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摆烂王生存法则 第43章 LOVE，跨年夜

先前我们已经知道，在锁钥神下跨年已是二中传统。

但是近些年来，学校的上层领导更迭不断，许多政策也随之改变，原本每三个班合为一个单元的“七彩单元制”，从下一届开始，也因制度变革而取消了。

校方还想取消这场跨年，称管理繁琐、易发生安全事故，但在校会的不懈努力之下，信箱每天都被塞爆的校长，终于勉强同意了，表态这会是阳才二中的最后一场跨年，以后，再没有了。

二中之所以能在市里、省里排名第一、称王称霸，都是靠着那面“自由民主”的旗帜：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自由独立的学生生活、对接大学的多样课程、富裕浓厚的学术氛围和人文关怀的综合素质……

竞赛、出国、标准、实验四大体系，构成了阳才二中非同凡响的学术类别和研究方向；学生代表、社团先锋，形成了自由请愿而表达学生诉求的队伍；火炬新闻、凤凰花报社，发表了一阵见血、极具现实意义的文稿视频，让学生的声音被听见，让领导的传话更清晰。

然而，以上种种，却在近几年的“内卷大浪”下逐渐隐退。

不知从哪一任校长退休开始，不知从哪一件政策下达开始，阳才二中虽然大体没有变化，但细枝末节之处，已经渐渐被更高一层的权力磨平了棱角。

周边有太多太多的学校开始采取“强压”政策了。

内卷的学生越来越多，作为老牌名校的阳才二中，在依旧想保持它的“第一王座”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收回原先的“自由时间”，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内卷”中。

在夏晓风毕业的两年后，阳才二中严令禁止手机，引起了学生的滔天的愤懑——这看似许多高中都在执行的规章制度，但古往今来，二中却一直秉持着“开放手机”的态度，突然来个超大转弯，这让同学们怎么想？

因此，这次改革便轰轰烈烈地失败了——但不得不说，在“跨年夜”、“游园会”、“百团大战”都取消的年份，在“凤凰花报社”和“火炬新闻”都被强力封号的时刻，在学生会权力分散、领导给出牛头不对马嘴的理由时，所有的同学都意识到，阳才二中，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纯粹了。

不过也无可厚非，毕竟中国有哪所重点高中，是没有内卷的；换言之，中国有哪所没有内卷的高中，能成为“重点”呢？

而以上所言，大多数都是后话，现在我们的主人公夏晓风，连他自个儿都顾不上自个儿，哪儿还有功夫去了解校内更深的水呢？

现在的他只是在想，如何才能更快乐地度过一个跨年夜。

去年那个时候，他才跟谭逸吵完架，没什么玩耍学习的**，一放假就回家，晚上刷着寡淡无味的小视频度过了零点。

而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更多的朋友，有了生存的理由，虽然前途还是一片迷茫，但这并不妨碍他活在当下。

他要跟谭逸一起跨年，跟他最好的“朋友”一起跨年，在锁钥神底下，留下高中最值得纪念的回忆！

谭逸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在夏晓风的“强买强卖”下，他还是屈服了。

这人洗完澡上了床，盖上眼罩，拉起被子，就要呼呼大睡。

夏晓风满头问号地问他你睡什么，谭逸说现在才九点半，跨年不是十二点吗？自己的睡眠时间要控制在七个小时，所以趁现在先睡一会儿。

夏晓风：“……”

他想着跨完年再回来洗澡，便没上谭逸的上铺，而是坐在他的下铺，同侯志博开了团队战，消耗着光阴。

然而没过多久，谭逸就扯下眼罩，“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把夏晓风吓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夏晓风说：“我靠！你诈尸啊？”

谭逸的一束头发翘得老高，他移开目光说：“你能别坐我床上吗？”

夏晓风说：“干嘛？”

谭逸顿了顿，说：“……嫌你没洗澡。”

夏晓风手上动作一停，鄙夷地看向谭逸，随后脱下拖鞋，一股脑翻了上去，直接躺在谭逸身边，还使劲往里挪了挪，把谭逸挤到墙边。

“夏晓风！”谭逸叫他。

“你小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洁癖？”夏晓风还捧着他那游戏不亦乐乎。

“你过去，过去一点儿！”谭逸踹他，终是把他踹远了些许，心累道，“……你去侯志博床上坐着。”

