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无限]大唐体育生 > 第1章 吃鱼

[无限]大唐体育生 第1章 吃鱼

作者:征尘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6 04:52:29 来源:文学城

暮秋九月,荷叶将枯未枯,太阳将落未落。湖上飘来甜丝丝四句歌,云:

小堂绮帐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宝盖雕鞍金络马/兰窗绣柱玉盘龙。

曲江池最大酒楼“春风林”门前,二十来个武馆学生,又几个酒楼的小厮,正围成一圈看热闹。

人群中央是个少年,看上去才弱冠,眉宇和身量都已长开,神情却还是青涩的,有种别样的俊朗。一株小树。

倘若闲心足够,再细看一点,这株小树左眼微微泛绿,如同一颗翡翠珠子,右眼则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此时此地,他满脸涨红,极力压过别人声音,辩解道:“真不是我偷你东西!”

武馆学生起哄:“就你在这走来走去的,不是偷荷包,又是在干什么?”

少年道:“我来春风林吃酒。”众人哄堂大笑,都说:“你这个穷光蛋,还吃‘春风林’呢。编个像样借口不好么?”

冷飞明和母亲相依为命,家境清贫,性格老实,平生第一次造访曲江池,就被人这样冤枉。他脸上臊得慌,梗着脖子道:“是我师兄请客,自然吃得起。”

丢荷包的是个武举子,蛮横惯了,不耐烦道:“谁晓得你那劳什子师兄,不要扯那有的没的。给我们搜一遍身,不就清楚了么。”上手扒冷飞明的衣服。

冷飞明捂着胸口,躲来躲去:“你别碰我,我将请帖拿给你看。”

那武举子啐道:“还想耍花样呢,我入你娘……”

话音未落,冷飞明忍无可忍,一拳挥出,正中那武举子面门。

武馆学生惊怒交加,喝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他打死算了。”

“你们欺人太甚,”冷飞明紧紧护着衣袖、内袋,说,“要是我偷东西,我老早逃走了,干嘛留在原地,等你们来捉。”

那些个武学生哪里肯听,一拥而上,两个人抓手,两个人抓脚,一个人从后扣着他肩膀。冷飞明双拳难敌四手,刺啦一声,袖子被扯破了。

一个楠木拜盒掉了出来,震天一响,摔成八瓣,飘落一张描金帖子。

众人一愣,冷飞明赶忙挣开,把帖子飞快捞起来,怒道:“我已说了,我是来吃酒的。”

有人低低说:“不会真抓错了罢?”

武举子也信了八分,但是拉不下面子,嘴硬道:“说不定这帖子也是偷的,贼就该打死了事。”

僵持之间,人群外边有人唱:“云将军来了!”

马车开到院外,车帘掀起。春风林的小厮迎上前:“云大人,门前堵住了。我给大人拿个凳子垫脚。”

“不用,”落叶似的一响,来人跳下车厢,“是谁在闹事?”

众武学生为之一静,让开一条道路。冷飞明跳起来叫道:“云师兄!”只见云郁一身细绫袍子,龟袋金剑,手提一个袖珍食盒,大步朝他走来。

云郁是他同门师兄,上次武举高中状元,派到营州镇守,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已经官拜四品。提起他姓名,京中武学生没有不景仰的。

一别三年,师兄越发光彩照人了。不晓得是不是当了官,相比以前纯然风流,现在更有一种沉稳。冷飞明不觉看得痴了。

走到门前,云郁笑吟吟问他:“和谁打起来了?”

冷飞明抓着撕破的衣袖,莫名觉得惭愧,摇头不响。云郁揽过他肩膀,转去问了酒楼小厮。弄清经过,责备道:“吃酒的贵客被人欺负,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么?”

那小厮连连赔罪,云郁问道:“飞明,原不原谅?”

