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虎]一个很难杀的人 第10章 一个很难杀的人和明道武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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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情此景，南沙实在忍不住在心里轻哼起来：“我，我我我风族领袖呀！”然后一边深情朗诵武神三百定型文，一边偷看铁马拳头紧握的不甘衰样。

南沙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心里最大声喊的那个“我我我风族领袖”，被周围五人都感知到。他们都转过头看了南沙一眼，南沙就意识到又被读心了，沉默地清空思绪，把表情摆回成沉重状态。

境界更高的明道武神却比其他人听到的更多，他听到了后四个属于白武男的称谓。他突然意识到南沙可能不只是知道已发生的事，更是知道未来的走向。或许是自己行将就木，南沙不再隐瞒了吧。

明道武神让陈心铁七出去，留下了三位小辈。

“铁马，武男。你们既是我认真教导的徒弟，亦是我从小到大的儿子，虽甚少我面前表现，但我知道，你俩从小便性格不合。”

“南沙。”明道武神喊南沙的名字，“我在族内一直没有物色到好的练武苗子，晴晴虽是我侄女，但在武学上没有天赋。你是我最小的徒弟，性子也比两位师兄随和许多，我希望你能在他们兄弟间发生争执时，多劝劝他们......因为我就绝不愿见到，我徒弟相残的局面呀，咳，咳咳......”

见明道武神开始咳嗽，武男赶紧擦擦泪上前为其顺气，并劝南沙说：“师妹，你就答应吧。”

南沙回答的很痛快：

“不。”

铁马讶异地看着南沙，别这时候还不会看气氛啊师妹。而武男心里其实有了南沙会这样回答的预期，方才只是暗暗提醒南沙不用说实话，让师傅死前心理好受些，因为他早就看出了南沙骨子里的漠视。

而明道武神只是淡淡地问：“为何？”

“两位师兄倘若真有冲突，我就不会调解他们，不会为他们任何一方站队，不会评价他们任何争执的理由。”南沙也面无表情答，“我就只会看着他们争个爽，打个够。”

“因为，两位师兄我，我都是一样的尊敬，一样的理解，一样的......爱。”南沙说出爱这个字，像是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地说，“爱不是我做事的动力，而是我专为我自己设置的枷锁，越爱，我就越只能放手，越爱，我就越愿意看着师兄们顺着本心做任何事。他们越强烈的表达自己，我就越来越爱他们，这教我怎么出手制止他们的表达了？”

好劲爆的告白宣言，好恐怖的爱情观念。南沙的这番发言就让在座的三人一时都说不出任何话。

原来我的自高自大跟师妹这想法相比还算病得轻的。这是铁马所想。

简直一派胡言，看着别人做错事还纵容根本就不是对别人好，这只能说是宠溺而不是爱。这是武男所思。

明道却是看明白了，南沙她为何要来到风族。因为这里便是她所知的“故事”的起点，她要作为局外人欣赏这一出戏，就像城内的族民们欣赏她演出的戏一样。她爱的是她印象中的抽象故事，而不是此地，此时此刻，这里具象的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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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吗？

南沙突然说：“师傅，我请求你，为你我二人布下隔音屏障吧。”

明道武神便明白了她的意图，无言地布下音罩。音罩外的武男和铁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传进来。

“明道武神，”南沙凑在明道耳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外面两人通过她的唇形读到她的言语，“方才被你读到了武男日后的成就，或许你已知道，我可以预知未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能看见过去到将来的一切事，我都想说，纵观这一混乱时代，明道武神，你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武神之一。你的两位徒弟，一位即使会几经波折，最终仍会成为了解本心，逆转大地最大危机的英雄，而另一位更会成为日后整片大地乃至整个世界最出色的人。”

“风族族地虽会在不久后为了避难而烧毁，风族会被迫并入三眼族，会迁到无量岛，会加入海虎城，会成为大地百姓的一部分。武男不爱权，可权利会追逐他，正如你今日让位给他，无量岛主会，海虎武神亦会。风族的领袖在哪里，风族的人民就会跟到哪里，而只要风族的人民在哪里，风族就在哪里。族民们未来由武男统领，就不会过上辛苦的生活......”

