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也许，没那么糟糕 第47章 第 47 章

不管这件事情的后续怎么处理，该去上学的，还是要去上学。该去医院的，理论上都应该去医院，除了——

曼迪看着犟着不肯做检查的艾德琳，“我虽然还没正式开始学习，但我已经可以诊断出，你是一位非常典型的、护士和医生们最讨厌的患者。”

“之一，曼迪，加上之一。”艾德琳可不想在联邦调查局的护送下去医院拍片子，然后好巧不巧地被发现，脑子里可能多了点什么，然后就从BAU小组被扭送到某个更神秘的小组，“我保证，我下次去看你的话，绝对一脚油门从家门口到学校门口，我中途不喝水，厕所都不去。”

这一点艾德琳可不是乱说，冷静下来后，她已经准备把要去景点参观的瑞德，从纪念品商店里找东西的米奇，统统记在账本里。

艾德琳不愿意去医院，米奇十分配合地躺在救护车上，“曼迪，我才是你哥哥！”

曼迪有些犹豫，似乎要在艾德琳和米奇之间做出重大的选择。

米奇看在眼里更是怒火中烧，“你离她远一点，看看我，活生生的例子！”

“米奇，你别激动。”伊恩按下要从担架上跳起来的米奇。

好在艾德琳帮曼迪摆脱了这个选择题困境，“曼迪，伊恩会照顾好米奇的，我在这里你也不用担心，林律师安排车送你去学校。你还要留出时间整理你的宿舍，如果你不喜欢你的室友，你记得偷偷给我发信息，好吗？”

***

送走曼迪后，伊恩陪着米奇去了医院。

艾德琳和其他人则暂时被带回了小镇的警察局，林律师给艾德琳找来的医生正在小心地给她缝合伤口，“陈小姐，麻药剂量远远不够，你确定吗？”

艾德琳把其他人都撵了出去，“你就当我受虐狂，对了，你能给我开学校的病假条吗？”

“假条好说，你得找个人来把你按着，否则我没办法缝合。”

于是这活，落在了科林的头上。

“我晕针。”科林拒绝。

“正好帮你脱敏，华国人没有过敏，只有没做到位的脱敏。”艾德琳又不是没在科林面前绣过花，同样是针，怎么自己绣花的时候他盯得有趣。

看着比自己更加痛苦，紧闭双眼几乎整个身子都要扭过去的科林，艾德琳感慨，“科林，你果然是个正常人。得什么样的变态，通过观察这些获得快感。”

“求你了，别说了！”科林想辞职的心都有了，“陈小姐，你以后能正常点吗？比如多花点时间坐在学校念书，我记得你学校的出席率已经快低到不能毕业的边缘了。或者，多去办公室坐坐，最近业务很忙。有一个信任员工的老板虽然很好，有一个几乎不去办公室的老板更好，但是办公室安全啊。我们大楼门口有金属探测仪，安保都是专业人士。”

在科林闭着眼睛把一份办公室工作的优点说到第三十二条的时候，医生完成了她的工作。

她摘下口罩，提醒科林，“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而且，你把工作描绘得非常好，我都想辞职给你们公司投简历了，是真的每天都可以报销一杯咖啡吗？”

艾德琳看着整张脸通红，然后慌乱离开的科林，同医生解释，“他叫科林·陈，优点是足够正常。”

“伊莎贝拉·阿隆索。”阿隆索有些歉意，或者说有些遗憾地看着艾德琳的肩膀对她说，“如果在麻醉剂量充足的情况下，我可以缝合得更平稳，更美观。”

“阿隆索大夫，可能是我还没从之前的环境中完全脱离开。你知道你这样的话，听起来也挺变态的吗？”艾德琳讪讪地看着她。

阿隆索医生或者整个小镇的人，都多多少少听到了关于镇子外面，那处大家都知道的废弃疗养院里发生的事情。

甚至因为没有官方的正式报道，谣言要比事实更加夸张。

镇子里杂货铺的老板已经来到了警察局“自首”，善心的老太太觉得自己为那些过路客们提供了“方便”。

她拉着艾米丽的手，悲伤地说，“每隔一段时间，我店里的生意就会很好。尤其是在一些节日之后，我居然为了那些钱，整日期待着更多的客人。如果我知道，这些好生意背后的代价是什么的话——我把我的灵魂出卖给了贪婪，在我这个年纪，我该如何去面对上帝。”

