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取经与我NPC有何干系 第28章 第28章

子需二字一出，身为操控者的随珏指尖一震，但还是按耐住急切的心情继续看下去。他有意让幻境中时间流逝加快，看着猪八戒和那位所谓的“玉兔”情投意合，在月桂树下谈情说爱。

随珏注意到在天庭上，猪八戒这个天蓬元帅的身份确实不虚，虽然这里是幻境构筑的，但足见各路神仙对其之恭敬。不过好景不长，本来随珏还以为猪八戒被贬下凡另有其因，只是眼前这一幕也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只见在一次盛大的蟠桃宴会后，猪八戒一如既往地来到广寒宫与那位仙子私会，却不成想不知哪里冒出一路天兵天将，将广寒宫团团围住。为首的神将手持金令，厉声喝道：“天蓬元帅私闯太阴禁地，亵渎月宫仙子，奉玉帝旨意即刻拿下！”

猪八戒大惊失色，慌忙辩解：“你们又是哪路天兵？我乃堂堂天蓬元帅，与仙子两情相悦，何来亵渎之说？”

话音未落，却见那位“玉兔子需”甩开猪八戒牵着的手，忽然掩面而泣，颤声道：“元帅何必再狡辩？你屡次纠缠于我，今日竟敢擅闯广寒宫……若非玉帝察觉，我……”她身形摇摇欲坠，俨然一副受辱仙子的模样。

猪八戒如遭雷击，瞪大双眼：“仙子……你为何……”

“孽障还敢狡辩！”神将怒斥一声，挥手喝道，“给我拿下！”

天兵天将瞬间将猪八戒团团围住，他这才越过众多天兵的肩膀看清了他们背后站着的人。

“天猷——！”那个本是自己副将的人，如今正站在那里傲然地冷眼看着自己，对他的厉声呼喊并不做什么回应。猪八戒想挣脱天兵们的束缚，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用任何法力。这下他瞬间慌了，原本还以为只是天猷擅自用权，可法力的束缚让他不得不认清，这确实是玉帝的旨意。

猪八戒冷静下来，沉着声问道：“不知陛下这究竟是合意？我被罚也要罚的瞑目！”

可惜他的问题无人回应，失了法力的他如砧上鱼肉任人宰割。明明身为掌管天河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自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身边的仙官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是除了天猷外的副官也都没有出现。

从一代万人敬仰的神官到被贬入凡间，仅眨眼之间的功夫，等猪八戒再次醒来就已经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猪妖。兴许是鸿沟般的身份落差，他也不再自持神仙的身份，收了些小妖整日浑浑噩噩度日，毕竟自己之前的飞升也是全凭气运。

就在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天上有些许瓜葛后，命运又一次给他开了个玩笑。某日他正在山涧边饮水时，水中倒影浮现出那位玉兔仙子的面容。

猪八戒震惊地回头，和身后的女人撞了个正着。看着昔日浓情蜜意却又将自己推入深渊的人，他的目光尤为复杂。不过等那女子起身，第一句话却是：“你是何人？敢在你二姐家门口撒野？”

猪八戒闻言一愣，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确实和天上的那人只有七八分相似，少了些许疏离仙气，眉间多了几分英气，手里握着寒光宝剑，起身冷声质问猪八戒。

“二姐？”猪八戒反问，“你又是何人？”

“嗬，我的名号你都不知？福陵山云栈洞卯二姐是也，此山乃我的地盘，你是何人敢来此处？”卯二姐说完直接将宝剑架到猪八戒的脖子上。

猪八戒并没有和她冲突的意愿，只好将自己的身世和被贬的事情都全盘交代了。卯二姐听完直接笑得直不起腰，仔细打量着猪八戒，自言自语道：“既是天蓬元帅，这副模样……罢了罢了，左右也只是个面子。”

说完对猪八戒喊道：“喂，你跟我回去，做个倒插门如何？”

猪八戒被她的口出狂言给惊到，可看着与天上人如此相似的脸，竟不知怎得自己还答应了下来。从此，猪八戒便在福陵山云栈洞住了下来。

虽说是做了倒插门但猪八戒乐在其中，在福陵山做了个二把手。卯二姐虽然性子泼辣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在其他山妖眼里这两位倒是合得来的一对夫妻。

只是好景不长，某天卯二姐如梦后忽然惊醒，面露恐惧之色。猪八戒连忙安慰她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可卯二姐什么都不肯说，只一昧地摇头。

自那夜起，卯二姐便时常从梦中惊醒，眼中总带着难以言说的惊惶。猪八戒虽粗枝大叶，却也察觉出她的异样，几次追问，她却总是避而不答。

这一日，猪八戒从山下打酒归来，远远便见云栈洞前围了一群小妖，神色慌张。他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拨开众妖，只见卯二姐瘫坐在地，面色惨白，唇边还挂着一丝血迹。

“娘子！”猪八戒丢下酒坛，一把将她扶起，“这是怎么了？”

卯二姐已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地跟他讲：“借命…该还……他日若还能转世……有缘…再见……”

猪八戒听得肝胆俱裂，紧紧抓住卯二姐的手：“娘子莫要说胡话！什么借命还命的，老猪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卯二姐却突然露出凄然一笑，颤抖的手抚上猪八戒的面颊：“天蓬...元帅……”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竟开始化作点点荧光，在猪八戒怀中渐渐消散。

