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桶炸鸡。”我将刚刚我妈妈来看望我时送的跨年‘大餐’摆在桌子中央,“新年快乐。”
“好小子,真不赖。”海伍德看到炸鸡后立马放下了他刚从食堂端来的劣质饭菜,转而奔向他这一挚爱炸鸡了。
现在是一九六三年一月一日。对,是元旦,我在这里已经两年了。
自从上次姊妹事件之后一切平常。除了没有因特网作伴,一切都跟之前的生活没什么差别。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真是一个坏消息,我不确定这能不能定义为自我堕落,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坏消息。
那天晚上,我跟安迪坦白了一件事。在来这里不久时,我就跟他说过,我在这里待不久,我的爸爸正在华盛顿找律师,这起冤假错案很快就会被平反的。他当时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随着我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对这一说法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点疑惑。但这其实很好想清楚。
“我是次子。”
“嗯?”
那时已经熄灯很久了,月光从窗户倒映在了地板上,外面很安静。每天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花很长时间来思考我的现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当然,也可以用来聊天。
“我还有个大哥,大学是在斯坦福上的。这次他们来看我,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
“什么?”
“他成为正式的参议员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比我更优秀。但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我根本高兴不起来一点,“这可比我强多了,我爸现在可高兴了。我想除非他急于晋升岗位,或者是那该死的前身是法官的缅因州州长下台,否则我想我是出不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侧过了身子:“考研究生,我要回纽约。”我能想到的仅仅只是这个。我想考取更高的学历,这样才有可能重新让我爸爸开始重视我。最好是今年,监狱里的生活我已经待得够久的了,我当然想做出改变。
对面没有声音。我望了一会儿墙壁,就闭眼睡觉去了。最近牢房里的空气质量不太好,也许可以去要个清洁剂。
三月的一天中午,安迪的活已经全干完了。早春的天还有些凉,我拿起一个外套递给他,正准备跟他一起出门去食堂吃饭时,门外有一个黑发年轻人就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进门后他慌慌张张的跑到安迪面前,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但看着旁边还有一个人,说话就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无奈,耸了耸肩,跟安迪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先去食堂吃饭了。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之后一整个中午安迪都没来到食堂。下午我带了一些吃的回到图书馆时,就见他眼神空洞的坐在椅子上,远远的望着对面的书柜,看上去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了。
“你怎么了?”我拉开安迪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把吃的推到他面前,“吃点东西吧,我中午没看到你去食堂。这些东西可比食堂的玩意儿好吃多了。”
安迪还是没有反应。我没办法,他这副样子看着真让人担心。他不会受到什么致命打击导致魂不守舍了吧!下午放风的时候,我想找到那个中午来找安迪的人。我要问个清楚。
“好吧。其实我后来想了想,这告诉你也没什么的。”我在一个大树荫下找到了他,“你应该知道一开始他为什么入狱吧?”
“知道一点,但不多。”
“他因为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和她的情夫,被判了两个无期徒刑。但据我所知,他是被冤枉的,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从那个人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的全过程。那个人叫布拉契。我永远也不会忘掉他,那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说着,汤米还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你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说实话,当我听到他说他知道这件事的真正真相时,我吃了一惊。我知道这对安迪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进肖申克时年纪就不怎么小了,在这里又待了好几个年头。我想我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布拉契跟那个女的的情夫有仇。于是有一天晚上,他就计划去那个,对,叫格林·昆丁的家里去偷钱。结果昆丁发现了他,还给他找了点麻烦。不过我想,他也许只是打了几声鼾而已。”汤米摊了摊手。
“然后……就因为这个,布拉契就把他们全杀了?”我继续问,感到不可置信。
“照他的话来说,是的。”汤米回答我。
我接着沉默不语。这个人确实是个十足的疯子。
