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风声 第15章 「幕间4.对影成三人」

在烟花开始之前，两个人赶到了约定好的神社和大家汇合。

“辉夜！晋助！”

桂小太郎站在吉田松阳的旁边，第一个看见了两个人过来，远远的就挥挥手和他们打招呼。

不像桂小太郎把手高高举过头顶，很是瞩目的样子，吉田辉夜只是噙着笑，抬起手挥挥回应了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小姐。

稍微走近一点，吉田辉夜才发现原来坂田银时比他们还早到，他站在吉田松阳的另一侧，正好在他们的视线中被吉田松阳的身影挡了个大半。他异常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让吉田辉夜讶异他还有这么安静的一面。

“辉夜回来了呀。”

吉田松阳先是拍拍吉田辉夜的头，然后又对着高杉晋助说话。

“晋助辛苦了，谢谢你照顾辉夜。”

高杉晋助微红了脸。

“没，也没……”

——不好意思了呢。

吉田辉夜眨眨眼，然后突然扑进吉田松阳怀里。

“什么嘛，爸爸，我可没有麻烦到晋助哦。”

然后又偷偷凑到吉田松阳耳边小声地说。

“爸爸又在逗晋助。”

“啊啦，怎么能这样说呢。”

吉田松阳假装惊讶，然后又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嘛，马上就要开始放烟花咯。”

——不太走心地转移话题，但无奈现场的人都被吃的死死的。

吉田辉夜垂下头叹了一口气，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咻的一声，眼前一亮，天空炸开了烟花。

远处是一声一声烟花的爆炸声，近处是身边人的惊叹声。

吉田辉夜的眼中映着烟花，在惊艳它的美丽时，她的记忆却仿佛出现了参差。

——她总觉得，这不是她第一次看烟花，她也不应该身处这里。

一场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空虚席卷了她，让她顿时失去了对烟花的兴趣。她垂下眼帘，有一种没由来的心乱，像是无根的萍想要抓住些什么，寻找她的凭依。

——她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可当她寻过去，除了抬头看着烟花的坂田银时，在这个方向再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

她急切地转身去看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睛明亮，脸上难得洋溢着孩子气的笑容，装作望着天空中的烟花，时不时瞥好几眼旁边敬爱的老师。

吉田辉夜不由失笑。

心乱的感觉已经退去，更多的是一种暖洋洋的，她无法说清楚的感觉。

嘛，倒也不差，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过尽管这样，但还是容许她小小地和系统撒娇搬地抱怨一句：

“不过晋助还真是喜欢爸爸呢，我都要吃醋了。”

至于是吃谁的醋，可能她本人也辨识不清楚吧。

当烟花燃尽后，今晚的祭典也宣告尾声，天色不早，吉田松阳带着几个半大的孩子回到了松下私塾，催促着大家洗洗睡了。

高杉晋助洗漱完后，今天玩乐了一天积攒下来的疲惫席卷而来，迫使他想早早回到房间大睡一场——但遗憾的是，即使疲惫如此，敏锐的感知力还是让他察觉到不远处的庭院中传来的诡异的飒飒声，让他顿时激灵了一下。

会是什么呢？是有谁闯进来了吗？还是说其他几个人在庭院里搞怪？

尽管身体不断催促着他去休息，但对私塾安危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他放轻声响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近。

“晋助，你别急，我上去接你！”

高杉晋助：？

听见熟悉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但却完全没有明白其中含义的高杉晋助加重了好奇，他加快了脚步，然后看见了——正在爬树的吉田辉夜！？

高杉晋助大惊失色，顾不得身体上的叫嚣，直接跑到了大树下。

“辉夜，你在做什么！？”

“诶，晋助？”

身体攀附在树干上的女孩子闻声看了过来，明明是在黑夜里，却丝毫无误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

“很危险，快下来！”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光是看着老师的女儿不顾安危且没有形象地爬树就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到暂时不管理由——反正也是什么无厘头到让人无话可说的原因吧。

吉田辉夜其人，虽然在老师的教导下，既有大家闺秀的典雅风范——尽管平时不会怎么注意但出入正式场合完全没有问题——又有能够自保的剑道本领——尽管她的剑道是由桂小太郎一手教出来的——总的来说就是，虽然和老师之间外貌并无相似之处，但是在这样那样的成长过程中，还是能见两人的共同点——总是让人怀疑其是不是一个天然黑——这都不是他想说的重点。

