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精力后,随珏做的第一件事是赶紧找个牌子把那什么溟主供起来。毕竟从那次发誓之后,心里从隐隐感觉如果自己骗了那个人,后果会很严重。他回到洞窟内,找出笔墨题字,像模像样地写上黑水溟主尊位。没有瓜果香火,就用几个玉石雕刻做点摆设,放在了一个角落。
在自家老祖的老巢里面供别人,如果有可能,明视老祖真的会被气活过来。所以,为了老祖安稳长眠,只能委屈这个牌位,真的不是我不想搞得奢华大气,每天三拜九叩。随珏如此想着,给自己找了八百个借口,反正在毛颖山老巢,他也不会真找上门来。
忙完牌位的事情,随珏开始盘算第二件更为棘手的问题,就是自己的的法力。他尝试打坐运气,体内只感觉有一丝波动,稍不注意就溜走不见。
还是不行……在刚穿过来时,他还能感受到比较充沛的法力,融了妖丹后就大不如前了。现在的办法还是只有尽快拿到龙心鳞,接触体内的封印去修复妖丹。
作为穿书者,随珏知道的却并不多。即使自己克服了恐惧,凭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是搞不定一条龙的。想到这里,随珏一个翻身跳下石台,拿起纸笔写起来。
“现在已经过了观音禅院……之后应该是……对,猪八戒。”随珏努力回想,“西行五人组还没凑齐,猪八戒之后就是沙僧,不对,怎么感觉少了什么。”
这一段好像没有龙,不行不行,那太久远了,跟孙悟空身后捡漏看来只能作为备用方案了。或许,可以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比如素有天庭三巨头的另外两位,特别是哪吒——他是真的杀过龙!等等自己好像记串了,封神体系的哪吒好像和西游的哪吒不太一样,算了不管了,天庭上其他人更不靠谱。
只是哪吒现在应该常驻天庭,倒是二郎神,在灌江口有二郎庙。
随珏咬着笔杆涂涂改改,心里的退堂鼓打了百八十个,最后还是决定去灌江口。至于灌江口二郎庙在哪里,随珏突然眼睛一亮,他可以学着孙悟空那样问土地神啊!
除去解决自己封印的事情,其实随珏最想要的是能有人指点他,就像古代拜师学艺那样。他尝试过了,自己摸索实在太磕磕绊绊,连现在使用法力都是全凭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
在西游里面著名的师父除了唐三藏,应该就是菩提祖师了,只可惜收徒随缘,自己恐怕难以寻到。那么还有谁……随珏顿了顿笔,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因为刚穿过来的经历,自己竟不敢相信任何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想着能不能回家,虽然生前不是大富大贵的命,但好歹也有父母和三两好友,才刚刚上大学的年纪啪叽就来到这神魔世界。随珏发誓再也不嘲笑那些带奇葩系统的穿越文了,当自己关在那个小黑屋的时候,即使迷迷糊糊也总是抑制不住想要一了百了的想法。天天乞求有人跟自己说话,哪怕是给自己布置奇葩任务都行,可惜无人回应。
随珏一时陷入回忆,笔下的墨晕成了一团。眼前的字迹有些模糊,他抬手擦拭脸颊,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随珏放下笔,胡乱将泪水擦干,深吸一口气缓解情绪。怕什么,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再说了没有系统的任务,自己不是给自己定了目标吗?只要想着完成原身的遗愿,自己还要活下去的盼头。
想到这里,随珏有充满了干劲。他起身将记录的东西收好,又打起了明视老祖宝库的主意。魂变身没变,四舍五入自己就是他亲孙子,遗产给亲孙子用用问题不大。随珏俨然忘了上次拿法宝时的小心谨慎,毕竟上次一战,法衣和宝剑确实发挥不小作用。
随珏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又来到之前的宝库前。刚想进去再挑挑,却感受到指尖传来的一阵酥麻,接下来整个人都被狠狠反弹砸到墙壁上。
“唔……”随珏揉着发痛的脑壳,看向眼前无形的屏障。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发现我不是他亲孙子了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随珏起身拍了拍衣袖,不信邪想再尝试一下。突然,在隐秘安静的洞穴里面挂起了一阵没来由的阴风,直接将随珏吹得睁不开眼。
随珏心里不安一跳,不会是太阴星君找上门了吧?!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唤出宝剑拦在身前,闭着眼睛朝前刺去。
“诶呦——”
一个略显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奇怪的调子。随珏睁眼看去,只见半空中漂浮着鬼魂一样的人形,随珏定睛一看,那鬼影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破旧道袍,腰间还挂着个酒葫芦,在空中飘荡着。
“你这小兔崽子,下手忒狠!”老道揉着被刺中的胸口,明明没有实体,却装模作样地龇牙咧嘴。
察觉到来者的语气重并没有什么恶意,随珏握着剑的手放了下来:“敢问来者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啧啧啧。”老者飘到随珏身旁打量,盯得随珏心里发毛,“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小兔崽子。”
随珏瞳孔骤缩,“你就是明视老祖?”