“不——！”猪八戒疯狂地想要抓住那些飘散的荧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飘向夜空。就在最后一缕荧光即将消散时，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叹息：“百年借命，今日当归。”

这声音和语调与当年的天上仙子如此相似，猪八戒这才意识到卯二姐和玉兔仙子本就是同一人，只是不知为何和他一样下界成了妖怪。可如今自己的身份又怎能上天去求证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猪八戒走投无路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云栈洞外。观音菩萨手持玉瓶站在猪八戒面前，看着他浑浑噩噩的样子，叹息一声，“天蓬元帅，你可知此次下界是玉帝给予你的历练？你若如此还怎么渡过劫数，又怎对得起她当初请命下凡陪你的这几年？”

猪八戒听出了菩萨口中的那个她正是仙子，连忙翻身跪拜，“求菩萨指点！”

只见观音低头颔首，看着猪八戒说：“我领了佛旨，你若再次等候西行取经人，之后自会有你的前程。至于卯二姐……她也是为领命转世，你二人有缘自会相见。”

说罢观音便飘然离去，留猪八戒一人在那里虔诚跪拜。

看到这里，随珏嗤笑一声。猪八戒这人看着诚心实意却又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也没见得有多虔诚。只是看到这里他还没看出那个仙子是什么来头，看来猪八戒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了。

不过，随珏转念一想，观音和卯二姐的说法，好像是在说她也是西行中的一环。随珏眉头紧皱，怀中捣药杵的冰凉让他突然想到什么，但眼下处理猪八戒的事情更为要紧，他按住心中的想法，继续操纵着幻境。

如今已经知道了猪八戒下凡的经历，也知晓伪装自己身份的人，之后的故事也没必要再看下去了。他顺势将幻境扭曲，改变猪八戒的记忆轨迹。

只是随珏穿书之前身为刚成年的大学生，对惩罚他人的手段认知太过有限，酷刑手段他是构架不出来，手段太柔弱又便宜了他。

最终，随珏循着之前在黄花观幻境的记忆，让猪八戒经历九九八十一次炼化之苦。等到随珏收起幻境，在现实中，时间才刚刚走完一刻。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猪八戒一副被吓傻的模样，并没有太多表情，走到唐僧面前拱手道：“擅自代劳教训，还望大师见谅。对于妖兽而言，皮肉之苦只是一时，心智上的折磨才能让他难以忘却，我想此后他都不会在做出今日之事了。”

唐僧面露不忍，目光投向那地上口吐白沫，不时打着摆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再也不敢了的一摊妖身。既然观音让他在此等候，自己确实不得不收下这位猪妖做弟子。而今事已发生，也算是给高家赔罪了。

他走到猪八戒的跟前，双手合十，道：“既然观音指点，你以后就跟着我一起西行取经了。我再与你一个别名，便叫八戒了。”

猪八戒还沉浸在自己恐惧的世界里，没有回应。唐僧只能招来孙悟空将猪八戒扶起来，又转身对高老爷鞠躬赔罪，说道：“既受了菩萨指点，我等也无法留他在此给老爷赔罪，还望见谅。”

这点倒是跟随珏想到了一起，擅用私刑处置西行队伍的一员必然惊动天庭那边，留在高家或者因高家而死反而会给这家凡人留下祸根。如今因果在自己身上，倒是最好的计策。

随珏见高老爷点点头，算是将这件事翻篇了。自己本来想继续找个借口跟着西行队伍，不过因刚刚幻境中得知的消息，又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万般纠结之下，随珏只能唤出玉前辈商量一下。

“诶，当然是跟着先拿到龙心鳞了。观音不是也说了那家伙也在西行路上吗，说不定之后就碰上了。”玉杵子并没有现身，直接隔空传音给随珏。

随珏点点头，是自己对这件事太过心急了，说不定破除了封印后一切未知都会迎刃而解。他看着翻身骑马离开的唐僧，赶忙跑到他的面前：“圣僧，留步！”

随珏面露难色，对着唐僧深深一揖：“在下有一事相求。在下身为仙官，私自处置前天将，而今又是菩萨指点过的人，故实在担心因此受罚，还望圣僧准许在下一同西行，这样天上派人前来之时，也好解释一二。”

唐僧想了想，正要答应，却被一旁指挥猪八戒拿行李的孙悟空拦住：“诶师父且慢。”转头又笑眯眯地对随珏说：“你这小小仙官，满嘴说不出来个实话，早在一开始你就打着跟着我师父的打算了吧。”

随珏只能轻叹一口气，“不瞒大圣所说，此前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之后又因其他事改变了想法。而这次真的是不得已，毕竟……”

他目光移向猪八戒，示意自己这次是真做的大事。

唐僧也开口阻拦孙悟空的继续逼问：“罢了悟空，既然玉兔仙官帮了我们，只是随行而已，无甚大碍。”

孙悟空被这么一说也没了什么意见，毕竟他火眼金睛察觉随珏确实没什么杀孽，他只是有些怀疑这个仙官为何跟那只不明来历的妖兽纠缠在一起，其他倒是没什么。

随珏见事情成了松了口气，而且这路上收了猪八戒，也没有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只需要跟着他们就行。就这样，随珏一行人拜别了高家庄，匆匆西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