“我不要，”夏晓风的大脑思维还在紧张刺激的游戏里，他不假思索道，“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谭逸没再往下接了。

夏晓风还感到奇怪，这人怎么缄默了，再一细思，才品味出来方才自己□□的暧昧性！他心神一乱、手上功夫一停，立马被人一个大招秒杀，“失败”的大字跳在屏幕上，侯志博狂喷起来。

他却没听进去一句话。

“啊，我，我去洗澡。”夏晓风放下手机，在侯志博的“啥这才打了几把你就开溜，输不起啊”的话语中离开。

他不敢再看谭逸一眼，同时斥责自己怎么老是口无遮拦，竟说这些引人深思的话……

“你不就是这鸟样儿？”小K冒泡道。

“去你妈的，哪儿都有你是吧，”夏晓风将毛巾耷在肩膀上，走进了洗澡间，“……你上哪儿学的词？”

“人类都这么说——你这鸟儿样儿。”小K的儿化音发得特别重，显得有些怪异。

“我代表全人类谢谢你，”夏晓风呵呵一笑，干脆换了话题，说，“干嘛老是学人类讲话。”

“我想学的，”小K想了想，接着蹦出一句，“关你鸟儿事儿。”

——这破系统！

夏晓风拧开了水龙头，不想再跟这无实体非生物交流了。

热气氤氲而上，镜面上凝了一层白汽，水流不绝，泡沫旋转着进入了下水道。

属于2019年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三人一同出了宿舍，没想到这跨年夜，竟有这么多人参加。

大家都没有临近午夜的困意，相反更加兴奋了，谈笑打闹的数不胜数；校园里路灯明亮，广播还在播着那首《凤凰花》校歌，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两大教学楼之间有一空地，空地下楼梯便能看见手举钥匙的“锁钥神”，锁钥神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同学，都靠五大三粗的侯志博来“开拓疆土”，夏晓风和谭逸才能勉勉强强来到了锁钥神的外圈。

十一点三十五分，距离2020年的到来，还有二十五分钟。

那是一轮皎洁明朗的月亮，算不上圆满，也算不上勾残，是上凸还是下凸，也记不清楚了，反正在记忆里，略有光污染额天空深蓝一片，万里无云，冷风虽呼啸不停，但每个人的心都如燃烧般火热。

谭逸说：“你要送我什么跨年礼物？”

夏晓风说：“什么什么跨年礼物？”

好嘞，这是忘得一干二净！

侯志博听见了，挤过来，说：“还有跨年礼物！我也要！”

夏晓风推了他一把：“滚你丫的，张口就要，你乞丐啊。”

侯志博不服道：“你别瞧不起乞丐，之前遇见个乞丐还要我扫码打钱呢！”

他掏出手机，真打开收付款界面，朝夏晓风面前一摆：“来给我扫个跨年礼物。”

夏晓风朝他竖了个中指。

侯志博叫道：“19年最后一天了，你就不能积点德吗？”

夏晓风的“国际友好手势”转为比心手势，他掐着嗓子说：“行行行，送你一个心，我作为宿舍长，送全宿舍一个我的比心，满意了吧。”

侯志博狂吐不止，他扶着谭逸的肩膀，虚弱地说：“那我可受不起……太贵重了，哎呀妈呀。”

谭逸看向夏晓风，顺着气氛，笑了一下，说：

“是啊，太贵重了，受不起。”

夏晓风本想飙出的一句脏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侯志博同他俩聊起这次活动举办的不易，刚聊到那领导怎样“耍太极”呢，就突然被学长团的队友叫去一边，说楼梯那边需要维持秩序，只好扔下夏、谭二人，自己先跑去忙活了。

这侯志博一走，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略显尴尬，那个若即若离的吻的记忆还未忘却，不过谁都没有勇气再提这件事情。

夏晓风还是受不了这气氛，他率先开口，信口胡诌道：“你说，他们等会儿是不是要放个烟花啥的，还是放个鞭炮？”

谭逸说：“阳才市早就禁烟花了，而且这还是校内，你没听侯志博说吗，这次跨年夜，都是很难才争取到的。”

