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摆烂王生存法则 第155章 心理疾病

谭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他走进谭逸房间，发现儿子正呆呆地捧着手机。

他说：“有人联系你？”

谭逸将手机锁屏，说：“没有。”

谭容见他遮掩，也不深究，他问：“那个密码，为什么是SOS的摩斯电码？”

谭逸说：“小时候跟安安玩，常用的暗号。”

谭容思考了下，说：“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这个暗号？我的意思是，你身边的人，常用这个暗号的人。”

谭逸看了眼谭容，嘴唇微张：“……就我妈……”

然而他没说完，忽然停住了。

谭容问：“你妈知道这个暗号？”

谭逸说：“不对，我以为她知道，所以她才会设这个密码……但你说既然这个跟内卷系统有关，我觉得还有其他人知道。”

谭容说：“那你有跟谁提过这个暗号吗？”

谭逸思索半晌，低声说：“没有，我只跟安安说过。”

“连夏晓风也……”

“没有，”谭逸飞快地说，他神色淡了淡，“我没跟他说。”

谭容也不逼他，就说：“行，那没什么了，早点洗澡睡觉吧。”

谭逸没说话。

而正当谭容就要走出房间，他又止住了脚步，转过身，语重心长道：

“逸仔，你现在怎么想？”

谭逸抬眼看了看自己，眼神还是淡淡的，面上没有半点波澜。

谭容继续说：

“你还要回老家生活吗？”

“这个‘解码器’是组织的东西，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妈……”

谭容说到这，忍不住哽了一下，但他还是咬咬牙，接着说下去：

“你妈的死，可能跟内卷系统有关系——我是说，她不是被无辜卷进来的，她可能也有什么没对我们说。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事故，这也不是被安排好的未来，这极有可能……是一场阴……”

“她已经死了。”谭逸就像不愿听到他所说的最后俩字一样，硬生生打断了自己。

“她已经死了，”谭逸又重复了一遍，谭容感觉有一把长刀正徐徐刺穿自己，儿子沉声说，“现在再做什么还有意义吗？查出真相还有意义吗？我们能改变过去吗？我们能让她复活吗？我们能再回到那一天吗？”

“不能……这些都不能，但是我不能让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爸，我不想再查下去了。”

“……逸仔。”

“我害怕了，我累了，我不敢再往前走了。”

谭容没见过这样的儿子，忽然觉得有些无奈，无奈而无力，无力又成了隐隐的愤怒，愤怒又被压力的巨掌压下。

他很想发一次脾气，但十三年的愧疚，都化成了滔天洪水，一点火苗都冒不出头。

但尽管这样，他也知道谭逸这种状态是不对的，但他不知怎样才能让他打起精神来——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那我不说什么了……”谭容弯着腰，缓慢地走出了房间，“还剩下两个星期，你慢慢想吧。”

谭容来到客厅，走到架子前，架子上放着一张家庭照片。好吧，也不能算“全家福”，因为这张照片是谭逸初中毕业时和曲秀、谭瑞安一起拍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回家。

他凝视着照片中的曲秀，这个女人拍照时不爱笑，永远都是紧抿着唇；唯有当初在村里结婚那天，自己因为穿了个不合脚的皮鞋，走两步左脚拌右脚，摔了个狗啃泥，她才哈哈地大笑起来。

然而，曲秀生下谭瑞安没多久，他就为了将谭逸接入内卷系统，抛弃家庭、进入组织了。

自此之后，透过那薄薄的显示屏，他就再也没见过曲秀开怀大笑过。

谭容的心一点一点变凉，他握着照片，手指轻微颤抖，鼻腔又泛起了酸。

他是个不称职的丈夫，现在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如果自己可以帮上点什么……

谭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人。

谭容走到阳台，点下了拨号键。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了。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时间来到两周后。

很快就是期中考试了。

小K忧心忡忡地看着感受器大屏：“我觉得夏晓风的状态不太好。”

一代大人说：“我看他现在才是状态最好的时候，能心无旁骛地学习。”

小K说：“他这比当初谭逸的情况还过分了！两天都没怎么吃饭，晚上也只睡两小时！每天都在逼着自己学习！”

一代大人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照这种状态，说不定他真能高考‘逆袭’了。”

小K按下右键，屏幕跳转到宿主的各项指标监测面板，许多指标都低于常规值，特别是心理领域，已然红光一片、岌岌可危。

小K凝神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现在的心理健康状态很差，已经接近人类心理病症的水平，如果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患病……”

一代大人嗤之以鼻道：“我不信他还能患上这种心理疾病，你当初挑这个宿主，不就是看中了他想法随意、得过且过吗？他这种心宽散漫的，怎么还会……”

“你看不见吗！”小K指着大屏幕，眉梢吊了起来，他又急又火道，“数据就摆在这里！他已经想不开了！”

“……他遇上朋友也有说说笑笑，平常就是多学了点，怎么会想不开？”

“谁跟你讲说说笑笑就代表人心理没有问题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如果是谭逸呢？如果谭逸是这种心理状态呢？”

“……我不关注他的这种指标。”

这回轮到小K嗤之以鼻了，他愤愤地说：

“行，我跟你没话可聊了。”

他转过身去，继续分析着夏晓风这几天的心理状况；不时切换屏幕，透过感受器，他可以看见夏晓风的精神和身体状况也逐渐变差，很显然他正在一步一步滑入深渊。

短短一个月，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小K再次思考起来，当初劝夏晓风领取“重返物理方向前一半吧”的任务是否正确，他本意是希望他能够重振旗鼓，但……现在来看，是适得其反了。

