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道】由傲到娇只需一个亦天凛 第17章 十七

一式剑光击退宫紫痕，似有白梅飞过。

这可是宫紫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剑招了。

“楚天碧！果然是你！”他仍是一副嘲弄之色，眼里却再无轻松写意。“咯咯咯，今天可真热闹，连堂堂白梅大侠都来了！真是个疼惜徒儿的好阁主啊！”

楚天碧自另一方持剑走出，“宫紫痕，你数次在侠隐阁的考校中闹事，我谅你并非存心害人，已经一再宽容……然而今日，你竟想对阁中后进下杀手？我身为阁主，绝不容许此等情事发生！”

宫紫痕大笑起来，“好……好哇！你我十二年前未竟之胜负，便在此地分出高下罢！！”

说罢，二人便打了起来。

亦天凛趁此机会跑到石崑身边。“石兄！”

此刻他无比感谢当时脑袋一热去学医书的自己，有模有样地给石崑把起脉来。这一把脉，顿觉不妙。

石崑内息互相争斗，他本身没有属性，也因此，他的身体对每个属性的内力都没有偏好。内力有如雄狮，妄图占领丛林。可它们都是石崑的，若放任它们争斗下去，石崑就会因内力尽失而死。

石崑……会死……？

亦天凛赶紧把这个念头甩掉。

慌乱之下，他突然想起混元丹。那是春校之后，阁主给他的丹药。说是往后回头感到内息混乱，便可服下它。它能缓解……甚至救命。

当时自己也是突然提升内力，而后遭受反噬。

但阁主说混元丹是为自己特制的丹药……对石崑会有作用么？

不管了！

如果不管用，他还有内力！只要不停给石崑灌输内力，拖到阁主战罢也能获救！

混元丹被他直接塞进石崑嘴里。

好在，混元丹似乎起了作用。石崑的内息逐渐平和下去，不复狂暴之意。

亦天凛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阁主与宫紫痕的对战。

声音……又回到了亦天凛耳边。是宫紫痕的讽刺之声。

“哈哈哈哈……楚天碧！你的剑法已失锋芒，难道苍鸣子那老头死后，你便荒废武艺了么？”

而后，又是一阵咬牙切齿。“还是，你仍像以前那样瞧不起我，不愿使出全力？”

楚天碧摇头道，“纵使入了歧途，你仍是我的子弟。若你能够就此悔悟，我们不必再动干戈。”

“哼，没想到你还是一样的天真。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亲爱的弟子们施以杀招？现在该我来为你上一课——看看你那仁义之心，到底是能救人，还是会害人丧命！”

紫气近乎实体化涌出，此为宫紫痕绝命杀招。这招对的不是楚天碧，正是他身后的亦天凛！

“你……哎……”

楚天碧叹息一声，向前挥出一剑。这是朴实无华的一剑，甚至不是楚天碧的成名绝技——万道一心剑。

他只是横挥了一剑。

只一剑。

“唔呃……楚天碧……你——！”

“……我已斩断你的手筋，别再抵抗了。”

看，他们之间，便是有如此大的差距。

宫紫痕又狂笑起来，此时此刻，竟显凄凉。“咯咯……呵呵……十二年……十二年的修炼，仍是没能胜过你么？”

“紫痕，别再追求至强者的名号了。至强的武艺，并非武者唯一的道路。”

“……楚天碧，看来你仍认为，我不适合当一名武者。”

楚天碧说道，“……当时，你练武最勤，戾气却也最深，我不愿看你走火入魔，这才相劝于你。除了练武，你还有许多可能性，不必限缩自己的选择。”

“哼……倘若我不再练武，那我究竟还剩下什么？”

“紫痕……”

“我不可能放弃练武！我还要挑战！一个在你眼中没有天赋的凡者，是否真能击败天赋异禀之人！”宫紫痕语气一转。

“……但到最后，却是以这样难看的失败作结……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亦天凛看着他们，他不知道阁主和宫紫痕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一股无形的凄凉之感自心底而上。他内心生出了另一种隐忧，即使亦天凛还不明白那股隐忧是什么。

宫紫痕刚好与他的目光对视，亦天凛从中看到了不甘、嫉妒……以及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的强烈恶意。

果然，只听宫紫痕说道，“如今吞了败果，武艺被你所废，我无话可说……然而，他们却又如何呢？”

“……！”

亦天凛默不作声地挡在石崑前面。

见此，宫紫痕笑得更恶心了。

“一个先天承继罕有功体，另一个连功体也没有，只能靠后天弥补……”

“你不觉得……实在是很像么？他们正走在与咱们相同的道路上呢……”

楚天碧沉默以对，亦天凛也以同样凶狠的目光回击。

宫紫痕忽而笑道，“……！对……对呀？这样才有趣啊……！！呵呵，我怎么会现在才想到呢！楚天碧……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亲眼看看这两位你最疼爱的后进，究竟会走上怎样的终局！”

宫紫痕扔出一块冰石，正是亦天凛夏校的目标——不融冰。

而他本人，则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冲至亦天凛身前。

亦天凛反射性以手护身，但并没有受伤。

只是一股凛冽寒气自宫紫痕手掌传来。

“天凛儿！”

“呵呵呵，我只是将我寒冰神功的真气渡给他。死不了的。他不仅死不了，还会功力大进……”

“紫痕！”

宫紫痕纵身跃入激河，身影没入奔流之中。楚天碧追至岸边，看着湍急河面，良久不走。

亦天凛感受着陡增的内力，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宫紫痕的话始终回荡在耳畔。

他说，他们很像。

他说，他很期待他们的终局。

他把内力和功法给了自己。

不是放弃，而是报复。

宫紫痕正以另一种方式向楚天碧复仇。

那他和石崑呢？

他和石崑会走在宫紫痕所预见的道路上吗？

亦天凛很害怕。

他应该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石崑。

可与石崑反目成仇的未来实在过于冰冷无情。

夏日的烈阳依旧毫无目的地烘烤着大地，却暖不了亦天凛的心。

……

另一边，宫紫痕艰难爬上岸。

他忍不住嘲笑起自己，“咳……没想到……剑气竟能贯透经脉……更与我的冰寒内息冲突……好不容易……找着比练武……更有趣的事……可……不能死在这儿了……白梅……可恨！”

“你恨他吗？”

宫紫痕听到了，来自幽冥的诱惑。

一个蒙着双眼的神秘女子走来。

宫紫痕看见了她。他认识那张脸。

“咯咯咯……看来我当真要死了？竟能看见冤魂……”

“……”

“憎恨侠隐阁之人呐，通往幽冥深渊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