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也许，没那么糟糕 第39章 第 39 章

看着被铐在警局一条长凳上的利普和伊恩，艾德琳拉着着急的菲奥娜，“你得相信我，现在在我眼里，问题已经不是怎么把他们两个捞出来，而是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惹上这些麻烦。”

“原来你也舍得让他们两个人受罪？我都担心你快要过度溺爱他们了。”科林给他们递来了咖啡，他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被艾德琳传唤过来，可艾德琳这个狠心的女人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为什么不穿更正式点的衣服。

“我为什么舍不得，他们在自己都知道是什么麻烦的情况下，还要舍近求远、心甘情愿、不管不顾地跳进去，我能有什么办法。”艾德琳是真的很生气，没人敢靠近她。

黛比躺在维罗妮卡的怀里轻声问，“情况会很糟糕吗？”

维罗妮卡看着艾德琳走出去接电话的背影，“她只是在换一种形式表达她的担心，她说得对，那两个小崽子该长点教训了。还有你菲奥娜，坐下来喝杯咖啡，你得留点力气，等回去了他们三个要是吵起来，你还得劝架。”

“谢谢你们。”菲奥娜的确不知道，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

“吉米联系到了吗？”维罗妮卡问她。

菲奥娜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艾德琳回来了，雪花融化在她红色的头发上。

甚至连她的睫毛上，都沾着一片雪花，她看向菲奥娜，“菲奥娜，考虑到指望不上弗兰克这个法律上的家长，你得做出选择。第一，让他们在这里吃点苦。第二，让他们跟我回去吃点苦。”

“我建议你选第一条，这里对他们安全一点。”科林好心地提醒菲奥娜。

看着犹豫不定的菲奥娜，艾德琳狠下心来，隔着玻璃指着坐着的兄弟俩，“你仔细看看，他们有害怕吗？你看利普，他甚至有些不耐烦，因为他们知道，我会给他们收拾好烂摊子，而你始终会原谅他们。

可总有我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不应该拿自己来试探我的能力范围或者你对他们的包容程度。

我不想他们惹了麻烦以后，唯一感到害怕的就是我会怎么收拾他们或者你会怎么生气。

刚刚律师和我说，利普已经十七岁了，他差点就会以成年人身份被起诉，如果那样，至少是五年。

伊恩呢，我倒是希望能有点案底让他歇了去打仗的心思，可他那张脸，在少管所？

接下来就是社工的调查，发现这个家里没有真正的家长，然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们总要去明白，他们自己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什么也不值得他们拿自己冒险！”

“艾德琳，你别激动，他们已经没事了。”科林还是决定冒险劝一劝自己的老板，“而且，菲奥娜每天要做这么多的选择，别给她增加工作量，我去把他们带出来。”

科林把艾德琳的沉默当作了同意，踩着他那双老棉鞋去捞人。

艾德琳看着菲奥娜和黛比，“对不起，我总是处理不好我的情绪。可以的话，我想先往回走一走，你们记得半路把我带上。”

她曾经是个南方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雪。

没走出多远，一只手拉着了她，是卡尔。

艾德琳：“你快回去，外面很冷。”

卡尔：“可你不怕冷吗？

***

与所有人所设想的不同，艾德琳刚刚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淘气”。

利普和伊恩刚刚到家门口，就被两个雪球砸中，是艾德琳和卡尔。

艾德琳又扔了一个在利普的身上，“卡尔，我刚刚怎么教你的？”

卡尔扔手榴弹一样地疯狂扔出提前储备好的雪球，“任何情况下，不打无准备之仗。”

利普看了眼伊恩，兄弟俩默契的顶着雪球攻击，然后抓着雪团往艾德琳和卡尔的领子里塞。

明明已经做好了家庭关系心理疏导准备的科林，看着突然就开始打雪仗的一家子，他暗骂，“打工人就不应该和老板之间存在任何共情。”

然后他就被维罗妮卡、黛比和菲奥娜的雪球反复袭击。

战役的最后，艾德琳单方面碾压利普和伊恩。

利普为了能从雪堆里爬起来，对自己犯的错误做了深刻的检讨，“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为了挣零花钱给吉米偷车打掩护了。”

而伊恩在投降的瞬间，以“出奇不意”的胆量，再一次把一个雪球塞进了艾德琳的脖子里。

看着非但不报复回去，反而笑的更开心的艾德琳，利普只觉得，原来亲兄弟之间也会有极大的地位悬殊。

***

第二天，科林请了病假，给谁的身板能受得了被雪洗了个澡。

对比之下加拉格家的孩子们却毫不受影响，因为的确，艾德琳“不打无准备之仗”，她给每个人都来了一碗浓郁的姜汤。不过利普和伊恩喝完后，脸上的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内心的忏悔还是因为胃里的生姜。

艾德琳起得很早，她把一条丝巾放在了菲奥娜的卧室门口，今天是菲奥娜去新工作的第一天。

菲奥娜起床后，看着这条漂亮的可能比一周薪水还要昂贵的丝巾，“我不知道，艾德琳，我太紧张了。”

艾德琳替菲奥娜扎好丝巾，虽然她的手艺很差，“菲奥娜，你系上这条丝巾，坐在一张办公桌上，然后把双手放在键盘上。当你敲击键盘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不再是为一家老小在厨房里打转的菲奥娜，你是加拉格小姐。”

“你在哪里学的这些女性主义发言？你工作过吗？”利普吃着早饭，他的味觉还没完全从昨天的生姜冲击下复原。

“就知道不应该这么容易地原谅你们俩。”艾德琳把午餐的三明治塞给利普和伊恩，“今天我请假了，你们记得放学的时候接卡尔和黛比，外面有积雪，开车慢一些。”

