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取经与我NPC有何干系 第22章 第22章

随珏二人再次来到黄花观的院门前，这次烨白倒是没直接踹了山门，毕竟院内还有个不太稳定的幻境。

随珏走到门前，发现并没有紧闭。他推开门，便看见不远处几位侍女提剑走来。

“还请二位在此止步。”为首的侍女恭敬地开口，手指却轻轻按住剑柄。

随珏脚步一顿，余光瞥见院内树影婆娑，隐约有金光闪动，像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他正要开口，身后传来烨白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你师兄现在只敢躲在女子身后吗？”

烨白缓步上前，赤瞳中闪过一丝讥诮。随珏不清楚面前这些妖，但烨白在幻境中来去自由，知道这些是在隔壁女院的蜘蛛精，没想到竟然也被百目怪所救，怪不得如此卖命。

侍女们脸色微变，几位面露怒色，被为首的侍女抬手平息，“二位说笑，我与师兄都感谢二位的帮助，只是眼下幻境只差最后一息，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烨白闻言冷笑一声，不再废话。他指尖轻弹，一颗水珠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瞬间渗入土壤。随珏注意到，院中那些隐约闪动的金光忽然黯淡了几分。为首的侍女神色一紧，连忙道：“溟主误会了。师兄说，待破境之后，定当亲自向二位道谢……”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众女妖纷纷转身行礼。

“师兄。”

只见百眼魔君缓步走来，含笑拱手，道：“怠慢二位了，还请二位稍安勿躁，移步内院详谈。”

见面前的二人似乎不为所动，便意味深长地看向随珏，补充说道：“不知这位仙官是否想知道，那毒妇为何要取你的肉身？”

随珏闻言皱眉，望向烨白。烨白收到他的目光，也来了兴趣，扬了扬下巴示意百眼魔君带路。百眼魔君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随珏和烨白跟上他的脚步，两次相似的情形，只是这次随珏更多了几分谨慎。

穿过相似的回廊，随珏再次抬头望向熟悉的转角处，没有奇怪的人再看着自己。他被带出幻境之后，就一直怀疑之前幻境里的林生他们其实是有意识的，加上青颈所说的将元神放在幻境中温养，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次他们再次来到正殿内，百眼魔君开门见山地对随珏说：“毗蓝婆这次所为，带走你的身体这一举动实属出于我的意料。我本意是将二位引入幻境，协助大士与黄仓二人抵御毗蓝婆在破境之际的可能来犯。”

“事后我与大士确认后才知你的真实身份，竟是广寒宫玉兔仙官。”百眼魔君盯着随珏的脸又摇了摇头，“只是此前听闻的玉兔仙官一直是为女子，所以一时间竟没对上名号。”

随珏闻言一愣，自己在广寒宫的日子虽然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但自始至终都是男子身份，除非原身被关之后有人冒充了他，甚至是以女子的身份。

百眼魔君接着说道：“在下先还以为是毗蓝婆此举是借救下玉兔仙官之名到上界揽功，但细想过来，却还有一种可能。她是看中了你的肉身，给卯日星君做以容器。”

烨白开口打断：“所以之前那院落里的榕树是卯日星君用肉身所化？”

百眼魔君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溟主好眼力，那院内的高山榕树正是卯日星君所化，三百年前他设计将毗蓝婆困于紫云山，就找到我说要赎罪。大士与他共同编织了幻境来温养我族还残存的元神，只是随着破境之日在即，他先前所留的封印已无法困住毗蓝婆了。”

随珏疑惑：“那毗蓝婆为何独看中了我的肉身。”总不能是看我比较好对付吧，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百眼魔君手指重重地在几案点了点：“这就根源所在。在下曾听闻玉兔仙官师从昆仑西王母，学习长生不老药法。长生不老可是天上地下三界无人不求的仙法，因此在下猜测毗蓝婆可能是认出了你的身份，才妄想让卯日星君取代你。”

随珏闻言眉头紧锁，自己并没有习得长生不老药的记忆，并不能确定是否于此有关。不过百眼魔君的话倒是点醒了他，既然长生人人求之，那么之前太阴星君封印自己是否是想将长生之术为自己所用。

这一切还得等玉前辈脱身之后，再好好询问一番。

正当随珏愣神之际，突然脚下的地面一阵震颤，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消散才停歇下来。门外蜘蛛精匆忙跑进来，面带喜色：“师兄！破境将成！”

百眼魔君猛然起身，对随珏他们颔首说了一句：“先行一步。”就快步离开。随珏与烨白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只见之前院中那株遮天蔽日、独树成林的高山榕树正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树冠之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星河般缓缓流动。

