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分手后我在敌国种田 第41章 能力

罗星棋是被电光筒晃醒的。

他亲爱的父亲手持光源，居高临下站在面前，静静看着他们。

云檀趴在他怀里，被他起身的动静弄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天亮了？”

发现面前站着的人，罗星棋感觉到云檀僵了僵，随即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语无伦次道：“您来了。”

罗罡平静嗯了一声，态度和平日别无二致，云檀隐秘地松了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出完，罗罡就说了一句：“根据我们家的家教，他必须对您负责。”

罗星棋：“我们家有家教这种东西吗？”

云檀忙说：“不不不，这事我也有责任。”

罗罡淡淡瞥了一眼罗星棋，像是看到之前倒影城市里网友自制的、在街头免费分发也没人要的樱桃韭菜馅饺子，满眼失望和嫌弃。

大概意思是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他哦了一声，慢吞吞道：“那请您对他负责。”

云檀：？

罗星棋看向云檀。

云檀：？

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罗罡看着云檀发懵的表情，微微笑了笑：“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干涉。我来找您是想聊点别的东西。”

“您说。”

罗罡便直入主题：“您愿意配合我做一次体检吗。”

“检查什么？”

“精神力。”

云檀沉默了。

罗星棋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土，见她半天没回答，品出了些异样。他看了看周围，他们没有睡多久，夜幕沉沉，黎贝他们收拾了厨余垃圾和烧烤设备回去休息了。后勤人员终于摆脱了这群煞星，像是躲过了天敌的老鼠，纷纷出洞，在场地支起音箱跳起广场舞。

环境嘈杂，不是交谈的好地方，罗星棋拍了拍云檀的肩膀，三人挪了地方说话。

会议室里，罗罡将防护措施调到最高级别，严正道：“在场就你我他三人，如果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放心告诉我们。”

“不是我对你们不放心。”云檀拖了一把椅子坐下，“但您能先跟我讲讲精神力是怎么一回事吗。”

“您具体想问什么？”

云檀沉吟半晌，费劲梳理自己毛线团一样的思路，为难道：“精神力到底是什么？”

罗罡失笑：“您一上来就问到了最难的问题。”

“关于精神力的性质、来源，都是未解之谜，学界有很多概念，众说纷纭，但那些措词都太过抽象，我猜那也不是您想知道的。”

云檀点头：“我想问的更偏向于，精神力到底是一种能力还是一种……物质？”

罗罡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惊叹她的敏锐，苦笑道：“您又问了我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们从前都认为，精神力是一种能力，是诞生于人脑特定区域的与生俱来的潜能。”

罗罡打开光脑，找出一份资料，展示给云檀和罗星棋，眉宇间流露出一分苦涩：“说起来，这个发现还要感谢您，若不是您和简牧公爵为我们提供了古华夏文翻译，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破译资料内容。”

这是一位航行时代的华夏籍科学家，用母语写下的日记。

云檀读出声：“精神力是能源，而不是禀赋……这是什么意思？”

罗星棋忽然领会到什么，喃喃道：“具象化？”

“没错，”罗罡说，“虽然这个领域的保密工作水泼不进，但天下终归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有传言，在现有的精神力等级之上，另有一片天地。”

“据说那个等级的精神力者，可以将想象中的事物具象化到现实中。比如您想具象化出一桶石油，您只需要知道石油的化学方程式，然后想象它的外观，就能将它具象出来。”

“您见过这些……超能力者吗？”

“超能力者？也有一些人这么称呼他们，”罗罡说，“很惭愧，我对此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见过。”

“超能力者是需要培养的，”他指了指罗星棋，“他的精神力等级已经是普通人里最顶尖的，但他与那群人仍有一堵墙的差距，由于我们不知道这堵墙在哪、是什么样子，也就不知道该怎么砸破这堵墙。”

云檀看了看罗星棋，恍然道：“也就是说，所谓人类安居星际之后发现的替代资源很可能就是……”

“很可能就是精神力者所具象出的物质。我们不知道这样的超能力者有多少，他们的能力上限在哪里，但我们寻到了许多蛛丝马迹，可以印证这种猜测。”

云檀懵了会儿，一群膀大腰圆身形健硕的超能力者被关在工厂里当血汗工人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晃了晃脑袋里的水，勉强跟上思路：“但这样的话，还有一个问题，星际动植物灭绝，他们为什么不用精神力具象出动植物来。”

罗罡反而被她问住，拧起眉毛疑惑道：“难道您不是凭精神力具象出那些生命的吗？”

“什么？”

