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浒]岁星临世 第59章 肆拾陆

朝廷招安一次不成，恼羞成怒，要以雷霆手段杀平梁山。

杨戬自告奋勇、领军出征，又得蔡太师、高太尉等人力荐，天子钦封统军大元帅，兼任枢密院正使，点东京管下八路军马，各起兵一万，又派御林军中两万军马守护中军，共十万军马，顷刻奔梁山泊而来。

梁山不敢小觑，当即点齐军马下山迎战。

晁盖坐镇中军，三军奋勇杀敌，又得智多星锦囊妙计，人挡杀人，威势震天，杀得杨戬大败而归。

黄昏时分，卢俊义甲胄未卸，自议事书房而出，刚出院落就见你在树荫下笑着朝他招手，显然是等候多时。

小院内，金桂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挡去灼人夏日，为你二人提供一片闲谈之地。

你给卢俊义倒了碗甘草冰雪凉水：“员外征战辛苦，快吃碗凉水解解暑吧。”

“能为山寨出力乃卢某之幸，倒也不觉辛苦。”

他端起凉水一饮而尽，立觉口中回甘，热汗退却，不由赞道：“还得是小幺的凉水最解暑啊！哈哈，便是大名府最好的酒楼茶舍都比不得。”

“员外过奖了。那我每日都做一些给员外送去，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诶，此次征战伤亡虽然不多，却也够你与安神医忙段日子的了，无需在这些小事上分神。”

你但笑不语，又为卢俊义添了些甘草凉水。

“此次……委屈员外了。”话在你嘴边犹豫半晌，终是一吐为快，“是我哥的错，不该算计员外。”

“这话从何说起？”卢俊义最初稍感意外，随后却也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我哥传令各寨不要穷追猛打，还让员外只引少数人马设伏。世人皆知，员外与杨戬曾在童贯手下做过同僚，加之那厮油嘴滑舌，员外宅心仁厚，定不会要他性命，犹豫之间叫他逃脱，不足为奇。”

卢俊义闻言，又添几分羞愧：“是卢某之过，不慎中了那小人的奸计。”

“员外切莫自责，要怪也是怪我哥自作主张。他早已在心中谋划，却平白让员外担了罪名。”你搭手行礼，语气诚恳，“小幺再次代兄告罪，望员外海涵。”

“你这是做甚！”他急忙将你扶起，“公明哥哥用心良苦，我如何能怪他？”

“只是此番捉上山来的那两个头领不好发落，天王兄长要杀，公明哥哥要放，着实难办。”

“早就能料到的局面。莫说是杨戬，便是高俅童贯之流来此，我哥都得好吃好喝地送人家回去。”

你低笑一声，敛去眸中复杂的情绪，语意不明：“毕竟个人恩仇在我哥眼中，总是可以搁置抛弃的。”

彼时盛夏酷暑，却有一股冷风自心内升腾，吹得人眼涩鼻酸。

“那两人杀不得。”良久，你忽然开口，“不论如何，总是要尝试招安的，不好太过撕破脸。况且咱们也已斩杀他们七员大将，足够了。”

“不错，只是恐会惹恼了山中其他兄弟啊。”

“所以，我这不来做这个恶人了？”

卢俊义一愣，你接着道：“明日议事，我会提出放他二人下山，哥哥们纵使不愿却总不会骂我吧？顺水推舟也就成了。”

“怪不得。”卢俊义抚须轻笑，“方才商讨此事时，独军师面色淡然、胸有成竹，原是早早料到有你这个杀手锏了。”

“哼，老狐狸一天天就知道算计我，八百个心眼子得用在我这儿三百个，关键我还回回上他的当，真是￥%&*@#￥%@”

你叭叭叭说得兴起，丝毫没注意对面卢俊义几近抽搐的眼角。

“所以说啊员外哥哥，你以后可得离……”

“！！！！！！！”

