。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虽然痛苦，但仍然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重启的钥匙的。”

他这样说着，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

千代宫飞鸟看着自己做出那个意料之中的选择。

——他将继续轮回，寻找希望的火种。

他沉默地注视着哈尔克，注视着这场荒诞又悲伤的戏剧。

“那你大概还记得，一路上结识的众多旅伴，反抗神明的千百种可能，以及终被毁灭的命运吧。即便如此，你还希望，继续朝着这趟旅途的终点前进吗？“

哈尔克坐在记忆的殿堂之中，轻声地询问。

“当然。”

千代宫飞鸟不再沉默，他回答道。

即使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回头再看一眼吧，你在轮回的轨迹上，已经经历了十分漫长的旅途。再一次……”

“——试着想起来吧。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前。”

男人的声音疲惫又轻柔地响起，最终一切如潮水褪去，仿佛所有的过往都只是不切实际的梦境。

一本散发着白光的书漂浮在虚空之中。

【你好，异世界的客人。】

黑色的字迹浮现在书页之上。

“你好。”

千代宫飞鸟身形拉长、变高，逐渐趋近于记忆中的那个自己。

【我是「书」，这个世界的基石。】

【我想你已经通过我看见了——你的所有记忆。】

【在上一次轮回中，你选择了继续无尽的循环，但却在落入门扉的刹那来到了我的世界。】

千代宫飞鸟歉意地笑了笑——一个苦涩的、悲伤的微笑。

“抱歉，为你带来困扰了吗？”

「书」左右晃了晃。

【并没有，不过你的到来——或者说，更高维度的灵魂跨越世界的壁垒那一刻，我所在的世界周围的时空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扭曲，导致我的世界正在和其他的世界碰撞。为了保护我的世界，我只能把你暂时留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度过这次融合。】

“……非常抱歉，我会弥补自己的错误的。”

「书」又晃了晃，字迹化作浅色的光芒萦绕在他身侧，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

【不用抱歉，你的存在对我并非没有好处，这对世界来说是一次机遇，我或许还要仰仗你度过这次的危机。我观测到你现在所在的、名为“箱庭”的世界似乎不太稳定，等到融合完成，我或许可以跟另外一个世界的基石协商，将未融合的部分单独开辟出来，让你的世界能够不借助外力、稳定地存在。】

千代宫飞鸟神情一动。

他确实有些心动，但却也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不可能轻而易举、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这一切。

“抱歉……虽然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甚至愿意为他单独开辟出来一个空间。

【融合完之后开辟的新空间，实质上只是因为无法融入现有的板块而被遗弃的地方而已，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一种废物利用，但你却长久和我们的世界捆绑在一起，只要你留在我们的世界，我就可以解析你身上携带的、更高维度的法则，这对我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请不要感到受之有愧。】

是这样吗……千代宫飞鸟愣了愣。

虽然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和交界都市的大家都不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指挥使，却不知道自己是更高纬度的灵魂，对世界有着这样的功效。

“那——箱庭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好吗？”

他不甘心地问。

【当然有，如果你不降临在那个世界的话，那样脆弱的世界，早就已经毁灭过无数次了，根本等不到今天。】

「书」所给出的答案让千代宫飞鸟松了口气，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答应与你的交易——我尽全力帮助你的世界融合，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为我提供一些帮助。”

他坚定地说，「书」上下摇了摇，好像是在点头。

【不过，虽然你现在接受了所有的记忆，但人类的灵魂终究是脆弱的，以这样的状态回到你现在的身体，可能下一秒就会崩溃，我会再度封印你的记忆，但请放心，答应你的一切，我都会做到——世界是不会说谎的。】

千代宫飞鸟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旅途，请带上我吧。】

出人意料的，「书」这样请求。

【我观测了你所有的过去——身为凡人的你，居然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向所谓的神明、命运发起挑战，即使每一次都以痛苦与悲伤告终——这让我很惊奇，请让我看看吧，人类身上——到底还存在着哪些奇迹。】

奇迹……吗？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似乎唾手可得，又似乎遥不可及。

沉默了片刻后，千代宫飞鸟同意了，「书」化作一道流光，冲进他的脑海中，下一秒，他在床上醒来，迷茫地望着天花板。

【请查收，设定删改——千代宫飞鸟，交界都市指挥使，因为一场意外来到异世界的横滨，正在为了拯救交界都市而努力奋斗……】

“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我真的是吗？什么书还能说话——果然都是梦吧。”

【不是哦，指挥使。都是真的哦。】

“哇唔——什么东西啊——？！”

黑色的字迹在书页之上浮现，千代宫飞鸟一愣，下意识就要把手里发着光还自动翻页的不明飞行物扔出去。

飘着的「书」有点委屈。

明明上一秒还是温和有礼指挥使，下一秒没了记忆就对它这么冷漠。

它有点委屈地晃了晃，千代宫飞鸟不知道自己怎么认出来的，总觉得它看上去似乎的确是有点委屈。

“呃……抱歉？”

