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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走马观花,早已将早上那股不舍之情遗忘,随之而来的都是雀跃兴奋。
进了市集,马也不牵了,包袱也不要了。
看到了好看的钗子要买,闻到了味道香的饼子要买,走街串巷的人肩头挂着的一长竿有趣玩意也要买。
“小师妹,不能再买了。”谢灵儿拉住她。“再买没地方装了。”
劳德诺的行囊也被她装满了,谢灵儿的包袱也塞不进了。
“陆师哥,你的包袱里装着什么?能不能让我再放点?”
“不能”,陆大有牵着两匹马,小心翼翼地把包袱搂在怀里。
“哼”岳灵珊翕了一下鼻子,“小气。”
“诶”,余光中又看见好看的糖人,又跑了过去买糖人。
几个人一愣,只得跟着挤了过去。
待到第一日找了客栈落脚时,也只到隔壁县城。四人要了两间房,劳德诺和陆大有一间,谢灵儿和岳灵珊一间。
劳德诺和陆大有均面色古怪,却未反对。陆大有放下包袱,便去马槽喂马,梳理鬃毛。而劳德诺去同客栈小哥要些洗漱玩意,打听路程。
岳灵珊放下包袱后,又出了房间,没一会神神秘秘的小跑进来,怀里揣着东西。
“灵儿”,她很兴奋的说,“我把陆师哥宝贝的东西带过来了。”
她今天要陆师哥给她买的玩意腾些空间放,偏偏不让,还紧盯着她,就怕她去动他的包袱。
她偏要瞧瞧陆师哥藏了什么好东西。
她把包袱放在床上,在床沿坐了下来,要去解包袱时,偏头却见谢灵儿悠闲的坐在窗边喝茶,她奇怪道,“你不好奇吗?”
谢灵儿觑了她一眼,回道“他若是知道你动了他包袱,你猜他会怎么着?”
岳灵珊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
年幼的时候,别的师兄都让着她,她要什么都能给她,偏陆大有不同,稍稍惹他不开心了就被揪耳朵,还说自己是小屁孩。
自己还算好的,最惨的是谢灵儿,曾经的谢灵儿同他练招时,伤的擦破皮是经常有,吓得她那时离陆大有远远的。
要是自己动了他的东西,没准……
“算了,不看了。”
她叹了口气,把包袱推在一边,只是结早已被抽了一半,这时一带,却散了开来,露出一个八角的竹盒来。
“咦”,岳灵珊惊道,“陆师哥连衣裳都没放,就带了个竹盒。这个竹盒怎么有点熟悉。”
她见过许多盒子,这个模模糊糊似是见过,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谢灵儿抛眼瞧去,原来是自己昨夜给他的,慌乱之下,被刚含在嘴中的水给呛着了,咳了起来。
“灵儿”,岳灵珊跑过来给她拍背,“你怎么喝个水都呛了。慢点儿。”
谢灵儿抬头瞧了她一眼,双颊绯红。
“小师妹”
这时门外陆大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不断拍门的声音。
唬的岳灵珊手一抖。
“你快去打好结,我同他来说。”谢灵儿应道。
见岳灵珊将包袱拾掇好,谢灵儿打开房门。
“小……”
陆大有还在敲门,门就开了,露出谢灵儿那张绯红的脸蛋来。
“灵儿”
“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谢灵儿掩过自己的脸应道,“陆师哥,你是来寻包袱的吧?”
“对”,陆大有点点头,越过谢灵儿看到岳灵珊局促的站在床边,顿时火冒三丈,“小师妹”,就要径直走进室内寻她麻烦。
谢灵儿伸出手拦道,“陆师哥,我替你拿,你稍等我一会。”
陆大有瞥了一眼她,停住了动作,“嗯”。
谢灵儿将包袱拿了过来,递给她道:“小师妹没有打开过。”
陆大有接了过去,只见岳灵珊立在谢灵儿后头做出鬼脸,“陆师兄,小气鬼。”
“你……”
“不就是个破盒子吗?”岳灵珊接道。
“小师妹”谢灵儿突然打断她。
岳灵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破了嘴,赶忙掩住。连忙躲在屏风后头,叫道“我没看,我没打开。”
陆大有熄灭的愤怒一下子复被点燃,一把要冲进去。
“陆师哥”,谢灵儿向前扑住,张开的手臂环抱住陆大有,拦住他:“你别”
“跟她计较”还咽在肚子,就发现陆大有愣在原地。
她抬头,正对上他低头望着自己的目光。
目光中有着不可思议,又加小心翼翼。
谢灵儿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连忙松开环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均迟疑下来。
“陆师哥,你先回去。”谢灵儿又急着说道。
接着一声“嘭”,门给关上,留着陆大有提着包袱站在门外。
她背靠着门,好半晌未说话,等着心绪平复下来。
陆大有在门外愣了好一会,才漂浮着步子离开。
当时的他本在气头上,但突然被谢灵儿抱住,那柔软的手臂格外的有力量,怀里突然变得格外有了分量,压着他浮躁的心瞬间沉静下来。
可是对上她的目光却是突然脸颊发热,心跳极快,看到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发亮的眼神,让他想到了那光亮的红皮石榴。
小石榴。
这种令时间停滞的氛围,在数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感受过,可是当时是小男生的抱歉居多,和如今又有些不同。
刚刚怀里的她,软软的小小的一只,同小猫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摸她的发顶,又有种独特的香气,和石榴是那么相似。
陆大有就这么云里雾里回到自己的客房。
“灵儿”
过了一会,岳灵珊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打破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安静。
“陆师哥走了?”岳灵珊小心翼翼的问。
“嗯”,谢灵儿点点头,走到板桌前坐下。
“好险”,岳灵珊拍拍胸脯,也走过去寻了把凳子坐下。
“你呀”,谢灵儿一指点在岳灵珊的额头上,“万万别再这么逗他了,下次我可拦不住。”
岳灵珊一把抱住谢灵儿的小臂,“我的好灵儿。你可是天底下……”边说边窝在谢灵儿的肩头瞧她。
“咦,你的脸怎么比刚才还红?耳珠子都像流血似的”,岳灵珊指着她的耳垂道,又指着开了半扇窗的窗外那棵石榴树说,“比那石榴花还要红。”
“没事”
谢灵儿背转身去,回避了自己的一时慌乱,却被窗外那株长势极好的石榴树撞入眼帘。
想起灼灼如红日燃烧的石榴花,更是难以心静,赶忙倒了杯茶水喝下去压压。
刚喝下去,却又被岳灵珊凑过来眨巴眼问,“刚才你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有段时间很安静,吓得我都不敢出来。”
谢灵儿拿着桌上的点心一口塞进岳灵珊的嘴里,“好好吃,不然下次我可不救你。”
然后猛的站了起来,说道:“我出去打盆水来,赶了一条路也有些累,早些收拾上床歇息。”
打开门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