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星X我】橘子汽水 第20章 衣服

我与夏鸣星重逢不久，他喜欢我也不久，成为情侣也不久。

我一直很忐忑，也不习惯他的亲近。

但是他和七年前的汤圆一模一样，很爱笑，当他笑着靠近我，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和我分享很好笑的笑话，很高兴的事情，约好一起去吃喜欢吃的饭，约好逛有意思的地方。夏鸣星来了，就像是幸运之神，快乐之神，为我降下快乐的情绪，我也会变得高兴。

等我下班了，汤圆就会接我回家。有时候汤圆就会拉着我去好玩的地方玩。街边的快闪活动、节日活动、展览活动，汤圆永远会牵着我，和我一起感受快乐。

夏鸣星让我养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在微信和他聊天，约会，习惯在万甄门口捕捉他的身影，习惯看他向我奔来，习惯看着他牵我的手，习惯看着夏鸣星的笑眼。

下班了，我和汤圆一起去附近新开的奶茶店吃吃小零食。

“汤圆，你有喜欢的饮料吗？果茶、果冰、雪顶咖啡还是奶茶？……音乐剧演员需要保护嗓子吧，你可以喝奶茶吗？”

“可以喝啊。姐姐呢？姐姐喜欢喝什么？”

“我喜欢雪顶龙眼冰和桂花冻奶茶……但是我可能一个人喝不完两杯……”

“那就点这两杯吧。到时候，你可以两杯都一起喝，不喜欢的那杯就给我吧。……我们小时候不是都这样的吗？”

“……嗯。”我也觉得我对他太生分了。小时候我们一直在分着吃小零食和奶茶啊，汤圆五岁那一年我七岁，我们一起分享小零食分享到汤圆十二岁我十四岁。但是我小时候也太猛了吧，居然和男生一起分零食吃。以前我们分零食是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但是现在汤圆那么大了，二十一岁了，成年了，个头比我都高了……

我脑海的想法像火山喷发了一样，源源不断的熔岩，止都止不住，还特别烫，烫的我脑袋嗡嗡的。

“来，奶茶到了。”汤圆已经把吸管插好了。他握着两杯凉冰冰的饮料，吸管就抵到我嘴边。

我突然有一点不敢就这样低着头，就着他的手喝这奶茶。我想把奶茶取下来。

“来吧。大小姐，你的奶茶。奶茶太冰了，我拿着就好。”

“嗯。”我掏出纸巾把冷饮包住一圈，让汤圆握住有纸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太冷到手了。

我垂下头喝奶茶。□□弹弹的桂花冻，凉沁沁的，滑入我的唇齿，我吃的很高兴。

“好喝吗？”汤圆看着我的表情，好像很想知道这个奶茶好不好喝。

“挺好喝的，桂花冻超级好吃。”……啊，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小白鼠，专门给他试吃的。

“嗯。”然后汤圆也喝了一口。

啊，等等。

汤圆喝奶茶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喝的吸管……有我的口红印。

……没事吧。

没事吧。

小时候我们真的这样分着吃吃了七年吗？我的脸立刻热了起来，手指都忍不住蜷缩。

“确实。桂花冻挺好吃的。喏，这个再喝一口。”

我推拒了：“这样不好吧。都是我吃第一口，这次，你先吃。”这样听起来有一点客气，我又填补一句：“好哇汤圆，什么都是我吃第一口！当我是小白鼠吗？”

我心里也不平静，内心在想这两杯冷饮喝下去，越喝越热，早知道还不如不喝。和帅哥分奶茶这种事情，夏鸣星做起来怎么那么让人脸红心跳啊。

我不能再让汤圆喝我的口水了。我等一会应该怎么办呢，两杯奶茶是选择我喜欢的，还是夏鸣星把雪顶龙眼冰吃了之后，我就把剩下的冰都吃掉？

我脸红心跳，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汤圆看着莫名其妙生气的我，柔顺地点点头，喝了一口雪顶龙眼冰，又舀一勺雪顶吃。

“嗯！姐姐！雪顶好吃！你尝尝！”

一勺散着凉气的奶油抵到我面前。

我张开嘴打算吃，突然想起来汤圆吃过这个勺子。但是我不能不吃，毕竟汤圆都吃了我的口水……我也承让了雪顶龙眼冰的第一口……我吃下去了。汤圆的口水和没有汤圆的口水都没有区别，反正我只尝到奶油绵密浓郁的奶味。

“好吃！”我开心地眯着眼看他。我眯着眼，我就不会看见汤圆，我就能忽略我刚刚吃了汤圆的口水。我感觉眼前给我一个地缝，我能立即冲进地缝里。

后来汤圆主导着，他一口，我一口，我们一勺勺吃完这杯雪顶龙眼冰，然后又一口口吃完桂花冻。

……有口水和没有口水，都不影响小零食的味道。大概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子想的，所以我们才能当青梅竹马，一起分着吃香草冰淇淋吧。