他试探着说。

「书」大方地晃晃，表示自己原谅他了。

【我是「书」，能够帮助你实现自己的愿望。】

哇——真的有自己的意识诶——

找到了新奇的玩具般，千代宫飞鸟凑过去戳了戳它的书封。

“你可以说话吗？“

【很遗憾，但是不可以呢 ^_^】

「书」左右晃了晃，一排黑色的字迹逐渐浮现，还带上了一个可爱的颜表情。

“诶——好吧，“千代宫飞鸟遗憾地拉长了声音，“那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

一排不明所以的字符飞快地从书页上闪过，让人捕捉不到只言片语。

它“哗啦哗啦”地往后翻了几面，似乎正在翻找自己的记忆。

【「书」就是「书」，「书」是没有名字的，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秒，他们就叫我「书」。】

千代宫飞鸟愣了愣。

分明「书」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但它却没有自己的名字，被称之为「书」多半也只是因为外形是本书。

……连名字都没有，未免也太令人难过了一点。

“你说自己能够实现愿望，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愿’怎么样？”

【……好的，指挥使。】

书页上漂浮的文字弯曲成可爱的圆形，还泛着点浅橙色的光芒。

【那么——指挥使，我是愿，能够帮助你实现自己的愿望——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流落异界的指挥使、已然清空的的残余率，下落不明的神器使们、以及状况微妙的交界都市——你要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吗？又是否需要我的帮助呢？

它期待着一个回答。

“……照你这么说的话，“千代宫飞鸟盘腿坐在床上，表情严肃又凝重，“……其实拯救交界都市只是我一个人的任务吧，你完全没必要帮我的。”

指挥使、神器使、交界都市、中央庭……

都是熟悉又陌生的词语，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无数遍。

名叫“既视感”的词语突然闯进大脑，千代宫飞鸟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一段记忆突然闪过脑海。

【“……喂……听得见吗……醒一醒……再不醒来的话，这个世界……”

少女的声音传来，千代宫飞鸟费力地睁开眼。

“哇啊——”

明亮又整洁的病房映入眼帘，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穿着女仆装的女性正微微弯腰看向病床上的千代宫飞鸟，另外一位穿着浅粉色和服、如同大和抚子般温婉动人的女性正坐在不远处，支着下巴看了过来。

“啊，醒了醒了……”

安戳了戳他的脸。

“这个人看起来好弱哦，真的是我们的指挥使吗？”

“喂喂，你叫什么名字。”

千代宫飞鸟泪如雨下。】

“咦……为什么……眼泪……停不下来……”

处于旁观者视角的千代宫飞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音。

假使他没有忘却一切或许他能够找出原因，但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却在看见这一幕时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好奇怪……”

他喃喃道，胡乱地抹了抹脸。

并不是因为悲伤，却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落泪。

【“这里是异界黑门与现实世界共存的「交界都市」。大约六个月前，异界黑门在此处最先出现，从这里为起点向全世界扩张。各国做出了大量的牺牲，才终于将异界的黑门与怪物压制在了这座“源头”城市。”

“神器使是操纵特殊武器的战斗专家。指挥使是为神器使提供特殊战斗补给的异能力者。中央庭便是专门管理神器使和指挥使，使他们能够持续与异界黑门对抗的组织。”

“……喂，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呀。我们不是什么诡异教派也不是什么诈骗集团哦。”】

记忆中的安托涅瓦絮絮叨叨地解释了一堆东西，似乎想把所有的常识全部填鸭式地塞进千代宫飞鸟脑子里，不过最后被终端消息音打扰了，只能颇为不舍地离开，把还在床上躺着的千代宫飞鸟交给安照顾。

看着自己被领着去白夜馆唤醒了乌鹭，还在中央庭参与了惊心动魄的战斗，最终选择了加入中央庭，记忆外的千代宫飞鸟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所以拯救世界这种事，为什么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啊？”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意外地发现自己内心还有些庆幸。

——能成为中央庭的指挥使真是太好了。

——能够拥有拯救交界都市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分明只不过是一小段破碎的记忆，却让人身不由己地想要去做一些事情、去尽自己的努力，拯救所谓异界的交界都市。

“虽然半点头绪都没有，但拯救交界都市的任务——我会自己完成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帮我啦。”

千代宫飞鸟抬头望向窗外，浅白色的浮云点缀在碧蓝色的天空中，正午的阳光灿烂又温柔。

「书」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千代宫飞鸟在答应它的交易是也用的是“如果可以”这样没有什么强求意味的词语。

【可是我已经答应你了哦，会帮助你的。】

“诶？？？”千代宫飞鸟惊呼，“唔……你是说，你是我记忆里那个自己拜托来帮忙的吗？“

千代宫飞鸟脑瓜转了转，成功的把这句话翻译过来。

【可以这样说。】

「书」上下晃了晃表示认同。

“那好吧，既然‘我’都这么说了，肯定有我自己的道理——那就请多指教啦，愿酱。”

很好奇为什么记忆里的自己比现在还要大，千代宫飞鸟浅浅地纠结了一下，觉得估计自己是出了意外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他也是个成熟又靠谱的人——就像织田作之助一样。

【请多指教，指挥使。】

一人一「书」就这样再一次达成协议，不过此时的千代宫飞鸟还不知道，横滨是有多么的多灾多难——等他完全意识到最为坑爹的一点时，已经迟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日谈了。

至少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的千代宫飞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还能够无忧无虑地在同样未成年但是非常靠谱的监护人的庇护下享受一段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当然，这句话在横滨可能不大适用。

飞鸟最后走的是「死灵之穹」线（我的龙（心痛）

大概是世界融合 跨维度等多个要素混为一体的不知道什么小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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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指挥使的横滨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