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魈上仙实在不想在帝君面前露出这等姿态,即使此处只是洞天……好吧,他已经察觉了,他怕是经由洞天误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奇怪……却也圆满的世界。
大家都还在,对他来说实在是梦中也不敢奢想的圆满了,因此那点可怕之处似乎也变得不再可怕起来。
只是……这可怕之处也太可怕了吧!
此时魈上仙跟着帝君回了寝殿里,他还从未进入过帝君的寝殿,但只看靠墙的那张床就知道这是供帝君休息的寝殿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帝君让他随行,但既然是帝君所说,即便他心中尤为忐忑,魈上仙也跟着帝君走了进来。
然后,他就后悔了,后悔莫及。
现在的魈上仙站在帝君面前,却已经没有了以往面对帝君,面对钟离先生时恭敬并且也挺直了腰板的姿态,他正弓腰迈步,线条流畅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随时可爆发的力量,他紧绷着,身体是进可攻退可守并且随时可以撤退的姿态,两手护在身前,要不是不想将武器对着帝君——即使是另一个世界的帝君,和璞鸢或许早被他牢牢抱住给自己壮胆了。
魈上仙也不想这样,但是……但是帝君正站在他的面前啊。
尤其帝君身上穿着宽松的长袍,那长袍甚至并未被腰带束紧,而是松松地罩在身上,于是松弛的领口将平日里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白皙结实的胸膛也暴露了出来,被腰带束着的腰肢看来极细,这样的帝君显出了从未有过的闲适……甚至是松弛的姿态,他带着笑看向魈,似乎是觉得魈这样紧张忐忑的样子非常有趣。
而魈……
魈上仙的脑子里现在已经乱做一团了,他觉得想到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的自己脑子脏了。毕竟活了两千余年,魈上仙也不是个闭目塞听的傻子,尤其是在无人的野外,撞到那些东西的几率在两千年这个大前提的加成下实在变得很大,因此他便也知道了些……或许他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于是,他脑中尘封已久的知识,在兄弟姐妹们的只言片语以及帝君此时的姿态……种种加成之下,让他不想歪都很难。
……是他想歪了吧?绝对是他想歪了吧?
魈上仙真的很崩溃。
尤其是当他想歪到那个方向上去的时候,脑子里竟然下意识出现了那样的画面,这……这……不行,他还是以死谢罪吧!
魈上仙因此崩溃极了。
但看到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的魈,岩王帝君,或者说钟离却真的感觉很有趣,他可从没见过魈这样窘迫的样子……不过到底是成年的日子,不能耽误久了,于是他温声开口道:“魈,放松一些,你太紧张了。”
“我……”虽然确实如此,但魈上仙觉得这次或许不应该怪自己,面对此情此景,他是真的很难不紧张,帝君……帝君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开始解腰带了啊!
看到这样的情景,魈上仙实在没忍住又后退了一步,而眼前的帝君的动作也顿了顿,只是此时他已经解开了黑色的腰带,棕色的一看就质地非常柔软的长袍也往两边散开了,将肌肉鼓胀的胸膛和虬结出一块块腹肌的小腹裸露出来,当然,魈上仙没敢往帝君身上看,只瞟到了那肉色一眼他就吓得低下头去不敢抬眼了,更加不敢去想帝君这个时候宽衣解带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总不可能真的是……
魈上仙实在无法可想。
然而此时,运筹帷幄又一向体贴入微的帝君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困窘一样,一把拉住了他,然后握着他的手腕就把他往床榻边上带,满心崩溃的魈上仙既想风轮两立又实在不敢挣脱帝君的手,只能僵硬得像是个遗迹守卫一样一步步机械地跟着帝君向前。
然后他就被钟离带到了床边,钟离先坐到床上,再顺手把全身都僵硬了的魈上仙拉到自己身边,看着此时魈仍旧僵硬窘迫的姿态,他不由笑道:“好吧,看来让你放松实在非易事……”
若是容易,他也不会给了魈那么多的时间,答应他成年那日才与他建立连接了。
虽然……这连接其实早在他从梦之魔神手中将魈救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