“姐姐，你知道吗，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吃香草冰淇淋的。小时候你怕冷，又想吃香草冰淇淋，你就拉着我一起分着吃，这样一人只吃半杯香草冰淇淋就不冷了。”

“嗯嗯。”

“姐姐，你看，那里新开了一个凉皮的摊子，我们去吃凉皮吧。”

“嗯嗯。”

我被两杯冷饮分着吃的事情震撼到脑袋，整个人又热又晕，总觉得自己像一团浆糊。

然后汤圆又递过来一双筷子，桌子上放着一盘凉皮。我看了看汤圆，汤圆的另一只手也拿着一双筷子，看样子是两个人各自拿着筷子吃饭。我终于冷静下来，接过汤圆递过来的筷子，和汤圆一起吃凉皮。

后来，汤圆和我分吃的小零食越来越多。有一次，我做皮具，给皮具打孔，粗粝的工具磨的我手指红彤彤的。那一段时间，汤圆都亲自把饭喂到我嘴边。一起在摊子吃糍粑，汤圆就他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一碟红糖糍粑。我甚至感谢命运在七年前夺走我命中的青梅竹马之后，命运愿意还给我这个青梅竹马。没有了汤圆，我，还，能，活，吗？

我吃着汤圆喂的饭，靠着汤圆续命。心中思绪翻涌，就像山顶突然爆出一个泉眼，清爽甘甜的泉水从山顶迸发，甘甜的泉水滋养山中的万物，山里的每一个小动物都发出愉悦快乐的欢呼，甘甜的泉水汇成一条柔和柔顺的小溪，小溪流的很慢，很温柔，像大地母亲抚摸自然那样温柔。

后来我感觉汤圆确实是不怎么管我，而且对我很放纵。于是我把事情挑明了。“汤圆，我们这样分着吃，会不会不太好。”

“嗯？什么不太好？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啊TAT”汤圆表情一变，好像天塌了，地裂了，好像我不要他了。

此时此刻，我还不懂演员汤圆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额，我，吃你口水唉。你，吃我的口水，还有我的口红。”

“但是我们从小到大都这样的。……啊，你不会是说吃了口红会有毒吧？”

“嗯。”

“吃了口红，真的会有毒吗？”汤圆睁大了眼睛，仿佛被这个信息震惊到了。

“额，也不一定，口红的剂量不至于重金属中毒。”

“哦。那就好。”汤圆松了一口气，又眯着眼笑。“来，吃。”

……

等我们吃完了饭，我才想起来，汤圆演戏上戏上粉底上口红眼影下戏还会卸妆，怎么会怕吃口红中毒……我又反复思索，想了想，总觉得汤圆表情……好假！

我……好笨！

难道下次汤圆表情仿佛是天塌地裂的时候，我应该哄他？

难道下次汤圆睁大了眼睛，很震惊的时候，他是在装可爱？

对了，每次都是我去买东西吃，吃到不喜欢的就让汤圆吃，汤圆是音乐剧演员唉，他愿意吃小零食长胖吗，他愿意吃辣的辣嗓子吗？

我对汤圆的一切都不了解。但是汤圆却是知道我的所有喜好。

汤圆还会演戏，会逗我玩，会装，会撒娇。

突然我觉得汤圆好可怜，遇到一个迟钝的看不懂他在表演的我。

下意识，我也想配合他的表演。我不想拒绝。虽然我不配合他的表演，汤圆也会愿意奔向我，拉着我一起在光启市大大小小的活动和夜市玩，愿意演戏哄我逗我，但是我想配合汤圆。

如此反复，我终于感觉到汤圆对我好像不一般。

我就像是温水煮青蛙里的笨蛋一样，真的以为分吃小零食只是青梅竹马互相照顾那种分吃小零食。

有竹马会在青梅嘴边吃掉小零食的吗？

不知道。

夜色笼罩着光启市，路边点起了一盏盏灯，夜色的浪漫，朦朦胧胧灯光的浪漫下，我和汤圆手牵手散步。我原本只是在吃薯条，汤圆突然拉着我亲了一口我嘴边。

“姐姐。我想吃薯条了。”

等等，你没有吃薯条。

闪电劈到我脑子里。

……

不是所有人都会手牵手。

不是所有人都会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一碗面一杯奶茶。

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们一直不是正常的青梅竹马。

多么令人脸红心跳的竹马。

他的手很烫，贴着我的地方也很烫，唇舌也很烫。我们在街边亲吻。

“姐姐，你好好亲。”

少说一句吧，我太烫了，我完全不能说话了。

那一天我们一起回到家。

我打开灯，回头看着汤圆。

汤圆一脚跨进门，把门关上。

“……”我站那里不动，我看着汤圆，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诉我：我应该站在那里。

汤圆看着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捧着我的脸就亲下去。

宇宙的恒星在我脑海里爆炸。

他的呼吸，他的亲吻，又热又湿乎乎的烫呼呼的。

有，有这样的青梅竹马吗？

后来我们确定了关系。成为小情侣不久，就到了夏鸣星的生日。热恋期，浓情蜜意，我忍不住想和汤圆穿情侣装。

我拉开汤圆的衣柜。

五彩斑斓的黄色，小黄鸡一样嫩嫩的颜色……和几条黑色的裤子。

我咳了一声，想起来我第一天在汤圆家过夜的那种崩溃。

我洗漱之后，汤圆在浴室外递给我一个嫩黄色T恤。汤圆有一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T恤有一点大了。”

