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跟着范遥,要找到蝴蝶谷还是花了二人一些功夫。范遥的确是知道胡青牛隐居的地方,但这时代哪里有准确的定位?白鹤鸣一路跟随,听范遥感慨道:“你眼下来的不是时候。若是你早几个月来,此处春光烂漫,你就算完全没来过,也能循着蝴蝶找到路。”然而此时已经是盛夏,烈日炎炎不说,便是连蝴蝶二人都没见到几只。
两日后,二人遇见一条清澈的小溪。范遥道:“就是这儿了!”白鹤鸣定睛一看,只见这小溪远处约有七八间茅屋,再仔细一看,那茅屋附近都不少花圃。虽然此刻已不是春天,但蝴蝶谷依然开着不少鲜花,只是没有蝴蝶盘旋,少了几分意境。离那茅屋越来越近,白鹤鸣就能闻到清苦的药味,更加确定这定是胡青羊胡青牛兄妹隐居的地方。
范遥向来不拘礼法,走到屋前敲了敲门,朗声道:“胡老弟!”门开的很快,一个面容清秀,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见到范遥便皱了皱眉,道:“你怎么这时候来?”范遥勾上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这不是教中内乱,特地来提醒下你和弟妹别掺和进去吗?”他话虽如此说,却极其刻意地给胡青牛展示了一下自己草草包扎的左臂,故意道:“你看,我的手都受伤了。”胡青牛闻到血味,不过扫了一眼就知道范遥这伤是纯粹的皮肉伤,道:“一会儿我给你点药,洒在伤口上就行。”
二人叙了几句旧,白鹤鸣就静静在台阶下等着。她一见这年轻男子的长相,心想这人定然是胡青羊的哥哥胡青牛了。这兄妹二人长的很像,男的英俊,女的秀美。等胡青牛向范遥问的时候,她这才走上前,拱手叫了声:“胡先生,我是来找令妹胡青羊的。”
胡青牛一怔,上下打量白鹤鸣,道:“你认识我妹子?”胡青羊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自己妹子有几个朋友他心知肚明,怎么从来没见过此人?难得有人来找胡青羊,他有些警惕,问道:“我妹子前些日子身体不太好,正在谷内修养。少侠还请告知姓名,我和我妹子说一声。”
这也是白鹤鸣的为难之处。不说真名吧,万一胡青羊不认识自己,说了真名吧,她现在在江湖也算小有名气,万一他们认出自己是峨眉的,说出去对峨眉的声誉恐怕有影响。她得给自己起个假名。
“我叫……”
白鹤鸣确实不擅长起名,此前给马冬梅和孙正堂起名已经快把自己的脑子烧干,眼下给自己起名更是让她痛苦。想了半天,她只好先拿出胡青羊送给自己的玉佩,道:“烦请胡先生帮我将此玉带给青羊,就和她说我叫……”她正犹豫,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纠结,只得道:“……就和她说我叫白玉吧。”
范遥看过来的眼神里写了明晃晃的四个字——“太敷衍了”。然而他刚想出言讽刺,便看到胡青牛脸色一变。
原来是胡青牛看到那玉佩,一下便认出来这是自己之前送给胡青羊的。他心想:“这块玉是我送给我妹子的。她之前和我说过将此玉送给了在华山帮她讨回公道的峨眉女侠……难道眼前这小姑娘竟然是我妹子的救命恩人不成?”他冲着白鹤鸣拱了拱手,极其有礼貌地说道:“姑娘请稍等,我去喊我妹妹。”
范遥看胡青牛忽然态度大变,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心下愈发疑惑:“难道这姑娘真的与我们明教有什么渊源不成?为何她不仅能唱黛绮丝的歌,还能让几年不出谷的胡青牛露出如此表情?胡青牛那妹子我都没见过几次,她又是如何见到的?”
他想了许多,但面色半点不露,只是目送胡青牛远去,向白鹤鸣道:“我是来蝴蝶谷求医的,你是来做什么的?只是找胡青羊吗?”白鹤鸣正把玩着剑坠上的莲花,答道:“我和你一样,是来求医的。”范遥道:“你看起来颇为……康健。难道是中了什么江湖奇毒?”白鹤鸣虽然无意吐露太多,但骗人也很耗费脑力,于是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二人对话不过片刻功夫,便听得两串匆匆的脚步声。
胡青羊只是远远一看,便认出了白鹤鸣。她没想到二人重逢会如此之快,眉眼间尽是喜悦,一过来便执起白鹤鸣的手,笑道:“白姑娘,真是好久不见!”她天性聪慧,只是此前许久不入世,这才会受到鲜于通这种人的蒙骗。白鹤鸣未告诉她兄长真名,胡青羊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却也愿意替她保守秘密。
与胡青羊分别还不到半年,白鹤鸣见她已经完全从之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饱满的双颊如同苹果一般喜人,心里也是高兴,围着她看了一圈,真心道:“青羊,你看起来好多了!”