“你今天有事情吗？”伊恩看着有些憔悴的艾德琳，“你昨天睡了吗？”

“我昨天为了你们两个，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满意了吗？”艾德琳的确没怎么睡，不过原因要复杂得多，不仅仅是这兄弟俩，“别和我道歉，赶紧去上学。”

尽管艾德琳很想好好地收拾他们，但收拾他们容易，难的是彼此之间微妙的信任感。

她更希望在问题出现之前提供帮助，而不是看着他们在面对问题时，一边试图隐瞒，一边落实他们“最擅长的方式”。

加拉格一家子，“最擅长的方式”，大概率是自我毁灭，极少部分情况下能做到玉石俱焚。

为了他们不走向毁灭，艾德琳得一点一点地，极有耐心地“修缮危房”。

***

科林虽然请了病假，但还是帮她安排好了司机和车，车停在了艾德琳北区的那所房子门口。

很快，艾德琳换了一身适合拜访邻居的衣服，拎着女佣准备好的礼物，按响了隔壁一所房子的门铃。

门铃响了一会儿，一位打扮精致的夫人来开门，她看着艾德琳和艾德琳手上的一篮甜品，略加思索后想到了什么，“你就是，最北边那座房子的那位陈小姐吗？”

艾德琳的房子，在最北端，在二楼她能看到最好的湖景。

从房子开始重新打扫后，附近的几户人家都知道这所闲置了很多年的房子，终于被主人想起来了。

从女佣和园丁的口中，几位太太们知道，这套房子属于一位年轻的华国女子，陈小姐。

坎蒂丝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早晨，这位神秘的陈小姐会前来拜访。

她懊恼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沾着昨夜酒味的衣服，热情地把艾德琳请进家里，“亲爱的，要喝点红茶吗？”

艾德琳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有些甜腻的红茶，一边吃着更加甜腻的饼干。在听完坎蒂丝说完邻居的花园和一些本不应该知道的“秘闻”后，她终于等到了，回到自己家的吉米。

坎蒂丝亲吻着吉米，“辛苦你了，你爸爸怎么样？对了，不提他，这是我们的邻居，陈小姐。”

吉米这才发现，穿着一身时装裙坐在自家沙发上喝着红茶的，竟然是艾德琳。

“没想到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坎蒂丝，我认识吉米。”艾德琳放下茶杯，很有礼貌地起身和吉米握手，“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我有些记不清了，是前天吗？”

坎蒂丝也很意外，“这真的很巧，你们怎么会——”

艾德琳解释，“是隔壁的舒然引荐的。”

想到舒然和她同样是华国人，坎蒂丝也不再多问，开始同艾德琳说起吉米在密歇根医学院读书的事情，“他爸爸是医生，他哥哥也是，还有我们的吉米。前几天，他爸爸动了个小手术，我受不了医院的压抑，也只有吉米一直陪在那里。”

这勉强算得上吉米前几天消失的理由，但还远远不够。

艾德琳起身告别，“我就不再打扰了，坎蒂丝，向我同你先生问好。等我的房子布置好了，请一定要过来聚一聚。吉米，能送我一程吗？”

吉米拿着艾德琳那件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皮草外套，替她穿上的时候轻声说，“你为了找我没必要下这样的血本。”

艾德琳转身同坎蒂丝挥手告别，走出门后返回自己家里。

吉米就不远不近地跟着，然后发现了来到最北边的这座宅子。

吉米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关于最北边的宅子自然很熟悉。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同龄的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在这个说是“闹鬼”的屋子附近捉迷藏。

“艾德琳？”他停下脚步，看着准备推门进去的艾德琳。

“我说了，找你我的确花了血本，进来吧，看看我为你精心挑选的‘埋身之地’。”艾德琳不管呆愣的吉米，同女佣说了什么自行回了书房。

女佣则是礼貌地把吉米请进了客厅，还为他倒上一杯热茶，“稍等一会儿，陈小姐说马上就来。”

有那么一瞬间，吉米的确担心艾德琳在茶杯里投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暖气开得极低，他不得不用这杯热茶来暖暖身子。

在吉米暖手的热茶开始变冷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艾德琳。艾德琳又换回了在南区的那身绿毛衣和牛仔裤，她坐在这张能抵得上加拉格家半年生活费的沙发上，对自己说，“吉米，过几天我准备在这里招待邻居，我邀请了你的家人。当然，你知道我的家人也会过来。”

吉米手里的杯子变得同户外的冰雪一样寒冷，“我需要一些时间，艾德琳。”

艾德琳看着他，“吉米，我不管你爱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医生或者偷车贼，合法或者不合法。我只有三个要求，第一，不要无缘无故地消失，如果你留言说三十六个小时后见，那么你必须在第三十五个小时五十九分的时候出现。

第二，不要让菲奥娜和孩子们参与你的风险，如果下一次，利普或是伊恩再因为开了你的赃车被抓到，你会发现，不管他们有没有开口供出你，你都会把牢底坐穿。

第三，不要再对菲奥娜有任何的隐瞒，她不剩下多少安全感可以给你浪费了。无论他们曾经看上去或现在看上去多么糟糕，你错过她，绝对只剩下后悔。你也算是个医生，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后悔药。

如果你能做到这三点，你可以和我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如果做不到，你可以离开。

不过即便你离开了，我依然会举办宴会，他们依然会以我家人的身份出现在你家人的面前。

但到时候，一切都将与你无关。”

艾德琳看了一眼时间，“吉米，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且我不接受提前交卷。一个小时后，要么你坐在这里给我答案，要么就从此消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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