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风声 第20章 16.都是火光的错

“所以，咳，你这是在干嘛？”

总感觉气氛有些古怪，橘芽衣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十分理所当然毫无保留地说出了原因。

“捉鱼啦是在捉鱼，忙完下来我肚子好饿，又不好去炊事班要吃的，想着反正以前跟着你们往山里河里跑，也捉过几次鱼来烤，就干脆自己来给自己加餐啦。”

“那衣服？”

“袖子很大啊，不脱掉外面的很容易打湿吧。怎么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橘芽衣感觉对方似乎灰暗了几分。

“银时呢？你怎么在这？”

她看见他翻来覆去变了几个表情，像是在纠结什么，或者说是忍着没有吐槽什么。

最终他像是妥协一般垂丧着脑袋，用一只手抓着后脑勺。

——啊，他感到不自在了。

她熟悉他的小动作，但却想不太明白。

“想洗衣服来着。”

他注意到她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后有些像是气急败坏，破罐子摔碎似的。

“好吧好吧还有就是我睡不着想来散散心。”

却又做出一副随意的，无所谓的姿态。

“也不至于这个表情吧？我觉得这个理由至少还没有你这个点来捉鱼离谱？”

橘芽衣扯了一下嘴角。

“但我的确是肚子饿了，而半夜突然爬起来洗衣服这种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我可能勉强会信，但是……”

言未尽而意已达。

“喂！这是什么意思！”

坂田银时不满地叫两声。

橘芽衣没有理会，任话语成耳边风。她掂了掂手上的鱼，问他。

“要吃吗？”

坂田银时回视着她纯然的眼神，很不争气地点下了头。

“要。”

而橘芽衣也只是表示知道了地嗯一声，然后还没穿上鞋的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说是踹，但更准确地来说其实就只是脚背碰了下——简单地说了句“生火”。

就像他们以前配合的那样。

说完她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开始处理鱼，也就正好错过了对方僵硬住的身体，和飘忽着打量她赤足的眼神。

“咳，那个，芽衣，你不冷吗？要不先把衣服鞋子穿上？”

橘芽衣却是头也没回。

“不用啦，你把火生好很快就能暖和起来了，为了避免把更多的衣服弄脏，我还是吃完鱼之后再穿吧。”

坂田银时哽了一下，加快了生火的速度。

“那鞋呢？鞋总要穿上吧？”

回答他的是橘芽衣感到疑惑且无辜的声音。

“可是才下了水，脚还没干呀。”

并且末了还说了一句：

“银时，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他不可避免地慌乱了一下。

“有，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然后很快调整状态。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说这么久不见，发现我其实怪帅气的。”

像是找到了熟悉的方式，他一下子变得自然起来。

“哼哼，现在我可是人气比矮杉那家伙还要高哦。”

“好好。”

那什么，就，就挺尴尬的。

感觉对方是在敷衍自己，坂田银时一下子又蔫了气，选择了不再说话。

正好火也已经生好了，只剩下火噼啪的声音和橘芽衣处理鱼的声音，而坂田银时则是望着火焰出神。

“做噩梦了吧。”

将鱼用木棍串好后插在火堆旁的地上，像是一切都酝酿好了似的，橘芽衣十分肯定地说出口。

“梦见那天晚上了吗？”

火焰噼啪一声，几乎把坂田银时沉闷的承认声遮盖住。

但橘芽衣捕捉到了他的声音。

“我呀，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能够早点回来就好了。”

“本来是热血过头下意识觉得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能够改变什么，挽救什么。”

“但冷静下来后就发现了，其实自己什么也做不到，还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跟着你们学剑道，没有早点去钻研医学，结果还把自己病倒了，被明美狠狠教训了一通呢。”

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她还笑了一声，轻轻地，仿佛是飘到他的耳边一样，带来瘙痒的感觉。

“后来就想明白了，比起一直后悔，还不如学习呢，这样的话，即使再发生些什么，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做饭，更不会拖后腿。”

“只不过啊，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我能早一点回来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让当时还在生病的你独自面对那些了。”

“所以啊，银时，如果会痛苦的话，就让同伴，让我们一起分担吧。”

突然的袒露心迹可能过于煽情，橘芽衣猜测坂田银时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才保持着沉默，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也没打算逼着他。

“鱼，要烤焦了哦。”

结果半晌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橘芽衣顿时哭笑不得，但还是拿起烤鱼翻了个面，顺便在放在一边的衣服里翻出了调料。

调料？

她眼珠子一转。

“就算烤焦了，调料也可以挽救回来哦。”

她感受到了他投过来的视线，但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会吧，那该会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虽是这样说着，但她却听到他笑了。

橘芽衣哼哼两声。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就开始专心烤鱼。

明艳的火光照在她脸上，映在她眼里，却在他的心里划过一道痕迹。

“诺，烤好了，给你先吃，不过先说好了，你只能吃鱼尾部分哦。”