胡青牛见二人关系甚好,有如亲姐妹一般,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来。他想起四人都还站在屋外,忙道:“大家快快请进,我去泡点茶来。”平常人家的礼数在蝴蝶谷一般是不作数的。就连范遥这种熟客每次都是来了也都是自己找地方待着,等胡青牛来治疗。他还从来不知道蝴蝶谷竟然还会给客人喝茶呢!
总之,这茶肯定不是给他的,而是给这个自称叫“白玉”的小姑娘。
范遥心里嘟囔几句,跟着三个人进屋,便见胡青牛一阵忙乱,在一屋子草药里头给白鹤鸣找茶。胡青羊有心想帮忙,被她哥哥按回了椅子上。
待到茶已泡上,白鹤鸣与胡青羊闲话片刻便其入正题,道:“我是来请你帮忙的……”胡青羊未等她说完便急道:“你我之间谈什么帮不帮的。你是我的朋友,你让我做的事,只要符合道义,什么我都做。”见自家妹子贸然说出这话,胡青牛忙打岔道:“白姑娘说的帮忙,指的是……”白鹤鸣道:“我有一位朋友,手足筋骨被恶人捏断,眼下只能日日躺在床上。我想请你们帮我看看他的伤。”
跌打损伤是江湖里最为常见的病痛了,但能让白鹤鸣千里迢迢来蝴蝶谷求医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伤。
胡青羊抿了抿嘴,问道:“是怎样的断?此前有无试图接过骨?”白鹤鸣犹豫了一下这样直说是否会暴露俞岱岩的情况,但又想面对医生似乎没有隐瞒病情的必要,答道:“是受了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寻了不少江湖上有名的骨科郎中,但都他们都说无法……”
“大力金刚指?”胡青羊虽然医术不弱,但确实对江湖门派武功不甚了解。胡青牛略懂一些,听了白鹤鸣的话,面露难色,道:“大力金刚指可是少林派的硬家功夫,极其难练。便是少林里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学这门又苦又累的功夫了。怎么如此不巧,偏偏被你朋友碰上?”又道:“如果一般的骨伤,寻常大夫就能治好,最多只是骨接的好不好而已。但如果如你所说,请了这么多大夫都没有好,那必然是骨很不好接……”
白鹤鸣收到他的视线,叹道:“是。我虽然不通医术,但也给他把过脉。他四肢筋骨全都被人捏断了,而且捏得……很碎……他内力尚在,只是动弹不得。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寻一些化瘀的方子,天天给他按摩,方能维持现状。”
胡青羊听了“很碎”二字,为难道:“若是如你所说,他骨头被人完全捏碎,眼下还能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若是一般的断骨,我用木板固定,有时候甚至不用药都能好,但你说的这种情况,寻常方法定然是无用……这位病人如今现在在何处?我先带点谷里治疗寻常骨伤的药物,亲自与你去看看。”
听她这么说,白鹤鸣还没来得及答应,胡青牛就立刻站了起来,正色道:“万万不可。”胡青羊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走回来,他心疼自己妹子,又担心谷外人心险恶,生怕胡青羊再被人骗上一次,丢了性命。
谁料他话已出口,胡青羊便怒道:“哥!白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去!”
她这怒一半是为了白鹤鸣的事情,一半也是因为她自己。自从华山回来之后,胡青牛担心她担心得过头,平日里竟然连她出谷采买他都要一起陪同。胡青牛对她而言如兄如父,但这么日日相处,原本关系甚好的两兄妹这半年来也是吵架颇多。再这么下去,她非得找个机会逃出谷去不曾。
胡青牛眉头一皱,想教训胡青羊又心疼她。想到白鹤鸣和范遥两个外人还在场,他便没与妹妹继续吵下去,转头向白鹤鸣问道:“你要救的那人在何处,我替我妹妹去——”他话音未落,胡青羊便反驳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但不能代我去。万一你根本就看不好对方的伤呢?”
胡青牛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胡青羊说的又恰好是他最最得意的医术,此刻当即反驳道:“这世上只有我不想救的人,没有我看不好的人!”他潜心医术,任何疑难绝症在他手里都是药到病除,这才年纪轻轻就有了“蝶谷医仙”这个江湖外号。
白鹤鸣原本没想让他们兄妹二人吵架的,只是此刻也不得不出言调和道:“不论你们谁来,只要愿意帮我看一下这位朋友的伤势,我都感激至极……”她顿了下,接着道:“我的朋友是武当的弟子,俞三侠俞岱岩。”
胡青牛和胡青羊一愣。随即胡青牛便摇头道:“我发过誓,非明教中人不救,他是武当派的人,我不能去。”不等胡青羊开口,他便转身对她道:“你也不许去!”
