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 白飞飞]无题 第9章 第九章

此时，白飞飞正在王怜花府上做客，白飞飞难得带如意和环翠出来走走，也不急着回去。

王怜花擅长用毒，却极少人知道王怜花也擅长解毒和医术。他们的毒药对外宣称都是无药可解，这是故意说给江湖人听的，好让他们多一份忌惮，一是省去了中毒之后找自己索要解药的麻烦，二是对于外人来讲确实是无药可解，中毒之人通常在得到有效救治之前，就已经毒发身亡。

而对于制毒之人来说，以防万一还是会保留一份解药秘方，当初白飞飞中的毒也是如此，虽然凶险万分但还是可以解毒，只是对中毒之人伤害比较大，解毒也需要较长时间。这原本是王怜花和王夫人才知道的秘密，对于经历了生死的白飞飞来说自然也就不是秘密了。

白飞飞对此很有兴趣，这段时间王怜花不忙的时候，她都在向他请教，王怜花觉得教导白飞飞也算是缅怀自己母亲的一种方式，反正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

二人在探讨的时候，常常在药庐一待就是几个时辰，到吃饭的时辰，下人们才会在药庐门口请他们出来，偶尔二人在探讨的关键时刻，王怜花就会吩咐下人将饭菜送到药庐。

这天王怜花吩咐下人将饭菜送到药庐后却没有转身返回，对隐入假山后的人影说了一句：“来了这么多天，不打个招呼不见面，是怕我庄上招待不周吗？”

只见假山后走出一人，正是沈浪。

“沈大侠啊，大驾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啊？”王怜花见到沈浪，并不惊讶。

“… …”沈浪本不想和王怜花碰面。

“寻仇？”王怜花明知故问道。

“寻人？”见他不言，王怜花继续问道。

沈浪还是不语，王怜花一直对他抱有敌意，如今他没有得到主人同意就在庄内随意出入，确实不占理，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沈大侠，今日怎么如此惜字如金啊？你在快活城的时候，说得很好嘛！”王怜花出口讥讽道。

“既然沈大侠不愿意跟在下说话，就请回吧。”王怜花下了逐客令。

“我来只是想见飞飞一面。”沈浪只好道明来意。

“沈大侠在我府上神出鬼没，不是今儿这一回吧？应当是看见过飞飞的，既然都已经见过了，就赶紧走吧！”王怜花再次下了逐客令。

“... ...我想和她谈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或者说飞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沈浪这几天偶尔能看到飞飞忙碌的身影，飞飞有时也看见他了，可她不愿理会，转身就走了。

“所以呢？难不成你一日没和飞飞说上话，你就打算一直像幽魂一般在我府上游荡吗？不如我直接杀了你，你我都省事一些，你意下如何？”王怜花以前怎么没发现沈浪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呢。

“可以！”沈浪确实不会因为王怜花下了逐客令而轻易离去。

“沈浪，你该不会以为我不会动手吧？”王怜花拿出了折扇，这也是他的武器。

“当然不是，你出招吧。”和王怜花打一场也好，至少飞飞不能再对他视而不见了。

“二位且慢！”白飞飞刚走出药庐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白飞飞不想与沈浪再有所纠葛，近来虽发觉他偶有出现在怜花山庄，就也当没看见，此事因她而起，既然现如今已经叨扰到山庄的主人，她作为客人确实不应该。

“沈大侠，你我之间本已无话可说，可若是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也是大可不必，请于今日午后到山庄五里外的茶楼，不要扰了庄中安宁。”白飞飞没有给沈浪插话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说完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转身就进了药庐。

“飞飞，你真要见他？”王怜花随后也进了药庐。

“刚刚就已经见了呀，见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以为当时在快活城已把话说得分明，没想到还是给你带来了麻烦。”白飞飞之前就有担忧，没想到在这小住沈浪还是跟来了。

“飞飞，你不用顾忌我，你不想见他，就可以不见。” 王怜花说道。

“聊聊也无妨。”白飞飞觉得该来的躲不过。

王怜花没再说什么，白飞飞的口是心非，他也无意拆穿，有些事情她可能还是想听听沈浪怎么说的吧？他只是告知她，晚膳特意准备了她喜欢的菜色。

白飞飞如约来到了茶楼，沈浪已经在楼上雅间候着了，他算着时辰亲手沏好茶，待她入座后，给她倒上一杯，这样静谧的午后时光和飞飞一起饮茶，沈浪觉得恍如隔世。

“飞飞，你还好吗？伤都好了吗？” 就算现在白飞飞出现在沈浪面前，他还是很担心，担心她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 …多谢沈大侠关心，已不碍事了。”白飞飞端起茶杯，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此茶色泽翠绿、形如雀舌，茶香清淡持久，入口也是柔和醇美，真是极好的茶——明前龙井。

