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也许，没那么糟糕 第34章 第 34 章

黛比很开心，除了今天课堂上的演讲拿了A之外，她还要和全家人一起去机场接机，她从没有去过机场也没有坐过飞机。

她更不知道，原来的确有人，在突然离开后，答应了会回来，便真的会回来。

去机场的路上，卡尔看着她手里的横幅，“我记得你才是口口声声，说她不会回来的那个人。”

“别理他，他夜里偷偷哭来着。”伊恩把黛比的手工横幅拿过去研究了一会儿，他对于艾德琳看到这个横幅的反应很有兴趣。

而司机科林，在意识到艾德琳和这家人的真正关系后，坚定地走上了专业化职场人设。他实在接受不了一个睡得下三个男孩的房间，更接受不了艾德琳的青少年“男友”和她极度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

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的专业打工人，才是最长久的。

艾德琳背着一个双肩包出门，回来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

她本想静悄悄地从机场打了车回去，最多麻烦科林来接一趟。

但同罗西谈论到黛比的那通电话的时候，罗西建议艾德琳可以适当增加一些仪式感。

加拉格家的孩子们，一直生活在，不被重视甚至完全被忽视的混乱中，他们更需要一些对正常人来说可有可无的仪式感。

比如通过一个普通的接机仪式，让他们的记忆里增加这一条：不是所有的离开，都没有明确的归期。

又比如：真正关心你感受的家人，会告诉你飞机起落的准确时间。

艾德琳看着举着一二三四，四条欢迎自己回家的横幅，一时间脚都挪不动了，凯文甚至把卡尔举到了肩膀上。

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黛比，艾德琳把一个箱子递给她，“不太重，里面是你和卡尔还有艾瑟尔的礼物，对了，艾米丽给你准备的小礼物也在里面。”

黛比推着箱子，并且时不时地赶走要同她抢箱子的卡尔。

另一个超级大的箱子，则交给了凯文，“也有你和维罗妮卡的，你知道我是带着谁一起去买维罗妮卡想要的那件内衣的吗？”

艾德琳的人生记忆里，已经删除了自己和瑞德走进一家情趣//内衣店时的场景了。

看着利普和伊恩，艾德琳把背包扔了过去，“别看我，我可什么也没带给你们。”

利普知道艾德琳为什么不给自己带礼物，他把艾德琳的电话给了舒然，而那天好巧不巧，不知死活地给艾德琳打电话的，偏偏就是舒然。

而伊恩并不在乎有没有礼物，他搂着艾德琳的肩膀，“你走了快一周了，那个舒然每天都来找你，学校、杂货店，甚至艾莱伯都去了。”

伊恩知道艾德琳在“假装女友”这一条上牺牲很多，所以如果有一个很不错的男孩愿意追求她，他不能碍事。

“我心情很好的时候，可别提这些。”艾德琳刚刚结束的一周可算不上轻松，现在回到芝加哥了，她只想在一家子吵吵闹闹中喝一杯啤酒或者打个盹，“菲奥娜还好吗？”

伊恩替菲奥娜解释，“她今天有些工作，而且弗兰克又好几天没出现了，她让史蒂夫开车带她去找找弗兰克。”

“史蒂夫？”艾德琳可没忘记自己给这位双重身份的史蒂夫下达的为期三天的通牒。

听到艾德琳提到“史蒂夫”，走在前面的黛比回过身来，朝艾德琳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提起。

***

回到家里，大家都在拆礼物的时候，利普看着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问艾德琳，“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有一台了。”

“你答应了赫斯特教授那里，律师还准备去吗？不去的话，你得归还电脑和手机。”艾德琳又从包里拿出了两部手机，递给利普和伊恩。

伊恩虽然心动，但是，“艾德琳，这些太贵重了。”

“这是我借给你们用，确保我能联系上你们的工具。而且，我这一趟签了点文件，的确有了不少积蓄。”艾德琳把自己临时去D.C签文件的幌子圆了回来，“不过，还是老规矩，你们收好该收好的东西，要是被偷了被弗兰克卖了，我可饶不了他。”

艾德琳并没有给黛比和卡尔带相对贵重的东西，他们对弗兰克的父爱还存在不少幻想空间，而艾德琳不能让孩子们身上出现弗兰克可以惦记卖钱的东西。

黛比借口要回房间试衣服，把艾德琳拉到了自己房间里。

关上门，黛比很紧张地拿出了收在被子里的一个平板电脑，“这是史蒂夫收买我的，他知道你出去以后，他说他需要更多的时间，他说至少得等到隔壁装修好。而且，我害怕你走了以后，他也被菲奥娜赶走了，那样菲奥娜又是一个人。”

艾德琳没有像黛比那样，可以通过一个平板电脑就收买了，“你觉得应该保留这个平板电脑还是？”

黛比把平板电脑交给艾德琳，“这是我的缓兵之计，你已经回来了，我觉得你可以处理好这些的。”

