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拯救狱友年幼时 第21章 新家

——欢迎回家，但是要输密码。

局长愣住，她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作为一位在坏人面前以暴制暴、决不心慈手软，但在好人面前谨遵mbcc管理局要务，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她是不可能会用卑鄙龌龊的手段闯进艾瑞尔的家的。

“艾瑞尔，你还记得家里的密码吗？”

局长转头，半蹲下/身问，她摇了摇头。艾瑞尔的家太多了，而且这个家应该不是她常住的那一个。这也不能怪她，没办法，她果然只有——敲门了！

“咚咚咚”

希望她家里有人在家。

开门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起初见到她时，她微弯着腰，表现得像一个畏首畏尾的小偷，但艾瑞尔一见到她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稍微交谈过后，局长得知：中年妇女其实是艾瑞尔家的女佣，艾瑞尔的堂哥原先住在这里。

“少爷自从知道小姐出事后就匆忙赶回家去了，如果能收到小姐平安无事的消息，那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先等一下。”局长按住了女佣拿起话筒的手，“你知道你家小姐是禁闭者的事情吗？”

“什么？”

这位女佣当即转变了脸色，她脸上的皱纹全部拧在一起，裙下的小腿颤颤巍巍的，站不住脚。

“我家小姐怎么可能是禁闭者，禁闭者都是一群杀人犯！”她捂住耳朵，不愿意再从局长口中听到任何话。

“不是的，她只是被绑架犯绑架了，为了自保才被迫成为禁闭者的啊。”局长好心解释，但女佣还是不肯听。

见她这样，她已经能猜到艾瑞尔的家人之后会如何看待她了。

“艾瑞尔的家族是不是不欢迎禁闭者啊？”渡鸦探出头问。“也许吧……”局长本打算直接让艾瑞尔回家，但眼下，她或许留在自己身边会更合适。

过了一会儿，女佣冷静下来之后说了一句让局长十分意外的话。

“小姐，还有小姐的朋友们就留在这里好了。”女佣虽然对禁闭者感到深深的恐惧，但扪心自问，她其实并不讨厌艾瑞尔。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在外流浪。”

她闭上眼睛：“但如果小姐真的是禁闭者，那少爷也不会放过她的。”不如找个偏远的地方住着，让艾瑞尔就此成为失踪人口，还能保住她在家族中的姓名。

“但是这里有别人在住啊。”渡鸦在她三言两语的时间里已经转遍了整间房子。

“有，烟味。”诺克斯则是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是的，艾瑞尔的堂哥还住在这里。”女佣叹了一口气，“请放心，这就由我去解决。”

“他是个混球，来辛迪加住就是方便去见那些狐朋狗友的。少爷和夫人对此事并不知情，只要我把这件事私下告诉他们，他就会被赶回家了。”

局长点头，同意了女佣的想法：“谢谢你。”

“不客气。”

“这也算是我对小姐的补偿吧。”女佣收拾衣服，最后一次抚摸艾瑞尔的头，“我没能为她做过什么，是小姐一直被底下的佣人们忽视，这才酿成了这种恶果。”

......

“不要一副苦瓜脸嘛！”渡鸦又偷偷靠过来。

她掐住局长的脸蛋，往两边扯：“其实艾瑞尔留下来也挺好的，你看她多黏乎你，再说了……她这么爱哭哭啼啼的，很适合做禁闭者的吉祥物啊！”

“什么禁闭者的吉祥物，我看是你想欺负她吧。”

局长挥开她的手，自从渡鸦知道在未来两人认识以后，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我们在未来认识，但这并不代表‘我是特意从未来穿过来只为提前遇到你’的狗血桥段，不存在那种事情！”说着说着，局长就起了一手鸡皮疙瘩：肉麻！

“好啦好啦。”

“那意思就是——你是为了别的事情回来的呗。”渡鸦托腮捧脸星星眼，“诶嘿嘿，更令人好奇了诶！”

局长：“……”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杂志社实习？”她就不信制不住这只长舌乌鸦了。

“你忘啦？杂志社被人砸成渣渣灰了，我的大喇叭社长连夜坐国际航班往辛迪加赶，现在……八成在天上飞呢。”渡鸦指了指天空。

局长：“……”

作为杂志社被毁的主要当事人，她无法反驳。

“诺克斯，你过来一下。”局长朝阳台招了招手。

诺克斯正靠在栏杆旁看那轮缓缓回落的残阳，仿佛所有火红色的事物都能够短暂地触动她无法被挑动的心弦。听到局长在叫自己，她很快走过去，问：“怎么了？”

“尼古莱恩只是一个小插曲。”

“我们真正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辛迪加帮派之中的恶徒。”

诺克斯没听两句就开始走神，眼神扑扇扑扇着飘向别处。

“你果然……没有记忆吗？”

局长还以为诺克斯救她，是因为她是从未来过来的人。

枷锁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说出那番话，让她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无限期待。如果这件事情不是真的，那它又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诺克斯沉默不语，她只是默默地注视她。

良久过去，她吐出一句：“什么？”

“不是什么，是什么？”她双手抱住膝盖，蹲在沙发上蹩脚地问话，不似人语。

“不是恶徒，是一个人。”接下去的话，局长有些难以启齿，“那是一个你曾经救过的人。”

“那又，怎样？”

诺克斯没有记忆，同时也没有任何感情，她救人并不是出于“帮助他人”的意愿，而是在“消灭敌人”。禁闭者在她眼中是一团邪恶的暗影，撕裂他们的**始终在诺克斯的血液里蠢蠢欲动。

“……”

“但你不是救了我么？”局长指了指自己。诺克斯一歪头，重复着：“那又，怎样？”

局长记得诺克斯在获得能力之前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爱笑活泼，很讨人喜欢，即便绝症夺去了她的生命，她也没有埋怨过命运一句。

但是，“不死”比“死亡”的结局更让她痛苦。

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怪物，绝对不是诺克斯所希望的结局，而她所追寻的尽头，那里什么都不会有。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战斗的？”

“不需要。”

诺克斯还算乖巧，局长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但想完全理解她的意思需要一点技巧，局长大致上明白了。

于是，她屈起食指，弹了一下诺克斯的脑门。后者还是愣愣的，肩头动弹了一下，诺克斯用手慢吞吞地将自己的额头保护起来，说了一句：“疼。”

“对啊。”

“抱着‘会痛’的心情去战斗吧。”局长微笑道，“在狂厄还没有侵蚀掉全部之前，我们都要享受普通人诺克斯留给禁闭者诺克斯的礼物，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感受，只要有一点点就好……”

“哪怕最后你还是变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怪物，那时，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