“我们以为，他们无法具象出动植物之类的生命是因为能力不足，在他们之上还有一堵墙，而您是这堵墙后的人……”罗罡盯着云檀的表情，声音渐渐低下去，忽有毛骨悚然的恐惧感：“难道不是吗？”

云檀敲了敲系统，“是吗？”

系统说：“统说过哦，亲亲是罩子外的人。”

云檀揣度它的意思，沉默半晌轻轻道：“可我没有精神力。”

从初次登场开始，云檀第一次见到罗罡脸上出现这么大的表情波动，他猛然站起身，粗鲁地拽住云檀的胳膊。罗星棋连忙来拦，罗罡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使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云檀没有生气，问他：“检查仪器在哪？”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云檀试了所有检测方法，所有仪器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她没有开辟精神力脑域，没有精神力。

罗罡拿着厚厚一摞检测报告，呆愣在桌案后面，罗星棋将云檀从检查的小床抱下来，小声问：“累不累？”

云檀摇摇头，比起罗罡这些人，她有什么可累的。

她也小声问罗星棋：“精神力是人人都有的？”

“虽然没有明确的纪录，但从航行时代的某个节点开始，出生即开辟精神力脑域的新生儿数量开始大幅增长，即使出生时未能开启精神力，最多到周岁，也会自然获得。”

“没有过了周岁还没能开启精神力脑域的孩子吗？”

“航行时代新生儿存活不易，有一种说法是为了节省资源也为了整个种族的进化，人为淘汰了没能获得精神力的婴儿。”

“不是这样的，”罗罡似乎缓过了神，疲惫道，“航行时代资源确实短缺，但每一个新生命都是极为珍贵的，根据资料记载，航行时代甚至还将父母对子女照顾不周的情形纳入刑法，宁愿淘汰老人也不能人为抹杀新生儿。”

“那些没能开启精神力的婴儿……是被自然淘汰的，明明供应了最好的营养剂，但那些婴儿还是接连死去，身形枯瘦，死因莫名。直到后来，许多精神力者以相似的死相去世，科学家意识到可能有种无形的能量在影响他们，发明了防护罩。但到那时，已经没有不能开启脑域的婴儿来验证猜想了。”

“所以现在的星际，不该存在没有精神力的人对吗。”

罗罡有些僵硬地缓慢点头，在光屏上戳点，将检测报告发出。

那边的人很快拨来视频通讯，云檀猜是两国研究院的上层人员，知晓许多内情。双方都身份特殊，他没有露脸，只以星云为背景，非要罗罡带云檀当着他的面再做一遍检测。

得出同样的结果，两边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那头的人忽得哽咽：“对了，对了，这才是对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人竟哭成声，“骗子！这些骗子！”

罗罡听出一直合作研究的人竟有所隐瞒，激动质问：“你在说什么！”

那边突兀掐断了通讯。

室内一片死寂。

罗罡瘫坐到椅子上，无力摆手，疲惫道：“你们先回吧。”

云檀觉得，他或许需要一杯烈酒。

罗星棋接住她塞进手里的细颈瓶，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我陪陪他，你别多想，回去早点睡。”

让她别多想，云檀不信他自己没有多想。

白杨是树中的伟丈夫，平时不会有人意识到他的朴质，但当人需要面对积雪皑皑的高原或是黄沙滚滚的沙漠，白杨总会默默站在行路两旁，无言而伟岸。

她乘悬浮车回了后山，夜晚安安静静，她的脚步声惊醒了狗和祝山——听起来有点像骂人的话，但云檀真心觉得监狱长五感的灵敏度和狗不相上下。他们小声交谈几句，说了说最近热门的两国议和的事情，云檀让祝山快回去睡觉。

她坐在门外石阶，透亮的月华浇灭了一点点空气中的热意，背后又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云檀无奈回头：“我真的没事……是您啊。”

塞恩大公朝她笑笑，也坐下来，摸着膝盖叹道：“我这把年纪睡觉浅，总归也睡不着了，出来和您说说话。”

云檀说：“您就叫我的名字吧。”让这样一位老人对自己用敬称，云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刚刚跟人讨论了些高深的话题，现在脑子有些乱，”云檀捂着脑壳苦笑道，“我只会种地，不适合思考这些话题。”

“关于什么的？”

“唔，精神力的性质，”云檀笑问，“您觉得精神力是一种禀赋吗。”

塞恩大公轻轻锤了锤腿，用好像只是在说明天吃什么早餐的语气，自然道：“精神力是一种能源。”

不知道为什么手机上没有作话

完结倒计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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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