艾德琳想了想，菲奥娜既然是大家的菲奥娜，那么为什么不让她的两个弟弟也来分担一下这件事的烦恼。

她让黛比照顾好家里，以监督利普去律所归还手机和电脑的理由，带走了利普和伊恩。

***

利普以为这只是艾德琳出来透透气的借口，没想到她真的把车停在了律所楼下，带着伊恩全程看着自己完成了辞职及归还办公用品的过程。

科林·陈之前拜托的那位同学知道利普辞职后，还特意过来打招呼，“菲利普，你走的事情，科林知道吗？”

利普看了眼身后和伊恩不知道说什么的艾德琳，“他老板的老板知道。”

离开律所后，艾德琳又把车开到了一个他们从未来过的社区，一个和南区天差地别的富人区。

伊恩有些紧张，看着把车停在一个隐秘角落然后观察四周的艾德琳问，“这是哪里？你是要做什么吗？”

艾德琳示意他们安静，然后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把车开进了自己的那所房子。

停好车后，利普提醒艾德琳，“我知道你应该知道，擅闯私人领地，是很严重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你看，这里有很多摄像头。”艾德琳指着正对着车的一个，“下车吧，这是我的房子。”

伊恩和利普对视了一眼，他们依旧不太相信，并且没有下车，甚至利普已经坐在了驾驶位，方便有任何情况，立马开车走人。当然，伊恩会打开车门拉走精神不太正常的艾德琳的。

直到房间里走出一位女佣打扮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位园丁，看到他们礼貌地同艾德琳打招呼后，伊恩才对利普说，“你打我一下。”

最终，伊恩和利普都被艾德琳的眼神给请下车，为了缓解尴尬，利普对着花园评价，“从这个花园，就能看出来你糟糕的审美。”

起初，艾德琳也想把这个花园做一个改造。但是又想到这可能是最好的纪念布莱恩的方式了，她又坚定地保留下来，甚至请了最好的园艺公司在不改变原形的基础上加以维护。

餐厅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艾德琳请工作人员都提前回去了。

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艾德琳取出了酒柜里的一瓶华国白酒，“这个只能喝一小杯，就当是一种庆祝。”

“庆祝什么？你的乔迁，别告诉我你有了这样的新家还想着和我们住在一起。”利普只尝了一下，便觉得异常辣嘴。

“我很高兴，你回到你的生活。”伊恩倒是皱着眉毛一口干完了。

“这座房子是我的遗产之一，但是我并不准备住进来，而且，我希望关于我的很多事情，在我主动开口前，你们不要多问。”艾德琳也是很久没有尝过白酒了。

“为什么？精神问题复发了？”利普问得直接。

“利普，别这样。”伊恩担忧地看着艾德琳。

“我这次去特区，差点枪杀了一个人。”艾德琳平静地说着关于杰森的事情，“我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100%毫无偏差地命中他。而且，在那种情况下，我不需要付出什么责任，甚至政府应该褒奖我。”

看着非常紧张甚至已经拉着自己手的伊恩，艾德琳朝他摇了摇头，“我很想说，我没事。但其实，我也有我的困扰。我以为我可以扣动扳机，但是我偏偏做不到。他是个该死的人，他伤害了我的朋友，可能还会再伤害我的朋友，但我依然做不到。”

“你有些过分善良了，艾德琳。”利普看着她。

“也许吧，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太孤独了，如果我孤零零地住在这里，我最终只是一个麻木的疯子。利普，我得向你道歉。你说的那天关于舒然的事情，我的确想着通过他来测试你们对我的态度。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你知道伊恩只是个幌子。”艾德琳无情地抽回了自己被伊恩握着的手。

“我很喜欢你的处理方式，虽然充满了纠结，带来的改变非常缓慢，表现的形式偶尔有些极端。但你的确是我们生活中，目前最靠谱，最值得信赖的人。所以，在很多时候，我有必要提醒你留意你的精神状态。”利普开始了自己的晚餐，“别浪费这些，我记得你从来不愿意浪费食物。”

伊恩并没有这样的好胃口，“别想那么多，如果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可以一直是你的男朋友，那种永远不会分手的——”

“并且有自己的男朋友的那种，是吧？”艾德琳也开始切面前的牛排，“对了，我得提醒你，做好措施。我不想给你上什么生理卫生课，但是该有的措施要有，明白吗？”

伊恩也不得不开始面对自己的这块牛排，“所以我们平时能过来吗？”

艾德琳摇了摇头，“正常情况下，我觉得我们可以时不时地过来，但是现在还不行，这附近有两个麻烦。”

利普问她，“是因为这两个麻烦你才带我们过来的吧？说说看，我还很少看你这样举棋不定。”

艾德琳还是决定在有胃口的情况下，先吃完面前的牛排。

等确保没有任何食物被浪费后，她摸着因为吃得有些着急而稍微难受的胃，同利普和伊恩说，“刚刚我开车进来之前，停了一会儿，不是因为非法闯入，而是我不想被隔壁的两户人家看到。”

“邻里纠纷？”伊恩问。

“不知道算不算，但是隔壁住的，是舒然。隔壁的隔壁，住了一户医生，他家里有一个小儿子叫吉米，明面上在密歇根医学院读书，实际上负责偷车、卖车。对了，吉米还有个名字，叫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