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哨】临时驯养的狼狗认主了 第5章 证明与调查

“下一位，请上前。”窗口的工作人员带着向导所员工特有的标准微笑，“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呢？”

“事务站哨兵精神图景异常状况证明。”

伊芙琳回以甜美的微笑，这几乎是向导们交流的必要流程。

面容调节到微笑面具，精神力则伪装成平和温柔的气质，这是伊芙琳在精神图景之外的外壳。有时她也会觉得自己非常适应了向导所里的气氛，但是她的精神图景总会提醒她，自己是一个另类。

她递出证件和申请单，事务站的责任向导有资格开具这样的证明，但需要经过向导所的审核。哨兵所专注于身体素质的开发和培养，向导所自然就专注精神力和精神图景的研究，拥有这一方面最权威的审核资格。

审核流程需要等待，伊芙琳在这段时间来到了向导所的资料室。

关于精神图景阴影区的资料相当少，而且不甚明晰。尤其是“暂不明确”的形成原因。主流的解释是过大心理压力下的自我保护机制，无法承受巨大的痛苦，于是身体自发通过封闭记忆来逃避，以保护精神图景的稳定。也有药物因素说、物理因素说、生理因素说等等，但大都语焉不详。

回到窗口领取审核过的证明，审核人一栏赫然写着布拉维茨。

这让伊芙琳有点意外，布拉维茨是上一任首席向导的名字。他是公认的热衷于精神图景研究，甚至刚刚查看的阴影区研究资料有很多都署着他的名。但是一个阴影区的证明，重要到需要他来审核吗？

“请问您还需要办理其他业务吗？”工作人员带着笑的询问暂时打断了伊芙琳的思绪。

“我想查看已觉醒哨兵进入塔城的管理办法。”

“好的，管理办法已经发送至您的通讯器中。”

伊芙琳抬起手腕，同时跳入通讯器的还有另一条讯息，来自艾米。

又是关于那个哨兵。

这不正常。

回到事务站，门口非常罕见地站立着数个哨兵，似乎在站岗，看到证件后才没有拦住伊芙琳。

即使是上次的非法据点事件仍未解决，哨兵所对这个哨兵的关注也实在是过了度了。并且这一次造访的人物显然来者不善，看上去有相当大的权力去处置哨兵。她甚至有理由怀疑，将哨兵转移到这个偏远的事务站，就是一定程度上想动用私刑。

倒是和她不谋而合了，伊芙琳感到有些讽刺。

艾米拘束地坐在工位上，看到伊芙琳的身影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当机立断用通话装置与隔离间联络，表示事务站的责任向导要求当面交流。虽然平时轻飘飘的，但是这种时候非常机灵。伊芙琳对她露出微笑。

先从通道里走出的是一位女性向导，伊芙琳看着面熟，应当是在向导所和她有过接触。她并没有对伊芙琳设防，精神力自然地流露出一些态度。柔软的，怜悯的，带着歉意的。她是那种标准的向导，想来不能接受哨兵所的强硬手段。而她会出现在这里，似乎是被下达了无法违背的命令。

她的身后果然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印证了伊芙琳的猜测。

奥古斯特，塔城哨兵所的首席哨兵。

“您好，我是事务站的责任向导伊芙琳。”伊芙琳用标准的微笑与他对话。

“你要为这个哨兵辩护？”他的语气生硬，周身的精神力透露出不快。

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他有这个资本。

塔城的管理基本是三方共治，哨兵所和向导所分别代表哨兵和向导的利益，而塔楼作为实际行政机关，强调人权和制衡。三方势力处于持续的变动中，考虑到向导所不久前进行了首席的更替，目前首席哨兵奥古斯特手中掌握着相当大的话语权，近期的非法据点剿灭行动都是在他的领导下进行的。

作为管理哨兵所的首席哨兵，奥古斯特的冷硬态度和强硬手段造成了哨兵所律令森严的现状。天平的另一边，向导的柔弱无力则更加深入人心了。伊芙琳对此不满，但并未表露。

“我只是有些情况需要向您汇报。在此之前，请原谅我冒昧提问，这个哨兵为什么引起了您特殊的关注呢？”伊芙琳知道他并不想多啰嗦，但是柔和的微笑令人不好直接拒绝，这是这种伪装的好处之一。

“非法据点‘织影’的第一次剿灭行动，共营救哨兵二十三人，被救哨兵几乎全部处于失能状态，只有这个哨兵，”奥古斯特眼神锐利，“在试图逃脱。”

他的言下之意是，哨兵所判断这个哨兵和非法据点脱不了干系，严刑逼供毫不为过。

“奥古斯特首席哨兵，作为责任向导，我必须要向您解释这个哨兵的精神图景内出现的异常状况。”

伊芙琳保持着微笑，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尊敬态度向他解释了精神图景的阴影区这种存在。

她意识到在场只有她和哨兵进行过最多的接触，即使这种接触根本称不上深入，但哨兵的金色眼神令她印象深刻。有没有可能，哨兵的逃脱和反抗都建立在一个更简单的基础上，那就是这个哨兵要比其他人更加坚韧呢？

况且，奥古斯特给出的理由不能充分解释哨兵所的态度，除非他们完全无法从其他方面得到任何信息，才选择了这个哨兵作为切入点。也许她的话术可以更冒险一点，伊芙琳斟酌了一下。

“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其他被救哨兵的记忆探查也并不顺利呢？”

奥古斯特微微皱眉。这个向导说对了，所有被救援哨兵的记忆探查都无进展，而这个哨兵因为逃脱的行径和激烈的反抗才被选作突破口。他听得出伊芙琳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无非是想强调哨兵的个体差异。但如果真是这样，居然能让哨兵所的调查完全失去线索，这个非法据点恐怕……

“伊芙琳向导，现在告知你，你所管理的哨兵意欲攻击，我将申请对他的惩罚。”

“奥古斯特首席哨兵……”

伊芙琳露出有点为难的神色，这是这场对话中必要的部分。奥古斯特在明显地转移话题，但这也代表他暂时不准备继续追究哨兵。伊芙琳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为了非法据点的顺利剿灭，哨兵所，以及我个人，都会密切关注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