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也许，没那么糟糕 第54章 第 54 章

就照这尸体的摆放位置和方式，这案子不归BAU管才叫奇怪。

因为除了她和伊恩，还有几位倒霉的不仅要加班还要成为目击证人的工作人员在场，艾德琳并不需要待在警局很长时间。

伊恩问她，“不发个信息？”

艾德琳摇了摇头，“给彼此之间留点神秘感吧，明天和我一起去算命怎样？”

“比如，算一算我亲生父亲究竟是弗兰克的哪位兄弟？我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弗兰克有几个兄弟，弗兰克和莫妮卡把他们都得罪光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被弗兰克坑害和暂时没被弗兰克坑害两类人。”伊恩倒是无所谓是算命还是占卜，要是真能算出来以后他有更惨的命，说不定还能安慰安慰现在的自己。

“在我成长的环境里，有的地方非常看重血缘，比如你得生一个男孩继承家族的香火，否则香火就断了。但是如果你生不出男孩，有的人家就从外面买一个来，你说多荒诞，因为看重香火，所以选择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继承香火？”

“你是在试图安慰我，我虽然只是莫妮卡的孩子，但还是加拉格家的一分子？很不错的尝试。”伊恩看着坐在一边闲着无聊自己给自己扎麻花辫的艾德琳，“哪怕我不是莫妮卡亲生的，菲奥娜始终是我的姐姐，利普始终是我的哥哥，黛比、卡尔、利亚姆始终是我的家人，还有你。”

“我很庆幸，你们是菲奥娜养大的。”艾德琳编辫子的手略微地停滞，她以前从未有机会留过这么长的头发，她把辫子扎好后问伊恩，“感觉怎么样？”

“像洋娃娃。”伊恩成功地得到了艾德琳的反击。

“不许告诉别人我害怕这个，而且我不是害怕洋娃娃，这不是什么玩偶恐惧症，那叫恐怖谷效应，别问我什么是恐怖谷效应，回去自己查。”

***

加拉格家的沙发上，又坐着两个戒酒消愁的男人，弗兰克和他的长子，如果外面没有其他年龄比利普大的私生子的话。

来自弗兰克的诉求是，“艾德琳，我一直把你当做比亲生女儿更重要的女儿，你得想个办法，把那个洛贝塔赶走。我和莫妮卡，还有你，我们三个在一块儿该有多快乐。想象一下，我们开上你那辆车，从芝加哥到拉斯维加斯。我们在清晨出发，这一路，我们抽烟、喝酒、享受音乐，在第二个日落时分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厅里，一掷千金。”

来自利普的诉求是，“艾德琳，凯伦好像有些麻烦。她从那个贞洁舞会回来后，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不去学校，我去她家找她，她关在她爸爸的那间地下室里玩起了哥特主义？她把头发剪了，染成黑色，还穿了鼻环，还给自己胳膊上文了个W的文身。”

“不久之前，我在半夜，看到了一个装扮成玩具娃娃的尸体，更不久之前，我被绑架到一个虐杀组织里。请问，加拉格和加拉格两位先生，你们关心过我的心理健康吗？”艾德琳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边绣花一边用问题回答问题。

弗兰克说，“我给你举办了一场派对，在艾莱伯，你忘了吗？”

利普说，“我给你买了个娃娃，放在你床头了，你不记得了？”

如果能学到“暴雨梨花针”的正确使用方式，该有多好。

艾德琳继续闷头绣花，但是两双盯着她的眼睛和时不时的酒嗝声，太影响她沉浸在手工活里了。

她把手上的工具收好，然后严肃地看着弗兰克和利普父子俩，“虽然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你们的问题，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净化心灵，然后思维变得开阔，然后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你们知道的，你们都是聪明人。”

弗兰克点头如捣蒜，利普将信将疑。

艾德琳把腿盘了起来，“来，跟着我，打坐。”

效果很好，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利普立刻把忧愁转变为执行力，朝艾德琳竖了个中指然后摔门离去。