这时，一代大人走过来了，他咳嗽一声，开口道：

“你可以试着……开一份诊断表。”

小K怒目而视：

“嗯？我不是说了没话跟你聊了吗？”

一代大人绷着张脸——尽管他没有五官，但小K还是看出来他微微紧张了一下，真是有趣。

一代大人说：

“我只是认为，夏晓风不会患上心理病症；但是如果你觉得情况持续恶化，我建议你去开一份诊断表，这能更精准识别他的情况，还会给出相应的治疗措施。”

开诊断表，小K想了想，他可没有权限，那不是系统主城里的人才可以做的吗？还要耗费不少内卷值。一代大人的话真是天方夜谭。

然而，他刚这么想完，一代大人就淡淡地开口了：

“我可以帮你开一份。”

小K有些恍惚：

“你帮我开？这要耗内卷值的。”

一代大人没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显示屏：

“我有很多。”

小K望着高大的一代大人，顿时有点不解。他不能从一代大人缺失五官的脸上读到“表情”，他只能感受负责人的“情绪”。

此时他能感受到一代大人的情绪是“紧张”的，甚至还带有一些“局促”，放大来说还有一丝“讨好”。他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威胁一代大人的经历，让这位系统掌权者能为自己做事。

“哦，那到时需要我找你吧。”小K说。

“好。”一代大人说。

小K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松懈了，好像一股清流，缓缓地流淌过“黑”的地板，玲珑地穿梭在各类光点间，轻松极了。

小K疑惑起来。

他并不知道一代大人此时在想什么，也感受、分析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毕竟——他还没有把他当成朋友。

复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两周过去，十月乘着北风南下，阳才市潮湿尽退，金秋送爽、凉风习习，逐渐拉大的昼夜温差、越来越早落日的时分，都象征着这个南方的城市即将迈入秋的步伐。

高三的第一场大型考试在国庆后如期而至。

与此同时，一代大人也投入内卷值，动用权限，为忧虑不已的小K开出一份夏晓风的心理诊断表。

于是，当我们的夏晓风收到了物理方向前一半的成绩单时，小K也收到了一份不堪入目的心理诊断表——夏晓风的所有心理指标都低于正常值，表上印着明晃晃的“确认心理疾病”几个字。

然而，不知是不是那条“蛇”的后遗症，系统的感受器在修复了几百遍后，还是时而灵时而不灵，小K不能实时观察夏晓风的行为状况。

好像这破系统存心跟他做对似的，小K越是焦虑，越是担心，感受器就越不灵，偶尔灵验几次，小K也给眼前之景吓出一身冷汗：

夏晓风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现在连左右逢源的说笑也不装了，每天学习的强度指数级加倍，甚至对自己的要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要求就像一把粗糙的绳索，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喘不过气来，学习状态就受到了相应影响，从而让他不由得把这条绳索握得更紧、握得更死，哪怕快要窒息了在所不惜。

朋友再也不联系了，他孤身一人往返于宿舍、食堂和教学楼，人际关系的湖面上没有一圈涟漪。

老师只关注到了他的成绩，并欣喜于他的转变，鼓励他继续努力、继续加油。尽管这个鼓励在进入夏晓风的脑子里后，也变成了另一条绳索。

家庭……家庭也很糟心，现在好像连外公外婆都知道他喜欢男人了，柳慧静总是一脸愁容地注视着他，时不时还叹个气；夏康更是冷脸相待，不愿与儿子交流，好像他是一个什么需要避之不及的坏东西。

他总是能听见父母因为自己是同性恋的事争吵，在这个时候，夏晓风就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然后死死抓着自己的胳膊，让指甲刺进皮里、陷入肉里，流出血了也不松手——仿佛疼痛能让稍微忽略外界发生的一切。

他说不想起谭逸，他就真的再也没想过他……不对，隐约之间，小K还是能察觉到他思念他的苗头，但这个苗头只要稍稍现身，就会被夏晓风“咔嚓”剪断，然后发疯似的抽自己一巴掌。

小K看到这个时简直吓了一大跳，他想劝夏晓风不要这么做，可夏晓风就是不听。

久而久之，连这个苗头都成了“巴甫洛夫的狗”，只要想冒出来，就会主动感觉到那肿胀的疼痛，然后就不敢再冒出来了。

“重返物理方向前一半吧”的任务顺利完成，当夏晓风再次打开电脑，插入U盘，系统冰冷地对他的进步表示祝贺。

夏晓风同样冰冷地回视，一言不发。

紧接着，小K发现道具仓库那边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仿佛整座仓库都要倒塌一样，晃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然而这场震动只持续了四分之三个迭代年，很快就消退了。

小K放下诊断表，和一代大人跑向仓库，他急匆匆地打开门，被一片鲜红的光刺了眼。

一代大人在空中画了个圈，圈内“黑”涌动不已，刹那吸收了这些迸发的内卷值红光。

小K摁了摁疼痛酸胀的斜眼，然后睁开眼皮，发现仓库最内层的架子上，那枚“心脏”正发出淡淡的光芒。

“心心相印”道具被激活了。

一代大人迈着大步，就要握上这个道具。

可小K速度更快，他如闪电一般，拦在道具面前。

一代大人说：

“怎么？我要修复‘黑’的漏洞了。”

小K却紧紧盯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草图——这张草图正是一代大人所画的“心心相印”。

“拿这个道具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K低声说：

“这张草图并不来源于任何一本数据。”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心心相印’这个道具的？”

天气好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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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