“哈？鱼尾巴有什么可以吃的！”

“唔，你又不饿嘛，尝个味道就可以了。”

“阿银才不管你这些，说好要给我吃的。”

“好吧好吧，一人一半嘛，我最大的让步了！”

撅着嘴有些不高兴，橘芽衣就又听见坂田银时叹了一口气，重点是还骂她！

“笨蛋芽衣。”

“哈？”

没等橘芽衣追问他什么意思，坂田银时就凑了过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鱼——

她完全怔住了。

他的神情明明仍然是记忆中最常见的懒散的模样，让人想到这是因为待在熟悉的人身边所以才会是一副全然信任，松散自在的模样。

可是那双眼睛，那双她突然发现可以用瑰丽来形容的红色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惊人的美丽，以至于牢牢锁住了她的视线让她忘记了反应。

他坐了回去，说话声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有一面烤久了。”

他砸吧两下。

“嘛，不过，味道确实很不错。”

“我就吃这一口，剩下的自己吃吧。”

橘芽衣后来是恍惚地吃完了鱼——还好吃由于鱼经验过多导致身体已经能本能地发现鱼刺吐掉了——恍惚地看着坂田银时灭了火，再恍惚地穿好了衣服和鞋，恍惚地被坂田银时送回了帐篷，恍惚地回答了一个坂田银时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后恍惚地躺在了被窝里。

——之所以用这么多恍惚是因为她的确很恍惚，在回到安心的环境后，本来被拉得直直的不敢动弹的线慢腾腾地开始搅过去搅过来，搅过去搅过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成为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乱麻。

明美，也是这种感觉吗？

右手搭在心口，她感受到那里正在有规律地跳动。

不急不缓，只不过因为她此刻突然地过分注意而使得心跳声在脑海中放大。

她这是喜欢坂田银时那家伙吗？

不不不。

她否定着。

一定只是因为到了青春期的年纪容易被躁动的荷尔蒙影响罢了。

她和坂田银时是同窗，是朋友，勉强也算是个幼驯染，关系好是肯定的，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也是这样。

如果非要说的话，坂田银时也并不会是她喜欢的类型，讲道理她一直觉得高杉晋助是最帅气的，桂小太郎是最美的，而坂田银时则是最没有节操的。

——毕竟谁让他总是上课睡觉流哈喇子，和人说话时抠鼻子就算了还偷偷把鼻〇给抹在别人的衣服上或者是头发上，时不时跑火车，和女孩子抢吃的……

而且，他的眼睛明明就是眼间距过宽而显得无神的懒懒散散的死鱼眼！

她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双瑰丽的红色眼睛，此时正渐渐地与印象中的死鱼眼重合起来，她一切无措的情绪顿时就平复了下来。

嗯，一切都是火光的错。

她一下子拉过被子将头盖住。

简直，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窥屏已久的系统终于忍不住发声。

「莺子，盖住头不闷吗。」

……为了避免和傻瓜更像，橘芽衣又默默扯下了被子。

「说起来，结果到最后他也没说以后到底还会不会一个人承担痛苦。」

「嗯，毕竟是坂田银时嘛。」

「听起来，橘子你对他好像很有好感诶，而轮到晋助的时候，当初就是吓唬我想让我远离他来着。你对他们两个态度很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啊，这个，嗯……怎么说呢，我不是从未来过来的吗，所以是提前就知道这两个人的，鉴于他们的表现，坂田银时给我的印象分确实要高很多。」

「嚯。你这是带了私人情感？」

「呃，难免嘛，其实坂田银时虽然平时是那副样子，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莺子你是会很喜欢的哦。」

橘芽衣一时没有说话。

「我想想，帅气鄙人，责任感强，有点大男子主义，温柔……嘛，虽然我对他印象分不错，但这毕竟是莺子的幸福，应该由莺子自己来判断是不是喜欢。不要忘了，我的使命可是帮助你创造一个美好未来呀！当然，打个补丁，是在不影响世界的情况下。」

「我知道了。」

影响世界……

在以前，她还不是很能理解到底是为什么。

可是现在，她却莫名知道可以用“蝴蝶效应”来解释系统的意思。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是在她遗忘的过去里知道的吗？

另一种语言，诗词，折纸，还有一些其他的，让她觉得就好像是自己在另一个私塾里上学似的……

她是拥有另一端人生吗？

橘芽衣猛地又用被子盖住了头。

她稍微，有些对自己感到了恐惧……

「不要怕，莺子，不要怕，慢慢来，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在这样的安慰下，即使内心的茫然慌张仍然无法平息，但却也在这温柔的腔调中渐渐地入睡了。

一夜无梦。

也或许，是忘记了梦见了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银时又问了什么呢？之后揭晓！诶嘿qv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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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16.都是火光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