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黑框】错梦一场 第2章 大梦初醒

今何在第二天是被江南的敲键盘声音吵醒的。

这位大概真是日理万机的大作家，大上午的就要赶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外间工作，非要坐在床上噼里啪啦打扰自己睡觉。

今何在迷糊地撑自己起来，还有些不清醒的怀着一个庆幸的想法，昨天晚上或许只是个荒唐的梦。但在看到旁边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确确实实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撑坐到一般身子酸疼又倒下去的他，难得的骂了句街。

江南很早就起床了，他是一个很符合北京时间的人。看见身旁的人和一地狼藉，他才真切感受到昨晚确实是喝多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趟不该来的，又和这个祸根联系到一起了。

怀着睡了别人的愧疚心里，江南难得好心肠的给某些人买了份早餐。只是可惜，一直到早餐凉透了那个人都还埋在床里沉沉地睡着。

于是绝顶聪明的杨总决定直接在人身边开始工作，妄图打断这个人的睡眠。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成功的。在江南锲而不舍的敲了半个小时键盘但是文稿只增加了二百个字之后，今何在终于悠悠转醒，虽然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骂他。

“你丫有病吧！”

江南装作无辜的摊了摊手，“我自然不能像曾老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啊，我手下人还要吃饭呢。”

今何在缓了好一会，才适应这个动起来就要嘶一声的躯体，从过分软的大床爬了起来就想要去抢江南的电脑。很可惜的是江南明显打得过今何在现在这个半残废的样子，最后只能愤愤的先让自己坐起来。

于是，今何在看着昨晚被弄脏的衣服，狠狠地瞪了眼江南。往常细心的杨老板这才意识到自己百密一疏，没有给人准备衣服。

“要不你穿我的？”

“你觉得合适么？”

今何在对着江南的身子扫射一圈，江南才意识到这个事情有点不合理。今何在懒得理他，下床从衣柜里找出浴袍随意的给自己裹上，先行去浴室收拾江南留下的残局了。

今何在虽然没说两句话，但江南分明感觉这个人可能有一百句的咒骂在向自己袭来。如果是在电脑前，可能他已经吐槽了三篇文章了，自己的今天的工作任务说不定都能顺便完成。

江南对着面前仅仅两百字的内容发愁，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江南决定暂停这个业务，然后给楼下的管家打电话，拜托买身合适165男性的衣服。

等今何在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早就把电脑放置到一旁的江南，无聊的开始刷自己的手机。与此同时，房间的门铃响了，江南知道是送的衣服到了，开门去接。

上来的是酒店的管家，但送上来两套衣服。一套还带着品牌的纸袋应该是现去买的，另一个却是几件叠好的衣服装在收纳袋里。江南有些疑惑的看向门口的人，管家很合理的解释道。

“这个是您刚才吩咐服务人员去购买的，这个是刚刚有人拜托送到酒店您的房间的。我想着刚好一起到，就一起给您送上来了。”

今何在目不斜视地从后面走过来，拿走了收纳袋的衣服，很和善地对管家说了句“谢谢”。管家双手把纸袋递给江南后，道了句“您好好休息”，快速地关门离开了。

只留江南一个人，开始生闷气。

今何在换完衣服出来就看见在生闷气的江南。这个人向来如此，莫名其妙就开始默默生气，没有人去哄就要开始记仇，之后就要带着东西直接走人。幸好，现在自己可没有什么能让他卷走。

今何在从酒店备的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出来，一股气从口腔里往上涌，才让他有些真实的存在感。把可乐放在桌几上，沙发另一头的江南还在对着自己的电脑，顺便不爽的看自己，不理解江南表情的今何在举着可乐，朝向他发问。

“你也要喝？冰箱里有。”今何在又喝了一口，快乐地享受冰可乐的感觉，“不对呀，我记得杨总最爱的是红酒。”

江南将自己的情绪往下压了压，以免自己再和他吵起来。缓了口气，才说道，“你这身衣服是谁給送来的？”

“杨老板管的可真多啊，除了管工作还要管人交朋友吗？”

可是这明显是贴身的衣服啊，他可没有听说今何在最近有交男女朋友。更何况他这个人以前交往的时候专一的要命，怎么现在好像转了性一样。一想起某些不好的念头，江南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起来。今何在看江南情绪变化有些莫名其妙，到底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拜托蔡骏帮我送来的啊。”

很好这句话说完之后，江南的脸色更不好了。

“我经常去他家，有时候晚了就住那里，为了方便特意备了套衣服。”

江南感觉自己的头上的青筋蹦的有的疼。

今何在翻了翻手机，还在打字回着对面的人。

“我本来想让他帮我闪送过来的，他居然自己开车过来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江南已经开始通过回想，昨天他们□□的时候今何在的反应，好像没那么生涩。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江南，咬牙咬得下颌都有点疼了，说出话来一字一顿的，像是在责问什么一样。

“你跟别人做的时候也让他们带套么？”