弗兰克则有模有样地盘着腿，“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再放点宗教音乐？或者其他的一些增加烟雾缭绕的东西？”

艾德琳把刚刚从利普那里收到的中指，转赠给了弗兰克。

***

晚餐前，艾德琳收到了来自黛比和艾瑟尔的sleepover邀请，时间是今晚，地点是艾德琳的卧室。

“艾瑟尔需要一些个人时间，她不能二十四个小时当全职妈妈。你也是，你也不能光顾着处理男孩们的问题，我们需要女孩子之间的独立空间。”黛比把自己的床垫铺好，“等会儿维罗妮卡会送艾瑟尔过来。”

于是在又一次气氛诡异的晚餐后，艾德琳被黛比拉上了楼，“你每周都给伙食费了，你没必要洗碗做家务。还有你们其他人，今天晚上，她是她自己的，谁也不要来打扰。”

洗漱后，黛比问艾德琳和艾瑟尔，“你们之前参加过sleepover吗？”

艾德琳想了一下，“就一次，看鬼片，我害怕，就睡着了。”

看着摇了摇头的艾瑟尔，黛比对艾德琳说，“你有经验，听你的。”

艾德琳扫视了一下卧室，“我这里没有看鬼片的工具，不过我可能有一本小说，里面讲的是鬼的故事，但是不吓人。”

于是，艾德琳准备现场开始，给两个孩子合适的翻译《聊斋志异》。

她从前只是看过许多《聊斋志异》衍生的电影戏剧，从未读过《聊斋志异》的原著，她本想给黛比和艾瑟尔读《聂小倩》，只是一翻书，停在了那篇《真定女》。

她把书合上，对两个满含期待的女孩说，“艺术源于生活，书什么时候都能读，我们聊聊身边的事情怎么样？黛比，你在学校有没有合适的约会对象，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开车带你们去看电影。还有艾瑟尔，我听凯文说，你和他篮球队的一个男孩很聊得来？”

也许对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这才是适合sleepover的话题，在得知马利克也有一个孩子后，艾德琳和黛比都表示，“你们的确很合适，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而黛比则表现出对于男孩子的“不屑一顾”，“我研究过了，男性心理学就和儿童心理学几乎没区别，我只要想到我以后喜欢的男人和我现在看到的男孩是一样的，我就毫无兴趣。”

艾德琳问黛比，“你今年才十岁，对吗？”

黛比点点头。

艾德琳想了想，“我十岁的时候也对男孩子不感兴趣，别着急，也别看言情小说和心理学分析。爱情之所以是爱情，大部分是因为不受理性控制。”

艾瑟尔有些低落，“我虽然和马利克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总觉得对不起我的丈夫。”

如果艾瑟尔指的是她那个六十五岁多，关在牢里的那个丈夫，艾德琳也很想用另一种方式“对不起他”。

她开解艾瑟尔，“你的丈夫有五个妻子，但是现在他没办法照顾你们五个人。这意味着，你需要承担起他本来的责任，来达到这个世界的平衡。比如把这份他缺失的照顾，留给其他人，你现在有五个名额，除了马利克，你还有四个。不过你这个年纪，我建议一次只用一个名额，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这样吗？”艾瑟尔看着一墙的书，问艾德琳。

“当然，我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研读一些这方面的书的。我找到的一个翻译版本的书里就是这么说的·，那个版本是上上个世纪流传到华国的，而且，那个传教士是主的亲弟弟，据说这是经过教廷承认的，我有时间找给你，怎么样？”艾德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并且准备自己编写一本出来，适当拯救一下在邪教里被完全洗脑的艾瑟尔。

艾瑟尔如释重负，“我就知道，多读书是有用的。你觉得，如果下次家教来给黛比他们补课的话，我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不要有任何负担，我们那里常说，赶一只羊也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艾德琳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她还记得之前凯文偷偷摸摸地去找拼读老师上课，被维罗妮卡误会了，顶着被挠破了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了好久。

“她在笑我们是小绵羊呢，挠她。”黛比扑了过去，一个劲地挠艾德琳的痒痒肉。

闹完了以后，黛比突然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可能你会不开心。”