因为本名被梦之魔神掌控,还用着金鹏本名的魈本人也被梦之魔神奴役,魔神爱人,却不一定爱不是人的生物,因此魈在她那里受到了许多磋磨,不但分化得晚,成熟期更晚了许多。因为发育不良,他嗅不到其它人的[信香],也就无法更加清晰地分辨其它人对他的善意恶意,只想远远避开人群,避开仙人,还因为在梦之魔神手下被奴役时做下的那些事一直在惩罚自己……
钟离本也不愿让他想到那些痛苦过往,除了纵着他以外,便只让他同为夜叉的兄弟姐妹们多多陪同,对外则称金鹏大将已被收入他的世家之中,由他照顾。但千年过去了,魈的成熟期快要到了,若是再不建立稳定的连接只靠千年前的那点微薄联系的话,怕是撑不过即将到来的[燎原期]……这也是其它夜叉们所担心的,所以才会在今日确保金鹏插翅难逃,一定要把小鸟儿送到帝君的巢穴里去。
钟离心里叹息一声,他已经放任一千年了,再继续放任下去恐怕还是一样的结果,既然魈自己无法放开,那就由他来逼迫一下吧……
于是接着,仍旧僵硬着的魈上仙被钟离扣进怀里按住脑袋,精致俊秀甚至完全可以称得上艳丽的脸蛋被迫贴上了他饱满的胸肌,魈感觉到钟离温暖的手掌在自己的头上抚了抚,满带着安抚的意味,然后是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喝吧。”
他说:“毋须紧张,也不必担心。千年见证,你也应该相信了……没有百年忘不掉的事,更没有千年赎不清的罪,你所付出的已远超你被迫犯下的那些过错了……魈,不要过于苛责自己。”
“如今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永远是我世家中的一员,是我的幼崽,是我想保护的存在……”帝君的声音一向低沉而又磁性,仿佛经名家调校过的名琴一般浑厚圆融,悠扬悦耳,此时传进魈耳里的话更具有一种安抚人心的质感。
但惭愧的是,魈上仙现在实在是注意不到那些了。
他现在全部注意力都被蹭在脸颊……或者直接就在他嘴角边的那个柔软,却也柔韧,十分有弹性的,粉红色的……咳,吸引了去。
魈上仙不想观察得那么仔细的,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就记住了那东西的模样形状,记住了它的触感和浅淡的味道,即使他瞬间就移开了目光还想要把自己从帝君裸露的胸口撑开,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按着后脑重新贴在了帝君的胸口。
而钟离的话语……或者说是自言自语仍旧没有停下,他用着哄诱一般的口吻温柔地说着话,中心主旨只有一个:张嘴,喝吧。
喝什么?什么喝?
一个头两个大的魈上仙脑子里闪过了乱七八糟的疑问和尖利可怕的尖叫,但他还没理清楚脑子里的那些思绪,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粉红色的东西上冒出来了一点儿白色的尖儿,是半透明的泛着白色的,会带出一点点湿润痕迹的,液体。
那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变大,并且因为重力的原因在一点点的往下坠,魈上仙瞪大了的眼睛几乎快要成了斗鸡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魈上仙完全混乱了。
但他来不及有什么其它的动作,就感觉到自己脑后有一股力道把他往那里按了按,让他的侧脸贴到了帝君的胸口上,于是那一点点液体蹭到了他的脸颊上,嘴唇边,一股……隐隐约约的,或许是奶香,或许是霓裳花的味道,或许是其它的什么清淡的味道传来,意识到那些是什么的魈上仙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像是一块石头一样被帝君搂在怀里,一动不能动。偏偏搂着他的帝君此时还在温声催促:“魈?不要抗拒了,快喝吧。”
比起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的魈上仙,钟离显然更加清楚。
哺育并不具备带颜色的含义,它甚至不能喂饱婴儿,这只是一种世家成员间特殊的交流方式,这仅存于世家之中身为族长的坤泽与族内乾元之间,像是母亲养育儿女一样,加强兄弟姐妹之间的联系,也加强母亲与孩子之间的联系情感。同时这也能对乾元进行安抚,不论是因为受到外力伤害,还是因为自身的特殊时期。
但从前魈一直在拒绝,他认为自己不配,不配得到那诸多优待,不配进入岩王帝君的世家,更不配得到帝君的哺育。但钟离知道,如果成年以后魈再不真正加入世家的话,他极有可能忧惧痛苦而死,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仙人,能够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今天,如果魈还不能真正释怀的话,他或许就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