“江南，你有病吧！”今何在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一大跳，连脸都有些泛红了。这个人怎么突然说这些东西，自己向来洁身自好，当然要带套保证安全。哦不，不是这个问题，他什么时候和别人做了，而且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今何在把手机扣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江南，稍一思考才想明白一些。

“我只是去蔡骏家聊天好嘛……我们俩只是朋友而已……”

江南的表情还是阴阴的，他只是有些不爽，虽然他确实没什么资格不爽，但是并不耽误他的情绪散发着阴郁。他很想问这个人到底在自己之后又处了几个男女朋友，但是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很径直地转移了话题。

“你不要跟张xx联系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是好人，对我好不就行了。”

很好，江南咬着这句话火气更加大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想和今何在讲道理。

“我问了其他人，说这个人换对象勤得很，短则一周，长也不过俩月，他就是想跟你玩玩……”

江南在今何在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开始疯狂炮轰徐磊，恨不得让他把了解这个张总的全部信息，主要是私人信息套出来。也幸亏徐磊今天早上没有犯病，只是他最后疑惑的问江南。

怎么你要和这个人谈恋爱？

一见钟情？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这样子的？

我还认识自己类似的男的要给你介绍么？

……

气的江南短暂的给徐磊拉黑了五分钟，好让世界安静一下。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派三叔还多了拉皮条的工作了，天呢今何在不会就是徐磊给拉的皮条吧。怒火上头的江南决定拉黑南派三叔半个小时。

“那又怎么样？那你呢？哦，你不是想跟我玩玩，你就是想折磨我。”今何在说的轻声，后面的话却好像锥子在钉自己的心。这个人没有心，自己的心怎么能再有松动的痕迹。

“我……”江南被噎的说出话，是他的错他就不应该管今何在的事情。他们昨天晚上就是个荷尔蒙上头的错误交合，今天就应该像一夜情一样分道扬镳，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嗡……嗡……”今何在的电话响了，就着可乐咽下那一抹酸涩情绪，他这才接通了电话。

“猴子，你吃饭了吗？一起出去吃吗？”

自然是蔡骏的电话。蔡骏今天上午本来也没什么事干，坐在家里写新书码字，就收到了猴子的信息让自己江湖救急。索性今天无事，而且这个地点居然在一家高档酒店，多少让他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今何在居然没告诉他们就偷偷谈恋爱了，而且看情况发展的还挺快。

可是当在楼下等人的蔡骏看到出来的一前一后两个人的时候，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大白天闹鬼了？蔡骏虽然写那么多悬疑小说，但是他觉得鬼这种东西一般大白天是不会出现的，再有他好像也没听说过某位北京的作家去世化成厉鬼。

“我跟朋友出去吃饭，你跟着我干嘛？”

今何在同意了蔡骏的邀请便开始收拾东西，奇怪的是江南也收拾自己的贴身物品，像是要跟着自己一样。

江南有些假笑的阴恻恻回复，“我也想跟蔡老师一起吃饭，好久没见了。”

是吗？他明明记得江南这个人和蔡骏蛮熟悉的，而且他们不是前一个月某招商大会就见过面吗。蔡骏回来后还和自己吐槽，这两年资本资金确实有些紧张，都不怎么好往出卖IP了。

不过江南都这么说了，他再拦着就仿佛是自己小肚鸡肠一样。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拎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无视跟着自己的江南，下了楼去。

蔡骏本来打算看看今何在和他的新女朋友，因而车停在一旁，自己也下来打算认识一下这位能降住猴子的妹子是什么样的人。很明显，他估计错了。

“猴子，他……”蔡骏顿了又顿，终究还是打算礼貌性的打个招呼。或许只是偶然吧，蔡骏心里默默的祈求。

“江南老师。”

“蔡老师。”

蔡骏真出手和江南握手，两个人都一副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形象，挂着标准的笑容，友善一家亲的让今何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南老师，这……是偶遇？”

“我和猴子昨晚在这儿碰上了，便邀请他在这住一晚上。刚才听见蔡老师请吃饭，我不请自来不会麻烦蔡老师吧。”

蔡骏头顶黑线悄悄划下，这一句话满是槽点，什么叫他和猴子，还住一晚上，没把酒店给砸了居然，还有这是跑自己这儿来宣誓主权了吗？

他也配。蔡骏心里腹诽，但还是说着漂亮的场面话。

“江南老师大驾光临，来上海我和猴子不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今何在早偷偷从江南身旁踱走，然后将自己的衣服很熟练的放在蔡骏的副驾，再把自己也塞进他的副驾驶里，看着外面两个人打太极。

蔡骏看今何在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估计是累到了，他不好说什么，但总归有些愤怒或者是八卦的心在叫嚣。如果江南没有坐在他的后座，这可能已经变成一场充满了“要不要吃回头草”的辩论会了。

