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也念 第9章 第 9 章

张楚岚和冯宝宝离开总部前，赵瑾念回来了，“核武”顺利交接，张楚岚心里松快了。彼时，冯宝宝理所当然伸手，那意思：给我一半。赵瑾念嘴巴一抿，摇头“没办法，没有我的炁，你会死掉的”。冯宝宝呆呆挠头“对哦”，张楚岚在远处假装不在意，听见这句话默默咬牙那你不白干啦！

冯宝宝当然没有白干，赵瑾念给她一个噬囊—趁乱摸来的，冯宝宝拿着有些不满意，噘着嘴眯起一只眼好像要把噬囊看出花儿来，接着再伸手另一只手把噬囊藏在背后。赵瑾念摇头，摆手示意没了，张楚岚时刻关注这边的动静，假装急着赶路把冯宝宝叫走了。冯宝宝似乎还想再回去，张楚岚一边架住她，一边苦口婆心地劝“姐，你赚大发啦。这个比那个好”，可好太多了！

赵瑾念被带上了从宽凳儿，问话的人明显夹带了私货，除了任务之外，“你家住哪儿？”

“不知道”，系统没有反应，

“你爸是谁？”，

“不知道”，

“你的能力有什么作用？”

这可把赵瑾念难住了，有什么作用呢？“看路，认人…算么？”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毕游龙给黄兴递了个眼神，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八年前你做了什么吗？”

赵瑾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八年前？不知道啊”系统还是没反应。确认这位说的全是实话，他们也只好把赵瑾念放走了。

赵瑾念再一次进入到赵方旭办公室，墙上挂着王羲之的行书，这一屋子的木质家具都是明晃晃的黄色。赵瑾念坐在办公桌对面，赵方旭沉着脸听她报告完，接着他说了一句饱含深意的话“任务收缴的工具不能私藏，你知道吧？”，赵瑾念认真点头，

赵方旭深深看了她一眼，叹出一口气“这次任务，我什么意思你明白？”，赵瑾念再次点头：公司并不信任她，让她去做这个任务大概率是在试探。不过…为什么是这个任务？

临走前，赵瑾念跟赵方旭提了一个要求“我想请几天假”，“做什么？”，“想出去转转，爬爬山”。赵方旭的眼睛颤了一下，他说“爬山？…记得回来。把你的员工卡给放工位上，让助理帮你打卡”。

赵瑾念回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出发了，她不太清楚目的地是哪，只是有一个大致方向。看地图上的导向应该在陕西。下飞机，倒了好几趟车，终于到目的地了。“应该就是这吧？”赵瑾念也不清楚具体在哪，只是有个模糊的方向。

是夜，王也盘腿在床上坐着，早上刚到酒店办理入住赵瑾念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是去陕西了。王也盘算着以后要跟赵瑾念怎么相处呢，这种联系能解开最好，解不开…那就完了。

突然，王也捂住了心口，心跳得很快，炁也不受控制自发运转，风后格局出现，四盘八卦自发拨动。“怎么回事？啊……”转得越来越快了，身上的重压好像要把他的灵魂碾碎，“砰！”一声，一个人撞上了床前的柜子。

异常消失了，王也大口喘着气，心跳矗然减慢，急促的呼吸仿佛卡在喉咙里始终不进肺，缓了好久，一口长气才能慢慢喘匀。王也光着脚，摇晃着下床，把滚到地上的人翻过身—赵瑾念！

…拉着窗帘，屋子里有些暗，王也瘫倒在椅子上，左右手握在一起大拇指转圈，“诶……”任命一般走进浴室，打湿毛巾。湿毛巾被小心翼翼抹在赵瑾念脸上，良久王也直起腰来“唉，终于好了”。脸擦好人也醒了，床上那位眼提溜转，王也掀开了窗帘，阳光洒在赵瑾念脸上，棕色偏黄的眼珠一偏不偏看着王也。

王也再一次瘫倒在椅子上，毛巾随手一放“您…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床上的人看着是在发呆，抬抬脸翻身下床，一把掀开床垫。“嗯？”王也好奇探头，床垫底下放着一个碎成两半的罗盘。

王也的眉毛差点拧成一团，半晌说不出话。余光瞥见赵瑾念背包，“您干啥去啊？”，“去找住的地方”。王也脸色蓦然一沉，“这儿已经不能住了吗！？”，赵瑾念斜了他一眼，面色奇怪……

王也背着包，腰间挂个保温杯，晃晃荡荡跟在赵瑾念身后。赵瑾念背的包不算沉，看着倒是宽大，不过…王也瞄着前面的身影，大包挂在她身上显得人更空了。

赵瑾念一路好似没头苍蝇，胡乱绕，她走得慢，王也本来跟在她身后，后来到她身前，不得不停下来等她。看她转身进了一间门头，王也抓紧跟上去：这是一家民宿，做的事年轻人生意，因为临着景区又是仿古建筑，要价还是挺高的。赵瑾念租了个小院，租期半个月。