“问吧，我刚刚已经有额外的开心值了，哪怕不开心扣了分，也不会成为负数的。”艾德琳起身，把书放回书架。

黛比鼓起勇气问，“你觉得莫妮卡什么时候会走，还有，为什么你不帮利普同凯伦谈谈呢？”

艾德琳坐回了地上，“这可是两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回答。只是你确定，你要听我的答案吗？”

黛比回答，“既然问了，就要承担风险。”

“好吧，先说简单的，凯伦。我和她接触并不多，她很漂亮，是我在南区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她对我也很不错，你看，她帮我卷的头发我就很喜欢，她有时候也会照顾我的情绪，怕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给我介绍大家认识。她很好，但是——”

“但是什么？”艾瑟尔问。

“但是，困住她的，是她自己。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如果我们在这里举办比惨大会，那么我们能出版一个新的《一千零一夜》，绝对会成为畅销书。事实是，不是我们没用，不是我们懦弱，是这些困难我们凭借自身是很难摆脱的，我们只是普通人。而且走出去，会更难，所以很多人又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把曼迪送走了？”黛比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曼迪这个女孩得到了艾德琳的“青睐”。

“她在走之前，我问过她。我说，可能你出去以后，发现南区的人虽然可恶，但好歹有些莫名其妙的亲情。在外面，坏人还是坏人，还冷漠无情。”艾德琳想起了那一次的谈话。

“曼迪是怎么说的？”艾瑟尔问。

“因噎废食。她只说了这个。”艾德琳摸着黛比的头发，“她很勇敢。”

黛比似乎听懂了，但是她更加忧愁，“我明白了，可是我很担心利普，利普觉得他可以帮助凯伦，是吗？”

“你知道答案的，黛比。聪明如利普，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踏入爱河的。”

“黛比，爱情来自于毒蛇奉献的禁果，可能代价就是让人盲目。”艾瑟尔也安慰起黛比。

“好吧，那莫妮卡呢？”黛比问到了她折磨她好几天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菲奥娜、利普和伊恩，不愿意她留在这个家里吗？因为除了爱，她还会带来伤害。他们不是不爱莫妮卡，他们更担心你和卡尔还有利亚姆，受到伤害。而且，这些在你们身上的伤害会成倍地变成愧疚和自责来折磨他们。他们也都是孩子，利普才十七岁，伊恩才十五岁，我在——”

艾德琳差点儿就要说，自己在菲奥娜的年级里还在读大学，好在，她收住了。

“至于弗兰克，黛比，你觉得我对他怎么样？”

“很有良心了。”黛比如实评价。

“你能帮我送走莫妮卡吗？我想要菲奥娜回来，我不想让利普和伊恩为我担心或者愧疚。”黛比拉着艾德琳的手。

“好，明天。我答应你。”

引用：《聊斋志异·真定女》：真定界，有孤女，方六七岁，收养于夫家。相居一二年，夫诱与交而孕。腹膨膨而以为病也，告之母。母曰：“动否？”曰：“动。”又益异之。然以其齿太稚，不敢决。未几，生男母叹曰：“不图拳母，竟生锥儿！”

1、游乐场的案件，源于《犯罪心理》第五季12集，女子绑架并且制作真人洋娃娃。

而真相的残酷在于，犯罪嫌疑人本身也是一位在童年时期遭遇父亲XQ的受害者，并且经历了更可怕的事情。

2、最开始看《无耻之徒》第一季的时候，为了凯伦父亲感到了一丝不公平。但随着搜集资料，发现所谓的贞洁舞会和隐喻的LT情况后，只能说，越是败类越需要伪装成斯文。

3、《真定女》是蒲松龄笔下一个年幼童养媳生子的故事，也是偶然中的偶然读到的。

艾瑟尔在剧中，有一种极致的纯洁和天真，让人总是忽略她遭遇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不管是何种伪装何种表现形式，婚姻的外套也好爱情的外套也好，都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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