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万年劫（反派重生） 第41章 第36章 赌石市场

第36章赌石市场

且不论那吞金兽到底是个什么妖，既然说它长得像个肉球，那天鸿儿也大概就能确定这吞金兽便是刚才说话让他不舒服的那个。

既是那个，想起那些话，他就也改了主意，不想继续在这里等了，太被动，也打算先去这人间天上的竞争对手那里看看，就答应那蛤川蟆趁着其他店内工作的人还没靠近赶快“走”了出去。

那蛤川蟆熟门熟路的，绕过人多的地方挑了个门就出了楼，显然没少来这儿挖过客。

天鸿儿跟着它没走多远也就也看到了几辆类似仙剑下装了轮子的小车，前面还树了根棍儿，上面支棱出两根杈，那蛤川蟆单脚一踩上小车就一手一个把住了。

天鸿儿：“……”

天鸿儿：“抱歉，这是？”

“这是陆地飞剑呀！我们这儿空中管制，城里不让御剑飞行，只能改成这种路上滑的啦！”那蛤川蟆瞧出他面色略僵，忙嘿嘿笑道，“您别嫌弃！这也不用客人您自己费力滑的！这陆地飞剑里装了灵石，您站上来握紧把手它就能自己走啦！”

天鸿儿凝噎了一瞬：“……行。我试试。”

于是一人一妖踩了两辆小巧的陆地飞剑行走在天阳城阡陌纵横的商业街区的某条小道上，天鸿儿干巴巴地道：“你们这‘陆地飞剑’的剑身也挺细的，普通人不会御剑能踩得稳吗？”

“毕竟它到底也是个飞剑嘛！”那蛤川蟆干笑了两声，“您看这道上人多，用这种小飞剑走起来不反而挺方便的吗？”

天鸿儿木然地点了点头，倒像是一种妥协，也像是懒得再问了。

那蛤川蟆见状忙找补道：“其实我们原本用的是灵石驱动的改装马车！但那车太显眼了，被吞金兽的人发现后盯得死死的，没有办法我们才不得不换了这陆地飞剑暂时避避风头。”

天鸿儿：“……”

说得更像做贼了。

天鸿儿闭了闭眼：“算了，还是说回正事吧。你们那儿捡漏的东西具体都有什么？”

“哎呦嘿，您问这个我可就有的聊了！这捡漏的范围可广，因为这捡漏本就是从客人您们的角度讲的！只要是卖的人没能发现其潜在价值但让您给发现了那这就算是个漏！”

“这么说我占的还是你们眼神不好的便宜。”

“不是不是！”

那蛤川蟆急着摆手，小飞剑的把手一栽差点摔倒，倒是被天鸿儿飞速一伸手——当然天鸿儿到底还是在意对方是个蛤川蟆，本能也还是尽量避免了碰到对方——扶住了那小飞剑的把手，稳稳一推给它推正了回去。

那蛤川蟆倒是惦记着别耽搁工作，惊魂未定就紧接着道：“其实…其实只能说分工不同嘛！您瞧我们做的就是倒腾东西的买卖，不玩刺激心跳的，所以挣的也就是老实本分倒腾东西的钱嘛！毕竟要细致地去查每样东西有没有潜在的价值也要花上不少时间，何况还不一定能找出什么，却要付出相应的成本，赌多了成本太大，搞不好就得倾家荡产了！倒不如风险均摊，客人们各自想试一试手气就各自少买点试试，而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就省些时间多倒腾些好多赚些转手的差价，不也正是各取所需嘛！”

天鸿儿闻言挑了下眉，倒没评论什么，只道：“所以你们都倒腾些什么？”

“那可多了！”那蛤川蟆这次攥紧了把手蹬稳了才道，“像是什么土里挖出来的、前人折戟的找不到主的，还有一些仙家生产出来的残次品。”

天鸿儿：“？”

天鸿儿：“？？？”

这话听得天鸿儿是一句一问号，听完了不得不说是人间迷惑，不由思考起难道做生意的看待世界的方式真就和普通人有这么大不同吗？

“你是说掘人家的墓、”

“摸别人的尸、”