江南感觉有些尴尬的坐在后座，他难免觉得现在这个场面他像是第三者。

前面的蔡骏一面专注的开车，顺便把自己的外套给今何在做被子盖。没办法谁让今何在在他家留的是一套夏天的衣服，虽然是长袖，但现在都深秋了，要是生病岂不是自己的过错了。今何在眯眼坐在副驾驶补觉，没有了江南的打扰，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但这幅场景落在江南的眼睛里怎么都感觉不对劲，江南一面摆弄手机，一面还偷窥着前面的两个人。

蔡骏和今何在在一起向来很少说话，何况现在今何在在睡觉，蔡骏更不会和江南做什么寒暄。反正，啧啧，蔡骏有点挑眉，估计江南也不会乐意在今何在面前和自己谈什么东西吧。

他随意找了家日常吃的私房菜，到地方的刹车声音让今何在从梦中醒过来。又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有个大土豆追着要把自己碾成泥，然后英雄的大角从天而降把土豆击毙，最后两个人快乐开始吃烤土豆。

今何在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放好在一旁。蔡骏把车停好，也带上笑邀请后座的江南。

“江南，这家菜馆在上海还挺有特色的，我和猴子常来这里吃饭。”

今何在先行下车，然后一步不落的跟着蔡骏，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江南。江南也觉得在蔡骏面前和这个人吵起来多少有点丢份儿，便也目不斜视的跟着蔡骏随便聊着天。

“今天天气不错。”

“今天阴天。”

“最近生意怎么样？”

“比不上江南老师的动漫。”

很明显，蔡骏并没有抢上话头，两句友善的问候都被今何在低声呛了回去，江南有点火气上来，这个人从来都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蔡骏上前一步挡住江南瞪向今何在的视线，装作老好人的笑了笑，再握住今何在的手，捏了捏示意他先别呛火了，先吃饭再说。

今何在便拉着蔡骏的手，加快脚步带着人让走进饭馆，故意的把江南落在后面。于是，江南老师刚因为停火好了一些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这是一家上海本帮菜的私房菜馆，每一间都用帘子割开作为一个小的私密空间。蔡骏和今何在总来这里吃饭，和店家也蛮熟悉的。

门口的迎宾把他们迎如惯常的座位，也注意到了今天的客人多了一位。蔡骏直接要了两个招牌菜，很客气的把菜单推给江南，江南也随意挑了个合适的菜品。说起来很久以前这种小聚会今何在都会坐在自己旁边，江南看菜单的时候这个念头浮起来之后就很难消掉，然后再看对面并排而坐的两人心里愈发不好受了。

“猴子？”蔡骏只是偏头问一句，大概是想把菜单给今何在，但今何在摇了摇头，温声说了句，“听你的”，蔡骏便又挑了个常点的加上去。

江南暗自咬牙，他们俩怎么这么熟悉了。哦对，本来他们就熟识，自己离开之后蔡骏更是登堂入室……哦不，这个词或许不太合适，总之成为了一个全心全意的支持者。

一顿饭吃的时而有些个聊天声音，也不过是蔡骏和江南在聊一些个书目或者改编的事情，今何在不甚乐意搭理江南，只专注的吃着自己的饭。蔡骏也很顺手的给今何在夹菜，今何在也在自己喝茶的时候给蔡骏也倒上，只有江南像是被孤立一样自己生着闷气。

江南在商业场合还是有些个经验的，尤其是这种时候便想要抢一步结账。但是当他离座问询时便被告知那两个人都在这有存钱，而且已经被嘱咐走蔡骏的卡了，江南有些好奇的问。

“他们俩个总来么？”

前台服务员思考了一下，想必是他们是朋友想了解一下？

“蔡先生总来，曾先生来的少，多是打包叫我们送过去，不过蔡先生来的时候也会给曾先生打包一份带走。”

“这两位关系还挺好的。”

这句话萦绕在江南的耳朵旁边，在他回座的时候看见蔡骏拿纸巾帮今何在擦嘴角，今何在还在对他笑之后，那种不爽到了巅峰。

非常好，江南心里忿忿，他心里跟打翻了酱油瓶一样泛咸。这个人永远都能找到人，对他好，根本不需要自己，根本不在乎自己。明明自己以前对他那么好，就只记得没什么东西的账本，他跑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今何在逼的！

蔡骏抬头便看见江南在哪里站着，“江南？”

“没什么。”迅速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收起来，快步走回座位。

江南因着蔡骏请吃饭，又多客气了几句，诚邀蔡老师来北京到时候再聚一聚。今何在在一旁默默的放空，直到蔡骏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猴子？猴子！”

“怎么？”

“我送你回家去？”

“不用了，送我去酒店就行。”

蔡骏莫名其妙的看今何在，刚想问这是昨晚打架没过瘾还是怎么的，默默脑补了一系列事情的蔡骏露出了难言的表情。

“……我车还在那儿……”

一句话打断了两个人发散的行为。

江南还以为这个人舍不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