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炫目层层的白云,大熊座背着室女座往更高处飞去。
“看到了,她在那里!”紧紧勾住他脖子的室女座道。
大熊座还有有些犹豫,“真的要杀死她吗?狮子座已经说了这件事已经和她无关!”
室女座几乎要咬在他脖子上了,“你不替我报仇,就放我下来我自己报!”
“好了好了,你别乱动,”大熊座求饶道。
“射箭!”室女座发布命令。
于是在遥远的天空上,大熊张开手,生成一只无形之箭,瞄准着海上的白羊座。
放手,发箭!
那只无形之箭便就夹杂着风声,刺破空气薄膜而去,眼见到了一定距离,白羊座就避无可避,紧盯着这一切的室女座想着自己终于要为宝瓶座报仇的时候。
人马座凭空出现在了那个位置,挺拔的身姿,象征着无法攻破的盾,无形之箭融入盾里,她和白羊座的视线也一同落了过来。
室女座觉得愤怒,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什么不是晚上,偏偏是自己星辰之力最弱的白天。
大熊座看到人马座出现,摊手道,“这我也没有办法了!”
白羊座对人马座说了一句多谢,而人马座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这是狮子座交代我做的。”
狮子座,狮子座,又是狮子座在阻拦她!室女座竖起瞳孔,回忆起那一抹冰冷的身影,那冷酷得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杀了白羊座!”她曾经这样质问过。
得到的却是——“等到你实力足够战胜我的那一天。”
“放我下来。”室女座对大熊座道。
“你终于想开了?”大熊座大喜过望,带着她往下面飞去。
背上的室女座默默不言。什么人都靠不住,她不能再依赖任何一个人,她只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依靠自己去报这个仇。
这是血的觉悟,是她无数次咬碎银牙,把恨往肚子里吞,所下定的决心。
而另一边的狮子座海底和宝瓶座做着最后的告别,死去的人只能长眠海底,躺在画作上,他的怀里还抱着,室女座留下的蓝色兔子玩偶。
《拉奥孔》,这是神对他命运的暗示,睿智的先知无法拯救他所爱的人民,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
初次见面时,她刚开完内阁会议,呈报了“荣耀计划”的相关结果。
首脑合上报告书,“这个计划可以继续,但,”他停顿片刻,声音沉闷:“你作为公主,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
偏见和质疑永远不会消失,尤其是当你做不出成效时。
“战争来临时,皇室不能躲在后面,人民才有勇气冲在前面。”
说完这句话,她离开了会议室,走出象征最高权力的星之塔大厦,外面的雨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鲸鱼座去开车了,在她等待的空隙,有一个人追上来给她送伞,他就是其中一位内阁大臣的秘书。
“战争来临时,殿下愿意身先士卒。大雨来临时,就让臣做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吧。”
这个看上去不靠谱的男人,最后加入了她的队伍,并为她效命了一辈子,凭借他预测未来的能力。
在出发去第五次试炼前,宝瓶座就做了占卜。每一次都是摇摇头,“我们会死在里面。”
于是她先后驱逐了蛇夫座、鲸鱼座,尝试减小变数,结果依然没有改变,最后他们开始招募人员,增加变数,增加了白羊座和长蛇座这两个变数后,宝瓶座告诉狮子座:
“他们两个的到来,其中一个会给我们重大打击,另一个则会赐予我们生机。”
只是谁先谁后,无从分辨。重大打击和一次生机,那一个更致命,也无从分辨。还有就是谁代表生,谁代表死,仍是无从分辨。
她最后接受了这两个人。
在卡牌背后变成《拉奥孔》后,宝瓶座曾经找她谈过,自嘲地笑道:“这像是一张死亡通知书。”
狮子座微微一愣:“你觉得你会死在这里?”
宝瓶座想了一会,才答:“按照最初的占卜,我会和你们一起走到最后。”说到这里,他释然地笑了:“如果我真的死在这一关,说明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这算什么?顺应天意的死亡吗?”
“就算离别,也不必为我的死亡而悲伤。”他挥手转身潇洒离开,又停下问道:“殿下,是否能得知你卡牌背后的内容呢?”