“还要卖我残次品？”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那蛤川蟆急忙摆手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呃…其实不是残次品！我刚说得不准确！其实该说是只有那么一小（xue）小（xue）瑕疵的非完美品！”

“……”天鸿儿蹙了蹙眉，反问，“这不一样么？”

“那可太不一样了！”那蛤川蟆反倒瞪圆了眼义正言辞地给他科普，“比方说有些东西一般买它的人都会要求外表，所以如果有些失误造得不太好看的就会变成所谓的次品折价出售，可其实也不影响它用呀！从使用价值来说它就是完美品！只是从卖相上它不！再比方说有些订制的物件，订的人可能想要甲功能，结果订制失败成了个有乙功能但没有甲功能的，造的人不想干等可能的买家上门，就直接按残次品处理折价卖到捡漏的市场，你若恰巧需要乙功能，那不就是捡着了吗？”

天鸿儿想了想，觉得它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

此时他二者踩着那陆地飞剑已经七拐八拐溜溜滑过了几片街区，路过的人影正热闹着，那蛤川蟆却突然停了：“总算到了！”

“到了？”

天鸿儿闻言却觉得不对，因为周遭占地较大的几座建筑中就好像没有挂牌叫什么彩云间的，倒是他们所停的地方有个岗哨似的小房子，依附着一片门面颇大的建筑群，几扇大门进进出出热闹得很，其内人声鼎沸，不时传出一片隐隐的哄闹。

这家…姑且算是店的，其正中最醒目的那块匾额上倒是从右到左清清楚楚地写着“赌石”两个大字。

天鸿儿虽不清楚这什么意思，却也觉得这不应该是个普通卖货的店铺，倒像个赌场。

那蛤川蟆听出他疑惑急忙道：“没有没有！咱还没到呢！只是正好要路过这赌石市场我又有点事儿就想顺便办了，您放心很快的！您稍等！稍等我一下哈！”

也不等天鸿儿说些什么，那蛤川蟆就颠颠儿跑去了那岗哨，同里面坐着的、许是门房之类的人交谈起来。

天鸿儿眼尖，瞧见那蛤川蟆好像指了指自己的方向。

不久，那蛤川蟆倒是颠颠儿地又跑回来喊他也过去：“客人！您喜不喜欢赌石呀？我刚听到内部消息！听说今儿个这赌石市场里刚来了批好货，没准就是该着您要发财了呢！”

天鸿儿乍然一听也不免有些蒙。

那蛤川蟆见状，瞧他好像没什么兴趣连问都没追问，却也觉得他可能是因为没太听懂才没什么兴趣，就也忙道：“赌石呀！您是不是没试过？不太了解？”

天鸿儿就也点了下头：“听着像赌博。”

“瞧您说的！这捡漏不也是广义上的赌博嘛！这赌石其实也就是捡漏的一种，就是让您买块儿从矿山里出来的石料赌一赌，看看里面能不能开出物超所值的玉石之类的，若开的好，可能一转眼您就能赚上几千两黄金！”

天鸿儿却平淡道：“我对玉石没兴趣。”

“对对对！您是仙家嘛！我说的这些自然也包括灵玉灵石灵晶之类，还有灵金呢！您们炼器不是需要好多稀罕的材料嘛？这里面就有专门开灵金仙金之类的石场！好多想给自己打些法宝的年轻仙人就常来这里碰碰运气！据说上个月还有人开出过一块巴掌大的琉璃金呢！”

天鸿儿听到这里不由顿住了脚步：“琉璃金？”

“是呀！您也知道！好多地方钟灵毓秀，不是有许多专门产出灵金灵石的矿山嘛！这赌石赌的就是那些地方来的石料！”

天鸿儿眉头微蹙，自然是已经有了些兴致，却又难免疑惑：“那些东西不应该是被直接开采出来交易的吗？怎么还会被放进赌场里？”

“那自然是赌比买便宜，顾客多呀！”那蛤川蟆嘿嘿一笑，刻意装出来点意味深长，“有了需求也自然就会有市场嘛！那些矿主也想多赚些钱，自然是乐见于赚钱的途径越多越好！”

天鸿儿不明白：“可灵金灵石又不是感应不出来的东西，他们只要简易探查一遍不就不会把好料放进去了吗。”