胡青羊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别说是武当了,便是白鹤鸣让她去刀山、去火海给人治病,她也是绝无半点迟疑。眼见着自己哥哥一口回绝,她马上对白鹤鸣道:“你别听他的!我同你去!我哥哥不救明教弟子以外的人,我是救的!”
“你不许去!”胡青牛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定下这规矩主要是因为怕自己的妻子“毒仙”王难姑生气。二人一个“医仙”,一个“毒仙”,时常一个给人下毒,一个救人。二人都是明教中人,为了不让妻子生气,胡青牛便发誓,若是以后遇上了明教以外的人,就算对方要杀了他,他也不救,深怕坏了妻子的奇毒。
眼看着兄妹二人这吵架没完没了,一直静静坐着的范遥终于开口道:“等等等等……”他伸出自己包扎的乱七八糟的手臂,道:“俞三侠的伤势先放一放,你们有没有人管管我的手,在不救,我这手就要断了!”
“呸。”胡青牛知道他是为了调和自己和胡青羊。只是他正在气头上,看着范遥这幅混不吝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断了才好!”
胡青羊更是站了起来,双手交叠背对她哥哥,冷哼一声。
白鹤鸣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吃饭……吃饭……”
得想个法子说服胡青牛才行,或者带着胡青羊直接跑路?
[1]胡青牛见死不救的原因在原著里说得很清楚了,挺有趣的。
张无忌奇道:“她……她是你的夫人?”胡青牛点头道:“正是拙荆。你若气不过,请你再打我两记耳光,否则我给你磕头谢罪。你救了我性命,也没甚么。拙荆的性命却也是你救的。”他平素端严庄重,张无忌对他颇为敬畏,这时见他居然自打耳光,可见确是诚心致歉,又听得这女子竟是她的妻子,满腔怒火登时化为乌有,说道:“磕头谢罪是不敢当,先生打我两下,也没甚么。只是我实在不明所以。”胡青牛请纪晓芙和张无忌坐下,说道:“今日之事,既已如此,也不便相瞒。拙荆姓王,闺名叫做难姑,和我是同门师兄妹。当我二人在师门习艺之时,除了修习武功,我专攻医道,她学的却是毒术。她说一人所以学武,乃是为了杀人,毒术也用于杀人,武术和毒术相辅相成。只要精通毒术,武功便强了一倍也还不止。但医道却用来治病救人,和武术背道而驰。我衷心佩服拙荆之言,她见识比我高明十倍,只是我素心所好,实是勉强不来。都是因我顽固横蛮,不肯听从她良言劝导,有负她爱护我的一片苦心美意。“我二人所学虽然不同,情感却好,师父给我二人作主,结成夫妇,后来渐渐的在江湖上各自闯出了名头。有人叫我‘医仙’,便叫拙荆为‘毒仙’。她使毒之术,神妙无方,不但举世无匹,而且青出于蓝,已远胜于我师父,使毒下毒而称到一个‘仙’字,可见她本领之超凡绝俗。也是我做事太欠思量,有几次她向人下了慢性毒药,中毒的人向我求医,我胡里胡涂的便将他治好了。当时我还自鸣得意,却不知这种举动对我爱妻实是不忠不义,委实负心薄幸,就说是‘狼心狗肺’,也不为过。‘毒仙’手下所伤之人,‘医仙’居然将他治好,不但有违我爱妻的本意,而且岂不是自以为‘医仙’强过‘毒仙’么?”纪晓芙和张无忌听得暗暗摇头,心中都大不以为然。只听胡青牛又道:“她向来待我温柔和顺,情深义重,普天下女子之中,再也寻不出第二个来。可是我这种对不起爱妻的逞强好胜之举,却接二连三的做了出来。内人便是泥人,也该有个土性儿啊。最后我知道自己太过不对,便立下重誓,凡是她下了毒之人,我决计不再逞技医治。日积月累,我那‘见死不救’的外号便传了开来。
“拙荆见我知过能改,尚有救药,也就原宥了我。可是我改过自新没几年,便遇上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中毒病案。我一见之下,料想除了拙荆之外,无人能下此毒,决意袖手不理。可是那人的病情实在奇特,我忍耐了几天,终于失了自制力,将他治好了。“拙荆却也不跟我吵闹,只说:‘好!蝶谷医仙胡青牛果然医道神通,可是我毒仙王难姑偏生不服,咱们来好好比试一下,瞧是医仙的医技高明呢,还是毒仙的毒术厉害?’我虽竭诚道歉,但她这口气怎能下得了?