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也念 第18章 第 18 章

晚上八点，大街上灯火通明、车流不息，然而北京市没什么像样夜生活的。赵瑾念在晚风吹拂下走进居民楼，楼道里灯没开，微微一点光透过窗户，赵瑾念家门口坐了个人。

“你回来了”，王也似乎笑了一下“不好奇？”

“好奇”赵瑾念走到门口，从地垫下拿出钥匙“你早说你过来啊，钥匙就在这”

赵瑾念抱了个大箱子，她把箱子放到桌子上，看着灯光下的王也，头一转“浴室在那”

“啊！”王也踌躇一会，“我…我…就…”

赵瑾念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灯下，灰头土脸的，“那你先坐”她去饮水机那边，开了桶新水，正在找杯子，王也把浴室门关上了。

王也在浴室待了很久，待到人快被热气熏晕了，他来这算是突发奇想，赵瑾念在北京住在哪是他能算出来的关于她最小的事情了。等他打开门，赵瑾念在桌子上整理东西，

“这是什么？”，“礼物，还有别的，已经快递送出去了”

“你想知道那个山谷吗？”王也轻声问，水滴顺着长发落到地板上，赵瑾念给他拿了条毛巾“何为人，对吧？”

“你去过？”王也一惊，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赵瑾念包装礼物，“嗯，之前去过，我还挺烦这些神叨叨的”

“你找我什么事啊？”赵瑾念把包好的东西单拿出来，看了眼正在擦头发的王也。

“听冯宝宝说你去找老天师讨教了？”王也停顿了一下“你的事情，冯宝宝说她会帮你。你…我还以为咱俩算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深深看了眼赵瑾念—她的眼睛好像在流泪，

“是啊，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条只有咱俩的船”赵瑾念坐下来“你不是说了么，我和你的事情比冯宝宝影响还要大”，她的声音像下雨天潮湿的风，沾染了雨水的沉重，“我都记得呢，而且这都是因为我”

王也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真的在哭，痛得让人不能呼吸，王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本来只是想问赵瑾念为什么去找老天师。现在他有点不知道怎么离开，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

赵瑾念眨眨眼“你要走吗？”，王也哽住“劳驾，你这儿有吹风机吗？”

王也最后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手转了半宿也没想明白，怎么就没能迈出这个门去。不过好在这里有吃有喝，也不用出门。天亮赵瑾念出门上班的时候，王也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她把钥匙留在桌子上—王也走了之后锁门。

礼物被放到了赵方旭桌上，“去了趟西藏，给您带了点礼物”。赵方旭把包装盒拿在手里，犹豫着说“你，回去看看了吗？”，

“什么？”赵瑾念疑惑道，“没事”赵方旭把东西收起来，似乎松了口“把你叫回来是因为有个涉外的会面，你负责一下会场安全，其他人也叫来一些，一会有人带你过去”

赵瑾念离开的时候，赵方旭叫住了她，“既然认识了些新朋友，就好好相处吧”，他斟酌着，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还以为您愿意告诉我，我的事情了”赵瑾念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助理小姐尽责地带她去了会场，准备了资料、衣服、甚至于各种注意事项一一详解。赵瑾念穿着高跟鞋在楼下大厅走了一下午，哒哒的落地声伴随着吃痛声和记诵人名的声音“欧洲翡翠学会威廉·斯宾塞，大地之子会长…泰国异人馆…日本…纳森……”

下午，赵瑾念半瘸这腿回家，在地垫下找了半天钥匙没找到，她给王也发消息。啪，门开了，她蹲在地垫上，“你没走啊”

“去吃饭吧”两道声音相撞，赵瑾念站起身歪头往里看了眼：感觉有点奇怪。

“快吃饭吧，我快饿死了”王也催促，赵瑾念示意他跟上。俩人七拐八拐到了条小吃街，王也直奔面店，赵瑾念捂脸：我就知道。

吃饱喝足王大爷拿着牙签剔牙，腰间的保温杯放到桌上，“我呀，好歹是个少爷羔子。老睡沙发不是事…”赵瑾念想说你可以出去住的，王也下一句立马接上了“我买了张床放你家了”，说完他换了个姿势，觑着赵瑾念的脸色，

“我家还有能放床的地方？”赵瑾念大为不解，

“你放洗衣机那个屋子我给腾出来了，洗衣机挪卫生间去了”王也喝了口水，再偷瞄了一眼“你家要是要不再给我配一把？”

赵瑾念咽了口唾沫，手肘抵在桌上捂住半张脸“你，少爷羔子住那个小屋吗？钥匙？我还有个备用的”。

赵瑾念缓了一会，“走吧，我带你逛逛”。周围的建筑其实特别简单，可逛的也就公园，里边既有老头老太太打太极跳广场舞，也有学生情侣，遛狗的、跑步的还挺热闹。赵瑾念问“你不是北京人嘛，怎么不回你家？”