合身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了，在设计师面前，嫩黄色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不是歧视某种颜色，比如黄色嫩黄色这种，我只是本人不适合嫩黄色，像我衣柜里就充满了五彩斑斓的白、五彩斑斓的黑还有温柔的色系。最接近黄色的颜色都是驼色——深秋的驼色大衣……在我看来，我是春夏秋冬都不适合穿黄色，也就是驼色大衣和秋天落叶纷飞应景我才会穿驼色。

嗯。不过夏鸣星真的穿嫩黄色好看。

夜晚，我和夏鸣星说：“夏鸣星，你穿嫩黄色有一点好看，又有一点不好看。”

汤圆可太懂我这种搞设计的人的意思了，重点肯定是后半句。“你是想抱怨什么，直接说吧。……设计师大小姐～”

“我觉得我穿嫩黄色不好看。但是你穿嫩黄色真好看。”

“哦。但是你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啊。”汤圆下意识就开始嘴蜜心甜。

“嗯。你穿嫩黄色也好看。”我下意识不想说我穿嫩黄色根本穿不出夏鸣星的感觉……夏鸣星穿嫩黄色真的是有一点嫩，有一点可爱，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每次我看见汤圆穿嫩黄色，我总是被他那种气质诱惑，然后亲得他满脸口红印。

但是生日唉，汤圆选了一件嫩黄色的T恤……我下意识也掏出来一套黄色的裙子。我在选布料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这匹布料。柔软度舒适度和光泽度都很好，染色也很高级，给我一种夏鸣星的感觉，但是又很适合女孩子。所以我当时用这匹布料设计了一套衣服交给了万甄，又偷偷自己要来两三匹布自己缝制了一套。嗯……就是衣服太嫩了，不适合我上班穿。

这套衣服倒是很适合在夏鸣星生日这一天穿着。我的衣服看上去，和夏鸣星选的衣服就是一对。

我内心情绪翻涌，浓情蜜意，心里都在咕嘟咕嘟冒泡泡。

但是夏鸣星就不懂我，只知道夸这一身好看，裙子上缝制的六出花好看。

“夏鸣星，这是我们第一套情侣装唉。”我挫败地搂住他，把自己的脸放进他肩膀里。这种情绪，不适合光天化日之下挑明，不适合我说得那么明白，但是我那种不甘心的情绪上来了，什么适合不适合都不管了。

“哇！是情侣装！”

夏鸣星立刻反映过来，假装兴高采烈，说话时胸腔的振动都振到我脸颊。

“……你好假。”我继续埋在他怀里。“其实我也给你设计了一套衣服，衣服上也有六出花。”

黑色的T恤，心口上缝制了一朵六出花。当时我练了新工艺——丝带绣，于是挑了嫩黄色的丝带缝制成为六出花的花瓣，再用珠串辅佐点缀，仿佛是一滴露水在六出花上。而且夏鸣星是男孩子，我只在他心口的地方缝制了一朵小小的六出花。对于男装设计而言，这种融合了丝带绣、刺绣和珠绣装饰并不过分。

“哇哦。五彩斑斓的黑。”汤圆也对我的颜色理论略有耳闻，并且评价我为“喜欢五彩斑斓的黑的光启市大设计师”。啊，不然咧，上班族就是不能天天穿嫩黄色啊，而且夏鸣星穿嫩黄色真的好嫩，我就穿不出来那种感觉。

“不对哦。”我指着那个六出花，指正：“是五彩斑斓的嫩黄色。”

“你说得对。五彩斑斓的黑中有一个五彩斑斓的六出花。你的五彩斑斓的黑的世界里有一个五彩斑斓的六出花。”

嗯。

虽然他的话不是很恰当，但是我听了很高兴。不恰当的意思，就是他居然还在提五彩斑斓的黑，这真是这句话里唯一的败笔。

后来汤圆和我一起逛街出门。

我感觉黑色T恤确实是不适合汤圆。明天我去汤圆衣柜里找一个嫩黄色的T恤再缝一朵六出花好了。汤圆果然是需要穿汤圆原汁原味的衣服，比如汤圆衣柜里的衣服。

“汤圆，我有一句话憋不住了。不知道我当不当讲。”

“……大小姐，请指教？”

“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嫩黄色T恤，我看见你穿黑色T恤，就不是那么……嗯哼想亲了。”

“…啊，怎么这样，这样说，原本我应该得到很多亲亲的？哇！这样说来，姐姐！！！你欠了我好多亲亲！！！”汤圆演技超常发挥，十分笃定地说出这句话。

“……”我失言，我让步。

夏鸣星攻城掠地。

嗯，本来就是夏鸣星生日，他生日，就随意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