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风声 第56章 37.约定坦白

“你好，我是江婉，是芽衣的母亲，你呢？”

就像是从20年后穿越而来的橘芽衣一样，与坂田银时搭话的这个女人完全没有与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拘谨，她自在的样子就好像是对方本来就是熟络的存在——她温和的外衣倒是比橘芽衣的更加成熟，也让看透的人感到更加冷漠。

“伯母您好，我是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

令众人奇怪的是，一直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游刃有余，成熟稳重的江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失态了。

她的脸上是一种很怅惘的表情，就好像是有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在了记忆的长河之中，若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做了一个时间胶囊，但却忘记了埋在何地一般。

她突然的沉默让屋内的气氛微妙的发生了改变。

“诶？阿银的名字难不成很大众吗！”

江婉闻言噗嗤一笑，被他这么插科打诨之后，找回了状态。

“没有啦，只是确实感觉在哪里听说过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起来，你和芽衣是怎么认识的呢？”

此刻的她就像是过年时盘问女儿突然带回家的男朋友一样。

这个问题嘛……

刚看向一旁不停吃饭的冲田总悟，坂田银时就和他对上了眼神，就见对方疑惑地偏了一下脑袋。

嗯……

“因为在同一个村塾里上学，所以就认识了。”

他言简意赅地回复。

“原来是同学——”

江婉的表情怔愣住，话语突兀停顿，但看着坂田银时的神情却一下子温柔了下来，嘴里喃喃着。

“是嘛，原来是那个孩子啊……”

她嗫喏着什么，声音含糊，坂田银时听不太真切，只隐约还听到什么花火之类的。

很奇怪，这一切坂田银时都觉得奇怪。

关于江婉，关于芽衣的母亲，无论是她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她这个人本身都很奇怪。

而接下来也是发展的让他意外连连。

饭后，多年不见的母女并没有在一起说说话，其中的母亲逮着他不放，不断追问着他和自己的女儿的村塾时光，而这个女儿呢，则是被热情极高的冲田姐姐拉住，在坂田银时再次投去视线时已经是一对无话不谈正在兴头上的好姐妹的样子了，而冲田总悟则是不符合平日印象的，安静又乖巧地坐在旁边看着她们。

江婉对橘芽衣的过去热情很高，似乎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自己的孩子的过去是一件让她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

毕竟是长辈，坂田银时回忆起橘芽衣刚开村塾的那个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的母亲说，干脆就跳过了这一段，只挑好的讲。

什么练剑很勤奋啦，自己一个人钻研了医学啦，总是会展示出一些没见过的新事物啦……等等等等。

不过显然这些并不是对方想要听的，尤其是关于新事物的话题……在坂田银时提到橘芽衣的各种新奇的折纸，还有她酿的橘子酒这些时，这位江夫人态度可谓是有些不太自然。

但对方并不给他探究的机会，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抛到他身上。

“……这样来看，你们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了。那你现在做着什么工作呢？”

等，等等，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什么放心？什么怎么的就在他的工作了？这，这简直就像是——

“银，银时！”

听见橘芽衣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望过去，一下子就看见对方红着一张脸，眼神躲闪，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

糟糕，这房间里怎么就这么热呢？这也太热了吧，是没有开窗吗？冲田姐弟也真是的，怎么都不知道开窗通通风透透气呢，房间里也太闷太热了，阿银他都要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跑去蒸桑拿了。

——好吧其实他内心想说的是，糟糕，她也太可爱了。

“神乐她，你来这里吃饭，她，她的晚饭有准备吗？”

“啊？她会自己——啊，对对，哎呀，糟糕啊，忘记她了，我得赶紧回去才行。”

接受到橘芽衣眼神示意后，坂田银时顿时改口。

“诶——那个暴力女不会自己做饭吗？”

大部分时间沉默作乖巧状的冲田总悟突然开口，但顿时就被他的姐姐冲田三叶给制裁了。

“啊啦，小总在说什么呢，这样说一个女孩子可不礼貌哦。”

“嗨，果咩那塞（好的，对不起）——”

认错倒是挺快——虽然一点也听不出来认错的语气就是了。

“那个，嘛，就是这样，非常抱歉，我得先告辞了。”

坂田银时欠身准备离开。

“啊啦，这样啊，真是遗憾。”

“明明才刚刚谈到正题呢。”

喂喂，不要摆出一副真的很困扰的表情啊！难不成你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吗！

“呃，我，我来送你吧！”

“记得回来哦~”

顶着江婉促狭，冲田三叶好奇，冲田总悟平静的眼神，橘芽衣红着耳根推着坂田银时的背迅速离开了房间。

顶着柔软而微凉的月光，橘芽衣只送到了院门口，两个人静静地沉默在这月光下，有一种微妙的静谧氛围。

“呃那个……”