那蛤川蟆却道：“可毕竟灵金什么的也不是都能感应出来的嘛！你们仙家不应该知道许多灵石灵金感应起来也不容易，更何况就算真感应出来那些矿主也绝不会都扣在手里，不流部分到这赌石场来那这赌石的生意又怎么可能做得起来呢？”

“确实……但修为高的对灵气感应也更灵敏，若是来个有本事的他们这生意不也就赔定了吗？”

那蛤川蟆却是笑了：“也不是只有修仙者才能感应灵气，这赌石场里探测灵气的仪器可恐怕要比一般的仙门还灵敏精确，不然又怎么能给那些石料定出大致的价位？它们探测不出来的，那些修为不真高到数一数二的恐怕也探不出来。而真对上高到那种程度的，这种赌石市场也本就忤逆不了。更何况这赌石市场还会特意给重点的灵矿原石罩些隔绝灵气的罩子，很影响修仙者感知的。”

“所以对于能力不高的还是变成了拼运气。”

那蛤川蟆闻言直点头，天鸿儿又问：“你知道这所谓的赌石一般需要多少钱吗？”

“这不好说，一般感应不到灵气的可能便宜些，不是灵矿出来的一般可能就会被归到普通石料那边，用金银就可以结账。但灵矿出来的，便宜到只卖几十块中品灵石的可能也有，可贵的，就算卖上几百块上品也很正常。”

天鸿儿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蛤川蟆见了赶紧道：“客人您身上的灵石是不是不太够？其实我们这里有金行的！因为天阳城毕竟环境特殊，总有无数商贩往来、所卖货品也全，所以城内金银和灵石的兑换需求很大，由府衙出面组织了交易市场，监管每日汇率公示，而在城内很多商业街区也都设置了兑换点儿，像这赌石场里就有好几个！”

天鸿儿却道：“我也没带多少金子。”

那蛤川蟆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倒是问道：“那客人您带了多少灵石？”

天鸿儿摇了摇头：“两三百上品。”

那蛤川蟆一愣，回过神来却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您说的这上品是标准上品吗？”

“什么？”

那蛤川蟆忙道：“就是、就是灵气含量之类的，这灵石所谓的上中下品不是个灵气含量的大致范围嘛，一般来说达标了就算是入了品级，但其实同品级的灵石灵气含量差异可能很大，而灵石放久了本身也会有灵气损耗，真交易起来涉及的量多，偏差容易放大，往往就会要求得更精确一些，这天阳城里的灵石交换频繁，已经形成了默认的标准，所以一般都得检测灵石。而朝廷根据划分灵石品级的标准对每个品级的灵石都选取了一个标准值，就是所谓的标准上、中、下品，您瞧！”

它突然指了指那岗哨：“那里就有赌石市场给配的一台简易灵气含量探测器，您可以先给您的灵石测测，就能知道自己的灵石大概值多少标准灵石了。”

天鸿儿皱着眉头还是跟着他过去了。岗哨里坐着的是个略显佝偻的瘦子，不知道是不是人族，看起来老得厉害，双眼浑浊泛黄，那蛤川蟆进去同他打了个招呼对方也没理会。

倒是那蛤川蟆热络得很，指着一个黑色金属箱同天鸿儿道：“把灵石放进去就能自动测了。”

那金属箱头顶有一块刻度盘和指针，指针的另一端连向箱子内部。

为了让天鸿儿安心，那蛤川蟆甚至先从自己兜里拿出了块中品灵石给天鸿儿试验看，只见它放进去关了箱子没多久，那刻度前原本指向一侧最末端的指针突然像在另一端被流水轻轻拨动，最终飘飘悠悠地大体落在了中品的范围内，对应着1.34的刻度。

“您看，这块就相当于1.34块标准中品灵石了。”那蛤川蟆看向天鸿儿殷勤道，“您要试试吗？”

天鸿儿想了想，看了眼它，随手拿出了放在外面钱袋里的六块灵石：“我看看。”

他有样学样把那几块上品灵石放进去检测。

然而等到指针稳定后，天鸿儿却沉默了。

那蛤川蟆看了看表盘又尴尬地看向了他：“3…3.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