用最后的力量维持着屏障，明道武神的意识就逐渐模糊，但南沙的话语无比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他一世爱人，爱他的人民。他信任武男的人品，而武男的地位步步高升，收益的就是人民。

在生命的尽头听到族民无比光明的未来，明道武神这一生已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一刻。

明道武神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磁场屏障不知何时消失了。武男最后一声恸哭，宣告了一位伟大武神的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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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武男和铁马心情无比低落。南沙觉得此刻正是跟他们表明立场的最好时刻，她也试过把今后的重心全部放在风族两位战士上，可再在脑海里回忆武神，她就放不下对其他所有角色的爱。

“两位师兄。”南沙整理自己的措辞，尽量把自己的显得不那么傲慢，“方才我说不插足你俩的关系，我其实还有补充。”

“师妹，你就非要挑这时候说吗？”铁马以为是南沙不看气氛的毛病犯了，还想教育一下。却对上南沙古井无波的眼神，意识到南沙这次不会像往常听他的劝了。

“师兄，我说爱你们，绝不虚假。而平等的深爱，决定我不会插足你们的事情。”

“这我们已知道了。”武男说，“师妹，我不理解，但会尊重你的选择，不逼迫你做什么的。”

“但是，”南沙话锋一转，“武男，铁马，我爱的就不只你们两人呀......”

“什么意思？”铁马还有点迷糊，武男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南沙虽平平稳稳在风族生活的半年，好似真的忘却了自己的过去，并且对自己的过去毫不留恋。但她既能在沙漠中一眼就认出来武男，也能认识大地的其他人。

“意思就是，假如你们以后遇到了我同样深爱的人，我也不会插手呀，无论那人是你们的朋友，亲人，还是你们所厌恶的人，最对立的敌人......我，都不会管喔？”

“......师妹，你这样说，也太过无情了。”铁马冷着脸，还想拿师兄身份教育人，“我不是教过你要尊师重道，要尊敬师长。你那什么爱爱爱的，能比过族内民情，比得过同袍情谊吗？”

“哈，哈哈。”南沙眯起眼睛，捂嘴笑了。

就连武男也听不下去，开口：“师兄，你就被南沙耍得认不清她是什么人。”

“是啦，铁马师兄，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骄傲自满的人，便频频用些似是而非的话挑逗你呀。只是我也没想到，你会真把我看作天真的小妹。武男，你不要抹黑我，我是什么人？我是确确实实是爱你们的人。铁马真心把我当师妹，我便不能再用轻贱的态度对待他，你们看，我这不就选了个日子，把我的态度挑明吗？”

铁马已黑着脸，半天没有反应。武男通透，就明白南沙扭曲话语里的意思，把两人赶至武神殿外，免得毁了师傅圆寂之地的清净。

铁马带着愤恨地开口：“我还是不懂。师妹，你说早知我的性格，故意激怒我，我认了，你身份上是我的师妹，我再怎么生气，顶多也只为你的顽皮性子惩罚你。可你说为了你口中的爱，要在我与仇人对决中也袖手旁观，我便不能接受。”

“师兄是觉得，认了我一日为师妹，便觉得我一世为师妹吗？好天真呀，师兄，我年龄可比你大着呢，你听不懂便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修行的道，这就是我为我所爱所选择的道。师兄，你因此憎我恶我，我也认同，也会更爱你，因为你的负面情绪，便也是我爱的一部分。”南沙停顿一秒，“况且我不会视你为敌，但说不准哪天你会视我为敌人呀。那样也没关系，那我也照样爱。”

“不知所谓！师妹，你说的这点就对，你一日是我师妹，我铁马就一世认你作我的师妹！把你这乱七八糟的思想掰正也是我作为师兄的责任，南沙你就等着师兄以后怎么好好教育你吧。”铁马认为南沙是受到明道武神逝去的打击，脑子一时不正常了，他甩开膀子，转身离去。

而他身后的南沙，却露出有记忆以来最灿烂，最真挚的笑容：“铁马，真是多谢你这样看待我呀。你的回应就令我感觉我的爱在世上存在了一分，就令我感到我的爱得到了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