重点是，吉田辉夜其人，与老师最不相像的一点就是她有时常人难以理解的脑回路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

比如，在吃苹果吃出虫子的时候，会反过来用苹果喂养虫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他什么时候毛毛虫能够长大变成蝴蝶。

又比如，当有人恶意说她和老师长的一点也不像的时候，她甚至很严肃地告诉他们，“那我有着黑色的长发和绿色的眼睛，难不成小太郎和晋助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吗”……像这样让人大跌眼镜大吃一惊惊掉下巴的话。

——不过脑回路清奇的时候倒是和假发很聊得来，虽然倒不如说是这种时候也只有同样脑袋是黑洞的假发能够接上。

说了这么多，其实他真正想说的就是，能让这家伙玩了一整天，都还能有力气爬树的理由，可能也是一个无聊且让人无法理解的原因。

“不行啦！晋助跑到树上去下不来了！它害怕得都在发抖呢！我要上去救它！”

“哈？你在说什么呀？”

吉田辉夜没有立即回他，而是三下五除二，身手矫健地爬到了枝干上，“嘿咻”一声翻了上去坐了个结结实实，高杉晋助这才看到枝丫上有一只黑色的猫。

“你看，猫猫晋助，和晋助长得很像吧。”

她完全是用的陈述句的语气，不容置喙的样子，心中已经认定这是既定的事实。

可是又哪里像了？

通体黑色的皮毛，借助月光他勉强看清猫的眼睛的颜色，可那也是金色，和他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一点也不像好吧。”

“很像呀！你看嘛！都喜欢一个人躲起来跑到高高的地方，然后就觉得冷了，害怕了，后悔了，又回不了头了，仅靠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回去了。都是一样的嘛。”

她一脸诚挚，理所当然的语气一下子说出了些不得了的话。

高杉晋助手抖了一下，就好像是因为夜晚风凉，的确吹得他有点冷。

“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才没有吧。我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你竟然有了这样的误解。”

他还叹了一口气。

“辉夜，你不打算下来就算了，夜色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背过身，犹豫了一下。

“记得早点睡。”

“晋助真是个大笨蛋，你说是吧，晋助。”

“喵~”

他脚步一顿。

“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明明寂寞的要死，却还是一个人走在另一边呢，晋助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笨呀。”

“喵~”

他停下了步伐，转过身似是忍无可忍一般。

“不要给猫起我的名字啊。”

然后就听见了从树枝上传来的笑声。

能够感染人的笑声。

他又走回来，走到大树下，抬头望的时候，看见女孩子怀里抱着那只黑猫，正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晋助，其实呢，今天放烟花的时候，我本来是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的。”

她故作神秘姿态，就好像是要告诉他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让人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不由得被拉去了一种奇妙的氛围。

“嗯？”

他回应道，但注意力却不由得被女孩子身后的月亮夺走了。

今晚，是满月啊。

他心里真的感叹道。

他还记得，她来到私塾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美丽的满月。

“嘛，算了，不告诉晋助了，错过就是错过了哦，我只偷偷告诉猫猫晋助。”

“哈，无聊。比起这个，快下来吧，你这样老师知道了会担心的。”

“晋助，偶尔也学会依靠一下他人嘛。”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结果就见吉田辉夜突然露出一个坏笑。

“比如说，接住我！”

然后一跃而下。

不给一点准备时间，突然的，就那样怀里抱着一只猫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高杉晋助完全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她向自己扑来，从上面跃下来，就像是从她背后的月亮上向他奔来，那一瞬间，他一下子将她幻视成了从月亮上而来的辉夜姬——在这冲击力下，他不辱使命，成功地接住了吉田辉夜——或者换一种说法是成功被扑了个满怀，而代价是倒在了地上成为了肉垫。

“喵！”

显然比起身为肉垫的他还要感到痛苦的是夹在两人中间的黑猫，它凄厉地叫了一声，然后从缝隙中钻了出来，然后溜走了。

“啊，晋助跑掉了。”