“今天……”

同时开口的两个人又同时愣住，然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浅笑。

“搞什么啊，这种老掉牙的剧情。”

橘芽衣轻松地打趣了一下。

“是啊，还真是挺巧，你先说吧。”

“嗯……”

橘芽衣也没推辞，她不太自在地撇过了脸，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我想说的是，今天妈妈后面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知道的，她才认回我，关于我的事情她都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

不，再怎么说应该也不至于就逮着一个和自己女儿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就怀疑两个人在交往甚至考虑结婚吧？

想起江婉明里暗里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坂田银时嘴角抽搐着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的妈妈是在意你的。”

橘芽衣抿着嘴笑了，眼里也满是笑意，看上去她确实很开心。

“嗯，而且还认识了三叶。”

“嚯，是吗，看来你的确和她相处的很愉快。”

他这么附和着，然而接下来又转折了话题。

“所以呢，你在不安着什么？”

他语气淡淡的，就像是两人午后休憩的随意闲谈。

“被你看出来啦？嗯，我不是学医嘛，虽然没有具体地探查，但根据观察，三叶的身体情况貌似不太健康。”

她退了一步退回到门内，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门沿。

因着两人的身高差，她一低头，他便无法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脑袋。

他眨了一下眼。

“她确实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应该经常咳嗽，我之前见她还咳出了血。”

闻言她迅速地抬头望着他，一脸凝重。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她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的。”

他表示听到了的点头，但并不借此给她逃脱话题的机会，又再次问她。

“还有呢？除了这个，还在不安着什么呢？”

“诶？嗯……对于和妈妈的相处有些不安。”

她模样真诚，眼睫低垂，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在烦恼——那也的确是真的，但坂田银时知道，这只不过是她所透露出来的一部分罢了。

橘芽衣这个人，了解她就像是在剥洋葱，剥掉一层里面还有一层，说话也像挤牙膏，挤一下才会出来一点。

倒也不是说她喜欢说谎，不以真面目示人，恰恰相反，她说的往往都是真的，展现出来的也是真实的，并没有特意地去进行伪装。只不过，隐瞒自己却也是真实的。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在深处，出于各种考虑对自己的各种信息加以不同程度的掩盖。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明白她纤细的内心的人估计会作出这样的评价吧。

坂田银时叹了一口气，开口揭开了她的伪装。

“除此之外还有吧？你是不是低估了我对你的了解程度啊。”

很难说这句话在橘芽衣的心底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你这家伙，又是说一半藏一半，该不会以为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吧？别人也就算了，我希望在我面前，你能够多坦诚一点，或者说，咳，多依赖我一点。”

说的多帅啊。

橘芽衣压抑着翻涌的情绪看向他，几乎快要忍不住向他倾诉自己身上的一切——可那些事情，那些离奇古怪的，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会被称为怪物、非人的可能，她如何向他开口？

他此时已经放下了因为难得的耍帅而感到害羞放在后脖颈处无所适从的手。

那么认真，那么认真地看着她。

以一种“请放心将一切托付给我”的表情。

她只能说。

“银时，还不是时候。”

她悲伤地笑着。

“等我弄清楚谜团，等你真正准备好，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她那副马上就会哭出来的难看的笑容渐渐消隐在合上的门扉后。

但坂田银时并没有离开。

他敲了一下门，然后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芽衣，我知道你还在那里。”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理由而选择了逃避，但是芽衣，你听好，这是约定。”

“我等着你所说的那一天到来。”

听见脚步声终于远去，橘芽衣这才放声哭出来。

还不够。

她想，至少现在还不够满足她的贪心。

他在意的，他要保护的，有那么多那么多人，同样的话，他可以和其他与他有着羁绊的人说，她并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还不够。

所以，请原谅她的退缩吧。

“看上去明明是个很不可靠的武士先生呢。”

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和她相互依偎。

“……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很可靠的。”

“啊啦，这就为他说话了呢。”

于是她又闭上了嘴，连哭也忘记了。

“要来一次故事交换会吗？用我的故事，换你们的故事。”

察觉到对方的好意，她没有拒绝，擦擦眼泪，答应了对方。

“谢谢你，三叶。”

冲田三叶笑笑，拉着她一起起身。

“好啦，回去吧，今晚我们还能聊很长的时间呢。”

于是她们的身影从月光下走进了暖黄的灯光里。

江婉对坂田银时的名字有反应，是因为穿越前听说过，但是她并不了解，更谈不上熟悉。

最近又忙又霉的我终于更新了orz

总感觉三叶篇写了好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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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37.约定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