突然，一只狐狸爪子白皙手掌落在了肩头，所有后话顿时被你咽回肚子里。

再一抬头，卢俊义那个不讲义气的已经起身告辞，匆匆离去，再晚一步只怕就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你（尔康手）：不！！！dT-Tb

你认命般慢慢抬头，望着老狐狸似笑非笑的神情生无可恋。

“加亮哥哥，下午好啊？哈——哈——哈————dT-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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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酷暑，如何能少得了你最爱的西瓜？

这日你与顾大嫂、扈三娘、孙二娘和张青，带上朱贵从地里挑的几个大西瓜，拎着灌满甘草凉水的茶壶，一同前往兄弟们操练的校场。

众人闲聊说笑间，再次提起战败的杨戬，还有那狗贼高太尉。

西瓜甘甜，凉水解暑，你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听哥哥们大谈高俅那厮的‘发家史’，一时间感慨万千。

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个喽啰混混儿都能靠着踢球，一路给自己踢到殿前太尉的位子上，简直比话本子里的故事还要离奇。

燕青赤着膀子，接着讲道：“这端王也是当朝皇上的御弟，此人呐，风流倜傥，马球蹴鞠，琴棋书画，样样皆行啊。”

你咽下嘴里的西瓜，一抹嘴，吐出两个西瓜子：“那岂不是跟小乙哥一样喽？~”

“哈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李逵随声附和：“小乙哥，合着这半天你是在夸你自己啊！”

“铁牛！”

燕青被大家笑得脸颊微红，转身去向你这个‘罪魁祸首’寻仇。

只见他一手夺了你的甘草凉水，一手敲在你额头上，得逞般笑道：“好好吃你的西瓜！”

“我的凉水！”

你起身去夺，谁料那浪子身如游龙，灵巧如燕，你生生是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抓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你的凉水一饮而尽，末了还挑衅般朝你扬了扬下巴。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Δ’)／

“铁牛哥哥，史进哥哥，上！”

“好嘞！”“得令！”

史进和李逵当即上前去捉燕青，鲁智深、雷横等人见状也去凑热闹。你坐在桌上拿着朱武的扇子扇风，西瓜汁糊了满嘴，不时指点‘战局’一二。

“朱仝哥哥你去左边堵他！大师大师你注意身后！铁牛哥哥你怎么又被小乙哥忽悠了！史进哥哥你去右边右边！孔亮哥哥快捉他的腕子！”

你被哥哥嫂嫂们簇拥在中间，笑呵呵地看着不远处过招捉人的大家，忽然奢望岁月就停留在此，不再向前。

你眯着眼睛看向骄阳，耳边的欢笑声逐渐模糊。

一片花瓣晃晃悠悠地向你飞来，最终落于掌心，散开淡淡清香。

又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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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自东京归来，道朝廷命高俅为大元帅，率大军征讨梁山，不日便到。太师蔡京又命十节度使率兵向梁山汇集，皆由高俅调遣。

时不可待，晁盖立即下令各寨加紧练兵，严阵以待。

同时卢俊义让东西南北四山酒店八位店主，再加上乐和、时迁、段景住、白胜四位走报机密的步兵首领，分别在梁山八百里水泊以及周边五千里沃土之上，仔细勘察了地势全貌，并由萧让、金大坚二位笔神亲自作画，以求能够还原出一幅精确的作战地形图。

大战，一触即发。

这日，吴用先到院中寻你，再与你去找宋江，最后你三人一同到晁盖处议事。

“高俅大军来势汹汹，兵力远胜杨戬。看来朝廷这回是真下了决心，要踏平咱梁山这个心腹大患了。”

“不真正打到痛处，朝廷是不会正视梁山的。”

吴用摇着羽扇，白袍玉冠，本是一身书卷气，眸中却露出几分杀机：“既如此，那就打高俅个一败涂地，让朝廷另下决心。”

你闻言微微侧目，默然无声。

待你二人到了宋江屋前，只见屋门大开，却不见人影。

再一转头，你便瞧见自家哥哥正站在廊桥下赏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知为何，你忽然觉得他很孤独。