老道闻言突然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笑得胡子乱颤:“明视?那老兔子要是知道我冒充他,非得从坟里跳出来不可!”
不是明视老祖,那又是谁?随珏握剑的手又紧了紧。
“你这小子,怎么知道我不是明视之后就变了脸色。”老道戏谑道,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跟你祖宗一个脾气。”
随珏强撑着继续发问:“你究竟是谁?”
老道突然一个倒悬,鼻子几乎贴到随珏脸上:“老夫乃广寒宫捣药杵器灵,人称玉杵子!”
见随珏没什么反应,他得意地捋着胡子又说:“被老夫的名号镇住了吧,当年明视都要让我三分,你小子见了可不得叩首行礼。”
不知怎么,随珏觉得他的话只能信三分。刚想开口,玉杵子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白玉药杵,当头敲在他额头上。
“咚”的一声脆响,随珏眼前金星乱冒。奇怪的是,体内原本散乱的法力竟随着这一敲突然凝实了几分。
“看见没?”玉杵子晃着药杵,“你这身乱七八糟的妖力,就像没捣碎的药材,明视要是看见你这般估计都要气活过来!”
看着他还要继续再锤,随珏慌忙躲开道:“前辈且慢!”
“慢什么慢!”玉杵子吹胡子瞪眼,“上古补天石加上万年灵药的浸润,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
“等等。”玉杵子手一顿,“你的妖丹……”
玉杵子收回捣药杵,摸着胡子一把拉过随珏的手腕。
“嘶——额——”玉杵子又看了一眼随珏的面相,“你这怎么搞的,千疮百孔,能活着都是侥幸。”
随珏心里虽然还有些戒备,但老者的关切的语气还是忍不住让他说出实情。含糊用失忆带过了他穿过来之前的事,把其他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老者。
玉杵子听着,眉头紧皱,神神叨叨转了几圈,才轻咳一声解释道:“在明视与其他众妖兽神仙以身铸月后,我在天上呆了一阵,觉得无趣便常眠于此,没想到天上竟发生了如此变数。”
他飘到密室门前,手一抬将之前的屏障消除,神色凝重地对随珏说:“后生,进来吧,挑几件趁手的器物防身,虽然你家老祖除了我,也没留下什么好东西。”
玉杵子飘进密室,随手一挥让室内的明珠亮光更甚。随珏跟进去一看,还是跟之前一样琳琅满目,根本不像玉杵子口里的没有一件好东西。
随珏想到了自己上次随手挑的两个法宝,感觉还算可以。但这次既然有一个可以慧眼识珠的前辈,直接问他就好了。
“前辈,我不大懂这些,敢问有什么法器推荐吗?”
听到这话玉杵子又恢复了精气神,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随珏面前:“这你可算问对人了,当年明视的每样宝贝都是由我过目,我这就去挑挑。”
玉杵子飘到最高处,小心翼翼地捧下一个玉匣:“这是明视当年最宝贝的..……”
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根干瘪的胡萝卜。
随珏:“......”这好像是上次装着法衣的匣子。
“咳咳!拿错了拿错了!”玉杵子慌忙把胡萝卜塞回袖中,又从最底层抽出一个剑匣,“这个好!当年……”
话音未落,俩人都看向空空如也的匣子。
密室内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完了!!毛颖山进贼了!!”
玉杵子这一叫,连声调都不是原来那般苍老的声音了。随珏赶紧拦住在看空中乱转的玉杵子,唤出那把银剑问道:“前辈,匣子里面的可是这把剑?”
玉杵子被凌冽银光闪了眼,颤抖着指着剑:“就是这把。”又指了指随珏,“原来你就是那个贼。”
随珏只好解释:“我刚从广寒宫逃下来时,曾回到这里一阵,无意发现宝库就挑了两件法器防身。对了,除了剑还有这件法衣。”
随珏亮出身上看似无形的衣服,玉杵子吹着胡子,气得直跳脚:“好啊!我说怎么宝库禁制完好无损,原来是你这内贼!明视那老兔子设下的血脉禁制,防得住外人,防不住自家兔崽子!还把睡了几千年的我给叫醒了。”
跳脚完,玉杵子还是忍不住感叹:“你小子是有点眼光在身上的,两个好宝贝都让你挑着了。特别是这剑,乃月桂枝所铸,除了我,明视用的最多的就是它了。”
虽然手上已经有两个法宝,但随珏还是磨着玉杵子多给他找些好用的法宝,傍身不嫌东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