吉田辉夜略感遗憾。

脑袋上蹦出一个十字叉，高杉晋助缓了一下后将人带了起来。

“都说了不要叫那只猫我的名字。”

他看见对方只是眨了两下眼装作乖巧却听不懂的模样来回应他，出于某种复杂的心情他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现在猫也救了，该去休息了吧？不要让老师操心啊。”

“好——晋助妈妈，那我去睡觉啦——”

这样说话的结果是脑袋收获了一个爆栗。

最后高杉晋助终于舒舒服服地回到房间进入梦乡，而吉田辉夜则是捂着被敲痛的脑门委屈巴巴地也洗洗睡了。

但这个夜晚似乎格外长。

因为吉田辉夜难得半夜惊醒起夜了。

「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

“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吗，算了，应该也是什么不太好的梦哦，莺子你一直都在哭呢，不记得了也好。」

“这样啊，感觉是个噩梦呢。”

短暂地和系统交流后，吉田辉夜走在走廊上，反而是没有了睡意。

吹吹风吧。

突然的兴致让她临时想享受一下这凌晨的晚风。

「莺子还是快回去睡吧，小心吹感冒哦。」

“才不会呢，说起来我印象中我还没有生过病呢，身体很健康哦。”

「因为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我才不是笨蛋！你看，大半夜还趴在房顶上看星星的人才是笨蛋吧！啊嘞？”

一人一统顿时静默无语。

费了点功夫爬上屋檐，吉田辉夜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坐了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呀，银时？”

“这都看不出来吗？看星星啦看星星。”

“嚯——”

她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或者说是假装信了的声音。

但她两只手撑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星空，看样子并不打算短时间内离开。

“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这样繁星遍布的天空，每一次看见都忍不住惊叹。”

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印象中的天空实在是称不上星空二字，黑沉沉的一片，除了孤零零的月亮，便只能见零星几颗星星。

坂田银时没有说话。

吉田辉夜眼珠子一转，又开了口。

“银时，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像月亮哦。”

听见旁边躺着的人终于有了声响，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

“月亮的光是清冷的，就像你这个人一样，其实并不容易接近，但月亮会在黑夜里给迷茫的人照亮方向，银时也是，默默守护着大家，其实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呢。”

“那你呢？”

“诶？”

“这个点突然出现，是做噩梦了吧。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阿银回去睡觉，那你又准备什么时候睡呢？”

“啊——银时，还真是敏锐呢。”

她听见他轻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自嘲之意。

“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他噌的一声坐起来，然后起身拍拍衣服，准备翻下去。

“你也不用担心我了，我只是心血来潮想多看会月亮，你也赶紧回去吧，夜里风寒，我可不想你感冒了，连累阿银被松阳揪耳朵。”

“爸爸才不会那样呢，而且我身体很强壮的，才不会吹吹风就感冒呢！还有，都说过多少次了，你要记得叫老师啦！”

听见她说的，她忍俊不禁。

不过他到底是来看星星还是来看月亮的啊？果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地在这里感伤春秋吧？

“一起回去吧。”

她撑着屋檐小心翼翼地也站了起来，趔趄了一下，刚站稳就看见了银时伸过来，又带着些狼狈窘迫收回去的手——他刚刚似乎是要扶她。

“一个人能下来吗？”

看，就是这样，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给两人之间制造距离感。

“嗯，没问题，可不要小瞧我了呀，银时。”

但她顺着他的意思，维持着这份距离感。

就像是在养猫一样。

不能心急，只能展现出自己的善意，等待着对方主动靠近。

说来也是有些郁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女生的缘故，坂田银时与她相处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几分别扭不自在，与他在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面前很是不同。

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或许他对待这个的距离感都比对待她的要近。

月光柔柔地流淌在走廊上的两人。

他们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幕间是二周目的故事，二周目是真的胃痛（至少我觉得会胃痛），这一章已经出现雏形了，但胃痛完，四周目就可以修罗场了hiahia

又及，真的真的快要结束私塾篇了，接下来的攘夷篇就可以dokidoki了好耶：D

ps.做噩梦是有原因的，毕竟祭典上与某个女人擦肩而过有了刺激（虽然当时还没来得及反应），辉夜的剑道是假发教的，有点重要但好像又没那么重要，也算是个伏笔吧（大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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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幕间4.对影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