就像在招安这条路上。

晁盖、吴用等人帮他，是因为他是宋公明。

他们知晓他的忠义之心，并愿意与他一同前行，却不能理解他的赤子心火，不能理解他的孤注一掷，不能理解他的毕生所愿。

其实连你都不能理解。

因为你不敢相信，在这昏暗世道之下，仍有一颗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打不倒、磨不灭，痴傻般以身为烛，只为发出那一点微弱的光芒。

这一点星光照不亮夜空。

但一百一十点星光呢？

一万一千点星光呢？

无数点星光呢？

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了。

你默默走上前，与宋江并肩：“这世上，怕是没有比梁山泊更好的景色了。”

“家嘛，自是无与伦比的。”

宋江抬眼望着天空，叹道：“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风吹叶动，不知是风的错，还是叶子的错。”

“依我看，必然是风的错。”吴用在宋江另一侧站定，同他一起望向天边的云霞，“叶子当然是想安静地待在树上，可风，未必知道叶子的想法。”

“可不论风吹与不吹，待秋日降临，叶子总会掉的。”

你淡淡出声，引得宋江和吴用侧目而视。

“而这风，却不会说停就停。”

“与其做叶子随风而逝，不如做株林木，迎风生长。前面是青玉案，还是污泥潭，就看咱们的运气了。”

梁山是叶，朝廷是风。

风吹叶动，无可奈何。

可叶总是要落的。

或许不是现在，或许是几十年后，但秋日总会降临。

名不正、言不顺，史书之上也不过徒余‘反贼’二字。

既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那片叶子若长成林木，便有了和风谈判的资本。

结局如何，还不一定呢。

你一手挽着宋江，一手挽着吴用，拉着他们向院外走：“别在这儿叶子风的了，天王哥哥上午说给我备了糖糕，咱们快去找他！”

吴用抬起羽扇拍了下你的脑袋，难藏笑意：“你啊，仔细吃坏了牙。”

“这丫头自小就是这般。”宋江笑着对军师揭短，“嗜甜如命，不给糖吃就哭闹。三岁时因为两块饴糖在邻居家待了半日，也不同父亲打声招呼，险些吓了我等半条命去。”

“诶呀哥！这怎么还带揭短的呢？！╭(°A°`)╮”

“你自己做下的事，还怕哥提？”

“你你你你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让爹爹用拐杖打你屁股！！！”

“那你不如猜猜看，父亲大人是先训你还是先打我？~”

“………… – _ – ”

“天王哥哥！我哥欺负我！你快管管他！！！＼(`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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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屯兵于济州城，次日梁山大军兵临城下，林冲一马当先斩了王焕，将其头颅扔到城楼上，直直砸向高俅老贼。后者惊惧之下鸣金收兵，仓皇退去。

翌日，刘梦龙和党世雄布领水军，乘架船只，直奔梁山泊深处而来。

谁料水军八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不过一个时辰便大败官军，斩杀党世雄，生擒水军统制刘梦龙。

宋江下令饶刘梦龙一命，回城给高俅报信。

再说如今已至秋初，天气渐凉，高俅一连吃了两回败仗，自觉颜面尽失，恼羞成怒，誓要倾其全力踏破梁山。

不多时探子来报，道高俅命人打造海鳅大船，并用铁索紧紧相连，齐头并进，勇猛无比，克敌制胜。

晁盖等人如临大敌，对着海鳅大船的图纸眉头紧锁。唯张顺胸有成竹，甚至以人头担保必叫其有来无回。

偏此时老天相助，王英和扈三娘擒了打造海鳅大船的节度使徐京。后者倒是个晓事的，直言愿为梁山效力，省了宋江不少口舌功夫。

张顺急着回水寨和众头领研究作战计划，临行前特意问你要不要去吃鱼。

望着某人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你也不好拒绝，再说你这不争气的馋虫……

嘿嘿嘿，谁会嫌吃鱼太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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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据网上资料记载，宋朝时人们将冷饮称作‘凉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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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肆拾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