夏晓风“哦”了一声，说：“这样，我还以为跟电视小说里的都一样，这种什么零点钟声啦，盛大节日啦，都得放个烟花。”

谭逸说：“没必要，不用烟花就已经很浪漫了。”

——“浪漫”。

谭逸为什么会用“浪漫”形容跨年夜。

夏晓风偷偷瞟着他，发现这个人也正以一种新奇而兴奋的眼神左右张望，虽面色还是有些憔悴，但眉间的压力少了许多。

夏晓风这才反应过来：谭逸也是第一次参加跨年夜啊！

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阴郁深沉，尽管他知道他内心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自己也一直坚信着他本性不坏，也依旧能对生活燃起热情。

夏晓风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如果，谭逸真的谈了恋爱？他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他进一步往下思考时，广播播报了“11点50分”的消息，距离零点，只有十分钟了。

这十分钟内，人群躁动不已，有人打开了手机，准备录下这辉煌一刻；有人举着荧光棒和荧光手环，现场蔓延起一片五色的光海；有人举着火箭筒般的几个彩炮，就待倒计时的“一声令下”了！

夏晓风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起来。

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

崭新的、崭新的、崭新的一年！有了朋友的、有了校园意义的、有了丰富回忆的青春，还在被自己握在手中！迷惘……迷惘也没关系，这也是必经的；内卷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的小K从来没有制定过死逼自己学习的任务。

他和他身边的人一起，共同生存着。

就在这时，一个人挤到了自己身边——噢！原来是姚梓萍啊，她选了文科，跟自己和谭逸连教学楼都不同，已是许久未见了。

11点58分，人群的声音越来越鼎沸，夏晓风不得不大声地喊：

“啊，我没想到你也来参加！”

姚梓萍的脸红扑扑的，她现在换下了校服，好像精心打扮过，看起来跟平常不太一样。

她用那双亮晶晶地眼睛注视着夏晓风，激动地说：

“对！人太多了！去年人也很多！”

夏晓风都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更大声地说：“去年你也来了吗！”

姚梓萍说：“来了！你没来吧！”

夏晓风说：“我没来！”

姚梓萍说：“今年还好你来了！再不来，就没机会了！”

夏晓风大笑起来。

广播播出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所有人开始跟着倒数。

59、58、57……

姚梓萍分给夏晓风一个荧光手环，那是红色的，跟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明明是寒冷的冬夜，可她额头上都是汗。

倒数声音之中，姚梓萍深吸一气，说：“跨年，还是得跟重要的人一起过啊！”

夏晓风的心不由得“噗通”一跳。

——跨年，还是得跟重要的人一起过啊。

他不知为何，就小心翼翼地转过了头，忽然那颗心跳动得愈发剧烈了——谭逸正好与自己对上了目光！

35、34、33……

声音愈发洪亮整齐，荧光手环绚烂一片，哪个笨手的同学提前放了根彩炮，彩带在空中飞舞，还有几根挂到了锁钥神头上，为她编制了一头秀丽七彩的长发。

姚梓萍继续大声地说：“跨年，还是得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啊！”

“咔嚓”一声，夏晓风的胸口中仿佛有一堵墙裂开了，烟尘滚滚，墙后是柔情泛滥的水，源源不断地冲击着这面千疮百孔的大坝。

10、9、8……

谭逸为什么还在看着自己？

借着路灯，夏晓风能在他的眼瞳中看到自己。

6、5、4……

倒数继续，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了！

谭逸借着人群熙攘的遮挡，正用一只无比温热的手，又轻又浅地握住了夏晓风的一根食指——除此之外，再不敢唐突了。

只见他微微张开了嘴——

3、2、1！

“新年快乐！！”

叫喊声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谭逸说出了什么，可他的声音被人群的声音完全遮掩，夏晓风也没能看清他的口型，以致于倒数结束、彩炮响后的下一秒——

站在身边的姚梓萍突然紧紧抓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鼓起尽她平生最大的勇气，来到他面前，炽热地注视着夏晓风道：

“夏晓风，我喜欢你！你看……你看我们，能不能……”

少女满脸通红，但她也成长了一年之久，不再怯弱了。

姚梓萍直直地凝视着夏晓风，在跨年夜，说出了她这一直以来的心思。

等待中秋国庆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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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LOVE，跨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