“三百年了……”百眼魔君声音微颤，“我族终于要重获自由了。”

他说罢，脱下上身的衣服，露出身上的一枚枚如眼睛般的金光流溢的伤疤，那是他的族裔元神寄养的痕迹。

那些眼睛般的伤疤在细微光点的浮动中逐渐睁开，每一只都流下金色的泪滴。泪滴落地化作一只只小小的金蜈蚣，欢快地朝着榕树上的光点奔去。

随珏仰头望着这壮观的景象，忽然注意到有一只金蜈蚣并没有奔向榕树，反而跑到自己的脚边转了几圈才离去。榕树下的光点渐渐汇成一个身影，青颈菩萨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他盘膝而坐，捣药杵悬浮在身前，正引导着那些光点有序地流向四面八方。

随着金蜈蚣随着光点依依攀附在榕树上，青颈左手下垂，掌心向外作与愿印，右手抬起，掌心向外作无畏印，霎时间金光刺眼，那些依附在榕树枝上的金蜈蚣如隐花果般纷纷掉落，在坠地的前一瞬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间。每一道金光消散时，都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虚影合十作礼，面露解脱之色。

随着他们的身形愈加明显，盘膝而坐的青颈反而渐渐变得浅谈透明起来。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随珏的时候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青颈继续施法收尾，一位位模糊的人形逐渐露出真实的模样。他们连忙起身跪在青颈面前：“多谢大士相救！”

在得到青颈的回应后，又相继奔向不远处的百眼魔君，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幻境养魂的事情到此也算是圆满了，而院中那棵遮天榕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衰败，枝干纷纷掉落，露出包裹于主干中的身影。

还没等随珏看清楚，一缕阳光洒在那个身影上，随即如光点般消散不见。他想，按照百眼魔君和青颈大士的说法，这其中大概就是卯日星君了，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又分别。

青颈双手合十对着光点消散的方向了句阿弥陀佛，又对众人说：“卯日星君自认罪孽深重，劫数未完，以选择转世赎罪，诸位不必挂怀。”

他起身走到随珏面前，面带羞愧：“本来打算回归正位后再前去搭救你，没想到另有高人相助，是我怠慢的错，还望息怒。先前幻境里予你的玉佩你且收好，算我欠你的一个人情。”

他的这一番话让随珏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观音大士给的人情及其珍贵，特别是对于现在迫切需要外援的随珏。可自己无故被算计却也很让人火大，不过他觉得烨白应该比自己更咽不下气。

毕竟自己之前在百眼魔君眼里就是小喽啰，也就是烨白的到来才让他做出将他们引入幻境的决定，理应补偿他才是。

随珏看了一眼身旁的烨白，果然见他赤瞳微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呵，观音大士和百眼魔君好算计。借我二人之手破局，如今轻飘飘一句欠人情就想揭过？”

百眼魔君赔笑圆场，恭敬地拱手，说道：“溟主息怒，此事确实是我等考虑不周。为表歉意，我观虽没什么家底，但多年还是积存了一些法宝，可任君挑选。”

烨白这才脸色放缓，不过又转头对随珏说：“本君不屑于这些身外之物，你随意挑些去。”

随珏没想到烨白这么大方，将自己的那份补偿给了他。补偿这块谈好后，青颈就彻底消散在了众人的眼前，随珏想他大概算是历劫成功回归正位了。而悬停在榕树前的捣药杵也逐渐消失光芒，默默飞到随珏怀中。

得，需要补偿的人又多一位。

随珏他们一道来到百眼魔君的宝库，不禁默默吐槽了一句。如果这满屋夺目璀璨的法器珍宝叫没什么家底，那自己老巢的宝库又算什么？

随珏回头问身后的百眼魔君：“真的任选？”

百眼魔君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等随珏和烨白再次站在院门外，回头看了一眼被族人孩子簇拥依偎着的百眼魔君，颇有一种被土匪洗劫了的感觉。

百眼魔君站在宝库门口，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那些积攒了几百年的宝贝，本来以为随珏拿不了多少，结果烨白在旁边指点库房里有个可容纳百宝的法器，直接让随珏原汤化原食把库房里能拿的全都拿了。

“族兄……”一个小蜈蚣精拽了拽他的衣角，“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百眼魔君强撑笑容：“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

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轰鸣。百眼魔君众人跑出去查看，发现离开的随珏他们连院门都顺手拆了解气。整个黄花观真的犹如黄花满地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