“……我并不认为卡牌背后的画与我们的命运相连,它绝不是神写给我们的一段判词。”
不管是《拉奥孔》还是《奥菲利亚》,她绝不认命。
狮子座丢掉了手里那张卡牌,将这件事永远地作为一个废弃的,毫无价值的秘密。
她知道等卡牌下次出现时,上面将不会有那幅画。
“这是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一切,用你的眼睛去见证吧。”
说完,这句话,狮子座离开了。
……
有一幅画飘过来,撞了麻将联盟所乘坐的画,大东对幺鸡招手:“过来看,美女哦。”
可是托着下巴蹲在一边的幺鸡,沮丧极了:“失恋了,勿cue。”
“切,有本事你之前冲到伊琴娜面前去表白,看她的真实火焰能不能把你烧死。”
幺鸡愤而站起来,“你再说这些风凉话,我就把你推海里去。”
结果他一站起来,就看到前面画作上的美丽女子,她握着花枝躺在潭水里,古典式的衣服将她的身体托浮,她天真单纯的白皙面庞也浮在水面,嘴里似乎还在哼唱着歌谣。
幺鸡看呆了,下了水,痴痴地盯着这画上的美丽女子,“她仰泳的姿势可真好看。”
身后的九万揭穿道:“什么仰泳,她是快溺死了好嘛?”
大东愕然,“被溺死了还这么淡定,疯了吧。”
的确疯了,自己的爱人把自己的爸爸杀了,换谁谁不疯啊。不过九万也难得和他解释了。
幺鸡轻拍着水,转身解释道:“美人溺死的时候,也是优美而哀愁的,懂不懂啊你。”
大家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他又换了女朋友。
“好家伙,主打就是一个:只要一直换,永远不失恋对吧!”大东感慨道。
鲸鱼座拿水泼幺鸡:“伊琴娜还尸骨未寒,你就转身投入她人的怀抱了啊。”
幺鸡瘪起嘴,痛心疾首地说:“谁能想到她就这么香消玉殒,只怪今生有缘无分,嘤嘤嘤。”
大家都笑着围观他做作的表演,不过,也的确没想到,会窜出一个疯婆子,将故事走向变成大屠杀。
“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睡王子白板离开了深海,整个人也慢慢恢复过来,现在迎着风和日光,微笑着的脸上似乎没有丝毫的阴影。
谁能想到前一天这个时候,他还处于生死关头,而大东他们病急乱投医,也已经投奔了狮子座求助。
“别问了,你这么单纯的宝宝不会想知道的,看了做一个星期的噩梦。”大东恐吓着白板。
白板似乎信了,退缩了一步:“那我还是不问了。”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也忘不了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不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闲谈。
发财问:“你们觉得白羊座的推测是真的吗?”
放眼望去,碧蓝的大海上,沙鸥翔集,谁也不知道海底有多少血腥和恐怖的故事。九万道:“谁知道呢,不过说这些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原本是寻找队伍中的叛徒,再变成寻找憎神者,又变成在无神论者和捏造神明者之间选,最后是一个发了疯的人结束了这一切。何其荒唐。
这时,红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不管是蛇夫座,还是白羊座他们说的都是错的,设定远没有那么复杂,《最后的晚餐》呈现的是猜疑,而不是处决叛徒的残酷场面。但是一幅画,会有无数种解读,而人心恰恰是最复杂的东西。”
鲸鱼座忽然想起一个小点,“但今天才星期五啊,游戏提前结束了?”
一饼赶紧接上这个自己力所能及的话题,兴冲冲地答:“肯定啊,神吃饱了。”
他这种通俗易懂的解释把其他人都逗笑了,“是啦是啦,神就喜欢吃你这种大土豆。”
九万站起来,风吹起他的衣裳,与之相反,他念起一个高深版本的解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大东给面子地拍掌,随即一脸懵逼地问道:“啥意思啊?”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幺鸡笑嘻嘻地瞅了他一眼:“怎么,少年,你要成为道家学派的遗孤吗?”
大东问:“你知道他在讲啥吗?”
“不知道啊。”
红中也是诗兴大发,乱七八糟地念到:“生命是个大剧场,我们都要上个场,你方唱罢,我登场,就求神祂捧个场,等祂老人家捧个场,落得个曲终人散,曲终人散……”
大东却是一脸窒息的模样:“求求了,让孩子听句人话吧。”
“我有,我有。”一饼道:“我想吃炸鸡了。”
“你小子……”大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想谈恋爱了。”幺鸡双手靠在耳边,心心念念地说。
被轮到的白板急急忙忙地接了一句:“我想,我想……”他不再慌张,放松下来说:“我觉得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鲸鱼座把幺鸡拉了上来,问:“那我们还继续走下去吗?”
大东长呼出一口气,躺下来,枕着自己的手臂,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知道。”
大家都一起躺下来,躺在画作上,红中像是说梦话一样,喃喃道:“就这样飘着飘着,我们会去到那里呢?"
发财谁在大东和幺鸡的中间,“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已经闭上眼的九万,抽起嘴角笑了笑:“糟糕,上了贼船,下不了了。”
载着他们的是高更的《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往何处去?》,他们仍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飘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