冷飞明低声道:“算了,他们也怕得罪别的客人,才不敢管的。”云郁点点头。

动手的武学生当他好说话,满以为自己没事了,长舒一口气。云郁却转过来说:“不分青红皂白,以多欺少,污蔑别人。若让你们考上武举,算我云郁没有本事。”

虽说当朝的武官,许多人仕途靠的是走关系,武举入仕反而是少数,但惹上云郁,他们大概哪条路都走不通了。

云郁再也不看他们,揽着冷飞明说:“而你呢,飞明……”

冷飞明怕他责备自己,低低应了一句:“师兄。”云郁笑道:“而你呢,你还是这么爱害臊。”

夜风一劲,云郁的手臂横在背后,冷热分明。冷飞明一颗心怦怦地跳,耳根比方才还热。云郁温声说:“走吧。”

席面是提早订好的。两人吃不了多少酒菜,只上了两道热碟,又两斤黄酒。云郁问:“武举准备得怎样?”

再过一个多月,武举省试就要开始。今年轮到冷飞明应试了。

“挺好。”冷飞明说。

“能给师兄长脸么?”云郁调笑道,“要是考不上,师兄给你找个关系。找关系不丢人。”

冷飞明闷闷说:“我能考上。”

云郁知道他的脾气,笑笑说:“随你,师兄信得过你的本事。这次赶回来,也不是操心武举。”

冷飞明不解道:“那是为什么?”

云郁道:“记不记得临别之前,你托师兄办一件事?”

冷飞明脑海一空,不禁大叫一声,云郁摆手道:“安静些,吵着别人了。”

冷飞明连忙闭上嘴,只觉心脏怦怦地跳,定不下来。

他生性执拗,很少求人,就算亲如师兄,他也只求过一件事。是以云郁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约莫五六年前,师兄弟二人还在武馆的时候,冷飞明亲娘忽然犯了疯病。一开始说胡话,后来神志不清,渐渐不认识人。

冷飞明一得空就做短工、替人押镖讨债,挣钱给他娘看病。然而看遍京城医馆,又吃了许多乡野偏方,甚至请和尚拜忏、放焰口,都不管用。

他娘一天一天,疯得更厉害了。每日端坐在榻上,不动不响,不睡觉。除了偷眼看着冷飞明,别的事情一概不会做了。

云郁问:“你娘怎样了,近来好些没有?”

冷飞明回过神来,摇头说:“还是那个样子。”

他不太愿提他娘的疯病。一个人真正遇上无能为力的坏事,总是羞于启齿的。

但他又想到,师兄热心帮忙,千里迢迢赶回来,还带了好消息,这么敷衍太不像话。便补了一句:“其实更坏了,我娘现在只喝水,吃饭要一勺一勺喂。我、我常听说,人不吃饭就是要不行了。”

“你莫担心,”云郁开解,“我在营州这些年,一直替你打听着。”

冷飞明恸上心头,一时收不住话,含泪说:“我娘受了一辈子累,眼看我能挣银子了,她又得了病。我宁可替她得病。”

云郁笑道:“要是你得了病,你娘还怎么享福?快别哭了,你看这个。”将那袖珍食盒提上桌面。

食盒八角形状,每一面雕不同花草。象牙提手,双开象牙门,户枢黄灿灿,是金子做的,中间还有两个小小的金搭扣。冷飞明擦擦眼睛,问:“这是什么?”

云郁做个噤声的手势,绕去屏风后面看过。见周围都没有人,才说道:“这是天材地宝,包治百病。没病的人吃一口,也能够延年益寿,反正是好得不得了的东西。”

冷飞明听得十分神往,大气不敢出,看他将两手按在搭扣上。

“喀”的一声,盒子门扉打开,内里是个巴掌大的瓷碗。半碗汤水,半碗是鱼肉。

营州沿海,那边特产来来去去是海带、虾蟹、珍珠、鱼。鱼如何名贵,至多是一道菜,怎么能够治病呢?冷飞明不禁有点失望。

云郁仿佛看穿他心思,笑道:“这可不是一般鱼肉,给你半碗,并非师兄小气。这次我统共分得一碗,半碗都让给你了。”