原来她这次下毒,倒也不是跟那人有仇,只是新近钻研出来一项奇妙法门,该当无药可治,便在那人身上一试,岂知我一时侥幸,误打误撞的竟给治好了。我对爱妻全无半分体贴之心,那还算是人吗?“此后数年之中,她潜心钻研毒术,在旁人身上下了毒,让我来治。两人不断比划较量。一来她毒术神妙,我的医术有时而穷;二来我也不愿再使她生气,因此医了几下医不好,便此罢手。可是拙荆反而更加恼了,说我瞧她不起,故意相让,不和她出全力比试,一怒之下,便此离开蝴蝶谷,说甚么也不肯回来。“此后我虽不再轻举妄动,但治病是我天性所好,这瘾头是说甚么也戒不掉的,遇上奇病怪毒,也只有出手。那想到所治愈的人中,有些竟仍是拙荆所伤,只是她手段十分巧妙,不露出是她手笔,我查察不出,胡里胡涂的便将来人治好了。这么一来,自不免大伤夫妻之情。唉,我胡青牛该当改为‘胡蠢牛’才对。像难姑这般的女子,肯委身下嫁,不知是我几生修下来的福份,我却不会服侍她、爱惜她,常常惹她生气,终于逼得她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受那风霜之苦。何况江湖上人心险诈,阴毒之辈,在所多有,她孤身一个弱女子,怎叫我放心得下?”他说到这里,自怨自艾之情见于颜色。
纪晓芙向卧在榻上的王难姑望了一眼,心想:“这位胡夫人号称‘毒仙’,天下还有谁更毒得过她的?她不去害人,已是上上大吉,大家都要谢天谢地了,又有谁敢来害她?这胡先生畏妻如虎,也当真令人好笑。”
胡青牛道:“于是我立下重誓,凡非我明教中人,一概不治,以免无意中坏了难姑的精心杰构。要知我夫妇都是明教中人,本教的兄弟姊妹,难姑是无论如何不会对他们下手的。”纪晓芙与张无忌对望了一眼,均想:“他非明教中人不治,原来是为此。”胡青牛又道:“七年之前,有一对老夫妇身中剧毒,到蝴蝶谷求医,那是东海灵蛇岛主人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他夫妇俩来到蝴蝶谷,礼数甚是周到,但金花婆婆有意无意间露了一手武功,我一见之下,不由得心惊胆战。我虽不敢直率拒医,但你们想,我既已迷途知返,痛改前非,岂能再犯?当下替两人搭脉,说道:‘凭两位的脉理,老岛主与老夫人年岁虽高,脉象却与壮年人一般无异,当是内力卓超之功。老年人而如此壮年脉象,晚生实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金花婆婆道:‘先生高明之极。’我道:‘两位中毒的情形不同。老岛主无药可治,但尚有数年之命;老夫人却中毒不深,可凭本身内力自疗。’“我问起下毒之人,知是蒙古人手下一个西域哑巴头陀所为,和拙荆原无干系,但我既说过除了明教本教的子弟之外,外人一概不治,自也不能为他们二人破例。金花婆婆许下我极重的报酬,只求我相救老岛主一命。但我顾念夫妻之情,还是袖手不顾。这对老夫妇居然并不向我用强,便即黯然而去。金花婆婆临去时只说了一句:“嘿嘿,明教,明教,原来还是为了明教!’我知道为了不肯替人疗毒治伤,已结下了不少梁子,惹下了无数对头。但我夫妻情深,终不能为了不相干的外人而损我伉俪之情,你们说是不是啊?”
*几个写的时候脑补的剧场
白鹤鸣见玉佩纹理如青山远黛,忽然福至心灵道:“我叫林黛玉。”(真 林黛玉拳打元兵)
白鹤鸣见玉很白,忽然福至心灵道:“我叫白玉京。”(古龙震怒.jpg)
白鹤鸣见玉很方,忽然福至心灵道:“我叫方世玉。”(反正武功都很好)
白鹤鸣见今天天气很好,忽然福至心灵道:“我叫白云。”(画外音:我叫黑土)
*胡青牛在原著中蛮乖张的一个形象,完全不鸟别人。但我个人感觉是白鹤鸣是他妹救命恩人,他妹差点挂了是因为他自己看错了人,所以他对此事应该是有很大的愧疚的,因此招待白鹤鸣会非常热情,但就是不肯他和他妹去……
补700收加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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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五十五章 手足恩义难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