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木偶师生存指南 第5章 第 5 章

【检测到关键词：星盟联赛。】

【任务发布：到达星盟总部，登记注册职业者身份，并成功报名星盟联赛。】

【奖励：星际常见木料大全一册。】

【失败惩罚：抹杀。】

毫无温度的机械音在贺归脑海中响起。

对于比第一个100块的任务多出的失败惩罚，他眸光微动。

同老杰克激动的眼神对上片刻，木偶师露出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不能不领您的好意。”

“哼哼！”顽童似的玩具屋店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星盟最近的分部就在隔壁的马尔文星系，搭乘星盟直达飞船即可到达空港，参加登记注册。”

“不过因为贺老师您的情况特殊，不知会出什么岔子。”店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陈旧的二手终端，“里面存了我表外甥女儿的联系方式，她就在马尔文星系的星盟分部工作。”

“她叫艾莉亚，到了地方，您联系她就成。”

贺归接过终端：“谢谢您的告知与关心。相关费用就从我们约定的合同金额里直接扣除如何？”

老杰克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贺老师去了那边，需要用到星盟点的地方还多着呢。为了感谢您帮我还清债务，这些费用我出了！”

“不过嘛……”

贺归挑眉，抬了抬手掌请他继续。

老杰克轻咳一声：“成功参赛的职业者能拿到几张观众票，能送一张给我的外甥女吗？虽然她为星盟联赛工作，但以她的权限，还是没法买到现场票的。”

贺归：“当然可以？看来您对艾莉亚小姐的爱好，也没有那么抗拒么。”

老杰克不自在地挠了挠侧脸，嘟嘟囔囔：“其实她平日里也没那么大手大脚……就是在星盟明星选手的事情上，有时候容易冲动消费……”

贺归微笑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和艾莉亚小姐交流一番如何健康追星的。”

老杰克眼睛一亮，激动地握住他贺老师的双手，看他的眼神宛若天神下凡。

离开激动的玩具商店店主家，贺归拿起绯星的偶箱，将刚听困了的木偶裹进大衣里，轻轻拍着绯星的脊背，温声哄他入睡。

“贺归。”贺归的衣襟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我要睡了哦。”

“好。”木偶师温柔地回答他。

绯星唔了一声，继而期待地问道：“我现在需要睡眠积累能量，等我醒来的时候，能第一眼就看到你吗？”

贺归在他发顶落下一个吻：“向你保证，亲爱的绯星。”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绯星满意地缩回温暖的大衣里，有些困倦的声音直接在贺归的脑海中响起：【这个灵魂体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它对你有影响吗？等我睡醒，我就把它……】

绯星的声音逐渐降低，只有大衣的鼓包里传来微微的起伏。贺归低头看了眼，失笑着收拢臂弯。下一刻温和的笑意从他眼底褪去，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庞让他看起来像是冬日街头逡巡的死神。

一路无话。贺归回到破屋，轻柔地将绯星从大衣里抱出来，在怀里叠了柔软的衣物，将木偶细致地安顿好，盖上小被子。

系统蹦到篮子里，看着贺归忙完一切，这才敢战战兢兢地开口：【宿、宿主。】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难过得数据流打结，【任务都是根据主脑模型的演算结果派发的……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将、将失败的惩罚定为抹杀……】

小AI像竹筒倒豆子地着急解释：【主脑在上，系统守则在上，不得背叛宿主是刻在我们系统核心里的，我可以导出来给您看！如果、如果我起了不好的心思，就让我的0和1全、全部打结！不能再看宿主的木偶演出！】

贺归摇摇头，无奈道：【这么大声，要吵醒绯星的。】

小AI忙不迭放低了声音：【哦、哦！】

【放心吧小家伙，我没有不相信你，也没有［辞退］你的意思。如果想要我给你们卖命，一开始的任务也不会如此无关痛痒。】

贺归若有所思浏览界面：【按照你们系统的守则，主脑会演算最适合的路线；但是，这个任务似乎与你赚取声望值的本质毫不相干。】

系统嘟囔道：【是的。一般来说任务的奖励是声望值，后续宿主的声望等级提升，会开启对应的商店......不像现在，您的商店界面还是灰的，我都没法帮您查看可购买物品。】