“你确定吗?”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身去问汤米。
“确定什么?”汤米没搞明白。
“确定这些话,都是你那个曾经的室友布拉契说的。”我继续紧紧追问他。我感觉这就像是一个真相的尾巴,我如果此刻不赶紧抓住这个尾巴,以后就再也遇不到了。
“我当然确定。”汤米点点头,“那还是一个雨天,外面电闪雷鸣。碰上这么一个疯子讲恐怖故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就好了!”我舒出一口气,转身将身子靠在树干上,“我们可以重新开庭,你来当证人,再到你曾经那个监狱里去找布拉契。这样的话,安迪就可以胜诉出狱了。要我说,他早该从这个地方出去了,他在这个垃圾地方浪费太多时间了。"
汤米听到后,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坐起来:“你以为安迪没想到吗?他当然提起过,但事实就是,在我离开那个疯子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而在当时,他就已经快要服满役了。”
“……什么意思?”我察觉到不对劲,起身问他。
“我的意思是,按现在的时间来推算的话,布拉契很有可能已经出狱了。他都已经不在那个固定的地方了,你要怎么去找他?”汤米解释说。
他说得有道理,这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我泄了气,双手抱头靠在树上。好吧,我想我可能理解今天下午安迪为什么那副样子了。知道真相却无法再进一步,只能远远望着他然后徘徊于现状。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除非你找到阿兰·德肖维茨【美国知名律师。被称为‘史上胜率最高的上诉审刑辩律师’,他打赢的案子都是五角大楼文件案、拳王阿里拒服兵役案、辛普森案这种级别的。】。那就算你厉害。"汤米也跟我一样抱着头靠在树干上,叹气说到。
安迪晚上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也没看到他。我递了些美金给一个官比较大的的警卫,他说安迪最后是去了一趟典狱长办公室,待的时间不长,不过最后是诺顿叫人把他拖出去的。拖去了禁闭室。
具体经过是第二天下午时老柴士特告诉我们的。要我说,安迪他是真的很勇,竟敢正面去刚诺顿。我跟诺顿只见过一次面,不熟,但我知道如果要我去说的话,至少也不会得到二十天禁闭这样的结果。我没有在那里待过,但听着他们的描述,感觉挺让人绝望的。
禁闭室里只有干面包和水当一日三餐,二十天都待在那里,连抽水马桶都没有,真让人受的。我想送点吃的给他,瑞德说没用,警卫会私吞的。我说我有足够的美金,他说那警卫也会把最好的东西拿走,只留下最次的。
“抱歉,安迪不在,请在两周过后再来找。”安迪被关禁闭这几天,依然有人来找他处理账务或其它一些事情,我只能一一回绝,"什么?哦,他人现在禁闭室。抱歉。"
图书馆里只有我一人时,我常常会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口安迪之前常坐着的椅子那里。之前听老柴士特讲诺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时,安迪最后一句话我能够直接想象出来。他的希望被诺顿掐灭,绝望的情绪会持续整整二十天。
我需要帮安迪,因为这个地方太垃圾了,他这种始终纯洁的人不属于这里。他应该离开这个沼泽,去过他本应过的生活。我跑去找瑞德,我想知道安迪的终庭审是怎样的。瑞德记得不太清了,但还是给我讲了一遍。那个法官……真的……
"你想要帮他?你想为他重新开庭?"瑞德吸了口烟,问我。
“……也许吧。”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瑞德说的正是我想做的。
“但你自己也还是一个犯人啊,就算你在肖申克有着天大的特权,也鞭长莫及啊。”瑞德将烟丢到地上,将他踩灭。可明明这根烟才刚吸了一半,“你总得先把你自己身上的麻烦事给解决了吧。”
他说得对,现在我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父母身上,我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但我说不清为什么我想帮安迪,我说不清这种感受。God!我该不会是开始同情安迪了吧。不对,不是同情,这个词也太低级了。我说不出来。
安迪从禁闭室出来后,神色比之前对比来说好多了,但总得来说还是很苍白。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也许我应该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让他自己再好好静一静。他已经够累的了,从禁闭室出来后,还有堆积了二十天的各种工作等着他。真可惜我对这一方面的专业知识一窍不通,不然我真想上去直接帮他把所有事情都完成。
汤米在安迪出禁闭室前就被调走了。我知道,肯定是诺顿干的,他不想让安迪顺着汤米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他想让这件事情就此终止。
“他还希望安迪留在这。他需要安迪。”瑞德听了我的话,给我做补充说道。
"为什么?什么意思?”
“一些不好的事情,安迪懂这些。他可能是唯一一个懂得办这些事务而又不要求收钱的人。诺顿需要她的帮忙。”
“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说不清,这一方面我不是行家。”我抬头看向瑞德,此时夕阳正照在他的脸上。
我也是有老师蹲更新的啦西西
昨天凌晨忘更了所以一直拖到了晚上()
呐呐现在就更新就不会忘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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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