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莫问前程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现在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便是他们调查的人反而去了京都。

“真是完美的错过。”五条悟有些不高兴，为这个时代信息得闭塞，又因为自己的长途跋涉。

“那家伙具体是以什么借口上京去的？”

“他的叔父和堂兄将他的所作所为上报给了朝廷。”广利几乎是有问必答，“平将门为此打算先人一步去京都自辩。”

“啊。”健太郎没忍住，“真的会就那样顺利吗？”

“他曾经可是藤原摄政的门下的门客。”朝夕相处之下，五条悟清楚藤原忠平的性子，是个难得看起来还算厚道的人，“看在这个面子上，说不定真的会让平将门安然无恙的回来。”

这种事，五条悟记得并不清楚，可是他知道平将门是在天庆年间反的，而现在是承平六年，完全就不是搭边的时间，因此五条悟肯定今年绝对不会是平将门造反的时间。

“不过，我们也不一定就直接回去。”广利完全理解五条悟郁闷的心情，于是他建议道，“平将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肯定会在本地留下很多信息，随时打听一番，或者在食肆里坐着听人们谈论，说不定都可以得到不少线索，将这些都收集在一起带回去，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五条悟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他还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有法师参与，那肯定是在他平将门的本家庄园里。”五条悟对此已经十分熟练，他处理了许多有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知道阴阳术的很多诡谲手法，虽然种类不同，但大都万变不离其宗。

“所以。”听了半天，一直不知道该如何为五条悟分忧的健太郎也知道他们大概的意思了，“大人是打算要潜进去吗？”

“Bingo！”五条悟拍手赞同，开心的咧嘴，“健太郎还是很懂的我的意思嘛。”

这种仿佛在哄小孩一样的反应让健太郎有些不想承受。

而健太郎和广利也同样并不是很想知道五条悟口中的Bingo是什么意思。

自家大人总是会吐出一些让人不明白的词汇，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早就习惯了。

也因此他们忽略的十分自然，完全就是当做空气过滤掉了。

不过若是五条悟打算潜进去，应该也不会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吧，他们都很清楚，以五条悟的实力，哪怕是强如贺茂忠行，也同样赞扬过，更别说，藤原忠平大人此前提出想要重新设立一个保护京都的结界，其中还点名了让五条悟必须参与的意思。

于是他们就那样眨巴着眼睛仰视着还坐在树上丝毫没有下来打算的五条悟，表情里几乎是明目张胆的请求五条悟为他们解惑。

顺带也需要知道他们在五条悟的计划里应该干什么。

“既然怀疑对方庄园里有手脚，那么如果再用普通的方式潜入进去，肯定要打草惊蛇，让那些野游法师发现端倪。”

比如利用很多人都知道的妖怪式神的方式，必定会触动法师们设立好的警报。

“所以大人是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呢？”健太郎捧场似的问。

两匹兔马应景的和哼哼了几声。

“这个嘛。”五条悟拖长了音调，“保密哦。”

一人一妖完全不意外，甚至都没有露出什么让五条悟期待的表情。

最后五条悟不得不自己撇了撇嘴。

好嘛，这些家伙完全就是已经免疫了他的互动方式了啊。

不过在正事上他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就用这个吧。”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纸人，虽然说是纸人，却是他们都没见过的样子，上面用黑色的墨汁画满了广利不曾见过的符文。

健太郎更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那上面都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在他看来更像是五条悟闲来无事消磨时光的鬼画符。

“是大人自创的吗？”广利眯起眼睛，禁不住感慨，“大人可真是相当的天才啊。”

世人皆知五条悟擅长符咒与结界封印之术，却并不知道为何如此擅长。

这一方面当然得益于五条悟出众的数学天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五条悟需要在这个缺少糖分甜点的时代封印自己的六眼，免得因为补充糖分不及时而被迫烧了脑子。

而他现在佩戴的眼罩上，就刻画着相当复杂的封印术，不过用了特殊的手法，隐藏起了那些复杂的脉络纹路，眼罩上面的一切都是五条悟这几年钻研封印术得来的知识所研究出来的。

“来吧。”只见那纸人微微发亮，很明显是被主人输入了灵力，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人被五条悟扔了下来，飘摇落地的瞬间，在树下一人一妖面前变成了一个完全分辨不出到底是人还是纸式神的家伙。

那纸人微微躬身向着五条悟行礼。

是个被附有了思维的纸人。

这一手也同样可以说是独自开宗立派了。

“怎么样？”五条悟骄傲的表情几乎都快要掩藏不住了，“这可是我最近搞出来的，上面的符路可以完美的模仿一个人类的样子，研究了好久，从一开始接触阴阳术就在不断的尝试，终于在前不久成功了。”

“很厉害。”广利再一次由衷赞叹，“完全看不出来是假冒的。”

五条悟此刻昂着头哼笑，“那当然，可是废了我不少心思。”

这样说着，他指了指那纸人道：“去，找个机会，混进那些庄园里的佃农里，想办法潜入平将门主宅。”

“是。”

说罢，那纸人便一个术法，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五条悟就利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轻盈的落在地上。

“我们就这么等着吗？”健太郎犹豫了半天，看着五条悟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还是没忍住自己的问题。

“当然不是。”五条悟摇着手指，心情很好，“呐，健太郎，我问你，我们现在距离平将门的庄园还有多远？”

“大人说笑了。”健太郎说着，也微微笑着，“我们连城都没进去呢，更别说去将门大人的庄园了。”

“所以，当然是先去城里喽。”五条悟说着这话，并没有显露出多少其他的情绪，“先打听打听这些法师都是来自哪里的，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调查平将门有没有反叛的心思，这些应该交给师辅那家伙亲自来，我们的任务是揪出犬神一族的行踪，看看平将门究竟有没有在和那些野游法师有什么交集。”

说到这，五条悟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平氏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好人。”

五条悟此时此刻说不出的冷漠，语气也是冰冷的，“那些家伙，也不过都是一群蛀虫罢了，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一路走来，自然也知道平氏一门本身就一直在互相内斗，而且波及的范围也不算小，给周边带来的麻烦一波接一波。

可是朝廷自身就因为对地方掌控的逐渐减弱，纵使有心想要插手其中也难如登天，只能坐看这些家伙互相打来打去，这种局面和海对面历史上东周初期的局面颇为相似。

五条悟若想插手这件事，必然是不能挂着朝廷的名头来做的，所以藤原师辅希望他能够动用阴阳师的力量来收集信息，在这种多方掣肘的情况下来说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五条悟也赞同这样的手段，不然他都不会答应藤原师辅的请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