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在十分钟后彻底失控。
虽然在布鲁克林区俄罗斯人的天下,但是他们没办法顾及到边边角角,以及为了更大了利益出卖原则的人呢。所以,以利亚即使一直没有出面,在敌人深处扮演一名老师的角色,但这仍然没有阻挡住生意的日益扩大。
这一次他们交易的对象也是如此,合作多次,利益双收。但如今这世道,再怎么小心也抵不住有心人的耳朵和嘴巴。这次对方要出手大量的钻石原石,时间地点,金额一切都安排妥当。最后却栽在了早已倒戈的自己人手里,交易取消,现场一片混乱,倒戈的小混混却可笑的最先被击中。黑暗交易就是这样,没有商量,要么成,要么败,大家谁也不信谁。
在废弃的维修公司大楼里,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房间的狭小阻碍了双方的动作,但却丝毫没有减慢开木仓的速度。十分钟,不,甚至都没到十分钟,伴随着一片狼藉的,就只剩下地上四处横躺的尸体。或许这就是俄罗斯□□想要的结果,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安东尼腿上中了一木仓,胳膊的擦伤早已止住了血,最关键的一处便是挨了一棒子的脑袋。等他因为下肢左腿传来的剧痛而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混乱早已结束。空气里满是火药和血腥交杂的死寂气息,看上去,自己倒成了唯一存活的幸运儿。只可惜,还不等他爬出这片地狱,俄罗斯□□便会赶到,到那时又会有新的地狱等着他。
见鬼,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栽在这里。
在地上先缓了十几秒,安东尼撑着水泥地坐起来,一阵的头晕目眩差点让他磕到一旁的台子上,慢慢把自己挪到墙边,他靠坐着开始翻着口袋,希望能及时的给以利亚一个警告,或者,遗言。但该死的是手机坏的彻底,碎屏裂的像张蜘蛛网。
电话没拨出去,不远处碎玻璃嘎吱的一声响引起了他的警惕,有人在外面踩到了玻璃,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把手机塞回口袋,他闭眼靠在一边,屏息听着动静,接下来的一切只能靠随机应变。
脚步慢慢接近,先是停顿了几秒,而后又四处走动起来,接着响起一声轻喃。
“你不觉得让我一个丝毫没有战斗能力的人过来是找死吗?”女声清澈,还有些无奈,“棒极了,我闯入□□对战的死亡现场,接下来就该亡命天涯了。”
听上去不是赶到的俄罗斯人,倒像是个误闯错地方的女人。
“OK,没有摄像头,他们倒了一片,所以…这些木仓和子弹就是我的了?”这声听起来兴致高了不少。
安东尼微微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一个纤瘦的背影正蹲在不远处,不知从哪具尸体身上扒下一个包开始一把把往里收着武器。在接着,他看见那双手抓住了装有原石的包,心里猛的一紧。
“两边人死了,留下一兜石头和一袋子钱……这个场面不应该会有第三方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吗?”那个女人看了看袋子,又拉上拉链扔到了一边,“这种东西我可收不住,对不起了,你只能留在这里,我带着你回家会睡不好觉。”
女人好像“采购”完毕,背着包开始搜寻着其他东西,她胆子很大,还有闲心一个个去看地上人的脸。手电筒照过一个又一个尸体后,好像这才发现隐蔽处的墙边还有一个人。安东尼又闭上眼睛,右手握紧了藏在外套下面的木仓。
“嗯……”他感觉到女人蹲在了自己跟前,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他不会死了吧,你是不是让我来晚了?”
有人让她来这里,是因为自己?而且听起来,她仍然在和对方交谈。安东尼感觉手电从脸上往下移开,一双手小心的揪了揪衣服,最后又探上了自己的手腕。下意识的,他忽的反手钳住对方睁开眼睛,看到她瞪着眼睛一声惊呼,一副见鬼的表情。
“你,你没死啊。”帽檐下的那张小脸有些害怕,声音结结巴巴的,“吓死我了。”
“你是谁?”安东尼手劲大的吓人,“为什么要找我?”