冷飞明应了一声,云郁把鱼肉夹起来,给他仔细看。

这是最靠尾巴的一截,像鲤鱼一样没有刮鳞。

鱼肉瓷白晶亮,鱼皮淬火一样暗蓝。截面一只手宽,中央鱼脊,并指粗细,可以想见这是一条威风的大鱼。

“这条鱼本来是渤海国贡品,”云郁说,“可不能往外讲。别人知道了,我要掉脑袋的。”

冷飞明想:“既然是给皇上的贡品,总有非凡之处。”勉强打起精神:“这是什么鱼?”

云郁道:“这个叫‘交’。”

冷飞明没太听过“交鱼”,又问:“是哪一个‘交’?”

云郁哈哈一笑,蘸了一点酒水,边说边在桌上写:“左边一个鱼字,右边一个交。”

所谓“鲛鱼”,亦即“沙鱼”“鲨鱼”。《山海经》有言道,漳水東南流注于雎,其中多鲛鱼,皮可飾刀剑,口錯治材角。冷飞明虽没亲眼见过此鱼,但见过鲛皮做的刀鞘,心说:“也没听过它能治病。”

“世上这样那样的鱼多得是,哪能一条条地认得,”云郁慢悠悠道,“你只管拿回家里,叫你娘吃一口。如果没有用,师兄性命都赔给你。”

冷飞明吓了一大跳:“师兄言重了。”

云郁说:“反正呢,这鱼有得是神奇的效用。我认识几个也得了疯病、说胡话的,吃一口就好得多。”

从前大家在武馆学艺,云郁面上比较跳脱,实则是一等一靠谱之人。许诺过的事情,从不食言。他讲要做武状元,起先谁都不信,后来他果真夺魁了。

冷飞明对他有点道不明的心思,纵然有些疑虑,却还是想:“他说得如此笃定,这鱼大概真有妙用。”把鱼肉小心放回碗中,一滴汁水也不敢溅。

拿了“天材地宝”,冷飞明不好意思再拿象牙食盒,赧然道:“师兄,这盒子太贵重了。我、我端碗回去,你把食盒拿去吧。”

云郁哈哈大笑:“食盒再贵,比不上一滴鱼汤呢。这个盒子有价有市,鱼可是无价无市。”

鱼肉收好,冷飞明心上一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一半。师兄弟二人谈天说地,讲了许多体己话。云郁怕他武举吃亏,絮絮叨叨教他,见了考官行甚么礼,要是圣上亲临武场,又该作甚么举动。

讲到两道热菜吃光,天色黑尽,云郁才召来小厮,结清酒钱。

冷飞明随他下楼,送他坐上车,依依作别。鞭子一扬,“骨碌碌”……

马车扬尘远去,面前陡然开阔起来,剩下一泓黑静的湖水。江风拂面,残荷点头,画舫挂一盏灯笼,分开烟波,悠悠的水香。

自从娘得了病,冷飞明再也没出门玩过。直到今夜,师兄送来鱼肉,他娘的病终于看见了希望。心里经年的郁气,忽然被江风吹散。

但他压抑太久,几乎忘记畅快、神清气爽,具体都是怎样的滋味,只知道浑身轻飘飘的,感受不到冷,几乎要飞向天上。

冷飞明狠掐自己一把,清醒了一点。他向湖边走了几步,捡起一颗扁石头,奋力扔往江面。石子在水上连跳七下,“七星连珠”水漂。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手,说:“厉害呀。”

冷飞明转过头,原来是个穿金戴银的纨绔公子。一阵风吹来,那纨绔抬起袖子,掩嘴咳了几声。

冷飞明见他面孔苍白,好心问:“着凉了?你没事罢?”

纨绔朝他摆摆手,说:“我没事,看你好久了。”冷飞明不解道:“为什么?”