王也跟着赵瑾念进了院，刚才民宿那个富态开朗，笑起来跟他妈似的老板娘问赵瑾念“呦，小姑娘跟男朋友一起住啊，看看我这里还剩了两套房呢！”赵瑾念选了其中一套。王也转动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儿：不说话就是默认自己跟着。王道长愉快拎包入住。

一进院儿，王也发出喟叹“不错呀这！”四方围墙，院内种着一棵高过屋檐的合欢，旁边还放着一缸荷花，围墙角修着篱笆种了些五颜六色的花。赵瑾念跟他说“我大概得在这住半个月”，“好嘞”王也答—一定给您伺候好喽！

收拾好次卧，王也一拍肚子，啪嗒啪嗒走出去，赵瑾念搬了个摇椅在合欢树下坐着，王道长状似无意地走到荷花缸边“您瞅瞅，大中午的，花儿都蔫吧了，人也饿了”，赵瑾念没吱声，王也挠挠头皮，准备再接再励，赵瑾念突然说话了“厨房在那边，买吃的出门左转”

王也乐颠颠出了门，他拎着一份面回来时，赵瑾念正躺在树下睡着。王也从门口慢慢走到赵瑾念身边，摇椅一晃一晃，睡着的人眼睫毛顺着阳光一闪一闪，王也的目光顺着眼睛看到下巴“长得倒像个仙女儿”，王大爷感叹道。

他突然贼眉鼠眼儿看了下周围，伸出手摸了下赵瑾念下巴“看着能戳死人”。女孩面容白净、漂亮，脸型流畅，因为过分瘦弱皮肉紧贴着骨骼在脸颊处微微凹陷。合欢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阳光透过树梢落下一地斑驳。王也看着变幻的阳光落在赵瑾念脸上，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真正看到过对方的眼睛，更多的是掩盖在长睫下若隐若现的瞳孔。

王也离开了，悄无声息进了厨房，赵瑾念的眼睛忽的睁开，她伸手摸了两把脸，风停了……王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马扎，放在摇椅旁，把手里的面碗向旁边递了递。赵瑾念见装不下去索性接过碗。

“咱是不是该说点正事了”王也开口道，“这次你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其实也不是我没问过，关于你，我问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有一个是我能去寻觅的答案”说完这句话，王也有些无奈，“不瞒你说劝人这件事我做过很多次，没有一次能成功。但是这一次我只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赵瑾念停下了筷子，“面挺好吃的……你问吧”

接下来，王也清清嗓子“咱俩这和解不开会怎么样？”

王也眼睛直视赵瑾念，意外的是赵瑾念并不是一贯的放空模样，她很认真地在想，也很真诚地反问“解开就好了吧”

王也抿嘴思考，往后说“我们俩之间的纠缠，按时间线看应该起源于罗天大醮，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如果这种纠缠是你强加于我，可是就事实看来，纠缠的结果是你反哺于我，而我仅能承担你的少部分痛苦。那么我假设我们是在某些情况下发生了小概率事件，就像昨天晚上那样。为什么是我和你，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张楚岚告诉我，就他所知，你是一周之前才加入公司的，而在你之前从没听说过公司总部也有临时工这个职位。这明显是为你一个人设的，而你的信息大概率是在公司内部才能获取。关于你多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真的在想一件事，这个真的解不开怎么办？”王也说得恳切，

赵瑾念听得认真，她眨眨眼，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真的解不开吗？”。王也丧气极了“大姐，合着你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啊！”，

赵瑾念摇头，模样老实。王也咂咂嘴，抱胸歪头“为什么是你和我呢？这件事对你没好处啊”

赵瑾念不语，低头吃面……沉默一会儿她决定“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被公司安排好的，他们监视我，我没有反抗的权利。王也……你，可以帮帮我吗？”

眼前的人，双眼含泪将落未落，睫毛轻轻颤抖，双眼的痣更显得楚楚可怜。王也惊恐后移：不是，诶，你别这样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对我的？你当时对付马仙洪就抬了下手啊……老马那么强干一人儿，一点都反抗不了的啊！

试图交涉无果，王也灰溜溜回了房间，睡醒一觉起来决定惹不起躲得起，暂时绕着赵瑾念走，把这茬揭过去再说。可是他很快收到了消息，是公司对碧游村众人的处决信息其中就有诸葛青。虽说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大条，但他还是不太放心，窗外赵瑾念依旧坐在摇椅里，看样子在打电话。

“唉”叹了声气，王也决定自己算一下。这答案没什么值得看的，估计要钓什么人吧，王大爷手撑着脑袋撇撇嘴。“诶？”一掀床单，硕大的罗盘放在床中央。王也确实生气了，大腿不抱白不抱，反正都扯一块了，他直接出去找赵瑾念。

王也居高临下看着摇椅上的赵瑾念，手抱胸，一副无赖样。赵瑾念说你解决不了再来找我吧，窝在椅子里不动弹。王也气哼哼跑到大门口喊了几声，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再然后王也收拾妥当出了门。

赵瑾念窝在摇椅里看着他出门：小嘴是真能叭叭。不过赵瑾念真没骗他，王也所有问题的答案赵瑾念都不知道，甚至赵瑾念自己都有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