贺归发出“嗯”的一声鼻音。

【但如果换个角度想……如果这个失败惩罚，是主脑演算得到的：［在正常情况下，如果我完不成登记注册，可能会出现的不良结果］。】

他笑着朝快掉01小珍珠的系统招招手：【系统，能帮我拿一下原主的笔记本吗？】

小AI激动地从篮子里蹦起来，火速顶着一本笔记本飞驰过来。

【谢谢。】

贺归翻开原主的笔记本，在一行行潦草的字里找到了一个记载。

【看来我猜得不错。】贺归在“马尔文家系，家主贺丰羽，现任马尔文星系星盟分部二科主任”这行字上点了点，【总会有人不愿看到我出流浪星系的。】

【那、那怎么办宿主。】小AI哭丧着脸，【反正没有时间完成限制，我们先在流浪星系苟一下吧……】

贺归却摇摇头：【离我这么近，起到的不仅仅是监视的作用。要是没有自保能力，留在这里也迟早有一天会死——而且，我才完成了一出新式的剧目表演，很难说他们会不会临时起意。】

【更何况……】

他看着奖励那一栏，满意地点点头。

【我需要这个。】贺归点开奖励详情，【这个时代同我的家乡有太多的差异，虽然你也有星网搜索引擎功能，但我需要更为专业、全面的资料，来比对、敲定木偶的最佳选材。】

托老杰克这位流浪星系土著的福，目前是个“黑户”的贺归在出发前成功申领到了临时身份证明。

“流浪星系每年都会有大量补办的临时证明，对这里的工作人员来说家常便饭了。”老杰克耸耸肩，“不然您以为为什么这里叫流浪星系？”

贺归笑了笑：“您说得对。”

他反转卡片。

【临时通行证持有者：贺久】

【户籍：流浪星系费尔加Ⅵ号】

“嘛，不过这也是权限最低的身份证明罢了。”老杰克在港口刹车，“只能用于流浪星系及附近三个星系的临时通行，不过这也够了。等您拿到职业者资格，那东西可比任何证明都好用。”

为了今天这趟旅途，贺归特意将自己最宽大的外套穿了出来，格外贴心地为沉睡的小王子铺设了舒适的“床垫”。

他戴着旧礼帽不动声色地排在队伍里，一身装扮完美地混进了人群。队伍缓慢移动，站在关卡口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道：“去马尔文星系的？”

贺归点头：“是的，女士。这是船票。”

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打扮有些落拓的男人，将直达船票检查了好几回，这才将人放行。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先生，这是直达星盟分部专用港口的船票，如果您不是职业者或者工作人员，您是出不了口岸的。”

贺归诧异地回头，微笑着同她道谢：“谢谢您的提醒，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一名游历的职业者呢。”

工作人员这才松了一口气 ，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那么，祝您旅途愉快。”

看得出老杰克很是疼爱他的这位小辈，连给贺归安排的舱位环境也格外不错。黑发的木偶师放好行李，小心翼翼地靠在沙发上。

绯星还没醒。他似乎察觉到贺归的臂弯，下意识贴了贴令人安心的怀抱，继而翻了个身，露给一人一统一个毛茸茸的金色小脑袋。

系统凝聚的小光球飘到绯星身边，发出有些奇怪的声响：【哇......真可爱啊。】

贺归轻轻抚摸绯星的后背，抬头看着舷窗外的无垠夜空。这是他两段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星际旅行，即使平日不甚显露真实情绪，此刻他的眼底也流露出了震撼与感慨。

这就是星际时代。一个职业者为王的时代。

【不过话说回来，宿主。】系统好奇道，【您为什么要在港口告诉工作人员您是职业者呢？不怕被盘查身份嘛？】

贺归轻声道：【因为这里是流浪星系，无序、混乱，消息却格外灵通。贺家的贺归是个普通人，他怎么会是一位失去了身份证明的职业者呢？】

【而且，他们不会有胆量核实一位“职业者”的真实性的。】贺归看着云层下逐渐显露行迹的星盟专用港口，【因为这里，是最不会弄错我身份的地方。】

【不过呢。】贺归话锋一转，尾音透了点愉悦，【正如你所说，我的身份经不起核查。毕竟就在前一天，我还是个普通人嘛。】

——如果系统的声音能被其他人听到，那么此刻整个航空港上方将响彻小AI的尖锐爆鸣。

【开个玩笑。】贺归扬了扬手中的终端，【艾莉亚小姐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