“呃,你可能不信,我是来救你的……”对方被抓的表情吃痛,但还是竭力的说清楚此番前来的目的,末了还拍拍侧边的包,“顺便来收集些惊喜。”
“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救我。”莫名其妙出现的救星,他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放松了手劲,他没有大意的继续紧盯着她,在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一出什么戏码。
“我就说你不信,但这的确是实话,我是听人办事,”女人坐下来,放下包,竟然自顾自的开始查看他腿上的伤势,“我可以简单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带你出去,但如果你执意要留下来等着其他人突突你,我也没意见。”
安东尼没有说话,思考着这句话的可能性。倒是对方等的有些不耐烦,掏出了手机递给他。
“实在不行你就打电话问问你BOSS,你打电话,我给你包扎,两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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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通了,显然以利亚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有些摸不着原因。但是对于自己的好哥们被救这件事,他还是很乐意接受。不管对方什么意图,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我们达成了一致,我带你出去。”女人拿回手机,重新背起了包,“先声明,不许拿木仓突突我。”
“我要把钱和原石拿上。”点点头,安东尼指指远处那两个包,“Boss让我拿回去。”
“随你,”任命拿上两个包,女人理了理长长的袋子,然后伸手上前一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但是你得自己背,我要搀着你出去,没有多余的手再拿你的“行李”了。”
这他没意见,因为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借着女人搀扶站起来,腿上的剧痛让他趔趄了一下,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只手搂住。女人个子不矮,她被帽檐遮住的脸颊此时因为距离的贴近才让他看清。如此亲近的姿势,显然她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全心完成着此行来的任务。
绕过两个走廊,大门便出现在眼前。原本商量好的是两人就在门口分别,安东尼等着以利亚的车,她先行离开。但刚出了这栋楼的大门,女人突然猛的停住了。
“怎么了?”
“俄罗斯人马上就到,你可能等不到你BOSS的车来接了。”女人带着他右拐进了小巷,隐藏在黑暗中的车亮了两下灯,安东尼由她扶着坐进后排。女人在坐上车后,不知从哪又翻出一个手机扔到后座。
“和你的人换个地方碰头吧,”飞速驶出这条街,女人从倒车镜瞟了一眼他,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放心,我武力值几乎为零,能把你怎么样?真要杀你,我就会把你扔在刚才的门口,让你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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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注对他们约的地方并不熟悉,应该说她对纽约就不怎么熟悉,听着耳机里机器的导航,她才不会迷失在这座城市。所以,“逃命”的一路上,她都一直集中注意开车,几乎快忘了后座上的人。
“为什么?”突然,后排的刀疤安东尼开口和自己说话,苏注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什么?”
“如果俄罗斯人提前来了,你连木仓都不会用,眨眨眼就会死在这里。”他的声音很低,眼神一直从后视镜盯着苏注,“为什么你的BOSS不派别人来。”
“以后会有别人,”苏注记起以利亚的第一次出面,那个“可怜”的单身中年老师把里瑟耍到了最后,不自觉的撇撇嘴,“但近期只有我。”
对方又消了声,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看上去似乎这个答案让他陷入了思考。
“你们□□有你们的观念,你们的规则,这可能让普通人永远理解不了。但至少,在纽约这么多的帮派里面,我最欣赏你们。以利亚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和其他□□不一样……”苏注又想起了以利亚去取证物,还有下令消灭所有□□头目的决定,便又在后面默默加了一句,“呃,至少,在其他一些方面不同。”
“我会转达你的话。”安东尼看上去表情缓和了好多,标志性的嘴角上扬让他一瞬间似乎脱离了中木仓受伤的状态。“Boss很期待和你见上一面。”
“别,你的Boss太深奥捉摸不透,他不会喜欢和我这种无聊的人见面的。”
老远就看见对方的车停在路边,苏注转了个弯,停在对面。两辆车隔着马路默默对望,苏注挑眉看着对面无动于衷的车问安东尼,“他们难道不过来扶你吗?”
“我自己可以。”
“OK,你继续,我任务结束了。”
看着对方一瘸一瘸的艰难走向对面那辆车,苏注这才发现最近一个芬奇,一个他,自己老是看见人们在自己眼前一瘸一拐的。但想想以后被打掉的膝盖还会更多,她就不觉得这种画面有多稀奇了。
回家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正对着一桌的战利品新鲜不已,手机开始不合时宜的嗡个不停。一个陌生号码。
“Hello?”
“感谢今天的出手相救,小姐。我的人欠你一个人情。”以利亚慢悠悠的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替我感谢你的BOSS”
“嗯,我会的。”苏注捂嘴悄悄打了个哈欠,今天行程太多,到了现在觉得有些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吃一顿饭,以表示谢意。”
“多谢好意,我胆子小,不了。”
“在我看来并不是这样,但一切还是以你为主,如果何时改主意了,我很期待和你的见面。”被拒绝也不恼,苏注听上去感觉以利亚对于两人迟早的见面胸有成竹。
“……”跟他说话好怕不知不觉就被套话。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宝贵的休息时间,晚安,小姐。”
电话喀嗒一声挂掉,苏注却感觉总有被变态杀人魔盯上的错觉。以利亚的段数太高,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他以后还是等着芬奇这个棋友好好来磨合好了。
以利亚的手下刀疤哥,名字叫安东尼,和以利亚还有他们的记账人是从小在教养院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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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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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刀疤安东尼(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