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圣夫人要和离 第39章 第 39 章

叶灵儿同大圣一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跑到了转生台，但未见金蝉子的影子。

“方才在地府你看清了，当真投胎去了？”叶灵儿伸手推了推身侧一同趴在云层上的孙悟空问道。

孙悟空一边用火眼金睛盯着转生台周围，同时回得斩钉截铁，“那地府老孙很是熟稔了，若是他在那儿，哪怕是一根毛，俺也看得清楚，根据阎王所说，神佛转生不经地府，只从转生台上来，再等等。”

说着拍夫人手背，示意别着急。

叶灵儿也不是着急，就是想着会不会他们耽误了时辰，人家已经投胎了。

正担忧着，肩头被猛地一拍。

“来了来了来了。”

跟着大圣所指方向看去，那俊俏罗汉金蝉子正摸着脖子走上转生台。

在跳下去的瞬间，余光撇到一片有些不对劲的云朵，云上漏出一只很眼熟的莲花簪子，忽而上一世的短暂记忆回溯而来，想要说些什么，可惜，人已经没了意识。

叶灵儿夫妻二人没注意到金蝉子的状态，只看着他跳下去之后，马上闪到转生台结界外，亲眼看着金蝉子此次投胎之处。

许是上一次投家太过富庶，本想着感受一下好日子，也不想恰恰因为这富裕污人心，命丧至此，为了不重蹈覆辙，这次就给自己选了个破落人家。

有道是寒门出贵子，指不定这次就成了。

看着荒山之上坐落着一片村落，村子里石墙土瓦，男耕女织，不算富裕，倒也能过活，只有一处人家，仍是一两间茅屋，透风漏雨模样，摇摇欲坠。

忽然一道白光冲进，霎时间村子里鸟雀腾起，发出一阵嘲哳，片刻，又归于宁静。

只过了一会儿，一声婴儿啼哭声洪亮有力，充满整个村落。

陈二叔家的，生了！

而此刻，妖王叶灵儿整扒着门缝，看粉嫩嫩的小娃娃被高高抱起，脚心上一颗金黄色胎记很是瞩目。

金蝉子头一次转世被杀后，叶灵儿曾面见过玄女，才知所谓十世转世并非是说要死后投胎来回十次，而是要经历人世十种劫难，方可大彻大悟，四大皆空。

要说那如来为他这个徒弟成佛成圣也是颇费心思。

即是如此，叶灵儿一改先前让他快速投胎想法，而是助他尽快在一世内历尽劫难便可。

未防止早夭之事再现，叶灵儿干脆在村子里日日跟踪了小半年，一点点看着孩子长大，也对这户人家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虽然屋子不大，但也算和满，有一双老人，一对夫妻，丈夫名陈安，妻子叫月娥，男耕女织，虽不是大富大贵，倒是也能吃穿不愁，年前怀了孩儿，为攒下养儿钱，陈安便想着去隔壁镇上找个活计，多少好过靠天吃饭。

好巧不巧，找了个东家，正是陈守元。

起初念及乃陈姓本家，又按时给工钱，陈安只觉得自己走了大运，就也尽心尽力做活。

却不想，无意间撞破陈守元残害妻儿，陈家为灭口，将他活活打死，扔在后山。

与此同时，月娥因几日不见丈夫回转，心里不安，但念及家中老人年岁已大，腿脚不爽利，连出村子已是不易，更不用说那镇子上。

好在彼时胎气已稳，月娥便打算自己去寻。

等到了镇子，关于丈夫陈安确实有人识得，但问及去处，皆闭口不谈。

最终也只是一个平常的午后，街道上行人商贩都回家休憩避暑，日头大大的照着人心恹恹。

月娥渴极，一路向西，不知走了多久，才到河边，护着小腹蹲跪着，一捧一捧的水沁入喉咙，才觉得精神过来。

正打算再得一捧水洗脸时，阳光照在水上，一道光刺进眼睛里，猛得发黑，缓了缓神，再一睁眼，伸手去捞那闪着光的物件。

水流从月娥指缝中逃窜，落入水面，和着成串的泪珠儿，滴答滴答……

陈安出门前，自己亲手给系上了香囊，在尾端串了铃铛，叮叮当当好听极了。

如今又安安静静躺在了自己手上。

月娥努力握着发抖的双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样的话，在见到陈安衣裳碎布时，彻底没了用处。

月娥不知道自己对着眼前的土堆刨了多久，只是触及土里那人掌间的老茧时，心下一松，没了意识。

后来便被同村壮力发现，好心带回了家。

自那以后，公婆每每问起陈安何时能归，也只说快了，快了。

这一声快，直到孩儿出生，也未能兑现。

出生当日，其母月娥含泪归天。

只留下一双老人变卖家产，办了后事，将养着才出世的孙儿过活，老人也不知自己儿子何时能归，不知这孩子能活多久，或者，自己能活多久。

待叶灵儿来到时，已是后话，只是逐渐发觉，那句人命天定，众生皆苦却也不是空话。

叶灵儿唏嘘，却也只是可怜，无有可做，也无法做。

先前最看不懂漫天神佛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偏偏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她好像有点懂了。

为神为仙着者，当真无情无欲。

活了千年，她早也对生死没了概念，就算在五庄观里日日见得参拜之人，却也匆匆一面，无忧生死。

诸天仙官朋友还没到陨了的时候，自是难有生死之苦。

直到孙悟空的出现，让她好像有了点怕死的感情，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猴子死。

许是彼时大圣无有仙籍，寿数已定，不能像太子哥哥那样躲过天劫，寿数无常。

可是后来，猴子做了天官，有了品阶，寿可齐天，好像怎么都死不了。

但她还是害怕，害怕玉帝害他，如来害他。也害怕哪天他突然就消失不见，没了踪影，一想到此，心里便酸酸的，闷闷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再妄图加害于他，她得护着大圣。

思绪飘得远了点，再回神，那老婆儿已经抱着小金蝉子出门晒太阳了，老妇口中，‘金蛋儿，金蛋儿’的唤着，算是金蝉子这一世的英名了。

这家虽说日子苦了点，但小金蛋儿却红光满面，可爱得紧，也让叶灵儿不由得想起腹中孩儿，若是生下来，长得像她多一点还是更像大圣？是否也是这般惹人怜惜？

提起大圣，自那日在云层之上匆匆跑回五指山恢复元神，期间也来回了几次，只不过每次恢复时间都是越来越长，上一次见他，距今也有两月之久。

正好最近日子也太平，叶灵儿打算再回一趟琼华宫，问问是否找到救出猴子肉身的法子了，要不总是话说半句，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般想着，已经到了琼华宫门前，正要进去，就看见远远的从东边飞来只……凤凰？

这只凤凰，她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