艾米丽把老太太领去了教堂，路过艾德琳身边的时候，对她说，“别多想，照顾好自己。”

是啊，就应该像弗兰克说的那样，要经常把“关我什么事啊”“跟我有关系吗”放在第一位。

于是当摩根带着艾德琳走进寂静者的病房的时候，艾德琳把这两句话送给了寂静者。

寂静者躺在床上，嘶吼着，“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没说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艾德琳走到他的病床边，在光亮中打量着他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你的长相，的确很安全，而且看来你身体挺不错的。不过你知道吗？你这次看走眼的可不止我一个。那个男孩，他家最拿得出手的有两件事情，第一是素质低，第二就是他家的亲戚遍布在每个监狱里。在那里，你有足够多的机会，开始你的忏悔。”

***

等艾德琳终于在自己律师的帮助下，在范围内配合警方完成了相关的事务后，米奇都出院好几天了。

菲奥娜在疗养院被端的第二天，才终于“有幸”从伊恩的电话里知道事情的经过。艾德琳同样不想让她过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她，并且再一次向她保证以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做个不惹麻烦的人。

不过利普倒是过来了，他没在小镇的旅馆里找到伊恩，问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艾德琳，“伊恩去哪里了？”

艾德琳很想回答，“给他的感情升温中”，但还是依旧做好了她的保密工作，“他怕回去后特里找我们算账，在医院贿赂米奇呢。”

她同样也不想接受利普嘲讽式的关爱，尤其听到利普说，“那个舒然，又开始到处找你了。不过，我总觉得他现在顺眼多了——”

于是第二天，米奇能出院的第一时间，艾德琳把他们三个都撵走了，“我身上的伤虽然没什么，但看起来的确不太好，我先回北边的房子住几天，回去了再联系。”

同一天，BAU接到了新的案件，匆匆地同艾德琳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

罗西看着艾德琳，她脖子上大面积的瘀青在逐渐变黄。

罗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一直没有打开的信封还给了她，“我拒绝做你的所谓的遗产执行人，让一位年长者承担年少者的这方面职责，太过于残忍。”

艾德琳当着罗西的面，用打火机烧了那封信，“你和我的共同点之一，嘴硬心软，照顾好自己。”

而瑞德甚至来不及同艾德琳说上一句再见，飞机起飞的时候，夕阳正好，他想到第一次给艾德琳发信息的场景。

很快，艾德琳的手机里收到了另一张，落日余晖。

***

返回芝加哥后，艾德琳暂时住进了北边的那处房子。

这里足够安静、足够空旷，也足够让她不适应。

菲奥娜也知道了这处地方，还有关于吉米恰好是艾德琳的邻居这件事情。

只是第一次来拜访后，她坐在艾德琳的床边，“你不用担心黛比和卡尔，他们不会为了你看起来很严重的伤，感到害怕的。”

刚刚在这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菲奥娜就理解了艾德琳为什么执意要坚持留在南区。

也许有没苦硬吃的成分在，但是菲奥娜知道，被突然扔在一个大房间里，耳边没有家人的吵闹，是多么孤独可怕的一件事。

“再等等吧，我不想让他们害怕。如果黛比知道，她好不容易好转的控制欲又会复发，卡尔则会把棒球棍换成更危险的东西，攻击每个试图靠近我的人。”

***

话虽如此，菲奥娜走后没多久，艾德琳就想把卡尔接过来，让他赶走站在客厅里的，舒然和他的两个哥哥。

几分钟前，同样白天驻扎在这里办公的科林敲门提醒她，该下楼吃晚饭了。

可刚走到楼梯那里，她就看到了——舒然？

还有两个和舒然长得几分像的华国男人？

还有一只正扑向自己的，猴子？

***

女佣在一个劲地同艾德琳道歉，几分钟前，隔壁邻居来敲门，他们的宠物猴子溜了进来。

女佣知道，陈小姐对于花园有极其严格的要求，为了防止猴子破坏花园，她请他们进来，希望他们尽快带走猴子。

只是舒然一进来便隔着一楼的落地窗，看见了坐在那里喝茶的老同学科林·陈。

科林正在沉浸在即将下班的喜悦中，也许是被这份喜悦冲昏了头，也许纯粹是因为这几天艾德琳的脾气阴阳得很，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打开了客厅的门同舒然打招呼。