纨绔问:“你喜欢男人?”

冷飞明耳朵里“轰”的一响,一簇被拆穿的无名火,登时从脚底烧到天灵盖。他压着怒气道:“你说什么呢!”

那纨绔笑笑,指着湖心:“你总盯那边看。”

原来湖心有个台子,几个夷狄大汉光着上身,两边胸前各夹了一条长流苏,摇来摆去地跳舞。什么荒唐东西!冷飞明看得面红耳赤,辩驳:“我没看见,我、我没在看他们。”

“无所谓。”那纨绔走到他身边,身上首饰“叮”地一响。

过了片刻,冷飞明坐立难安,想要走了,那纨绔叫住他说:“我们两个算有缘,干脆给你提个醒。”

冷飞明奇道:“提醒什么?”

纨绔道:“方才坐马车走的,他不是好人,少和他来往。”

冷飞明一怔,骂道:“那是我武馆的师兄,我师兄是什么人,还要你来教我?”

“你师兄送你的?”那纨绔目光落到他手上,看向象牙食盒。

冷飞明退了一步,空的一手护在身前。

见他神情戒备,那纨绔似笑非笑说:“不吃为好,以后别再理他了。”

冷飞明问:“吃了会怎样?”

纨绔伸出食指,在脖子上一划。冷飞明大惊失色,纨绔突然哈哈大笑:“逗你玩儿的。以后若想找我……”

冷飞明骂道:“谁要找你。”那纨绔哂道:“仍旧来曲江池就是。”

这人满嘴胡话,一句都不可信!冷飞明寻医问药途中,见过形形色色的疯人。有些疯子表面温和,一发病就要动手打人。

怕他抢那段鱼尾巴,冷飞明揣紧食盒,匆匆退到街口。

到得拐角,冷飞明回头一看。纨绔已经转过身,专心看大汉跳舞。冷飞明心说:“疯子!”忙不迭跑掉了。

他家住在城西,夜里宵禁了,只能绕一大圈远路,从城外回家。

连走带跑一个多时辰,三更半夜才算走到。冷飞明顾不得疲惫,推开门,屏气跨进门槛。

里间的木门虚掩着,一丝声音也无。冷飞明凑近木门,贴近右眼。

门上有个小洞,借着月光,能看尽屋里情形。他娘坐在炕上,垂着两脚,眼睛一眨不眨,斜看着房门,仿佛在和他对视。

冷飞明动作放得极轻,按说是听不见的。然而目光一接,他娘如有所觉,眼珠慢慢转开,假装没在看他。

自从娘得病,时时这样偷眼看人。冷飞明一开始发怵,后来却习惯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推门而入,说道:“今天云郁师兄请客。你还记不记得云郁师兄?”

他娘不响。冷飞明背过身,脱下外衣折好,把扯坏的一片儿衣袖掖进去,边折边说:“师兄当官了,又有钱,又威风,厉害极了。等我考过武举,就有钱给你治病了。”

娘仍旧不响,目光黏在他背后。

怕母亲担心,他隐去湖畔奇遇,强笑道:“云师兄给了一碗鱼肉,说对身体有许许多多好处。娘还没用晚饭,我这就蒸来。”飞快换上干活的短衣,跑去灶旁。

过不多久,锅里水开了,酱汁味道飘得满屋都是。然而香气底下,隐隐有种腥臭气味,连葱姜都压不住。他闻这味道,总觉得十分熟悉,不禁皱了皱眉。

冷飞明家里买不起肉菜。他娘没疯的时候,常常捡别人卖不掉的便宜死鱼,买回家加重盐,煮来开荤。死鱼不比鲜鱼,肚子里肠胆总是烂的。下嘴以前,就能闻见一股奇特鱼腥。有时天热,鱼坏得太过了,吃完免不了难受一晚上,甚而小生一场病。

吃一次还好,吃十次八次,冷飞明越来越闻不得死鱼腥味。后来他自己当家做主,再也不买死鱼了。

忽然又闻见这股味道,他微微有些犯恶心,想:“师兄都当上大官了,怎么还要吃死鱼?”

