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也许，没那么糟糕 第128章 第 128 章

“你是谁？”夜色里，艾德琳问拉着她胳膊的男人。

“甜心，你喜欢我送给你的浪漫吗？你说，我选烟花的品位是不是要比那个布鲁斯·韦恩好多了。”男人摘下帽子，脱下斗篷，“别紧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是没办法把你从那里带走的，不是吗？”

“还是那个问题，你是谁？”艾德琳挣脱了男人的手。

“要我说，你对这个世界还有信任吗？有一天发现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欺骗你，这样的感觉还好吗？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可比恶意的谎言更难以接受，所以，即便我告诉你我叫什么，你会相信吗？”

艾德琳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没有多看这个揭去伪装的男人，只是转身离开。

男人又突然出现在她正前方，“你觉得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让你这样离开？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帮了你多大的忙。我想，你只是失忆了，而不是脑子坏了。”

“你说得对，我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短暂的成为一个十六岁的小孩，但并不意味着我会一直都停留在单纯的十六岁。”艾德琳走近，她拽着男人的领口，“你也知道，我刚刚几乎被全世界背叛了，我的心情很不好，我没有时间和你多啰唆，说出你的目的。”

“别紧张呀甜心，我只是个跑腿的。”男人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圈。

看着这个光圈，艾德琳震惊极了——她为自己的见怪不怪感到震惊，她丢失的记忆里到底有些什么，为什么她会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

光圈里，似乎有一个高瘦的女人站在那里。

男人拍了拍艾德琳拽着自己领口的那只手，“我也只是偶尔有些恶趣味，你以后会发现这是我们的共同点之一，古一法师在等你，她没有恶意。”

***

“什么叫你没办法找到她？”匆匆赶到纽约的贺兰没想到，在他准备了各种唤醒艾德琳方案后，艾德琳居然离奇失踪了。

客厅的电视机里，布鲁斯·韦恩又一次点开了克拉克拍摄的视频。

他在最后一次斗篷拉起前按下了暂停键，“ 莫尔斯家的那个女孩说得没错，艾德琳说了再见。你们确定，她没有恢复记忆吗？”

“我不确定。”彼得红着一双眼睛，他太过于自责了。如果他听艾德琳的话，带她去吃那块蓝莓蛋糕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为什么非要去丽兹的派对，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些反常还让她跟着莫尔斯兄妹离开。

“彼得，这不是你的责任。”班纳博士坐在沙发上，他的脑子很乱，那天晚上并非只有玛丽安看到了艾德琳说的那句抱歉。

起初，克拉克和班纳博士对于艾德琳的“消失”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尤其是克拉克，他有足够的能力来相信在这个星球上没人会躲开他的搜寻。

那天晚上，在“案发现场”的他们两个人，居然用一种纵容小孩闹脾气的态度来冷处理这件事情。

直到玛丽安焦急的情绪快要失控，直到他们发现不得不对不依不饶的墨菲和莫尔斯夫妇做出一个合理解释的时候，克拉克才发现，他居然没办法找到艾德琳了。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用克拉克的说法，在这个星球上，他找不到的情况只有两种，第一种，艾德琳作为存活的生命体不在这个星球上了，比如去了外太空。第二种，艾德琳的生命体消失了，比如化作了灰。

罗西充满了自责，他对着这一屋子在各个方面能力突出的人说，“包括我在内，我们都太相信我们的能力，我总以为我给她提供了很好的心理疏导，你们总以为给她提供了最好的人身安全保障。但是，危险往往都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制造出最大的伤害。我甚至提醒过克拉克先生，但偏偏，我也忘了。”

“罗西先生，我想，我们真正的疏漏在于，错误地评估了她的状态。班纳博士，你和她接触最多，对她的身体情况也最为了解，她有极好的身体复原能力，所以尽管她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但她依然恢复成了那个艾德琳。”韦恩放大了画面中艾德琳的那双眼睛，“你们看，她的眼神。对我来说，很熟悉。我想，与她是否安全相比，我更担心这个新版本的她会带来什么？”

“什么叫新版本的艾德琳？韦恩先生，你在担心她成为危险吗？”彼得对韦恩先生身上散发出的对艾德琳的防备感到十分诧异，他说，“那是艾德琳啊。”

“是的，那是艾德琳，一个不仅不认识我们，还发现我们都在欺骗她的艾德琳。我想，在座的都应该明白，她这个人有多讨厌欺骗。”韦恩关上电视机，我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按照她之前的安排，大家做好各自的事情，等时机到了，她会回来的，即便她不回来，一切也都被安排好了。”

“我不同意，那是艾德琳啊，我不能假装她又一次地消失是正常的。”彼得跳到了韦恩的面前，“她需要我们。”

“她需要的，是真相。”韦恩看着班纳博士，“第二个方案，所有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停下，只去找她。但我想，这并不乐观，你觉得呢，班纳博士。”