而那只猴子，不知从哪个地方窜了进去，然后就是扑在了刚刚走下楼梯的艾德琳的怀里。

“在你说话前，我想说，我下班的点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我能走了吗？”科林的求生欲，很强。

***

舒然怎么能想到，最近又到处找不到人的艾德琳，会出现在这座房子里。

他搬来这里的时候，中介就告诉他，之所以他的房子要相对便宜一些，全靠隔壁那间疑似“闹鬼”的屋子。

姑妈前段时间曾经向他提过一句，关于隔壁似乎也是一位华国人，只是舒然并没有留意。

而现在听女佣的话，艾德琳应该，正是这里的主人。

“福福，快过来。”在舒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他二哥，舒思和，朝正缩在艾德琳怀里，试图藏在她长长的卷发里的猴子招手。

这不招呼还好，一招呼，福福直接跳到了吊灯上。

这里的一切都与布莱恩有关，艾德琳不会允许有一丁点儿的被迫改变，更何况是破坏。

纵使经历过太多漂亮姑娘的舒思和，也难得地在艾德琳“凶恶”的眼光下感到紧张，更何况现在的艾德琳，光脖子上的伤就足够吓人。

“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哥，舒思和。二哥，这是艾德琳。”舒然的心也跟着晃动的吊灯晃动，他对艾德琳不算多的了解也能看出来，这猴子要是扯下了什么，自己可别再想在她面前得到任何好脸色了。

“还有，那是我大哥，舒念安。”舒然指着全程严肃脸的大哥同艾德琳介绍，不知道怎么的，他发现艾德琳生气冷脸的时候，其实和自己大哥有些像。

“这的确不太合适。”艾德琳盯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吊灯，问舒然的二哥，“你确定这是你的宠物猴？这里允许吗？”

“手续齐全，福福可是我从救助组织里领养的，它本来要用于可怕的动物实验。我寻思着感恩节么，总是要日行一善的。”舒思和一个劲地，试图像召唤小狗一样把福福哄下来。

艾德琳看着晃动越来越明显的吊灯，也不得不加入了哄猴子的行动。

只是她才一招手，福福就又跳到了她怀里，并且趁她没反应过来，瞬间钻到了她宽松的罩袍里，紧紧地抱着她。

“我想起来了，艾德琳，你以前在T国是研究猴子的。”舒然突然想到了什么。

艾德琳的下巴，因为被枪托砸伤，现在还贴着纱布。如果不是纱布盖着小半张脸，舒然会看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演绎“咬牙切齿”，“是大猩猩。”

她也没想到，那样的谎言也会出现被验证真假的时刻。

舒家带来的这只猴子，到底是巧合，还是在提醒她什么？

“你家没开暖气吗？别这样小气。”舒思和发现了这间屋子似乎有些冷。

艾德琳不准备招待他们，自然也不会关心他们觉得室内气温如何。

她干脆把罩袍脱了下来，把抱着自己的小猴子裹的严实。

她把猴子福福和罩袍交给了舒思和，“你们该离开了，还有，麻烦帮我把这件衣服扔了。”

“你出了什么事？”舒然拉着艾德琳的手腕问。

连女佣都忍不住轻呼——艾德琳的身上，肉眼可见之处，除了瘀青就是被纱布包裹着的可能更严重的伤痕。

艾德琳倒是忘了这一点，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挣脱舒然的那只手，“谢谢你的好心，但这些与你无关。”

***

舒家的三个儿子，年纪差距并不大。尽管外界对于他们三兄弟的关系有非常多版本的揣测，但实际上，老大舒念安像护崽子一样护着两个弟弟。

舒然最近的小动作，不管是突然调查一个女孩还是突然开始人生反思，都逃不过舒念安。

加上家里突然出现的麻烦事，他不得不亲自来一趟芝加哥。当然，他不会忘了四处溜达的舒思和。

舒思和在哪里都“魅力四射”，在来的飞机上他搭讪了一位姑娘，聊着聊着就去救助组织领养回来了这只被走私来的猴子。

于是，就有了这一出拜访邻居的“意外”。

“我一直以为，这个房子闹鬼，没想到居然还真藏着一位聂小倩。”舒思和开着玩笑，打量着这座在他看来，审美极度糟糕的屋子。

而舒念安看着还没缓过神来的舒然，他不觉得，这样过分的巧合，就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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