娘吃饭要人喂。冷飞明熄灭灶火,把鱼肉端出来,另找了一个小碗,夹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这种奇怪大鱼,肉质和普通鱼类很不相同。并非一碰即散,而是一丝丝的,黏连在一起,像有嚼劲的猪肉、牛肉。

不晓得是不是受那疯子的影响,冷飞明觉得屋里气味越来越腥,比死泥鳅、死黄鳝还要难闻,甚至有点儿像死老鼠的味道。他忍不住作呕,心想:“这肉当真还能吃么?”挟起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

腥味翻江倒海,从胃里涌上来。而且这味道仿佛会动,像小手指、小触须,有实质般堵在嗓子眼。冷飞明胸闷气短,什么都想不清,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但这是贡品,是师兄特地带回来的宝贝。他压下要吐的冲动,跑去喝了一大口水,硬生生咽下鱼肉。

灵台忽然一清,凉意滑入喉口,直通四肢百骸。

冷飞明睁开双眼,五感似乎敏锐得多。一阵清风卷进屋里,不需光亮,屋里扬尘纤毫毕现,随着风的曲折、拐弯,悠悠飘舞。

除了扬尘之外,地上还有一片微妙的深色,换平时决计看不出来。这颜色铺得又细又长,四个分叉,手脚分明,是一个人影,直挺挺站在冷飞明身后。冷飞明心里一悸,连忙转过身。

果不其然,他娘自己把门打开了。单穿着一件里衣,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直到冷飞明回头,视线相接,她才转开眼珠。这次不看地板,却看桌子上那截鱼尾巴。

冷飞明喜道:“娘,你有一会没下炕了。多走一走,对身体有好处。”

他娘不响,径直走到桌边。冷飞明瞧见她双脚赤着,没有穿鞋,于是说:“娘先坐着,我去拿鞋。”转入里间。

说是“有一会没下炕”,其实他娘已一两年没有下地走动过。冷飞明翻了半晌,才在箱底翻见一双旧布鞋。

他把那鞋尘土拍净,提着回到堂屋。娘站在桌前,不拿筷子,嘴唇却嗫嚅似的动了动。冷飞明以为她馋那鱼肉,一面给她穿鞋,一面笑道:“这就是云郁送的鱼了。不过这是死鱼,娘闻得出来么?”

他娘又动了动嘴。冷飞明忽然意识到,娘不是饿了,而是在说话。

莫非云郁给的鱼肉真有妙用!娘只是闻见味道、还一口都没吃,不单能自己走路,还能说话了。

冷飞明大喜过望,附耳道:“娘说什么?”

娘嗓子很哑,声音也低。问了两三遍,他才反应过来。

说的概是:“这是什么鱼?”

“这个是鲛鱼,”冷飞明笑道,“渤海国才有,长安没有的,所以我也没见过。”

他夹了一小块鱼肉,喂到娘嘴边。娘木然不动,冷飞明很有耐心,哄道:“娘,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娘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垂眼看着桌面。冷飞明问:“我是谁?”

他娘嗫嚅道:“你是我儿……”

说到“儿”字,双唇张开。冷飞明瞅准时机,将那块鱼肉递进她嘴里,得意道:“都进嘴了,就吃下去罢。”

他娘仿佛愣了一愣,慢慢嚼了几下,喉头一滚。

如是喂了半个时辰,半碗鱼肉吃完,剩的半碗汤汁,也用粗面馍馍蘸着吃掉了。冷飞明难得有这么安生的日子,欣慰至极,搀母亲回到里间。

出来收拾炉灶时,他瞧见碗壁上挂着一层黏糊糊鱼汁,心中想,这果然是好东西呀。舍不得洗掉,冲了一碗凉水,把剩的鱼汁搅匀喝光。还是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