“韦恩先生说得对，如果她不想出现，她有能力不被任何人找到。”班纳站起身，拍着彼得的肩膀，“孩子，你要相信，她是艾德琳。在你看来，她会成为一个不尊重生命，践踏道德的人吗？”

彼得摇了摇头。

“在你看来，她会轻易地被人欺负，受到伤害吗？”

彼得迟疑了一会儿，但依旧摇了摇头。

“那么，你相信如果她找回了她自己，就会回到我们身边吗？”

彼得点了点头。

“所以，这不仅仅是她的抽离，我想，在我们发现了彼此，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下，我们都需要好好退一步，思考我们真正的责任与义务。但是，我会坚持寻找她。”

“还有我，我会和博士在芝加哥。”克拉克补充道。

“你的意见呢，罗西先生？”班纳博士看向罗西，毕竟他才是艾德琳在特殊情况下的代理人。

“我的意见是，你们还需要一套合适的材料来对官方解释她的去处，否则，很麻烦。”罗西拿出了自己的那个笔记本，“除了莫尔斯家的兄妹，纽约的学校，医生，还有芝加哥加拉格一家，当然，还有A.C.集团的那个助理科林，最后，还有她的那些律师。”

听完罗西的话，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贺兰。

贺兰支支吾吾，“我会和瞿队商量商量，我们假装她回了华国？”

***

对于彼得所说的，艾德琳回了华国，墨菲很不相信。但是，如果玛丽安坚持认为自己的确看到了艾德琳说的那句再见的话，那么也许是她独特的“告别方式”？

实在是睡不着，他悄悄地来到了庭院里，那棵“秃头”的玫瑰变得格外的明显。

他已经找不到一根叶子来摘了，只有一朵孤零零的快开败了的花。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他要去问问彼得吗？但似乎彼得已经把足够的失落写在了脸上，甚至连奈德也变得低落。

房间里的灯亮了，也许是爸爸醒了。今天下午，生着闷气的玛丽安和母亲也返回了芝加哥。

墨菲又回到房间，餐厅的灯亮着，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爸爸忘了关了。他倒了一杯水，关上餐厅的灯，放轻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打开房门，刚准备开灯，一个熟悉的声音提醒他，“别开灯。”

太突然了，他手里的杯子滑落。

一只小巧的手在杯子砸到地板上之前勉强抓住了，水打湿了墨菲的衣服，那只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衣服，“看来手滑这件事情，会传染。”

黑暗中，那个熟悉的人把杯子塞回墨菲的手里，又往后退了几步，“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玛丽安的房间在隔壁，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晚上。”

“谢谢。”

“要喝水吗？”墨菲刚说完又看向已经空了的水杯，“你还好吗？”

“不好。”

“如果，如果你还不困的话，愿意和我说一说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菲走过去，拉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那也可以什么都不说的。”

也许是在黑暗中视觉的减弱增加了其他方面的感受，墨菲第一次发现了她左手食指上的茧，“我紧张的时候，会咬舌头，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能和我说说，我和你在芝加哥那所学校里的事情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走廊里，其实逆着光我看不清，我只知道霍布斯又在惹麻烦了。后来，我听其他人讨论才知道，你是新转来的学生。我也不喜欢霍布斯，但是我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如果发生冲突我会被禁赛，当时，我还在游泳。

然后，在游泳馆，我在训练，你戴着耳机在唱歌。你知道你其实唱歌的时候跑调很厉害吗？那天我累坏了，但是你一直在那里，如果我要回去换衣服就得经过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没敢走过去。

后来，在图书馆，我在找一本书，你正好挡着了又正好戴着耳机，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我就走了。我是不是表现得太胆怯了？我一般也不是这样的。

再接下来就是电影院了，你一个人去看电影，然后没过多久你就睡着了，我都忘了那天是什么电影了。

还有，你还很喜欢科幻小说，你和我说过一本——”

墨菲就这样说着很多关于艾德琳的点点滴滴，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关于艾德琳的记忆有这样多。

而艾德琳，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

墨菲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上盖着被子，甚至还枕着枕头。

而她，又一次地离开了。

他打开玛丽安的房间，玛丽安的床上依旧整洁，但在书桌上，一本书压着什么。

他拿起压在书上的纸条，上面是他熟悉的字体。

“据说每个夏天都会有无尽的无尽夏，我查过资料，如果调整土壤的酸度，它们甚至可以改变颜色。我突然很羡慕这种植物，但想到改变颜色的决定权不在它们自己的手里，我又觉得十分难过。

谢谢你和玛丽安的善意，我也很喜欢那一首歌，答案在风中飘。

我要去寻找我的答案了，我很抱歉也很难过，但我无法走入你们的时间线。

你知道遗憾的是什么吗？

我们永远无法改变时间。

我似乎不够了解你，却偏偏坚信，生活对你而言会足够的美好。

请让我的祝福变成一条成功的预言，明天，阳光会很好。”

墨菲打开窗帘，的确，阳光很好。