“回家怪麻烦的，之前不说了吗，我回家有人找我家人麻烦”王也懒洋洋的“我看你这儿挺好，正好累了不想到处跑我待两天，嗯？”他嬉皮笑脸把赵瑾念拉到一个凉亭坐下，

“您跟我唠唠，晕倒是为啥啊？去二十四节谷是什么时候的事？嗯，还有你前几天去哪了啊？”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听张楚岚那意思，公司董事长是你长辈，既然这样你要干嘛也不用到处瞒着啊，看这情况的，公司也挺防着你的”王也托着腮—家门口全是摄像头，恨不得三百六十度覆盖，手机估计也是重点监听，

赵瑾念眯着眼睛顺着王也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机，她笑了笑“告诉你就有用了？”，

王也叉开腿，人倚在后栏上“你也不信任公司，不然你明知道赵方旭跟你关系非同一般却什么都不跟他透露，他也没告诉你，我猜的对么？”，他冲赵瑾念笑“你跟张楚岚冯宝宝说你不知道，可你没跟我说不知道哇！”

赵瑾念学着他的样子坐，双手抱胸，面上叹气“你真不好糊弄，你当不知道不行嘛。咱俩上次见面之前我去了二十四节谷，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张楚岚敢让冯宝宝跟你谈合作吃的就是你不会听公司的话，而且他可能是觉得你跟冯宝宝有某方面的联系，所以抢先把你划归到己方阵营，就你…有事全写脸上。根本不是跟他玩背叛的人”王也老神在在，“前两天干什么去了？”，

赵瑾念气笑了“你不也被他将了一军嘛！自投罗网，王大道长！前两天去西藏逛了一下，找到了我之前住的地方”

“有收获吗？”

“买了一堆东西回来。你没尝尝？”

“还挺好吃的，嘿嘿”王也把保温杯拿下来

赵瑾念握拳：她还是太要脸了，还没气完，就被王也薅进老太太堆儿里打太极“一个西瓜…切两半…”

回家的时候路灯已经开了，灯光下两个影子拉长，微风习习，“我怎么觉得在你身边待着老是有风在吹…”

“有风不正常嘛”

“你还是没说你上次晕倒是为什么”

“累的！”，“啊？！”，“昂”

赵瑾念在会场忙活了一早上，监控整个会场，确定来宾人数，布置流程，一直到晚宴开始，她把自己收拾干净，戴好耳麦。她的任务是套上礼服，穿上高跟，假装来宾，保证内场安全，防止有人出事。

赵瑾念头发散开，后脑勺之前被剃掉的那部分，头发还有点突兀，左耳戴麦右耳戴翻译器，举着酒杯看似言笑晏晏，实则一边观察来宾一边偷吃桌上的小蛋糕：没人偷搞小动作，小蛋糕还挺好吃。

当张楚岚进入内场喊了声“各位！王到了！”，赵瑾念知道自己今晚最大的任务来了，转头看见冯宝宝在两个外国人的簇拥下走进会场，她确实清晰地看到赵方旭头上的冷汗落下，

“答扎耗嗷！蜗~诗~纳~森~旺昂！”披头散发的女王进来就认真打招呼，赵瑾念的注意力放到了旁边那两位—纳森卫，奇怪的力量。

赵总脸上的汗就没下去，女王倒口打完招呼，他被张楚岚提醒才迎上去，跟冯宝宝女王握手，一一介绍来宾，美国那位贝希摩斯董事罗恩凯勒，来者不善。上去想给冯宝宝一个下马威。却被冯宝宝反向制服。

赵方旭回头给了赵瑾念个眼神，赵瑾念摇着酒杯懵住了。过了几秒，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来到了据冯宝宝几米的地方，赵瑾念举着酒杯在纳森卫的注视下，指着桌上的点心道“那个好吃哦”。她笑得明媚，人在那边坐下，似乎只是随便吃点东西。

冯宝宝在的地方很快被人群包围了，她拿着叉子手腕上红玛瑙在灯光下闪耀，赵瑾念始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走动。很快赵方旭过来提醒冯宝宝可以休息了，临走前赵方旭示意她去跟张楚岚张灵玉一块。

监控室里，赵方旭坐在监控前，屏幕上是冯宝宝的房门，两名纳森卫守着。“整层都清空了，只有冯宝宝和纳森卫。从现在开始，任何出现在这层监控中的人都可以视为可疑人物。念念，你去这个房间守着”

房间在冯宝宝的下层，赵瑾念脱了高跟鞋在床上百无聊赖坐着，手上的鞋跟一碰一碰。就快要睡着的时候，赵瑾念突然发现不对，手机给张楚岚发了条消息提醒，她拎着鞋子上楼。张楚岚反应得很快，发消息说没发现有人，赵瑾念让他俩先去冯宝宝那边，自己去找。

那人在楼道的监控死角藏着，黑色的影子一下滑到他身上，赵瑾念光着脚走过去，那人正往外探头，“啪”一鞋跟砸下去人晕了。“先生，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助您的么？”

楼道来了别人，赵瑾念走进去，有两个公司员工从下往上来，而肖自在也刚从上层下来，“念儿，这个是？”，赵瑾念点点头，踢了一脚给地上那人翻个面“就是这个人，把他带过去吧”。

说完她跟肖自在对视一眼，一块走了。

“这一身不错呀，念儿…鞋不穿上？”，“肖哥，穿这鞋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