这茶也被誉为“黄金芽”，如此珍品可不是这个小小的茶楼能有的，也许是朱府送给沈浪的，白飞飞就想到了朱七七。

“朱七七呢？怎么没见她？她平时不是黏你挺紧的吗？”白飞飞见沈浪问了一句之后就没再说话，就开口打破了平静，总要有人先说话不是，以前她很不喜欢提到朱七七，现在倒是觉得提起朱七七甚好。

“她吗？她现在朱府啊。”沈浪也没想到白飞飞会先问朱七七的事情，一时也不明白飞飞什么意思。

“这样啊，那沈大侠找我何事？如果沈大侠是担心我再次出现在你和朱七七的婚礼上，你大可放心，我… …”如此糟心的事情，我可不想经历两次... ...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说说话。”沈浪打断了白飞飞的话。

飞飞再次出现后就一直称呼他为“沈大侠”，再也未曾叫他“沈大哥”了，沈浪知道是他活该，当初他为了“逼走”飞飞，让她远离是非，说过的狠话可比飞飞如今的疏离重多了。

“好了，现在你看也看了，说也说了，你也该回朱府了，告辞！”白飞飞起身就要走，并不想和他耽误更多的时间。

“飞飞，你赶过来，休息一下再走，可好？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能听我说说话吗？”沈浪轻声唤住了白飞飞，他不求更多，只求这片刻和飞飞在一起的时光。

“… …”白飞飞刚起身就停住了离去的脚步，驻足了半刻，终还是缓缓重新落座。

沈浪的语气听起来似是夹杂了几分可怜，像是要被遗弃了？是她的错觉吗？沈浪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透露过脆弱，这可能吗？算了，就当午后小憩吧。

沈浪见飞飞留了下来，暗自欣喜，飞飞对他的心软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示弱这招还是跟飞飞偷师来的，现在看来用在飞飞身上也是管用的。

“飞飞，记得我们之前中了阴阳煞，我送你回幽灵宫解除阴阳煞，但从没对你解释过半分，造成你我之间的误会，最后你还是从熊猫儿和百灵那得知的真相，这次我想亲自跟你说。”

白飞飞怎会不记得阴阳煞，这是他们关系破裂的开始，如今再提起又有什么意义。

“飞飞，我知道你有可能还在人世，是在我为你下葬后的第三天。”沈浪决定从飞飞“离开”他说起。

白飞飞听闻也是一怔，他竟然知道？那他还和朱七七… …自己真是傻！她以为内心不会再起波澜，握住茶杯的手还是紧了紧。

沈浪接着说道：“我当时每天都会去你坟前坐坐，跟你说说话，开始两天我借酒消愁并没有太留意，直到第三天酒醒了一些才发现，坟墓有被动过的痕迹，我几乎可以肯定是下葬的当天晚上就被动过了，只有那天晚上下了雨，其他地方都长出新草了，只有被动的地方没有。”

“我不敢想是什么原因，我祈求上天是我最想要的结果，当我把坟墓重新挖开，打开棺材发现你不见了，才庆幸上天给了我一个可能。”

“我第一想到的是你可能假死，故意躲着我，我暗中关注了幽灵宫的动向，发现幽灵宫只留下了如意和环翠，头七的时候二人来看你，我试探过二人，她们并不知道其中内情。”

“以你当时的伤情，就算是假死也一定要有人接应你才行，不是她们也不是宋离，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当时我不知道王怜花并没有死，现在想来必然是他出手救了你。”

“我找不到你，就只有等了，等你出现，赌这一点点可能。”沈浪在赌白飞飞是不是还对他有一丝的情意和在意，只要白飞飞没死，她是不是有可能出现在他面前，哪怕只是告诉他一声她还安好就行。

“直到半年后熊猫儿找到了我，当初我和熊猫儿就有报仇的计划，只是飞飞你的‘意外离去’对我打击太大，我已无心其他，他找我是因为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七七和他目前负责了很多快活城的事宜，对计划非常有利。”

“而让我之所以同意熊猫儿继续完成计划的还是因为你当初说过的一句话，你曾对我说过‘事情一处理完你就立刻回来’，这事确实不能一直拖着，我想把事情都处理好后，好好陪着你... ...”

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

沈浪说到这，就停下了，他喝了一口茶，而这时的茶已经放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